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技壓全場
黃顯明，今年六十三歲，上海第二醫科大學的客座教授，中國科學院院士，國內心血管外科、微創手術的著名專家。[閱讀文字版，請上]不但在國內以醫術以及理論聞名一時，在國際上也是頗有聲望，曾在幾年前參加過國際紅十字組織關於微創外科手術理論的完善和整理工作，前後為國內數家大學聘為榮譽教授，客座講師，並且在第一流的醫院中出任各類職務。可以說這位黃教授，在中國外科領域那絕對是出類拔萃，名列前茅的大師級人物。
就是這樣一位醫學泰斗，現在竟然出現在上海的一家日式料理店內，卻是另外有一段故事，自不必細說。
只說菊和月一樓大廳之內，原本最不為人看好的白文靜「後發先至」，刀**力簡直是瞬間變幻了一個人似的。從一開始的「慢」到後來的「模仿，一直到現在掌握的獨有的節奏，仿若庖丁解牛一般，下刀如有神助，游刃有餘，當真是讓人看的目瞪口呆。
黃顯明初時也不過是出來看個熱鬧罷了，特別是聽說這八個人都還是外科醫生，就不由得失聲笑著說了一句：「不務正業。」
這時一名穿戴打扮十分正統，臉部輪廓剛毅，劍眉朗星，氣度不凡的年輕人也不由得笑道說：「老師說笑了，大家都是年輕人，出來找點娛樂項目也是正常。不務正業，這幾個字要是落在對方耳中。說不定要抱不平，喊冤枉了。」
之所以說這人穿著正統，那是因為這人竟然穿著一身中山裝。
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國內流行「非主流」文化。也流行「唐裝」，但是中山裝除了國家領導人還穿，似乎也只有農民工兄弟經常這樣打扮。曾幾何時具有中國特色的服飾.就已經在年輕人中被忽略掉了。年長地也許喜歡，可是年輕人少有穿的，認為「很土」。不過這灰色的中山裝穿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卻是帶出一種莊嚴肅穆地感覺，讓人不可小視。而且這個年輕人也絲毫不以自己的穿戴「怪異」而面露什麼異色，相反談笑風生，神態自若。
這個年輕人叫蕭健。是黃顯明教授的高徒，今年三十一歲，但已經是上海瑞金醫院微創外科地領軍人物。本身更是江南世家大族出身。擁有國內國外幾所名牌醫科大學的博士學位，可以說，正是春風得意，鋒芒正盛的時候。
聽到得意門生如此說。黃顯明立刻轉回身對左右之人笑道說：「看見沒，年輕一代之中，也只有蕭大醫生敢如此跟我講話。」
大家聞言自然聽得出黃顯明話中全是玩笑之意，並且語氣中透露出三分得意，也看得出這個蕭健蕭醫生在黃顯明心目當中的地位。於是全都賠笑道說：「黃公高足，理當如此。」
也就在這時，黃顯明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白文靜身上，可這一看。剛好看到了全場時刻中最關鍵的部分。只見白文靜整個人都好像融入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境當中。至於什麼金槍魚，什麼比試。都變得無所謂了。真正的精華，卻在這一刻地明悟。
黃顯明也不由得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字，不由得驚訝失聲叫道：「禪道！」
「禪道？」眾人初時聞聽此言卻是不知其意，不過看到黃顯明一副驚訝莫名的神情，也不由得好奇的向下張望。
隨即，就聽一個女孩子地聲音悅耳悠揚的響起：「黃教授您剛才說禪道？說的是他？」
說話的是一個和樓下地橋本紀香有幾分相似的年輕女子，鵝黃色的T恤，前胸偉大高聳，生生的把T恤完全撐了起來。[閱讀文字版，請上]而下身的白色的剛剛超過大腿根的短裙，露出一雙讓男人不可忽視的修長美腿。就這樣一個青春洋溢，性感火辣地美少女往幾個男人中間一站，當真是格外地醒目。
黃顯明聽到女孩子問話，目光依舊專注在白文靜的手上，不由得稱讚道：「以靜入動，心神外溢，超然物外，竟然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得幾分禪意，此子當真了得！更難得地是，刀刀如雪，不著痕跡，絲毫不帶半點煙火氣，自然天成，只有一個道字可以形容。妙啊！妙啊！」
妙齡少女見黃顯明讚不絕口，卻不回答自己的話，嬌嗔說道：「我看也沒有什麼了不起，他對面的那個料理師傅就比他要快，要熟練，如果他都可以稱之為禪道，那料理師豈不是是謫仙人了麼！」
「小米不可無禮！怎麼對黃教授說話呢！」一個外表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出言訓斥道。
「爸！我又沒有說錯！」郁小米大聲爭辯道。
黃顯明教授回過身把斯文男子攔住，替郁小米講話道：「瑞陽就別說小米了，其實這些也不過是我老頭子有感一發，算作一家之言，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郁瑞陽搖頭道：「黃教授過謙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您和國內的幾位名僧大師都是至交好友，在這佛理研究方面，您也是一位大家。小米這孩子是被我寵壞了，說話沒有分寸。現在借此機會打壓一下也是好的，要讓她長長見識了。」
黃顯明笑道：「你這個當父親的倒是盡心盡職。」
郁瑞陽苦笑一聲道：「不得已而為之，畢竟我這麼多年又當爹又當媽的，不多管著點，以小米那跳脫的性子還說不定要惹出多大的亂子呢。」
「哼！你就明說我不如那個日本姐姐就對了！」郁小米很是委屈的撅嘴說道。
郁瑞陽被郁小米地話一激，臉色頓時一變。露出幾分怒氣來。不過當著黃顯明和眾人的面卻不好多說。
而在場的眾人，或多或少也瞭解一下郁家的陳年往事，卻不好多言，只得扭過頭假裝沒有看到聽到。
至於黃顯明嘛。搖頭苦笑，覺得郁瑞陽這個人，做外科醫生也許是一把好手。但是做父親教育子女方面還真地需要再努把力了。
眼見氣氛不對，黃顯明就故意轉移話題，把話又引回到眼下的這場比試上。指著白文靜和織田光一兩個人的刀工做著比較說：「這位日本料理師地確像小米剛才所言，刀法很快，出手也極為熟練。看得出這位料理師沉浸在廚藝上的時間卻是不短，不但專注，而且天賦異稟。對廚藝格外的喜歡。只不過看似完美的技藝，也有瑕疵。」
郁小米聽到這裡不免好奇的追問道：「既然完美了，哪裡還有瑕疵？在我看來這個料理師已經做的不能再好了。」
黃顯明點點頭。笑了笑繼續說道：「就在於他做的過於完美。周易當中地系詞上傳，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地尚且不全，何況人乎！」
「不懂！」郁小米很坦白的說道。
不過郁小米不懂。其他人未必也聽不懂。其中黃顯明的得意門生蕭健便笑道說：「老師地意思是說，這個織田師傅的刀法雖然精純，卻未免太過匠氣，其中斧琢的痕跡太深，影響了他日後難以技藝更加精進？」
「不錯！」聽到得意門生理解自己的意思，黃顯明教授不由得老懷大慰，哈哈大笑起來。
而其他人仔細再來觀看織田光一，果不其然。動作之中雖然精準無誤。但就好像是一台人形機器。
再看白文靜，刀法雖然不如織田光一熟練。但是卻有一種羚羊掛角，揮灑自然地感覺。
蕭健接著黃顯明的意思說道：「這個年輕的醫生，眼光精準，心思沉穩卻不失活絡，最難得的是，自身之中就帶著一股靈氣，老師看來又要忍不住做伯樂之樂了。」
「千里馬常有，而不伯樂不常有！」郁瑞陽哈哈一笑，道：「我一會就叫紀香把這個年輕人的名字和聯繫地址留下來。」
見大家都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黃顯明笑得臉上的褶子都堆了起來。可是郁小米卻覺得黃教授和自己的父親把這個年輕人吹地太神乎其神了，心裡不免就暗暗把白文靜記在心裡，心說等有機會要看一看你究竟有沒有那麼厲害。
其實就在黃顯明評論比賽地同時，白文靜卻正如眾人所講，大腦中一片空明。不是魂遊天外的發呆，而是一種玄之又玄，難以言喻地感覺。一旦沉浸其中，就不像從玄妙之境中回到現實。
白文靜此刻只覺得眼前有魚，但是手上卻無刀。可是金槍魚的肉質紋理卻是清晰的出現在心裡，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般。
這種感覺以前也有，特別是在前幾次手術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的視覺超出常人，而且其他的感官神經也異常的敏感敏銳。\為此他還特意的去耳鼻喉科和神經科查了一下，結果同事只給了他一個視網膜以及感應神經比正常人略微發達的結論。
而事實上，白文靜就很驚訝的發現，這個「略發達」有時候卻能做到微創手術專用激光顯微鏡才能辦到的事情。只不過自己的「手」，明顯跟不上自己的「眼」，這就好像你有一把世界上最先進的手槍，精確度百分之一百，可惜卻落在一個二流的槍手手上，照樣打不中目標一樣。
很是讓白文靜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不過此刻，借助著對金槍魚的「解剖」，白文靜才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眼」似乎可以和「手」做到「同步」，正所謂「收發自如」，「如臂指使」。
這一點不由得讓白文靜想起來金庸大師武俠小說中的段譽，空學會一身無堅不摧的「六脈神劍」，卻不知道如何使用。
曾幾何時白文靜也有這種小小的「苦楚」，可是現在。這種淋漓盡致地快感，卻讓他忍不住永遠繼續下去。
但是很客氣，魚只有一條！
於是乎，就在在場所有人都看到織田光一搶先一步。完成整條魚的刀工之後。氣定神閒的等待場中的橋本紀香宣佈他才是勝利者地剎那，他才發現白文靜也進行到了尾聲。而且看到白文靜那出色的刀法技藝的瞬間，就有一種驚艷之感。不過很可惜白文靜比他還差那麼一點。歎息之餘，就在他以為比賽已經結束地時候，白文靜卻做了一件讓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情。
就見白文靜在茫然不知覺的情況下，把一條已經即將完工的魚，整個翻轉過來，在不破壞金槍魚完整性的同時，那把鋒利的利刃。從尾向頭，又由慢至快的整治起來。
瞬間，大廳內安靜地幾乎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就連站在外圍的黃顯明見此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我靠！」在白文靜身邊第一個舉刀投降的周遊。眼珠子差點沒飛出去，腦子裡頓時出現了這兩個字。
至於於海洋，早已經目瞪口呆，連呼吸都快忘記了。舌頭吐地老長，半天都不收回去。
而織田光一則是由驚訝，轉為驚喜。最後兩眼放光，身體不由自主的走出自己的案台，來到白文靜的對面，卻不敢出聲打擾。
裁判橋本紀香，這個料理店地經理，更是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歡喜。事情出乎意料之外。但是效果卻是好的不能再好。
郁小米更是激動的拉著她父親的胳膊，興奮的說道：「你說。這一遍完了，他會不會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聽到這話的所有人此刻的心情都糾結的不可言表，腦子裡立刻出現了一張精薄透明地紙張，讓一個人用刀子橫七刀豎八刀，分成了無數張同等大小地紙張……
「天才！絕對是天才！」黃顯明教授激動的全身顫抖，一雙眼睛呼呼放光，看白文靜就好像看到一座鑽石山像似。
站在黃顯明教授最近地蕭健，卻是目光複雜異常，盯著白文靜不知道在想什麼，久久不能言語。
「暢快！暢快！」突然之間，那專注於魚和刀之間的白文靜，狂聲大叫，臉上的狂態一覽無遺。顯然已經處於一種十分亢奮的狀態。只見他手上的刀具在瞬間就好像是在空氣中消失了一樣，只有手腕在金槍魚身上虛晃兩下，緊接著一刀刀光閃過，錚的一聲刺耳的嗡鳴，下一刻，案台上的只餘下一把靜靜擺放好的金屬刀具，和一條「生魚片」。
安靜，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
在場的客人們誰也不敢出聲屏住呼吸看著眼前的奇怪場景。
織田光一身體有些顫抖的伸出手，伸向案台上切好的金槍魚。白文靜這一刻卻是緊閉雙眼，似乎在回味什麼。
所有人的視線現在都集中在織田光一的手上，就見這位年輕出眾的日本料理師，拿起旁邊的一雙筷子，輕輕自金槍魚的魚身中間把魚分開，然後停下動作，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好像是恢復了幾分力氣，自魚身的最外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生魚片。
「透明的？」好半天底下有人疑惑的低聲嘀咕道。
「他是不是沒有夾起來啊？」
「不對，夾起來了，是透明的！」
開始是一兩個人竊竊私語，緊接著就是一片，一群，然後大廳內歡聲雷動，掌聲驟然響起，久久不絕。
「奇跡！」黃顯明教授長歎一聲，感慨的說道：「單憑這悟性，和刀法技巧，這個人就是一個天才！不世出的天才！」
原本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郁小米也沒有氣力了，很弱的低聲嘀咕道：「好了不起麼！」腦子裡想著一會回家自己也買兩條去練一練。
郁瑞陽身邊的一個男子忽然說道：「這些人似乎是咱們醫院微創外科研習班的學員吧？」
正是一句話點醒夢中人，郁瑞陽也想到了自己醫院聯合長江三角洲地區的各家醫院共同開辦的研習班，如說真如同事所說，這些人都會在研習班學習。那自己豈不是有機會把這個「不世出」的天才招攬自麾下？
這個念頭一起，郁瑞陽立刻就打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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