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醫生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取穴
    順著周遊的目光看去,果然,就見空空蕩蕩的食堂角落裡坐著一個年紀大概十八九歲的小女生,雖然只能夠看一個側面,但是因為剛才的印象太深,還是能夠認出來這就是那個叫芳芳的女孩子。

    只不過和剛才盛氣凌人的樣子不同的是,只看她此刻的神態和動作,顯然正在偷著抹眼淚呢。

    「得,天可憐見的,我就是看得不女生流眼淚。」周遊裝出一副情聖的模樣,推了推白文靜,低聲說道:「你看咱們要不要過去勸勸?」

    白文靜聞言笑罵道:「我看是你想過去勸吧,可千萬別拉上我。說不准人家還未成年呢,你小子也敢打這個歪腦筋?對了,你女朋友電話多少,上次忘問你了……」

    周遊嚇得連忙舉手投降,他也就是嘴花花,當真叫他背著女朋友出去花天酒地,想必也幹不出來。

    不過眼看著人家女孩子哭的傷心,兩個大老爺們卻也不好在坐下去看了。但要說是上前解勸,大家今天也是頭一次見,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想勸卻也是無從說起,指不定還會被人討厭呢。

    因此白文靜和周遊收拾收拾桌面上的碗筷,放進托盤,就端到食堂收集餐具的窗口,然後打算回去看看上面的專家們拿沒拿出來什麼具體的解決方案。

    可是還沒等兩個人出了食堂門口呢,就聽後面有人叫他們兩個道:「等一下,兩位醫生哥哥,等一下……」

    白文靜和周遊一起停下腳步,回頭去看。就見剛才還躲在角落裡抹眼淚的女孩子。此刻卻是像是一陣風似的輕飄飄的跑了過來。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十七八歲正是花一樣地年紀,白色印著大嘴猴的細肩帶T恤似乎因為跑過來的動作幅度較大,一側的肩帶落下,露出略顯瘦弱的肩頭。而寬鬆的T恤胸口隱隱鼓起,卻顯得出女孩子還在發育的幾分青澀。

    白文靜只不過多看了兩眼,就不禁回憶起當初他上學地那個時候。校園裡的女生也是這樣地青春生澀。那時候自己的生活過地無憂無慮,正是少年大好時光。但是轉念幾年過去了。從幾個同學口中,白文靜卻知道。當年那些青澀的女生,如今大半都已經成為人妻,有幾個當年口口聲聲喊著單身主義的,現在更是身為人母了。

    一想到這些,白文靜到是覺得上午發生的事情。對於這個女孩兒而言到是一個促進她成熟的過程,到是希望經歷過這件事情之後,女孩子那略顯得有些粗暴地脾氣能夠改一改。

    不過從她身上,白文靜又立刻想起來那個女交警江銘珍,心裡就想著。不知道江銘珍這個時候正在做什麼。

    正想著呢,那個叫方芳的女孩子卻是已經來到他和周遊身前,不過停下腳步,見兩個人都看著她,女孩子卻是張了張口,卻是有些緊張,不過還是低聲問道:「我爸爸沒有事情吧。」

    周遊是那種最見不得女人的傢伙,當即就笑道說:「沒事,有我……和白醫生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嘛。這一點你放心。你爸現在的情況好著呢,而且上面還有一幫專家盯著。說不定過些天就能出院了。」

    方芳表現地有些侷促,不過聽說沒事,卻是很生澀的和周遊說著感謝的話,眼神飄忽不定。心裡面的心思差不多都寫在臉上了。

    白文靜見此,就不由得笑著問道:「是不是還想問問你媽媽的事情?」

    女孩子臉上一紅,好似要滴出血來一樣,不過卻倔強的強撐著,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回答。

    見此白文靜不免歎了一口氣,覺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雖然說她被母親打了一巴掌,但是這一巴掌中也充滿了親情和母愛,而且這個小女生處世不深,要是不教訓一下,不長點記性日後也是麻煩。

    所以白文靜就說道:「你媽媽沒事,不過現在卻是很擔心你。母女沒有隔夜仇,在外面呆一會就回去吧。」

    白文靜說完這話,就覺得有幾分悵然。

    他是想到自己早早沒有父母的那些日子,和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相比,他倒是恨不能自己地媽媽現在就出現在他面前給他一嘴巴……只不過這樣美好地想法,也僅限於想法了。

    女孩子很疑惑白文靜臉上所表現出的神情,也讀不懂他那雙清澈閃爍著追憶光芒地眸子。

    只是被人點破了心思,女孩子到是有些不自在,不過卻沒有立刻走掉,就跟在白文靜和周遊身前,也不說話。

    周遊奇怪的問道:「小妹妹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女孩子撅著小嘴道:「誰是你小妹妹。」話一出口,這個女孩子就不禁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想來她自己怕是也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過頭。

    不過周遊卻沒有和女孩子計較,只是催促她快點回到她媽媽身邊,也省得家裡人替她擔心。

    白文靜也有這個意思,於是就說:「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女孩子卻是沒有想到白文靜說走就走,急忙一把拉住他的手,可憐兮兮的說道:「醫生哥哥,你們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去?」

    白文靜聞聽此言到是有些哭笑不得,感情這女孩子是在這兒等著他呢,這是擔心自己一個人回去再被她媽媽罵,所以想拿他和周遊做擋箭牌。正好白文靜也是打算要去重症監護病房的,到是也順路。不過白文靜忽然發覺自己的手還被這個女孩子緊緊的抓著,就不免開玩笑說:「抓的這麼緊,難道還怕我跑了?」

    女孩子這才發現自己地失態。不禁臉紅的連忙鬆開手,低著頭羞答答的倒是顯出小女兒的姿態。

    當三個人回到病房的時候,老專家們依舊還沒有爭論出一個四五六出來。遠遠的就聽見這個主張直接手術,那個說是要進行發射性治療,然後又有人建議說既然針灸可以治好植物人,那麼紅十字醫院為什麼不可以?要發揚國粹精神!

    正爭論不休的時候,白文靜就已經走了進來。看了看病房內坐在床頭還是一臉愁容地病人妻子,就對身邊的女孩子報以鼓勵地眼神。

    女孩子眼神飄忽了一下。最後還是猶豫的走到她母親地身旁,然後無聲的拉起母親的手。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而她的母親看到女兒回來,臉上先是一喜,隨後就是憤怒,但是緊接著又恢復了平靜。

    旁觀者的角度。白文靜看到這個變化,心裡就是一陣羨慕,羨慕這種包容而又偉大地母愛。

    人與人之間最偉大的包容和情感,無疑就是父母子女之間的親情。這一點一般人感覺不到,也沒有去想過。但是只有失去了。才會真的懂得珍惜。白文靜無疑感觸很深,所以他才會比其他人更能感覺這份感情的得來不易。

    所以當看到母女二人無聲地和好之後,白文靜也不由得露出會心的微笑。

    但是就在這時,忽然就聽到有人在耳邊對他說道:「白醫生,錢醫生在問你話呢。」

    「啊?」白文靜回過神來,轉頭看著身邊的周遊,一臉的疑惑。顯然,剛才的事情讓他走神了。

    周遊見此不由得一翻白眼,無奈的重複道:「錢醫生在問你。該用那一種方案治療最合適。」

    白文靜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抬頭再一看病房內正盯著他的一雙雙老花眼。他也不禁感到好笑,心說老小孩兒、老小孩兒。這紅十字醫院裡面的小孩兒還真不老少。

    「白醫生對吧?聽說你以前是在吳慈工作?」一個略顯富態的老醫生瞇縫著眼睛看著他,出言問道。

    收回心神,白文靜聽到老醫生問話,到是很自然地點點頭,然後笑道:「沒錯,聽老先生地口氣,似乎去過吳慈?吳慈可是一個好地方,雖然局面比不上杭州,但是作為杭州城的配套旅遊景區,卻也是值得一遊。而最有名地就是吳慈三珍,雖然都是些小玩意,但是卻能看出地方的風土人情,能夠在這樣的地方工作,卻也是一大樂事。」

    這位老醫生聽到白文靜的話,瞇縫的眼睛頓時就睜了起來,笑道說:「我不過是問了一句,你倒是回了我一串,不過聽你說的,到是把吳慈說的挺美的。既然這麼好,你怎麼還來咱們紅十字醫院啊!要我說,留在吳慈算了。」

    白文靜到也是不以為意,微笑說道:「有時候有些事情不是想好,就會好的。吳慈固然不錯,但是紅十字醫院卻是有我追求的東西。在美好的地方與追求的夢想之間,一個人很難做出取捨,但是有時候機會卻只有一次,而吳慈卻不會跑的……」

    幾個老醫生老專家聽到白文靜的話,莞爾一笑,到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到是一個可堪造就的人。儘管心裡面未必對年輕的醫生有多少看重,但是顧慮到形象問題,到是不介意關照一下年輕人。

    老醫生很慈祥的笑著問道:「好了,不扯這些閒篇了。還是說一說這個病症該怎麼處理吧。白醫生,既然這個病人是你接手過來的,就請你發表一下看法吧。」

    周遊在一旁給白文靜介紹這個剛才和他講話的富態老醫生。

    錢壽城,紅十字醫院腦外科的專家,省醫科大學的博士後導師,發表過很多篇重量級的學術論文,在國內也算是小有名氣了。而在紅十字醫院來講,那也絕對是橫著走的角色,就仗著這一把好手術刀,哪怕是平時眼高於頂的老院長,也要讓他三分。

    不過這個人平時到是不太喜歡和年輕的醫生交流。曾經就直言說過:現在國內的教育是一天不如一天,成天說改革,但是也是向著壞方向改。特別是學校裡,糊塗老師教出笨蛋學生,醫科大學本科五年,除了學了一身皮毛上地皮毛,實際能用得上的。有用的本事卻一丁點都不會。還要進新單位從頭學起……既然如此,還浪費那五年。白白還交著高價學費幹什麼?

    就因為對現在的醫科學校的教育理念感到不滿,所以連帶的這位老醫生就認為所有的年輕醫生都是混飯吃地。哪怕是他手上的那幾個倒霉地。可憐的博士後學生。也完全不入他地發眼。

    而今天這位老醫生,還能帶著笑臉和白文靜說話,也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因此周遊介紹的時候,語氣也不免流露出幾分驚奇。

    白文靜到是不覺得什麼,不過眼下人家老醫生就在眼前。他也不好多問。只是禮貌性的客氣回答說:「其實在腦外科和神經科方面,我也沒有什麼太好的建議,畢竟術業有專攻,不過就我個人的看法。只以透視片上地圖像和病人現在的情況分析,病人大腦區域性的麻痺是可以肯定的。所以想要病人恢復正常,可行的辦法中,最直接地方式莫過於對病人的神經受損部分進行刺激,促進他的反應敏感性和促使病人的情況得以緩解。」

    幾名老醫生一起點頭,到是覺得白文靜的回答雖然不是很完美,但是聽起來也有幾分道理。現在的情況差不多也是這個樣子,只要腦神經恢復正常,連帶著就解決了人體內分泌的調節,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是一個連帶的反應。就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最終的結果就是病人地身體機能恢復正常。做到這一點,基本上就已經算是成功了。

    錢醫生就問:「照你這麼說。你是不贊成直接開刀手術了?」聽到錢老地話,有人就忍不住哼了一聲說道:「不開刀?現在什麼人都想著不開刀!不開刀,難道還指望藥物治療一點一點的回復嗎?笑話!」

    一聽這話,顯然這就是一位熱衷於上手術台地前輩。不過有人馬上接話反唇相譏道:「照你那麼說,這個世界上難道只要生病就要開刀?就拿眼前的病人來說,開刀固然有成功的希望,但是腦外科深層手術的失敗幾率恐怕更高。即便是你成功了,病人的腦組織也會留下不可逆轉的功能性喪失障礙!」

    錢醫生這時忽然笑道:「別理這一幫老頑固,先說說你的辦法。」

    白文靜到是覺得這些老頭都挺可愛的,不過卻不贊成他們當著病人家屬的面就這樣無所顧忌的討論。不說會不會影響病人休息,影響心情那卻是肯定的了。

    但是此刻白文靜在這些人當中輩分最低,卻是也不好開口。就只能盡快的說出自己的辦法,從而結束這一場不太成功的醫學辯論。於是就見白文靜正色說道:「其實我們可以嘗試一下通過針灸刺穴的方式進行治療。」

    聽到白文靜提起「針灸」,這些老醫生到是一臉的驚訝,他們卻是真沒有想到白文靜這個年紀輕輕的年輕人竟然還懂這個。

    於是老醫生們就不免見獵心喜的問道:「白醫生也會針灸?那你打算怎麼取穴?」

    白文靜自謙了兩句,然後回憶著「天聖金鑒」最後記錄的青囊經中的一些內容,再結合一下實際,慢聲說道:「主穴取風府、啞門。意識障礙加人中、百會、腦清;心臟衰弱,舌質絳有瘀斑加內關、血海;神志清醒後大小便失禁加三陰交、陰陵泉;吞嚥困難加翳風、廉泉;上下肢功能障礙加局部腧穴……」

    剛說到此處,眾人臉上的表情頓時變的豐富起來,原本還有幾分不相信的老醫生們此刻也開始計算白文靜這些穴位的功效。然後就聽白文靜繼續道:「主穴分為4組。取心、肝、腎、緣中、腦幹耳穴;語門舌穴;運動區、感覺區、足運感區頭穴;見明、手三里、外關、環跳、承山、陽陵泉。配穴:神門、交感、皮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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