在上飛機之前都要通過一個安全檢查,所有的金屬尖銳物品都禁止帶上飛機,當然,小件物品可以托運。另外藥品,化妝品,以及易燃易爆的物品,都有相關的限制。
也正是如此,孑然一身的白文靜此時此刻身上並沒有準備任何的急救用具,因此把流浪漢放平在椅子上後,忽然之間白文靜第一次有了一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感覺。
「我現在需要一根金針,或者是一把小刀。」白文靜很無奈的把目光投向夏小青,希望她的身上能夠找到這兩種東西。
可是就見夏小青兩手一攤,拿起自己的手提袋,同樣無奈的說道:「這裡只有一個指甲刀和鑰匙鏈是金屬的,其他就剩下一些化妝品,還有一個化妝鏡了。」
白文靜聞言不由得一聲苦笑,只能把焦點放在這個流浪漢身上,但是摸了半天,白文靜到是在這個傢伙的背包裡找到了不少軍功章,卻是還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個人以前是職業軍人?」夏小青看著那一連串各式各樣的軍功勳章,抬起頭疑惑的說道,雖然這些勳章所代表的意義不明白,但是也可以猜測出來,這個流浪漢以前是一名軍人,當然,也不排除他有收集軍功章的興趣愛好。可是時間不等人,眼見這個流浪漢臉色憋得青紫,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白文靜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抓過一隻稜角尖銳的軍功章,飛快的在地上的水泥板上磨擦了幾下,力求把那金屬邊緣的稜角磨的更利一些。
也就是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一隻具有紀念價值的軍功章就成了一件可以殺人地力氣。
眼見軍功章的鋒利程度讓自己略微滿意,白文靜就立刻的拿起這唯一的工具,縱身跳到流浪漢的身上。以膝蓋壓著這個男人,以防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然後便抓起胳膊,在流浪漢地手腕上劃了下去……
此時此刻,公園內的這一幕早已經吸引來不少圍觀的遊客和市民,雖然很多人沒有看到一開始流浪漢搶白文靜椅子的情景。但不少人卻是見到白文靜跳到一個不斷掙扎的男人身上。試圖做出可怕事情的景象。
一時之間四周驚呼聲響起一片,不明就裡的人們立即拿手機打911報警,當然,也有幾名孔武有力的男子,擼胳膊挽袖子,快步衝了上來,就想把白文靜推開。
可是眼見白文靜在救人。站在他身旁地夏小青現在唯一能夠做到地就是替他阻擋一切地外界干擾。
所以在場地所有人。就見一個美麗明艷地身影攔在眾人和白文靜之間。然後就聽這個東方美女以清脆悅耳地聲音和大家講道:「請大家退後。不要上前。」
想要衝上來地幾個男子見此立刻停下腳步。不過當看清楚夏小青地相貌。驚奇之外還是忍不住說道:「為什麼要攔住我們。你知道不知道你身後正在進行一場謀殺!」
夏小青大聲解釋道:「我背後地那人是我地丈夫。他是一名外科醫生。請你們相信我。這不是一起謀殺。而是躺著地那位先生心臟病發作。我地丈夫正在對他進行急救。」
聽到一個美女口口聲聲地解釋。大家也跟著冷靜了下來。不由當一名女士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尖叫。指著白文靜地剎那。
當眾人看到眼前一道血箭自流浪漢地手腕飛濺出去之後。原本安靜下來地人群立刻就激動了起來。對夏小青地話。卻是懷疑了起來。
可是轉念又一想到,如果這位美麗的東方女士說的是真的,自己貿貿然闖上去,會不會好心辦錯事?
與此同時,公園這邊的情況也驚動了附近的警察。
也就在夏小青還在和圍觀地人群彼此僵持的時候,警察們擠進了人群,大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即就有民眾把這裡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講述一遍,最後還一指還騎在流浪漢身上的白文靜,卻是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警察先生,看見了嗎?那個黃種人一直在對那位先生實施可怕的舉動,但是這位美麗的小姐說他是在救人,現在我們也弄不清楚她是不是在說話。但是我個人覺得,如果他們是雌雄大盜夫妻檔,殺了人卻不跑。未免有些不聰明。」
趕過來的警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然後走到夏小青面前,但是眼睛卻是盯在正在給流浪漢放血地白文靜身上。
特別是當看到公園長椅下那一灘血跡地時候。幾個警察相互看了一眼,不由分說立刻掏出槍來,指著白文靜叫道:「放下你手上的凶器,先生!請你離開那個人,否則,我們就會你開槍!」
「你們不能開槍!都給我站在原地,否則我就要你們好看!」夏小青輕聲怒喝,張開雙臂擋在白文靜身前。
「年輕地小姐,請你馬上離開!」這幾個警察對夏小青的威脅無動於衷,其實他們也實在不認為這個嬌弱的女人除了擁有一張漂亮臉蛋,還有什麼危險可言。
但是很快,這些警察,還有附近的圍觀者就差一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
就見夏小青隨手抓起公園小路旁草坪上的一隻鋼製的指示路牌,然後冷哼一聲,一雙十指修長,潔白如玉,就好像是天生用來彈鋼琴的玉手,在那純鋼打造的指示牌柄端鋼管上一用力,原本筆直的鋼管立刻就成了麻花狀。
「我的上帝啊!」一片驚呼聲響起,眾人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表面上弱不禁風的小女子,實在是想像不出來那怪物一樣的力量是從她身上哪裡爆發出來的。
不過那些警察卻是沒有因為這個舉動而把槍放下,相反,出於恐懼,警察立刻打開了「保險栓」,並大聲叫道:「放下你手上的武器!否則我們馬上開槍!」
夏小青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麻花指示牌,心說這也叫做武器?
對於那邊夏小青的怪力表演,還有警察地威脅,白文靜充耳不聞。這個時候他的大腦還沉浸在如何讓這個流浪漢恢復正常的思緒當中。
這是一個典型的心臟功能衰竭的症狀,屬於是心臟病的一種。看到這個流浪漢身上所攜帶地噴霧式藥劑,他很快就猜測到這是一個有心臟病病史的病人,而且很顯然,隨身帶著藥物,這個流浪漢恐怕也明白自己的身體情況。
只不過為什麼這個流浪漢的心臟病會突然發作。白文靜心裡面想到的原因,就只有剛才流浪漢為了搶這個長椅,瞬間爆發自身體能而引發的心臟供血不足導致心臟衰竭,這一條理由了。
但是僅是如此,事情還不是很麻煩,最麻煩的是,這個流浪漢也許是很長時間沒有進食,身體狀況異常的虛弱。
原本白文靜的打算是切開流浪漢靜脈血管,通過少許地失血激發心臟恢復跳動。加速身體血液流動。可是事實上,這個傢伙別看爆發力驚人,但是身上的暗疾卻是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爆發出來。立刻就把白文靜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地困境。
進,自己缺少必要的醫療工具、血袋和藥品,無法以最切實有效的辦法控制流浪漢的病情。退,眼下身前的這個傢伙,輕微失血,身體虛弱,一旦離開了自己,肯定會瞬間暴斃。然後等待著白文靜的,怕就是外面那幾個端著手槍的警察。或者又是法官的終極審判了。
到了現在,外面有夏小青阻攔,白文靜卻是不太擔心。他腦海當中,幾乎把所有類似的病例都想了出來,試圖找到一個解決地辦法。
可是很遺憾,似乎是老天不想讓這個流浪漢活一樣,很多方法都是以目前的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條件所不能完成的。
對於心臟病患者,有時只要經過簡單急救,就有可能挽回患者的生命。心跳驟停復甦成功率目前國外最高可超過40%。當然,這與國外在醫療急救方面的知識普及程度有關。而白文靜現在也算是及時,可偏偏卻缺少一定的必要手段。
而且最讓白文靜感到憂心的是,心臟猝死病人每推遲急救1分鐘,復甦成功率就下降10%,分鐘後,大腦血供受明顯損傷,超過6分鐘,會造成不可逆地傷害。即使甦醒。也會變成植物人,而10分鐘後。病人基本就失去了希望。但救護車都很難在4分鐘內趕到,因此,心臟猝死病人的搶救希望其實完全寄托在現場的急救上。
「現在病人的情況很難分辨,如果是心肌梗塞急性發作也不至於如此危急,只是……」
白文靜冥思苦想腦仁都疼,如果發生心力衰竭、憋喘、口吐大量粉紅色泡沫痰以及過於肥胖的病人,頭低足高位會加重胸悶,可以扶病人取半臥位或端坐位。若發現病人脈搏細弱、四肢冰冷,提示可能發生休克,只要輕輕地將病人平放在床上,去掉枕頭,以增加血流量。並且讓病人含服硝酸甘油、消心痛或蘇合香丸等藥物。而煩躁不安者可服安定等鎮靜藥,但不宜多喝水,應禁食。除此之外,解松領扣、褲帶,有條件的吸氧,注意保暖。若病人脈搏突然消失,應立即做胸外心臟按壓和人工呼吸……
不過很遺憾,眼前的流浪漢不適合自己所想到的任何一種情況。就在那邊夏小青和警察對持的氣氛陷入僵局地剎那,忽然之間白文靜腦海中靈光一現,臉上立刻升起一份激動地表情,猛然間大聲對四周的人喊道:「安靜,我需要安靜!」
安靜,隨著白文靜這一嗓子,公園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地目光都看向白文靜,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東方人,緊接著距離近的民眾就聽到白文靜對那名「受害者」說道:「你現在還能不能聽到我說話,能?太好了,你現在就聽我的命令,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否則的話。你就可能去見上帝了。」
「哦,我的上帝啊!」以為白文靜正在威脅受害者的民眾聞聽此言都是輕呼一聲,然後在胸口畫了一個十字架。
而白文靜這時卻道:「從現在開始,你要用你最大的力氣咳嗽!」
一句話說出口,不光是流浪漢眼珠子瞪得老大,就連夏小青都忍不住回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文靜,驚奇道:「你讓他咳嗽?」
白文靜不理會眾人的吃驚,而流浪漢自己當然也明白白文靜不是想殺了自己,而是在救自己,於是痛苦的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白文靜長出一口氣,把流浪漢的手腕簡單包紮起來,省得他再流血過多掛了。然後才道:「你有沒有高血壓?」流浪漢沒有眨眼,白文靜又問:「那腦血管疾病呢?」流浪漢又沒有眨眼。
白文靜點頭說道:「好的。現在我數一二三,你就咳嗽一聲,然後我一給你手勢。你就大力的咳嗽!明白嗎?」
見流浪漢很痛苦地配合自己,白文靜卻是顯得異常的冷靜,然後開始數一二三,當數到三的時候,流浪漢就好像是用足了全身力氣,上半身都向上彈起,然後發出一聲很難聽的咳嗽聲。
而這一下子,卻好像抽乾了他全身的力氣,隨即又重重的躺了下去。而早有準備的白文靜卻是一把扶住他。中間僅僅間隔兩秒,便又是一個手術,並命令道:「咳嗽!」
流浪漢此時滿頭流滿了冷汗,喉嚨中發出咕嚕嚕的響聲,聽到白文靜的話,雖然這一聲咳嗽很難發出,但是出於求生地慾望,他還是大力的咳嗽了一聲。儘管這一聲比剛才小多了,但是聲音卻是也正常的少許。
白文靜再接再厲。又是兩秒,繼續命令他咳嗽。就這樣,這個過程重複了差不多五次,白文靜才說道:「我們休息一下,然後繼續。」
而聽到白文靜地話,流浪漢卻是放下了什麼負擔一樣,全身精疲力竭的癱軟在長椅上,呼呼喘著粗氣……
「好了?」一旁圍觀的眾人看到這裡,都愣住了。儘管從剛開始到現在。一共只有差不多幾分鐘的時間。但是大家僅僅是在最後這「十秒鐘」裡,見證了一名外科醫生對心臟病患者的急救過程。
特別是看到那十秒鐘白文靜和流浪漢的配合。就連那幾名警察手上的手槍也放了下來,顯然,大家都已經相信,這並不是一起什麼謀殺案件了。
只不過像是今天這樣用「咳嗽」來治療心臟病的方式,卻是叫眾人趕到不可思議。
其實也難怪大家感到吃驚,畢竟這種急救方式簡直就是聞所未聞,但是卻不能否認,這種方法在國際上卻是有理論研究和單獨的案例地。
白文靜沒有去觀察圍觀眾人的表情,現在他關心的只有流浪漢的反應,畢竟以咳嗽來治療急性心臟病他之前也只是看過一期醫學雜誌上有寫而已,實際應用卻還是第一次。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方法看似簡單,卻是很有效。
最起碼病人呼吸聲不如剛才那麼急促,臉色也逐漸開始變好。但是白文靜欣喜之餘卻是也不敢放鬆警惕。
當這個「咳嗽」療法再次進行了一遍,當最後確定病情開始穩定下來之後,白文靜這才轉回頭給一旁目光急切看著自己的夏小青一個「放心」的笑臉。
不過這時當他看到四周圍著密不透風的人群時,卻是嚇了一跳。好半天反應過來,便乾笑兩聲對那幾名警察說道:「警察先生,能夠麻煩你們給這個病人找一些吃的還有喝地過來嗎?他的身體還太虛弱,我想方便的話,順便幫忙給醫院還有慈善救濟站打個電話,最好是送他去醫院休養幾天。」
幾名警察相視一眼,收起佩槍,然後小心翼翼的繞過夏小青,警惕的看了一眼被丟在地上的那堆奇形怪狀的指示牌。等安全的到達了白文靜近前,心中鬆下一口氣的他們,這才答應了白文靜地請求,同時說話地語氣也客氣了許多。
這時夏小青面帶微笑的走了回來,伸手替白文靜擦去頭上地汗水,低聲問道:「他現在沒有事情了吧?」
白文靜笑道:「只能說是恢復穩定,不過以後再發病,卻是不好說了。」
說話間,那幾名警察聯繫救護車的聯繫救護車,給社區中心打電話的打電話,其中一個看似領頭的很客氣的和白文靜說道:「對不起這位先生,對於剛才的誤會,我感到很遺憾。不過因為情況突然,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和我們回警察局做一個筆錄。當然,我們是不會告你謀殺罪名的……」說著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夏小青,條件反射似的打了一個寒戰。
而聽說要去警察局,白文靜卻是一臉苦笑的搖了搖頭道:「看來我和你們紐約警方還真是有緣啊!這才不到兩天,我這又要二進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