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
「蘇美,你想打倒我,沒有那麼容易!」
真蘭慢慢的從痛楚中醒來,卻發現場中兩條人影正在戰鬥。
那是伽羅和蘇美,他們正在進行著死鬥。
蘇美的魔法,如同狂風暴雨般攻向了伽羅,但是伽羅絕不後退。
他的身體貼緊了蘇美,利用戰士的優勢,來對抗蘇美的魔法。
而蘇美,肩膀上有一道深深的血痕,而且臉色蒼白,施展的力量,不到真實實力的六成。
但是那已經足夠了,伽羅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被打倒,然後,他又爬起來,繼續的攻擊。
過去的事情在腦中一一回放,真蘭已經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自己的那塊石子,並沒有起到預先的效果,伽羅提前醒來,然後在最危急的關頭,偷襲了蘇美。
真的是很幸運呀。
手腕和腳腕上的劇痛依舊,不過,真蘭強行將注意力集中在場中。
「伽羅是一個頑強的人,他的勇敢,他的堅韌,超過了你我的想像。」
當自己好奇蕾米娜為什麼會看上伽羅的時候,蕾米娜告訴自己古堡中的事件。
那時候自己只是笑了笑,從屍山血海中闖過來的她,早就見過無數的血腥場面。
但是真正發生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卻是那樣的震撼。
伽羅怒吼著、嘶叫著、咒罵著,和蘇美進行著戰鬥。
他如同一個用胸口撞擊著城牆的巨漢,一次次用他的血肉之軀,衝擊著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一步也不後退,他死死的糾纏著蘇美,他不顧身上的傷痕纍纍,他整個人已經被鮮血所浸透。
「阿廷森公爵,你這麼拚命幹什麼?真蘭的所做所為,你還不死心嗎?她讓人打暈你,她不會用永恆之杯替你治病,她自始至終提防著你,你在她的手下拼了這麼長的時間,你得到了什麼?什麼都沒有!
「假扮三王子之時,你隨時可能被滅口;南方公國一戰後,你的兵權立刻被解除;流放的你,用自己的生命和心血建成了翡翠嶺,真蘭卻在旁邊放了一萬大軍隨時準備接收!你真以為真蘭會把你當成自己人嗎?她只是把你當成棋子,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
「伽羅,和我回到光明教會吧,在那裡,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同時,你不是想見到蕾米娜嗎?她在那裡等著你!」
「臭女人,閉上你的嘴!」
伽羅如同魔獸一樣咆哮著,他憤怒到了極點,胸口處冒出了黑色的焦煙,蘇美的火球術擊中了他。
「阿廷森公爵,你為什麼不反駁我的話?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真蘭到底把你當作什麼了吧?她和霍翼的聯合,有沒有對你說?她甚至控制著你,不讓你和朵拉見面!
「阿廷森公爵,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如果我是你,早就痛打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遠遠的離開她,你以為你是救世主?不過是只被她玩弄的螞蟻!」
「閉嘴閉嘴閉嘴!」
伽羅的身體搖搖欲墜,但是他硬是死死的擋住了蘇美。
「阿廷森公爵,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完成你的所有夢想。真蘭是個笨蛋,她把玉石當成石頭拋棄。你為什麼不願意和我合作呢?我可滿足你的所有願望。」
蘇美的聲音,突然變得又甜又溫柔,彷彿樹林中的妖精在歌唱,然後她趁著伽羅不注意,向著真蘭釋放了一團火焰。
一個箭步衝上去,伽羅將那團火焰握在了手中,他的手掌在吱吱作響,他的眼中充滿了怒火。
「你們這些女人,一個個都靠不住!嘴裡說的比蜂蜜還要甜,卻一個比一個都要心狠手辣!我不相信你們,我不相信你們!
快滾,蘇美!「
伽羅怒吼著,十來拳連成一線,擊向了面前的女子——也許是傷勢,也許是蘇美的話觸動了他的痛處,他不停的咒罵著蘇美,攻擊越發的猛烈。
「阿廷森公爵閣下,我只要真蘭一個人,你糾纏在這裡幹什麼?我現在只是不想兩敗俱傷而已,你如果撤退,我是沒有能力追擊你的。」
「吼吼吼!」
伽羅的眼睛紅的如同蠻牛,裡面有一種背叛後的憤怒。
他甚至用上了牙齒,咬向了蘇美。
「阿廷森公爵,你怎麼這麼憤怒呢?我和你,沒有任何的仇恨,不過是在你的身上,製造了一些小小的疤痕而已,相信我,我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人,更不會忘記了自己的誓言。」
然後,她的一掌打在了伽羅的胸口上。
真蘭想站起來幫忙,全身卻沒有一絲的力氣。
飛濺的鮮血,有幾滴落在了真蘭的臉上和嘴角。
血是溫熱的,裡面有一種甜絲絲的味道。
伽羅為的是什麼?
鮮血從他的身上流下,各種各樣的傷口在他赤裸的上身連成一片。
但是,他絕對不後退,他死死的擋著蘇美,似乎有一種力量一直著他。
他為的是什麼?
往事,一幕幕的出現在真蘭的眼前。
自己又為他做過些什麼?
只有無窮無盡的提防,只有一直的試探和考驗——也許自己以為,以後會對他的忠誠和奉獻做出相應的補償,總以為兩個人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但是誰又能想到,他快要死了,而自己,硬生生的奪走了他生的希望!
她願意用一切來補償他,但是還有這個機會嗎?
身邊傳來了呼嚕的聲音,真蘭艱難的轉過頭,卻發現倫巴正睜大了眼睛,看著場內的情景。
「倫巴,去幫伽羅的忙,好不好?」
肥花貓用力的搖了搖腦袋,伸出了爪子。
「倫巴想要什麼,我回去一定會給你的,好不好?」
花貓鄙視的看著真蘭,用爪子撓了撓自己的黑肚皮,然後猛地竄了出去。
「加上花貓的絕對防禦力,伽羅應該能取得優勢吧。」
可是,花貓的舉動,卻讓真蘭出了一身的汗。
真蘭的右手,落在了不遠處。花貓肥胖的身體跑到了那裡,用力的嗅了嗅,然後,用力的咬了一口——這種情景,讓真蘭突然想起來,自己餵豬蹄給倫巴吃的時候,她所見到的情景。
「倫巴,不要……不要!」
是的,任何的事情,真蘭都能忍受,但是自己的手腳要當著自己的面,讓一隻貓給吃了,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用怨恨的目光看了看真蘭,花貓舔了舔自己黑色的肚皮。
真蘭在花貓的眼中看到了怒火,倫巴還在記恨真蘭用它來抵擋龍息的事情。
「倫巴,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你現在先去救伽羅好不好?他快不住了!」
縱然真蘭心志堅如鐵石,但是也不由得低頭認錯,祈求著花貓不要把她的手當成了晚餐。
花貓抬起頭,對著真蘭呲了呲牙,然後叼著真蘭的手,先把傷口抓破,然後跑到伽羅落在地上的血泊中蘸了幾下,然後將真蘭的手,往她光禿禿的手腕上接,同時倫巴的腦袋伸到了真蘭的懷中,從中拉出了兩枚治療卷軸。
真蘭不由得愣住,她沒有想到,花貓竟然是這樣的聰明。
伽羅的血,是治療傷勢的良藥,花貓的行為,連她都沒有想到。
然後,她身上汗流浹背:「倫巴,不要把我的左手接到右手腕上!那是我的右腳,不能接到手上!不要!求求你,倫巴,求求你!」
伽羅和蘇美戰鬥的結果,是兩敗俱傷。
伽羅一拳打傷了蘇美的雙手,而蘇美也將伽羅再次擊倒。
最終,蘇美轉身撤離。面對著這個如同蟑螂般頑強的人,身負重傷的蘇美最終選擇了放棄——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真蘭在倫巴的幫助下,已經接好了雙手雙腳。
「真蘭,你沒有事情吧?」
當蘇美消失在石室外的時候,伽羅一跟頭栽倒在地上。
努力的挪到了真蘭的身邊,伽羅查看著她的傷勢。
「倫巴,你這個笨蛋!」
伽羅一腳將倫巴踢開,臉上有些發燒。
真蘭的手腳上,各有幾處深深的牙印。
「又不是讓你去買豬蹄,你每一個都要試一下味道如何,你個笨蛋!」
伽羅笑嘻嘻的將花貓報復的事情一筆揭過,然後痛惜的看著真蘭的手。
「真蘭公主,容忍一下。」
他的手指,在真蘭的手臂上點了幾下,然後施展光明術,同時一劍將真蘭的右手再次砍下,接著裝了上去。
「真蘭,對不起,倫巴那個笨蛋,把你的手裝反了,我重新幫你接一下。」
好不容易恢復的力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冷汗從真蘭的額頭上大滴大滴的落下,她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但是,她並沒有抱怨,只是望著伽羅,低下了頭。
她甚至不敢看伽羅,蘇美剛才的話,深深地的震動了她。
她的聲音,細如蚊蠅:「對不起,伽羅。」
真蘭不知道,這句話,伽羅聽到了沒有。
她突然看到,伽羅的面色大變。
「快跑!」
身後傳來了隆隆的水聲,真蘭想起來,地宮的上面,是一座湖泊。
快跑,快跑!
伽羅一把背起了無力動彈的真蘭,向著前方跑去。
但是,兩個身受重傷的人,又能跑的多快?
水流迅速的從兩個人的身後湧來。
大水漫過了真蘭的胸口,伽羅拉著真蘭用力的向前游著。
手腳越來越麻木,真蘭連氣都喘不過來,一口又一口的水嗆在了她的喉嚨裡,火辣辣的痛。
「真蘭,堅持住!」
伽羅大聲的鼓勵著真蘭,然後兩個人游到了最高處。
「我記得從這裡到出口,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
水流迅速的湧上來,站在高處的伽羅抱住了真蘭。
如果在以往,這一段路程對兩人都不算什麼,但是此時,伽羅身負重傷,而真蘭身上的神聖光明鎖鏈的作用還沒有消失,手腳的傷勢讓她連普通的女子都不如。
水流中,隱隱有黑色的陰影游過,那是一些魔獸,它們正在水裡面相互的廝殺著。
「伽羅,不要管我,你一個人,絕對能脫險的。」
真蘭用盡了所有的力量說道,但是伽羅卻掩住了她的嘴。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淚水從真蘭的臉頰流下,她的喉頭哽咽的厲害。
「真蘭,你是個好姑娘,以後多敞開心胸,不要把自己緊緊的包裹在虛偽的外表中……」
從伽羅的語氣中,真蘭似乎感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用力點著頭,已經是淚流滿面。
「哈哈哈,一想起來我都自豪的厲害,想不到有一天我還能救到你,真蘭,這算是我這些天,最愉快的時刻,終於,你在我的眼中,沒有那樣的可怕了。」
伽羅一邊將真蘭往自己的身上綁,一邊用手刮著她的鼻子。
「記得我的救命之恩呀,這可是我最後一次替你無償的服務。我以後可不會那樣的笨了,想要我幫你做事情,先要給大把大把的金幣以及美女。」
漫長的通道裡面已經充滿了水,伽羅帶著真蘭,奮力的向前游動著。
每當真蘭呼吸困難的時候,伽羅總是度氣給她。
那從嘴唇上傳來的熾熱氣體中,總有一股甜絲絲、鹹腥腥的味道。
那裡面,包含著伽羅的血。
「真蘭,看你這悲傷的眼神,似乎害怕我把你扔下,別哭了,就算我出不去,我也會讓你平安的,反正我是快要死的人,萬一我死了,你要更勇敢的活下去……好了好了,不要流眼淚了。」
真蘭從來沒有感到時間如此的漫長過。
馬上就要到通道的盡頭,真蘭已經看到了遠處那縹緲的光明。
然而,伽羅游動的速度,越來越慢,這麼長一段路程,帶著一個人,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
身後,傳來了水流激盪的聲音,幾隻張著血盆大口的魔獸,向著伽羅與真蘭撲來。
以兩個人的速度,是無法逃脫的。
從伽羅的口型上,真蘭明白了伽羅的最後一句話。
「倫巴,帶著真蘭先走!」
他用最後的鬥氣,用力的一托,把真蘭向著那光明的出口送去。
這是真蘭看到伽羅的最後一眼,她唯一能夠記得的,就是他那張充滿了欣慰以及平靜的臉。
他拔出了刀,在手腕上輕輕的一劃,鮮紅的血霧籠罩了他,然後,他揮舞著匕首,迎向了那一群魔獸。
真蘭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但是她的心更是無比的痛。
再也看不到伽羅的身影,聞到了血腥味的魔獸已經把他團團的包圍。
鮮紅的血霧從那裡冒出,魔獸爭奪食物的咆哮,讓真蘭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記得,我以後是你的哥哥,一定會愛護你這個不聽話的妹妹的。」
那是伽羅第一次公開出現在國宴上,他拉住了真蘭的手低聲說的話。
「你這個笨姑娘,本人的絕世天才怎麼是你所能猜測到的?看我給你的驚喜。」
伽羅趴在書桌前,擬定完了新的法規以後,大笑著、囂張的展示著他的成果,那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微白,明霞微笑著送上來兩杯茶。
「真蘭呀,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但是,我又有什麼辦法?」
伽羅淚流滿面的吼叫著,然後,自己將他生的希望剝奪。
也許,在自己打暈了他的那一瞬間,他已經有了死的覺悟。
他不想讓自己為難,他從來沒有向自己索取過什麼……
往事,如同流水一樣,緩緩的流過了真蘭的面前。
月色下,真蘭第一次見到了伽羅,見到了那張有著兩道疤痕的臉。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嘩嘩嘩,嘩嘩嘩。」
花貓奮力的拉著真蘭,從水面上浮了出來。
「真蘭公主,你在這裡?」
驚喜的叫聲讓真蘭抬起了頭,她看到了道爾魔導師的身影。
身後傳來了「撲通」的落水聲,濕漉漉的花貓,再次衝進了水中。
淚水無可抑制的從真蘭的雙眸中流出,她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喊道:「快去救伽羅!」
真蘭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了的是明霞那張憔悴的臉。
「明霞,伽羅救上來了沒有?」
明霞悲傷的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有說。
門被推開,天草走了進來,他歎息著來到了真蘭的身邊。
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從迷宮處出來的天草,只是在外面等著,等著真蘭對萊比錫的處理。
然而,心照不宣卻造成了致命的耽擱。
從真蘭被救上來的那一刻開始,真蘭就守候在地宮的入口處,等候著消息,直到昏倒。
培根和博拉,死死的守護著真蘭,不讓她入水。
「公主殿下,我們沒有找到阿廷森公爵,只是在一處樹枝上,找到了掛在上面的鐵牌,以及你的劍。」
掛在花貓脖子上的鐵牌,緊緊的攥在了真蘭的手中,淚水,再次從她的眼眶中流出。
「繼續找,只要是沒有發現屍體,那就表示還有希望,是不是?」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天草扭過了頭。
「是的,只要有希望,就好。」
當真蘭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黑川八世。
黑川呆呆的坐在了真蘭的床頭,臉上憔悴了很多。
「公主殿下,陛下在你的床頭守了一個晚上。」
苦澀的一笑,真蘭抬頭看著黑川。
再也沒有那毫無保留的信任、讓人心暖的親情交融,兩人的之間,有了一種冰冷的東西。
「父親,我的父親,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
真蘭揚起了頭顱,用一種陌生的語氣,問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孩子。」黑川不停的搖著頭,淚水從眼眶中流出:「孩子,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我真的想要活下去……」
黑川低下了頭,枯瘦的雙手摀住了臉。
真蘭已經無法說出下面的話,不管怎麼說,面前的人,是她的父親。
「父親,你已經使用了永恆之杯了,是不是?」
黑川點了點頭,他從天草的身上,取得了永恆之杯,治好了自己的病。
「既然是這樣,那也很好。」
「真蘭,聽我說,我只是……」
「父親,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我一直到最後的關頭,還在防備著、猜疑著伽羅,卻從來沒有提防過你,我的父親。」
「孩子,你將是比利沙王國的王,我明天就將皇位傳給你,好不好……」
真蘭能夠聽出父親話中的真誠,她也知道,這是父親給她的補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很累,真的很累。
「父親,讓我好好靜一靜,好不好?」
這一靜,卻是一個月的時間。
當真蘭再次出現在所有人眼前的時候,秋天已經到來了。
「父親,我將答應曾經的承諾,遠嫁到亞述帝國。」
真蘭的話,如同驚雷一樣擊打著黑川的心。
他顫抖著抬起了頭,卻發現女兒已經倔強的偏過了身子。
「父親,不要勸我了,我答應過一個人,為了比利沙王國的利益,為了更多人的幸福,我會遠嫁到亞述帝國,讓兩個國家在未來幾十年裡面,都會和平。」
真蘭原本清麗的眼睛中,已經冰冷似冰。
「孩子……」
「父親,也許,也許,我會回來看你的,你多多保重。」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黑川的眼中落下。
孩子,他終於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真蘭,不想和他在一起。
真蘭離去的那一天,整個比利沙王國為之傾動。
老國王黑川,為女兒準備了最好的嫁妝,但是這一切,卻無法挽回真蘭的去意。
「父親,別了,比利沙王國。」
馬車緩緩的向前行進,真蘭再也沒有回頭。
馬車中,還有幾個人,明霞、狄蘭娜、伊洛琳、苔伊。
朵拉在伽羅死後的一個晚上,神秘的失蹤了,根據情報的分析,是一名精靈帶走了朵拉——對於這個結果,真蘭下令停止了調查。
雅妮的出現,並不能瞞過真蘭對伽羅和朵拉的監視。
「讓她帶走朵拉也好,至少,朵拉不用面對那殘酷的現實。」
天草卻沒有放棄,他辭別了王室,孤身一劍,去尋找朵拉的蹤跡,救回自己的珍寶。
沒有了伽羅,一切的一切還在運行著,只是有的人把這個名字,深深的刻在了心中。
真蘭給予了翡翠嶺特殊的照顧。
按照伽羅以前遺留的建議書,一條橫穿黑沼澤,連接庫裡人草原的通道,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而伽羅提出的晶石計劃、魔法師培養計劃,已經開始了局部運行。
真蘭沒有去見夏綠蒂,她不想面對那雙悲傷欲絕的眼睛。
她的父親黑川承諾,不會對那些忠心於她的部下進行調整——這是真蘭的底線,兩個人都明白,就算真蘭離開了比利沙王國,她的影響力還在。
如果黑川想要搞清洗的話,那是雙輸的結局——而且,黑川也只有六年的生命。
比利沙王國的秋天,總是來的特別的早。
明霞溫柔的替真蘭披上了外衣,夏日的酷暑已經被秋天的涼意所代替。
回來的那一天,真蘭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了明霞她們。
然後,她帶著她們,離開比利沙王國。
「狄蘭娜,我知道你們很傷心,如果你們願意的話,能不能和我一起到亞述帝國散心?我保證,沒有任何人敢欺負你們。」
悲傷的治療師們,最終接受了真蘭的提議,黑川的行為,也讓她們心冷。
「勇敢的活下去,好嗎?」
馬車開始了緩緩的移動,莫桑城已經落在了身後。
真蘭回過了頭,一滴晶瑩的淚水,悄然跌落。
「再見了,我的比利沙王國。
「再見了,伽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