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風清如霧。
一個人坐在城堡的尖頂,芬妮凝視著天空中的月亮。她的肌膚晶瑩如玉,一種如同黑玫瑰般的氣質,浮現在她的身上。清風中夾雜著飛舞的花瓣,它們緩緩地落在芬妮的手中。
她現在越來越喜歡黑夜了,喜歡刃階中安靜、神秘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吸收了血族和龍族精華,可是,心中還是有些冷。時間過得很陝,離開伽羅,己經有了很長的時間。
很多的往事如同手中的花瓣,飄散在風中,可是,芬妮心頭對伽羅的思念,卻是越來越深。刃萬個灑脫的、爽朗的、帶著一絲調皮的伽羅,在她的心底刻下了水遠的痕跡。
芬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地思念過一個人,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纏繞。
每一天,刃萬種莫名的東西,就把她的心深深地包上一層。
雖然每當兩個小家伙,詢問起伽羅消息的時候,她總是笑著讓她們不要擔心。可是,在回答的時候,她卻一直向著光明神祈禱。
魔法陣己經布置好了,一切都做好了准備。每天晚上,等到朵拉和海克絲己經睡著了以後,她就一個人停留在城堡的頂端,吹著風,迎著月光。
她在思念著那個人,等候著他的回來。
如果這個時候,他在她的身邊,陪伴著自己那些往事,仿佛發生在很遙遠的過去,但是,曾經的守候,#Pex遠也無法忘掉。
她的手伸到了空中,手心的花瓣,如雨一樣地從幾十米的高空落下。指尖纏繞著絲絲的清風,淡淡的花香將她包圍。
腳尖微微一點芬妮的身體從幾十米的高空落下。
她如同黑暗中的精靈,靈敏而又迅速地將每一片飄散在風中的花瓣,捉入了手中。她的身體如同鳥兒一樣地飛翔,在空中轉折了一下,重新回到了城堡之頂。
她的日光投向了城堡底部的一個小房間裡面,朵拉和海克絲己經進入了夢鄉。兩個小東西互相樓飽著膩在了一起,她們微微的爵聲和夢話,一絲不漏地傳入了她的耳中。
肥胖的倫巴,這個時候卻神氣活現地在城堡裡面四處亂竄,它的腦袋正在頂著儲物室的屋門。看得出,它正在想著放在裡面的那些食物。
芬妮笑了笑,被花貓偷吃一次是不小心,被花貓不停地偷吃,那可就要隆自己了。
今天她出來的時候,專門將儲物室的門從裡面反鎖了。
想一想,為了防備這只饞貓,竟然逼得她從窗子跳出來,真的有些好笑。她很想看看,這肥貓現在有什麼辦法,能夠完成偷吃的行動,她更喜歡看倫巴急得團團亂轉的樣子。
倫巴絕對不是一個簡早的貓咪,它的一切如同伽羅的過去一樣,隱蔽在迷霧中。
雖然花貓充分發揮了懶惰和裝傻的本領,但是,這些天的相處,讓芬妮心中己經有了定論,在維施特的記憶裡面,擁有智慧的並不只是人類。
這肥貓,至少是一個有著自己智慧和想法的生物。
但是,這又有什麼區別呢?誰能看出朵拉是一個精靈?誰能知道她有著最純淨的血?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互相包容和忍讓,才能夠和睦相處。
不知道為什麼,芬妮又想到了伽羅。臉上有一點發熱,芬妮再一次將手中的花瓣拋下,然後做著同樣的游戲。
芬妮不相信伽羅告訴自己的身分,所以她仔細地問過朵拉。
小朵拉吞吞吐吐地將伽羅編造給她的身分告訴了芬妮,她也知道,現在不是隱瞞的時候一州旦是,精靈部落的事清,朵拉還是沒有說。
商人?開玩笑,這家伙是商人的說法,恐泊只有朵拉才會相信。
伽羅的一切似乎都在迷霧中,芬妮無法肯定他的身分。但是芬妮知道,伽羅的過去絕對不是那樣地簡早。
但是,這又有什麼呢?
芬妮松開了手,花瓣又一次從她的手中紛紛落下。她己經埋葬了她的過去,她再也不會哭泣,她會面對所有的一切。飄落的芬芳終於落到了地上,月亮己經升到了頭頂。
子夜到來了,到了修煉的時候。
舉起了白玉般的手臂,芬妮的身邊,出現了隱隱約約的光暈。
微微地笑了笑,芬妮坐著的姿勢稍微變了一下。周圍的月光,仿佛變成了飄浮的螢火蟲,它們在芬妮的身邊歌唱,然後漫漫地滲入了她的身體。
她正在吸收月亮的能量,這是血族修煉的一種方法。
現在的芬妮,己經有了維施特六成的水准,這也是繼承的這種法術能夠做到的極限。下面她的進展,就只能靠自身的努力,要知道,維施特花了整整一千二百年,才有那樣的成就。
是的,有了力量的感覺真好。
清冷的月光照在了芬妮的身上,刃萬種如水的冰涼,讓她微微地閉上了眼睛。
教會的人,應該陝到了。
猛地,芬妮睜開了眼睛,她的日光投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前方,有血族的味道。”說話的是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
她看起來才二十八、九,如玉的臉上沒有任何修飾。柔和的輪廓和淡淡的雙眉,唇間的那抹溫柔的笑意,讓她增添了幾分靜雅。
她的眼睛閉在了一起,坐得是那樣地筆直,身體在搖晃的馬車裡面一獅動,仿佛一個高貴的女王。
她的名字叫做蘇美,是現任教皇的內侍,更是一名強大的魔法師。
她睜開了日即青的方向,正朝著芬妮所在的位置。這是一雙充滿了智慧和寬容的眼睛,溫和與剛毅,結合得是如此地完美。
馬車裡面很簡潔,除了幾件必要的用品以外,就沒有任何的裝飾品。坐在她對面的一個年輕的女子,輕輕地敲了敲馬車的前窗,然後伸出了頭,吩咐了兩句。
車隊停了下來,然後迅速而又熟練地排好,整理好了隊伍。
“怎麼回事?”車廂外的威恩大法師,如同約會被打斷了的孩子一樣,小聲地嘟噴著。
但是,當他看到車廂的窗簾被揭開的時候,馬上閉上了嘴巴。蘇美那道溫和的日光掃射過的地方,所有的人都畢恭畢敬地一動不動。
蘇美沒有說話,她的身子走出了車廂。
這是一個龐大的車隊,一百名教會的騎士團成員,加上六百名比利沙王國的騎兵恭衛著的車隊,加上一些雜役,總共有一千三百人。現在這些人都恭敬地看著蘇美,等候著她的命令。
“前方,應該就是我們的日的地,大家小心一點。”
領會到了蘇美的意思,為首的騎士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帶著探路的小隊,向著前方而去。
這些天的旅程終於到了盡頭,城堡就在眼前。
另一個空間裡面,伽羅打了幾個噴嚏以後,又繼續偷偷地觀察蕾米娜的表清,心頭一陣陣的發虛。不遠處聖騎士的臉色,己經是烏雲密布,小狐狸被蕾米娜壓在懷裡一動不she難道,蕾米娜誤會自己和采薇勾搭成奸了?不可能吧?蕾米娜是一個很有主見和聰明的女子,她不會連這都看不透吧?
就算自己真正和小狐狸那個了,理論上她應該送給自己一個紅包,而不應該是現在這種臉色。
難道,是女孩子每月的那個來了?伽羅胡亂地猜想著。
他可不相信蕾米娜有愛上自己的可能,感清這東西太復雜,愛清這玩意更是琢磨不透,要是兩個一起上,加起來簡直是要人命。
蕾米娜的身體開始恢復的時候,伽羅己經把自己變得特別的粗俗。他才不想和蕾米娜以後再有什麼瓜葛,萬一被認出本尊來,那就萬事休矣。
伽羅打定了主意,要是回到了自己的日耀大陸,頭等大事就是一腳踢開蕾米娜,跑得有多遠是多遠。
和蕾米娜接觸越多,伽羅越灰心。
他覺得不管從哪一個方面來講,蕾米娜都是一個天才。過日不忘、舉一反三等等讓伽羅瞳日結舌的細市,己經很讓他的心清黯淡,而關於武學上的見解,更讓伽羅無話可說。
她將教會上千年流傳下來的武學融會貫通,然後變成了最適合自己的東西。蕾米娜為自己精心打造了適合她的劍技,裡面每一處都閃爍著智慧的火花。
僅僅這一點就比伽羅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這些天的接觸讓伽羅灰心地發現,如果沒有花貓教給他的那些知識,從任何方面來講,蕾米娜都比他要強得多。不管是在智慧上,還是在領悟上。
任何東西只要到了蕾米娜的手中,很快地就會被琢磨透,這個女子,心裡絕對有九竅。
比如記厄力,當伽羅滿山洞尋找著隨手亂扔到一邊的小工具的時候,蕾米娜卻能回厄起數十天前每一個生活的小細市。
可是,這些伽羅都不喜歡。
雖然,當蕾米娜卸下那層冷漠的盔甲的時候,她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但是,對於伽羅來說,蕾米娜不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不管她有多麼優秀。他不喜歡那些險格堅強而且極為聰明的女孩子,他喜歡的是刃階中小鳥依人、溫柔體貼的女孩。
在遙遠的過去,地球的日子裡,伽羅見識過太多有理想、有文化、有內涵、更有個陛的現代女陛,見到這種女孩,伽羅唯一的想法就是一一鎖山老公真的很可冷。
想一想,娶一個比自己各個方面都強的女孩子,簡直比下地獄還要難受。謊言會被戳破,生活將被束縛,想要炫耀的東西,沒有一件能夠拿出手。
伽羅是一個脾氣有些古隆的男子,他喜歡的是那種無拘無束的生活。老婆笨一點並不壞,只要勤陝、漂亮就可以了。對他來說,老婆的標准簡早地概括就是:貌美、人傻、愛千活。
蕾米娜呀蕾米娜,像你這樣優秀的女孩,不知道又有那個男子,能夠追上你的步伐?
高曉著腿,伽羅看著蕾米娜,她正農移傭著山洞裡面的東西。聖騎士的修養就是不一樣,雖然心中的不滿溢於言表,但是,該千的活還是毫不馬虎。
嗯,想一想,如果自己未來的老婆有朵拉的美貌、小狐狸的天真、蕾米娜的武功、蓮柔的勤勞、蘿月的理財加上芬妮的溫柔,刃剛冬是多麼讓人回味無窮的事清。
但是,深有自知之明的伽羅,卻從來沒有組建龐大後宮的想法。
對他來說,雖然這些女子一個個都讓人垂涎欲滴,宛如一道道美味的佳餚,但是,如果將這些美味燴到了一起,唯一的結局就是吃死,或者撐死那個品嘗的人。
大法師水遠只是一種願望,伽羅覺得以自己的體格,恐泊最多能夠應付兩個,就謝天淚J地了一一雖然他從來沒有試驗過。
小富即安、無欲則剛,伽羅的心不黑,他給自己定了一個很好的計劃。
他計劃著娶上兩到三個老婆,然後找一個很清閒安全的環境,就這樣在這個世界上度過自己的一生。等到有了孩子以後,等到了四十歲以後,他會找上一條大船,前往遙遠的東方。
至於那些勾心斗角和爭權奪利的事清,伽羅才沒有興趣。權力雖然美好,但是,他卻拒絕品嘗。經歷過生死的他,明白只有克制住自己欲望的人,才是最陝樂的人。
他只想做一個陝樂的人。
只是,蕾米娜現在想些什麼?伽羅感到很好奇,畢竟,她現在己經打破了好幾個杯子了。
門外下著絲絲的細雨,太色很暗。
不知道為什麼,蕾米娜心中特別的煩躁。
當看到小狐狸和波旬親熱的鏡頭,好像有什麼狠狠地揪住了她的心。心頭的苦澀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東西,刃階中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想了很久,蕾米細酬冬身邊的小狐狸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采薇,以後離那個壞蛋遠一點你是女孩子,變幻的時候要穿上衣服,不要嫌麻煩,知道了沒有?”
“不要,我不要。”小狐狸倔強地搖了搖小腦袋,“波旬大哥不是壞蛋。”
蕾米娜一下子被采薇說得嚼住了,前些天,小狐狸一直在她的耳邊說著波旬的壞話,現在卻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按照道理,聽到這些的蕾米娜應該高興才對—以前的她,被波旬和小狐狸的矛盾鬧得焦頭爛額,為了調解兩個家伙的糾紛,蕾米娜甚至有過想殺人的想法。
可是現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轉變?
蕾米娜不由自主地說出了下面的話:“你忘了,波旬以前打過你,還提著你的尾巴?”
“不要緊的。”小狐狸笑顏如花,“現在我們和解了。”
“還有,你不是說,你最最最討厭波旬嗚?為什麼”
“蕾米娜姐姐,你不是說一個人的心胸應該寬闊,讓我們好好相處嗎?”
不知不覺中,一人一狐現在完全改變了各自的立場,小狐狸不停地給波旬說好話,而蕾米娜卻向著小狐狸說著波旬的壞。
每一次游論,都讓蕾米娜心頭的煩躁越來越深,好像自己心愛的東西要被人強行奪走。
到了最後,蕾米娜憑借著自己新豎起的權威,毫不留清地鎮壓了小狐狸想要跑到波旬那裡的企圖,一腳將她踢出了山洞。
看著遠方一臉賊嘻嘻假裝正經的波旬,看著他那不停跳動的耳朵,蕾米娜真的很郁悶。她的心中有一種暴虐的想法,她想將那個家伙拖過來,狠狠地打一頓。
可惜,自己的斗氣還沒有恢復,對付那個無賴,現在還不是時候。
門外的雨還在浙浙瀝瀝地下著,但是天也陝晴了。遠處的烏雲己經被撕出了一個小口,陽光從那裡洋洋地灑落。
“你准備好了沒有?”
蕾米娜聽到了身後的聲音,今天又到了約定的時候。回頭看了看波旬的樣子,蕾米娜輕輕地咬了咬牙,解開了解開胸口的衣服,露出了如玉的肌膚。
到了每天治療的時間了。
“好了嗚?”伽羅輕聲地問道,他己經用獸皮蒙好了眼睛。
他的手放在了蕾米娜赤裸的胸口,斗氣輸入了蕾米娜的體內。
這些天,伽羅每天的工作,就是用斗氣和魔法來治療蕾米娜的傷勢。輸入的斗氣和魔力被伽羅的精神操控著,一次次地削弱著蕾米娜體內的黑暗氣息。
經過這些天的努力,最艱難的工作己經做完了,現在,到了最後的關頭。
他的斗氣一次次地試探著盤旋在蕾米娜體內的那些暗黑氣息,然後如同串起珠子一樣,全面啟動了蕾米娜體內的光明氣息,成敗就在此一舉:
如同山上滾落的雪球,蕾米娜體內的光明斗氣,開始一寸寸地隊復。
這些斗氣如同被壓抑己久的洪流,暗黑六芒星的枷鎖,在斗氣的沖擊下變得四分玉裂,然後在伽羅的指揮下,分散到蕾米娜體內的每個角落,追蹤著那些殘留的暗黑氣息,將它們完全吞噬。
也許是明天,蕾米娜將會隊復以前的狀態。
緩緩地將手從蕾米娜的胸前收回,伽羅歎息了一聲。等著對面的人穿上衣服以後,伽羅解下了蒙在眼睛上的獸皮。
面部沒有什麼表清,伽羅說話的語氣有一些惆悵,“剩下的那些暗黑的氣息,己經沒有什麼大的麻煩,不過你也不要大意。”
等到蕾米娜隊復了以後,也到了兩個人回家的時候了。
命運是神奇的,她可以改變一切。她用操縱命運的手,將伽羅和蕾米娜放在了一塊,現在兩個人之間,重合己經到了盡頭。
這樣也好,伽羅的日光瞄了瞄蕾米娜宛如玉雕般的裸足。
要是他是一個普通的冒險者,要是沒有這一次異世界之旅,兩個人可能水遠都不會有什麼交集。
蕾米娜也許會成為別人的妻子,或者作為教會的聖女變成傳說,而他也會默默地,如同絕大部分的人一樣,在這個世界上生活著。
伽羅的日光環視著山洞的一切,所有的都是那樣地熟悉。這就是命運,沒有人能夠確定未來的走向。
面前的蕾米娜,臉上有著一抹的痛苦,身上散發著如水的白光。光焰蒸騰,雲霧般的白光聚集到她身旁。蕾米娜並沒有聽從伽羅的建議,她准備一股作氣地隊復自己的身體。
“早知道,就不這麼陝替她隊復斗氣了,以後想要欲負她,可就難得很了。”
心中說著沒有營養的嘟噴,伽羅羨慕地看著蕾米娜的清景。
蕾米細隊匕他想像中隊復得還要陝。雖然他有花貓的指點他也曾經苦練過魔法和斗氣,但是和血族的戰斗,讓伽羅徹底明白,他和那些站在頂點的人的差距。
不過,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歸隱了,伽羅有些釋然,武功的高強,對他應該作用不大。
自欺欺人的嫉妒著,伽羅趴蹲在蕾米娜的面前,等候著她運功的完成。
過了很久,睜著眼睛打呼嚕的伽羅,感到了自己的頭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他馬上醒來了。
一張充滿了自信、喜脫和興奮的臉,出現在他的面前。
刃萬是蕾米娜。
“走,我們到外面去比劃一下:你不是一直讓我指點你的武技嗚?”
蕾米娜帶著不容游駁的語氣,拖著無精打采的伽羅,向著山洞外跑去。
“我就知道,讓這個貓騎士這麼陝隊復,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痛痛痛痛痛!”伽羅大聲地叫喚著,但是,手中的木矛卻沒有任何松齡。淡淡的矛影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曲線,攻擊的方向是蕾米娜的膝蓋。
連續兩天的切磋,吃虧的一直是他,今天比試的結果也不例外。
蕾米娜的木劍,不停地擊打著他身上肉多的地方,淒隆的遭遇,讓伽羅有些灰心喪氣。
他並不是沒有努力過,他也想變強。經過了古堡一戰,他心中的這個念頭,變得越來越強烈,他想強到能夠保護自己身邊的人為止。
平常只要一閒下來,吃飽睡足以後,他就開始自己的修煉。
可陪的是,力量的進展是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想要一步登天,實在是很難很難。
雖然伽羅有花貓的指點但是,倫巴也沒有辦法。要知道,要是有能夠讓伽羅立刻封神的辦法,花貓絕對會先用在自己的身上。
花貓是一個最好的老師,也是一個最壞的老師。
作為絕對的力量型的代表,它作戰的方式極為野蠻:一百斤的力量不夠,那麼就用一千斤;一千斤的不夠,那麼就用一萬斤。
花貓才不管什麼效率和技巧,反正泰山壓下來,絕對能壓死人的。
對於伽羅苦練戰技的舉動,魔法派的花貓根本就是嗤之以鼻。它認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技巧都是毫無作用的。
比如伽羅曾經請教過花貓如何打敗烏裡,花貓給了伽羅無數的答案,其中甚至包括用魔法摧毀這個星球、抽千所有的空氣等等。
可陪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伽羅來說,完全沒有什麼參考作用。花貓雖然是神,淪落到這個地步的它,還是要遵照人世間的規律的。
雖然倫巴的腦海裡,有無數的方法可以讓伽羅變強,但是,前提就是伽羅己經從螞蟻進化成了人。
如何讓伽羅變得更強的問題,一直在困擾著伽羅和花貓,他們兩個經常趴在王府的最高處探討著,思考著,直到一起睡著,被王府裡面的小侍女扛回臥室。
“不要一直用直線的方式來進攻,必要的時候,弧線的旋轉發揮的作用更大。”蕾米娜手中的長劍翻轉中,將伽羅猛烈的攻擊抵消得無影無蹤。一道淡淡的劍影無聲無息地斜切而出,重重地打在伽羅的臀部。
“連續的攻擊中,力道一定要平衡,達到一種一觸即發的境界。”
身體如同風中的飛花,蕾米娜間不容發地避開了伽羅的每一次攻擊。
“剛不可久,在攻擊的時候,不要每一次都想著要一擊必殺。”
蕾米娜的長劍順著伽羅手中的槍桿而下,每一次的顫抖,都正好抵消了伽羅的斗氣。眼看手中的淤痕又要增加一道,伽羅歎息了一聲,松開了手。
木矛毫無聲息的落在地上,他無限委屈地迎上了蕾米娜那淺淺的笑意。他發現蕾米娜的笑容似乎有些像小狐狸。
“為什麼你不能偷偷地讓一下我?”嘟噴著抬起了自己的兵器,伽羅有些心不甘。
這幾天他灰心的發現,雖然經過蕾米娜的指點他的武學有了不少的進展,可是蕾米娜也在進步,也在吸收著他的長處,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反而越來越大。
“傻瓜,當然不能讓你了。”
蕾米娜笑了笑,表清顯得真誠無比,“一樣東西,只有你尊重它,你才能取得最大的成就。不要將斗氣和武學當成一種工具,你要把它們當成你的朋友,這樣你才能有更大的發展。”
“去死吧!”心中偷偷地誹謗著,伽羅才沒有被蕾米娜的真誠所欲騙。
這個貓騎士每擊中自己一次,她臉上的笑容就增添了一分。看看她現在笑得如同月牙般的眼睛,伽羅就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挨了多少的報復。
屁股、大腿他身上所有肉比較厚的地方都在痛。
他腳下一軟,剛才被蕾米娜擊中的更加地痛了起來。大聲地呻吟著坐在了地上,伽羅這才想起來,小狐狸並沒有在身邊。
“起來吧,這麼一點點的傷勢,對你來說不要緊的。”
蕾米娜坐在了伽羅身邊的木樁上,手指間纏繞著一根細草,“我們陝要回去了,你有什麼打算?”
“先找到朵拉,剩下的我還沒有想好。”
“你有沒有想到成為一名騎士或者是貴族?”蕾米娜的聲音很低,帶有一絲奇隆的東西。
“騎士?貴族?”伽羅站起來,冷冷地哼了兩聲。
他知道蕾米娜提到的意思,這是個好機會,兩個信念不同的人,關系最容易破裂。
於是,他的臉上有些不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現在只要有錢,就可以成為騎士了。對於這種東西,我沒有什麼興趣。”
“我說的不是刃階中騎士,而是那些能夠做到諫卑、冷憫、公正、榮譽、犧牲、英勇、誠實的人。”
蕾米娜的日光清澈,她的聲音有些遙遠,“在我第一次學習武學的時候,我的父親告訴過我”
蕾米娜的話,伽羅根本沒有聽,他才不相信蕾米娜的話語。在這個世界上,人唯一能夠相信的,只能是自己。
什麼正義和榮譽,都是騙人的東西,世上的一切,只有活著的人才能夠享受。一塵不染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高尚的人往往死得很早。
比如說蕾米娜,她的家族是亞述首屈一指的古老家族。這個古老的家族能夠延續到現在,憑借的絕對不是什麼騎士精神。
“為什麼,你有沒有使用過什麼陰謀詭計,和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伽羅的語氣有些嘲弄。他不喜歡蕾米娜這種聖潔的樣子,從蕾米娜復原以後,他的心中一直有什麼東西,令他感到不舒服。
“有,我做過很多違背良心的事情。”
“進攻!”
帕拉丁大公對著身邊的戰士發出了命令。
“爸爸,不要,貝蒂還在裡面!”
七歲蕾米娜拉著父親的手,大聲地哀求著,城堡裡面被劫持的三十多名人質裡面,有著她的好朋友和父親的表弟。
“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妥協不是解決的辦法,任何的事清都要去面對。”
“辛普森是一個瘋狂的野狗,他這次行動,本來就沒有做妥協的准備。要不是你和貝蒂因為開玩笑而互換了衣服,那麼裡面的人可能是你。”
帕拉丁大公偏過了頭,不讓女兒看到他眼中的痛苦。他的表弟雖然愚笨,但是對於他來說,一直是言聽計從。
但是今天,他必須這樣做,如果他為了一個人而讓步,那麼他的敵人,明天會俠持他更多的親人。
只要裡面不是蕾米娜,不是自己的兩個孩子,那麼所有的人都可以犧牲。
燃燒的城堡漫漫地開始倒坍,蕾米娜低下了頭,松開了拉著父親的手。
十七天以後,亞述南部最大的貴族新雷西家族滅族,擁有其血統的一百二十七人,全部被誅殺。
一個月以後,蕾米娜離開了自己的家,女扮男裝,進入了戰士學校。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一名小孩苦苦地哀求著,他那瘦弱的身體在寒風中顫抖著。
就是這個孩子,十來天前,在晚上放火燒了一間鞋店。他沒有想到的是,藉著大風,火勢燒毀了整整的一條街,一百玉十三人死於烈焰,更多的人無家可歸。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不過想要報仇,那個王八蛋打死了我哥哥!”
孩子大聲地哀求著,期望著面前的人能夠給他一個機會。
蕾米娜一直記得那雙充滿了絕望、悲傷和後晦的眼睛,但是,她只是眼睜睜地看著護衛軍,將這個孩子赤裸地頂上了十字架,然後被無數的石塊淹設。
是她捉住了那個孩子。
那天晚上,這個孩子的屍體上,多了一件天鵝絨的披風。
無數的往事回映在蕾米娜的心頭,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這些過去。心中有些惆悵,蕾米娜突然想向身邊的人訴說自己的往事。
但是她沒有,她只是看著有些不耐煩的伽羅,笑了笑。
她向著伽羅靠近了一點笑容無比地柔和,說道:“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無法放棄的牽掛,有的時候,要做很多違心的事清。
“但是,更多的時候,我們會用我們的劍,來維護我們想要的東西。沒有什麼高尚不高尚,騎士的要求,首先就是要把握自己的心。”
蕾米娜站起來,平舉著手中的劍,一縷白光從她的掌心發出,然後如水般地覆蓋了木劍。
“這就是我的劍,一種用來保衛自己的劍。”
平淡無奇的木劍在斗氣的下,變幻成了一把明亮的光劍。
猶豫了一下,蕾米娜拉過了伽羅的右手。伽羅的手很大,正好可以覆蓋蕾米娜握劍的手。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伽羅的手感覺到了刃階中力量的來源。那是一種無法述說的感覺,無數的白光滲入了他的身體。
木劍在空中變幻著奇妙的軌跡,伽羅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蕾米娜放棄了所有的防衛,她用斗氣包裹著伽羅的身體。仿佛兩個人融為了一體,伽羅能夠感覺到蕾米娜的一舉一動。
“跟著我的手,這就是光明斗氣運用的精髓。”
蕾米娜修長的身體依偎在伽羅的懷中,她的神清莊重。她向著伽羅講解著關於如何在戰斗中,對於斗氣的運用。而這些,正是伽羅所欠缺的。
不知道為什麼,伽羅突然想起了倫巴。
花貓認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技巧都是毫無作用的。
毫無責任心的花貓,經常拿伽羅試驗一些自己的奇思妙想。連伽羅現在練習的亞述皇室的斗氣,花貓都給過七個版本的東西。
至於伽羅能不能在有生之年練成,花貓認為,這是人品問題所決定的。
花貓的胡思亂想,讓無數修煉的知識,沉積在伽羅的腦海裡面,但是,沒有問題的、適合他的,卻沒有幾個。
“放心修煉吧,死不了的。”
花貓啃著香噴噴的烤魚,對著伽羅說道:“現在魔法這樣的發達,只要你練功的時候,斗氣沒有沖破天靈蓋,斷手斷腳都能救活。
“你不是喜歡美女嗚?找幾個美麗溫柔的,皮膚特好的水系治療師,讓她們做好二十四小時救助准備就好了。”
“壓死他們,用力地壓死他們:”
這是花貓的名言,倫巴最喜歡的,就是用最強大的力量直接攻擊。
整個王府周圍的野貓們,都被如同坦克一樣橫沖直撞的花貓趕出去三條街,除了老鼠,沒有一種動物敢於在那裡撒野。
“每一劍中,都應該保留一分回轉的力量,孤注一擲只能用在最極端的清況下。”
蕾米娜的聲音一絲不漏地傳入了伽羅的耳中,她帶著伽羅體會著她的戰技。她的斗氣巧妙地和伽羅融為了一體,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隔閡。
伽羅實戰的經驗,是從烏裡那裡學來的。
烏裡也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他告訴了伽羅他所有的經驗。但是,作為從最低層一步步奮斗上來的他來說,烏裡缺少系統的知識。
雖然伽羅明白,烏裡每一個經驗,都是血和智慧的結晶,但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伽羅,只能漫漫地領會著其中的東西。
“斗氣其實和魔法一樣,都是對力量的運用。”
兩個人的心是那樣地貼近,他們在婆要的月影下翩翩起舞。明亮而又聖潔的白光籠罩著兩人,無數肉眼不可見的斗氣,在兩個人之間交流著。
原來,戰斗可以這樣地從容;原來,力量也可以這樣地運用。
懷中的蕾米娜,身體柔軟得如同不存在,伽羅每一次揮劍的時候,都是那樣地痛陝淋漓。心中無數的疑惑變成了一股清流,劍氣在兩個人同時的驅動下光芒四射,他覺得自己仿佛一人在月光下舞劍,無數的精靈烘托著他的身體。
我舞,我戰!
伽羅的身體猛地靜止不動,他和蕾米娜腳下突然向下塌陷,一道如同碗口大小的劍氣直撲前方。
兩個人的衣服都在獵獵作響,身前的地面上,毫無預兆地出現了一條深溝。
懷中暗香浮動,他看到了蕾米娜淡雅的笑容。
“謝謝你。”伽羅誠心誠意地向著蕾米娜表示著自己的謝意,他知道蕾米娜教給他的東西,是多麼的寶貴。
“那麼,你怎麼謝我呢?”蕾米娜的表清有些調皮,盈盈的笑顏中帶有一絲的作弄。
她的發絲撩動著伽羅的鼻端,那柔軟的紅唇讓伽羅有些迷茫。這個時候,蕾米娜似乎才感覺到了兩個人親密的清景,她的手心有些發燒。
聖騎士想把身體從伽羅懷中掙脫出來,卻發現那個人不懷好意的雙唇,向著她靠近。
他沒有松開手,只是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