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呀,你是如何到達這裡的?」詢問伽羅的,是一位年長的精靈。
如果以人類的目光來看,這是一個充滿著聖潔、成熟、美艷和成熟女人風韻的精靈美女。
然而,根據伽羅腳底下花貓對她的生物能量的分析判斷,面前的這個精靈的年齡,至少有八百年以上。
八百年的歲月,即使是先天性白癡也能夠進化成天才,美麗天真的少女,也能變成恐怖的老巫婆。
電光石火般地回想了一下在來的路上編好的說詞,確定無誤後,伽羅才一字一句地回答著精靈的問題。
剛才他沒有反抗,在陌生的環境裡面最好先配合。反正那些精靈,並沒有對他做出什麼禁制。現在的他不指望謊言的完美,只希望引起精靈們的同情。
回答的時候,伽羅充分地表現出了一個迷路旅人的驚慌和恐懼的神情,九成真話,一分竄改,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完美的表演沒有了淚水怎麼成?鬥氣輕微地刺激著淚腺,淚水如同瀑布一樣的流下。哭哭啼啼的他,贏得了周圍年輕精靈們的一致同情。
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是,自己身邊沒有一條手帕。
傳說中,那些進入精靈部落的男人們,最後都會精盡人亡的。美麗的傳說,讓伽羅有了一點美好的憧憬,他已經開始計劃以後的日子。
我不會,我白天不運動,晚上少運動,下雨天和陰冷天才多做運動!這是伽羅對自己的警告,如果美夢成真的話。
伽羅環視著四周的這些精靈,她們都是那樣的年輕美麗。歲月似乎沒有在這種美麗生物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伽羅似乎覺得,自己變成了進入了女兒國的唐僧。
雅妮看著面前的人類,嘴角露出了驕傲而矜持的微笑。雖然面前的這個男子的回答是那樣的真實和懇切。
但是對於她來說,有一點是肯定的,他一定是在騙人。
人類絕對不能相信,人類中的男人更是不能相信。這一點,連人類的女人們都這樣說的。
面前的這個傢伙回答的時候,心跳一直沒有變化,明顯的是一個把說謊當成如同吃白菜一樣的人類。
沒有人能夠如此好運地躲過這麼多的陷阱和阻礙來到這裡,當年朵拉的父親,也不過是在黑沼澤的邊緣徘徊。幾十萬分之一的機會,就等於沒有可能,對於人類的奸詐和無恥,在幾百年前,雅妮就深有體會。
相信人類,還不如砍下自己的腦袋,這樣做,至少沒有被背叛以後的痛苦。比起人類來,自己那些同胞們純潔的簡直如同白癡,耿直的如同獸人。
現在的生活,平靜地讓人感覺到有一點無聊。有時候,雅妮躺在大青石上面,回想著以前的歲月。她還真的有一點懷念以前的那段時光,那種刺激的生活和戰鬥。
面前的男子,是最好的玩具。
不是有一句老話:與精靈鬥,越鬥越蠢,與人鬥,才其樂無窮。自己不好好的玩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
看著面前的男子那副指天劃地的樣子,雅妮只是微微地笑著,看著他。
一杯清澈見底、清得不能再清的清水,三枚沒有一滴油水的、小得不能再小的果實,這就是伽羅今天的晚餐。
被關入牢房的伽羅,看著面前的一杯清水和三枚果子,心中的苦悶無人可以訴說。
該死的花貓,早就在被發現的時候開始裝扮可愛,和自己劃清了界限。
估計現在它肥胖的身體,正在一個精靈美女的身邊享福,而自己被可憐地留在這裡過著非人的生活。
不過,精靈本來就不是人,在她們的眼中,伽羅應該對這份豐盛的晚餐表示感謝。
伽羅住的地方還不錯,這個地方說是牢房,環境倒是比伽羅的家裡還要清雅。
房子在一棵大樹上,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各樣的飾品。青籐盤繞著樹幹,一簇簇的花朵迎著陽光開放,不時有著各種鳥兒飛來飛去。
被關了七天的伽羅,每天被那些精靈們帶到雅妮的身邊,詢問著同樣的問題。
伽羅的回答,已經變得是那樣的流利,他的眼中已經沒有淚水。
他看得出來,長時間和外界隔離的精靈們,把他當作一個娛樂的工具,而自己如同一個傻瓜一樣,被那些大大小小的精靈們逗弄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堂堂的人類,怎麼能被精靈們所調戲?
等到了第四天,伽羅開始裝瘋賣傻了。
在審問的時候,他先是唱了一段黃梅戲裡面的天仙配,贏得了圍觀精靈們一致的掌聲。
接著是一段《蘇三起解》,唱得是蕩氣迴腸。這一段表演,讓他當天晚上的伙食更加的豐盛了:任意飲用的清水和一大盆果子。
為了回敬精靈們的好意,伽羅在第二天吼起了自己拿手的秦腔。然而,纖弱的精靈們,並不欣賞伽羅那如同叫驢打滾一樣有力的聲音,更不會明白八百里秦川的勞作農民喜怒哀樂的精華。
劈頭蓋臉的水果被扔向了伽羅,當天晚上的晚餐,更被縮減到了一杯清水的地步……
阿圖拉的神念,如同蜘蛛絲般地灑向周圍的地域。一個奇怪的波動,引起了他的關注。
「你們是如何看待這個人?」雅妮問著身邊的那些長老們。
「很有趣的一個人,也是一個很可怕的人。他前天唱的那種歌曲,他說那種叫做什麼秦腔的東西,比獸人們的戰歌還要可怕。
「我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這種東西如果傳授給了獸人,獸人的戰鬥力,至少能夠提高三成。」
「這個人的武功應該很不錯,能到這裡的人,都不會是弱者。」
「我覺得這個人沒有惡意。」
正在爭論的時候,會議室中間的那個水晶球突然變亮了,內部一絲絲白色的濃煙纏繞著,變成了一個人形的東西,一種毫無表情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大廳:「將那個男人帶來,我要見他。」這是阿圖拉的聲音。
外界傳言,死靈君主薩普瑞隱居在黑沼澤裡面,但是他們不知道,薩普瑞早就埋葬在那顆雄偉的精靈樹的下面。現在黑沼澤裡面唯一的人類是阿圖拉,薩普瑞的老師,一個比薩普瑞還要可怕一萬倍的人類。
所有的精靈長老們立刻停止了討論,因為她們知道,阿圖拉的話就是命令。
人類不瞭解這個人的可怕,但是精靈長老們知道。
雅妮帶著憐憫的表情,將伽羅帶到了高大的古堡前面。雖然伽羅已經從朵拉的口中瞭解到了在這個精靈的聚集地的古堡裡面,住著一名叫做阿圖拉的法師。
當伽羅問到薩普瑞的名字的時候,小精靈的眼睛,剛開始是一片迷茫;到了最後,小精靈終於想起了老師告訴她的話,薩普瑞是阿圖拉的弟子,就如同朵拉是老師的弟子一樣。
朵拉也曾經想要拜阿圖拉作為自己第二個師父,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城堡裡面那幾個好東西,收藏到自己的房間裡面了。
但是,小氣的阿圖拉,拒絕了朵拉的陰謀,他告訴小精靈,自己不再收弟子了。
薩普瑞好像已經死了,他的墳墓在平地的另一側。
小精靈拍著手,誇耀著自己的記憶,但是伽羅的心中卻是無比的震驚。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一個死靈君主的老師,這是一個何等可怕的人類!
跟隨著雅妮的步伐,伽羅思考著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
內心的恐懼提醒著他立刻逃跑,一種衝動而又暴烈的情緒,在他的胸口翻騰。
劫持面前的精靈,逃出這片黑沼澤!這種想法不停地在他的腦海裡面閃現,到了最後,他終於抑制住了這種想法。
現在還不是逃跑的時候。自己只有一個人,一旦動手,將要面對這裡的上萬名精靈。加上能不能制服面前的這個老傢伙,還是一個問題。
聽朵拉說,古堡裡面那個冷漠的傢伙其實人很好,就是冷漠了一點。天使也可能教出一個魔鬼,死靈法師的老師,不一定是個殺人的野獸。
面前精靈扭動的背影,一直引誘著伽羅動手的衝動,但是他苦笑著將這種衝動變成了對美色的欣賞,這個時候苦中作樂,是他唯一的選擇。
他決定賭一賭,至少在精靈的地盤上,城堡裡面的那個傢伙,應該不會把他變成骷髏。
跟著雅妮的伽羅,無可奈何地向著前面走去,來到了古堡的裡面。
在伽羅的腦海裡,一個亡靈法師的古堡裡面應該是這樣的:古堡裡面陰森恐怖,到處隱藏著致命的機關。
行進中,四周不時傳來的蝙蝠翅膀拍打聲,和不明的尖叫聲,更是使人膽顫心驚。幽靈鬼魅四處遊走,殭屍、骷髏忽隱忽現,吸血鬼在黑暗中,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然而,一切都出乎伽羅的意料,他看到的是輝煌和聖潔。
一切都是那樣的整潔和明亮,輝煌和聖潔,讓人有拜倒的衝動。潔白的玉石,鋪滿了整個地面,一盆盆的鮮花盛開在窗台上。
城堡裡面的每一處,都遍佈著神秘而又奧妙的花紋。在這裡完全沒有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一團團的白色的小火焰被放在吊頂的上面,發出了柔和的光芒。
伽羅仔細地看了看這些光團,他發現竟然是聖炎,光明教會對付亡靈的終極武器:聖炎!
同時,一種若隱若現的香氣,在古堡裡面飄蕩著。
越向裡面走,伽羅越對這個死靈君主的老師阿圖拉,產生了極其深厚的興趣和感歎。
對於魔族入侵的這段歷史,花貓告訴伽羅它知道的不多。按它的說法,那個時候,它正在休眠。
真的是這樣子嗎?
伽羅表示疑惑,他知道,花貓對他隱蔽了很多的秘密。他也明白,有的時候,這些秘密還是不要去挖掘為好。千萬不要刺探朋友的隱私,這是他在地球上面得到的經驗之一。
一扇沉重的石門無聲無息地滑開,一個廣闊的大廳出現在伽羅的面前。最純淨的白玉鋪成的地板,璀璨的寶石裝飾著屋頂。大廳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什麼擺設。
「你來了。」一種毫無波動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到了伽羅的耳邊。
抬眼望去,在大廳的中間盤坐著一個穿白衣的人。他在說話,但是那毫無波動的聲音,卻無處不在。
這就是阿圖拉,那個死靈君主的師父,如同被毒蛇盯上的兔子,伽羅明白現在的危險。伽羅仔細地觀察面前的白衣人,卻發現那其實是一個隱隱約約的人影。
大廳建築的設計很巧妙,射入的陽光,被天花板上的寶石所折射,讓大廳裡面充滿了明亮的陽光。
但是在伽羅的眼中,那個人影是那樣的模糊和不可捉摸。他沒有影子,陽光彷彿毫無阻礙地穿透了他的身體。他沒有重量,他的身體完全飄浮在空氣中。
同時,伽羅發現了一個很震驚的事情:他完全感覺不到面前人影的存在和氣息,彷彿自己的面前,從來沒有什麼東西的存在。
可是,他的感覺告訴他,前面的白衣人是確實存在著,而不是任何的魔法投影。
低下了頭,伽羅數著面前地面上的石板的數目,企圖要確定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這應該是最基本的東西。當他和一個人相對的時候,他應該在第一時間裡面,觀察好周圍的環境。
可是現在,伽羅甚至連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都難以衡定,一股深深的寒意從他的心頭升起。
他從來沒有想像過,死靈君主薩普瑞的老師阿圖拉,是如此的可怕!
「這是一種結界,只要你進入了這個大廳,你就等於進入了他的結界,在這裡,他就是規則。這個人極為厲害,他的可怕,不是現在的你所能想像的,千萬不要和他發生任何抵撞!」
花貓沒有和伽羅一起進入城堡,但是憑藉著心靈的相通,它瞭解到了一切。
倫巴對著伽羅感歎著,解釋了伽羅的疑問,而且更加嚴重地警告著他:「千萬不要和這個人發生衝突,他的力量遠遠不是你所能抗衡的。」
雅妮已經悄然地退下,整個大廳裡面只剩下伽羅和阿圖拉。
阿圖拉有一絲好奇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根據他的觀察,雖然這個年輕人在外表上顯露出一副畏懼的樣子,可是他的心跳、呼吸乃至脈搏,都沒有什麼波動。
他一直在觀察著自己,尋找自己的破綻。
破綻?阿圖拉輕輕地一笑,他在這個古堡裡面住了幾百年,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古堡變成了他的另外一個身體。
在這個古堡裡面,他阿圖拉就是規則、就是神。在這裡,沒有人可以勝過他的。
他的力量已經可以操縱空間和物質,他的境界,根本不是面前的人類所能想像。
阿圖拉觀察著面前伽羅的一切,他已經瞭解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個年輕人伽羅,體內鬥氣的波動很是奇怪,阿圖拉從來沒有見過以這樣方式運行的鬥氣。他仔細地分析了一下,發現這種鬥氣的原理,竟然是非常的高明,能夠引天地之氣為己用,已經隱隱地有了魔法的影子。
而自己,也是在四十歲以後,才摸索出了那條通往最高境界的道路。
阿圖拉的手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一個奇異的符號出現在空氣中。伽羅立刻覺得身邊的空氣變得那樣的稀薄,渾身的力氣立刻消失,一陣暈眩傳來,伽羅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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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的風從北方吹來,吹過了大草原,吹過了黑沼澤,吹向了比利沙王國的南方。被風捲起的黃沙,在黑沼澤東南四百里的地方落入了塵埃。
夕陽下,比利沙王國的首府莫桑城,顯得那樣的雄偉。
二百年前,比利沙王國的開國皇帝黑川秀和他的四位戰友,帶領著他們的部落,平息了這片土地數百年的戰火。
比利沙王國生存的環境,遠遠差於別的國家,當亞述的稻米一年可以熟兩季的時候,他們國家的麥子,在西方的寒風裡顆粒無收。
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只有頑強的野草可以肆無忌憚地生長,吃飽飯,曾經是每一個比利沙人的奢望。
戰後,論功行賞的黑川秀讓自己的四位戰友分別率領他們的部落,組成血翼、飛龍、火獅以及猛虎四個兵團,把守這王國的四方。自己則在這裡建起了一座東方最大的城市——莫桑。
二百年的歲月過去了,時光並沒有在莫桑城上留下任何的痕跡,莫桑城的城牆,還是那樣的雄偉和高聳。
當年的誓言已經在風中飄散,比利沙的土地上,依然是烽煙四起。
皇宮裡的一間偏殿裡面,王室的情報官,正在向皇帝報告這幾個月發生在大草原裡面的事件,這一次的重點,是關於北方的情況。
「大陸歷七二三年四月,四分五裂的庫裡族,在血翼強大兵力的壓迫下,會盟於庫裡卓爾湖畔,全族奇跡般地統一了起來……
「一個月後,整個庫裡人的部落再一次會盟於庫裡卓爾,裡庫族的聖女露娜成為了新的族長。原本鬆散的庫裡人,真正的形成了一個整體,舊有的部落和體系被打散,重新組合……」
「不要念這些東西了。」躺在軟塌上面的一個老人對著手下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出去。
等到下人們都出去了,老人這才抬起頭來。他的臉上佈滿了刀刻般地皺紋,那些皺紋似乎寫滿了艱辛和滄桑,如雪的白髮,讓人難以相信他那不到五十歲的年齡。
他是比利沙王國的國王黑川烈。他十五歲登基,在他的前面,已經有兩個雄心勃勃的哥哥,在成為了國王以後,莫名其妙地死去。
年幼的他,一邊竭盡全力地偽裝好自己,一邊偷偷地建立起了自身的班底。三十幾年的日夜操勞,讓他的外表,變得如同八十歲一樣的蒼老。
房間裡面只留下了他的三女兒。一襲白衣,淡雅的氣質中,透著極銳利的鋒芒,那是個極美的女子。
仔細地看著桌子上的材料,她很肯定地說道:「這件事情對我們非常有利。作為地方主要割據勢力的血翼兵團的覆滅,讓我們的壓力大為減少了。
「整個國家,事實上已經分裂了幾十年,我們現在只能控制王都和南方。猛虎軍團在二十年前已經被哥特殲滅了,我們主要的對手就是血翼、飛龍以及火獅這三大勢力。
「現在血翼已經徹底地崩潰了,而庫裡族的軍隊,已經佔據了整個的草原。根據情報,飛龍和火獅已經抽調了大量的軍隊,向著血翼的地盤靠攏,企圖瓜分血翼留下的地盤。
「我們只要隔岸觀火,並秘密地給庫裡族以一定的支援,這樣,飛龍和火獅兩個軍團的兵力,將會深深地陷在大草原之中。在這個時候,他們對我們的一些小動作,也會無可奈何乃至默認。」
房間裡面靜了幾分鐘,黑川烈沒有立刻回答女兒的提議。
注視著面前如同小山一樣的資料,軟塌上的黑川烈慢慢地搖了搖頭:「萬一庫裡族的騎兵擋不住飛龍和火獅的夾擊呢?他們畢竟是一群烏合之眾。一旦這兩個軍團控制了草原,他們將得到更多的戰馬和武器,而且越野城有著我們王國最大的鐵礦。
「現在這兩個兵團,將他們一半的軍隊調往草原,他們的內部已經很空虛了。這個機會不能放過,我決定趁機將他們分開消滅。
「現在王室控制著三十萬左右的軍隊,而這兩個軍團的總兵力,也不過二十五萬。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我覺得應該趁機擊敗這兩個兵團,將我們的國家真正的統一起來。」
老人的聲音越來越高,一種狂熱的光澤,佈滿了他的全身。他揮舞著雙手,老弱的身體裡面彷彿注入了無窮的活力。
看著父親的狂熱,真蘭說出了自己的疑慮和看法:「不,這樣不太妥當,我們的軍隊雖然號稱三十萬,但是真正算得上精銳的,也只有一半,就是這一半的精銳,他們和那些百戰雄師比起來,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父親,相信我,只要三年,局勢將會明朗,我們將會擁有壓倒性的優勢,那個時候,我們一定能恢復我們黑川家族的榮耀的。
「在與血翼的戰爭中表明,庫裡族裡面有著極為高明的統帥。這樣的一支軍隊,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以後,必將成為我們比利沙王國的後患。現在正好趁著這場戰爭,來削弱他們的勢力。
「要知道,現在飛龍和火獅兩個兵團,是打著為越野城死難的十來萬同胞報仇的口號進入草原的。父親你現在出兵討伐他們,將會失去民心呀!」
「民心?」黑川烈哼哼了兩聲,「這個東西有用嗎?勝利者是不受指責的。女兒,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的決心已下,將會親自領兵討伐這些叛逆。
「現在,我將整個京城都交給你管理。你的弟弟還年幼,你一定要保護好他。」
看著心意已決的父親,真蘭暗地裡歎了一口氣。父親已經隱忍了整整三十年,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他怎麼能夠放棄?
原來加上血翼,三大割據勢力的總兵力,超過了三十五萬,而現在天平已經向著己方傾斜……也許父親是對的。
黑川烈看著面前整理資料的女兒,想起了自己兩個早逝的兒子。
五十年前,哥特的入侵,在保衛整個國家的時候,忠於王室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迫不得已,王室發佈了允許貴族私自召兵的命令。
雖然到了最後,在貴族的私兵的幫助下,王國擊退了哥特的騎兵,可是從此,地方的割據勢力變得尾大不掉。
這五十年來,那些大大小小的貴族互相吞併著,逐漸地變成了以血翼、飛龍、火獅三大勢力和中央並存的情景。
比利沙王國這五十年的歲月,其實就是王室和這些地方勢力的角逐。要不是王室巧妙地利用了這些勢力之間的矛盾及哥特的威脅,恐怕比利沙王國,早就被這幾個地方勢力所瓜分了。
等了五十年,現在終於等到了如此好的機會。雖然他心裡明白,女兒的建議,比自己的提議穩妥了很多,首先立於不敗之地。
可惜呀,時間不等人。
他輕輕摸了摸他的腹部,一陣陣的劇痛傳來。
根據宮廷醫生的診斷,自己最多只有三年的生命了,而這還需要放下一切,安心的靜養。如果他還這樣繼續操勞的話,那麼自己的生命,將只剩下不到一年的光景。
而且,在這一年中的後半年裡面,自己隨時可能死去。這個消息只有他知道,那個給他看了三十年的醫生,已經被秘密地處決了。
他原來有四個兒子和五個女兒。然而,前面的兩個兒子相繼死於非命。三兒子因為小時候的一場刺殺而毀了容,精神變得不正常,他只要一見到陽光,就會變得歇斯底里。
現在王室剩下的男性,只有他十歲的小兒子。
五個女兒裡面,大女兒和二女兒,已經作為政治籌碼嫁了出去。剩下的兩個還小,現在他身邊能夠依靠的只有這個女兒,還好這個三女兒是那樣的果敢、機智和美麗。
可惜她是個女孩,所以這幾年來,只能一直躲在後面為自己出謀劃策,沒有積累起自己的權威。如果自己死了,那麼王室辛辛苦苦積累了這幾十年的力量,將頃刻崩潰。
沒有人會在這種情況下,認同一個女子的領導,也沒有人會服從一個未成年的小孩皇帝。
那時候,不用地方勢力的攻擊,整個王室都將混亂不堪。
女兒呀,希望我可以為用我最後的力量,為你打下好的基礎。剩下的,就靠你來維持黑川家族的傳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