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神曲 第三部 第四章 踐約
    別雲山連綿起伏數千里,大小知名山頭不下百個,統稱為九峰十八嶺,乃蜀州西北第一大山。

    遮日崖座落於別雲山中部,一峰獨立拔出雲層,飛鳥不渡,靈猿難攀。山崖四壁光渭如鏡,有如刀削斧切,不生寸草,卻星羅密佈了上千座石窟山洞。彼此之間縱橫交錯,好像一張巨大的蜘蛛網盤踞錯節在山腹中。

    紅袍老妖所居的「雲釀夭府」深藏崖底,經過百多年的苦心經營,天府外圍的防禦如銅牆鐵壁,機關重重。

    尋常人即使找到雲釀天府的洞口,也非必能進得其中半步。

    更令人忌憚的是,天府中豢養著襲歷頭吸血蝙蝠,平日裡棲息於巖壁之上。一且遙敵則群起而攻之,不死不休,殊為可怕。

    但若緣然進入天府內圍,卻是遍目清泉流冰,五彩異石,百多座裝飾豪華的石室流光異彩,明珠懸空,當真別有洞天。

    以唐森的身份,一路行來也不會遇到過多盤查。誰都曉得他是紅包老妖跟前紅人,兼之為人日蜜腹劍,笑裡藏刀,人都知道,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因此誰也不願意輕易開罪他。

    丁原此時己經齊裝成一個貌不驚人的黑臉子,亦步亦趨隨唐森身後,雙手捧著只朱漆術匣,暗暗牢記來時的道路機關以防不測。

    譚岳等人戰戰兢兢的走在最後,每認人心裡都惦記著臨行前,雷不羈給自己餵下的「穿心腐毒丸」,惟恐出了什麼差池,便要小命不保。

    反倒是害森一臉笑嘻嘻的模樣,嘴裡不停嘮叨打諢,看不出絲毫的異狀。

    眾入在大殿外守候良久,才等著一名護衛打裡邊走出道:「老仙法旨。請唐大師入內普見。其他人等到』制天閣』用茶歇息,」

    唐森看了眼丁原。向那護衛說道:「孫兄。是我新收的一名第子。久仰老仙成名,朝思暮想能一睹老仙的真容。這次圍殺年方燕一戰,他也著實立了不小的功勞。能否容我帶也一同入內」

    那護衛與唐森甚是熟息,也不虞有它,笑道:「唐大師既然這麼說,那便帶也進去吧,想來老杜也不責怪。不過,叫你的弟子稍後規矩安分一點,萬一觸怒了老仙,我也要跟著一塊倒簷」

    唐森呵呵笑道:「知了,知了。多諭刊況,我這徒弟聽話乖巧得很,不會給孫兄添麻步煩的。」

    那護衛點頭道:「這就好,唐大師請隨我入內。」說罷轉身在前引路,唐森與丁原跟在他的身後,譚岳等人則去了偉沃閣歇息。

    大殿裡一百多枚碩大無瑕的夜明珠高懸洞頂,銀白的霧光照耀得一片通明。紅袍老妖高踞玉石寶座上,身後侍立著四名形景軍離的崑崙奴。在寶座兩側,各佇立著一個相貌怪異的妖人,兩雙冷冽鋒利的光芒直射向殿門。

    那護衛上前兩步,跪地稟報道:「老仙,唐大師攜弟子一人前來參拜。」

    紅袍老紙微揮手,那護衛且出殿外。

    唐森躬身合十道:「恭喜老仙。年老魔己然伏誅,南荒從此除去一心腹大患!」

    紅卒包老妖不見喜怒,淡淡遣:「唐大師馬到成功,名不虛傳。只是為何典遠、宋禁二人未隨大師一同回山?」

    唐森早準備好了說辭,不慌不忙道:「典兄、宋兄對老仙忠肝義膽,因見雷不羈夫婦僥倖逃脫,心有不甘,為斬草除根永絕後患,這才率領了別雲山的部眾向南迫殺下去。在下准恐老仙久候無音,心生焦急,故此才先行回轉,將年老的人頭獻上。

    丁原「啪」的打開木匣、裡面盛著一顆怒目圓睜的鮮活首級、紅袍老妖只輕輕掃了一眼,便已確達是年旎的人頭無疑。

    丁原作出誠惶誠恐的樣子,期身垂首。用木匣遮住面龐。以免紅袍老妖著破自已的行藏,生出疑心。

    幸而紅袍老妖見著年旎人頭,更不會想到唐森早已背叛了自己,甚而引著丁原山當找他的晦氣。

    他的臉上這時候方才逸出一摟笑容,道:「大師辛苦了,不知啤年旗的首級是如何取得的?」

    唐森眉飛色舞,將編好的故事又添油加醋的敘述一遍,直說得活靈活現,以假亂真。

    這套說辭年方燈、丁原等人早己推敲了無數次,堪稱滴水不漏,再由唐森舌燦蓮花、口若懸河的道來,當真是天衣淤童,連紅袍老妖乍聽之下也察覺到絲毫的問題。

    丁原站在唐森身後,也不禁有些佩服這傢伙吹牛扯謊的本事。比起他來,畢虎的伎倆好似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

    唐森說謊最精妙的地方,他十句話裡往往有九句半是真的,偏偏最關鍵的地方用上半句假話,令人防不勝防無從分辨。

    旁人說荒吹牛時,或是眼露虛光。或會心挑加速,然而這傢伙憑的厲害,手舞足蹈,滔滔不絕,那模樣比真的還真,連紅袍老妖這等多疑陰險之人居然也被騙過。

    丁原不由心中苦笑道:「己老鬼頭還真會找人,這份差使換了旁人多半要露餡。假如是桑士公來,可能話尚未出口,臉己經憋紅了。可見天生萬物,人盡其才,又是缺點為不就不能變成長處。」

    唐森囉哩囉嗦的講了小半個時辰,其中大半都是歌功頌德,溜鬚拍馬的廢話。當中自然不忘插上幾段表功之討。紅袍老妖身側的兩名妖人早聽得膩煩,眉頭不經意裡漸漸皺起,可又不敢打斷。

    紅袍老妖卻是瞑目撚鬚,靜靜聽完,說道:「唐大師勞苦功高,老夫日後定有厚報。來入,將年旗的首級呈上。」

    一名崑崙奴闊步而出,走到丁原面前,伸手要接木匣。

    丁原雙手將木匣交給崑崙奴,垂首不語。

    崑崙奴捧著木匣。輕翰罷放到紅袍老妖面前的桌案上,又一言不發的退回到主入身後。

    紅袍老妖伸出晶瑩如玉的手指,重新開啟木匣,只見年旗的首級上灑了一層厚厚的石灰粉,面容栩栩如生。

    他默默凝視半晌,驀然爆發出一陣快慰長笑,低聲笑道:「年老魔,你也有今天!」

    丁原不動神色,關注紅袍老妖的一舉一動。只要對方稍露出對老鬼頭首級不利的意圖,六道神劍就會經夭射出,先發制人。

    好在他與年旗事先的所料不錯。紅袍老瓣冬究是一代南荒尊主,不會無聊到做出開棺鞭戶的這般舉動。

    他笑聲徐歇,「啪」得蓋上木匣,又恢復先冷峻神態,緩緩道:「唐大師,請在一邊坐,老夫還要接待一位遠道而來的貴客。」

    唐森合十落坐,殿門外那護衛再次進來稟報道:「老仙,魔教教主羽羅仁已到天府門外,請求拜見。」

    紅袍老妖頷首道:「請!」

    那戶衛應了一聲,閃身出殿。

    左首的妖人問道:「老仙,是不是要將雷威與神鴉上人換來?」

    紅卒包老搖手道:「不著急,等老夫和羽羅仁談過再說。」

    大殿裡安清了下來,約莫過了一注香左右,外面傳來輕微腳步聲。那戶衛引著阿牛與秦柔走進大殿,拜倒道:「老仙,魔教教全羽羅仁偕秦仙子前來拜見。」

    紅袍老妖沉聲道:「時少教主。翠霞一會經年、別來無恙。」

    丁原站在唐森身後,眼角餘光打量阿牛。自赫連夫人移居雲夢地宮後,丁原這一年間也見過阿牛數次。

    每趟相聚、都感覺到在自己位師兄的身上,正發生著驚人的變化。不僅僅是修為的突飛猛進,述有他的氣度與舉止。

    就如一塊玉,幾經腦家磨礪,終於漸漸開始大放異彩,比之當年翠霞山紫竹林那個渾渾噩噩、不知何為世道險途的少年,而今的阿牛憨厚依然、卻平添了幾分沉無會,幾分滄桑。

    畢竟,每個人都會成長。

    離開母巢的雄鷹,也是有一日要展翅高飛。

    阿牛才包拳執禮道:「有育前輩關受,阿牛此來,是為履踐昔日師父他老人家與前輩訂下的三招之喲。另外還有一件私事,也需勞煩前輩准

    允。」

    紅袍老妖揮揮手道:「羽少教主,秦仙子,二位請坐下說話。」

    阿牛見紅袍老妖和顏悅色,更毫無動手過招的意思,不覺微微詫異,與秦柔謝過落坐。

    門外走入兩名容顏清秀的侍女,奉上茶點,阿牛與秦柔紋絲未動、有了上回深入南荒,九死一生的經驗教訓,兩人謹慎了許多,對雲釀天府的一草一石都暗中提防,免得再重蹈覆轍。

    紅袍老妖也不勉強,道:「三招之約,時過境遷,羽少教主若不提起,老夫早已忘了。屠暴之死。老夫事後也曾多方印證查明,實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羽少教主與令師一諾千金,老夫非常欽佩。只可惜淡言真人冤死於七大劍派那些遷腐虛偽之徒手中,老夫萬里之外聞接此訊,亦倍感痛心。」

    阿牛一怔,沒想到紅袍老妖居然這麼好說話,與去年翠霞山一戰飛揚跋啟、囂張茱鶩的模樣,簡直像換了一個人。

    他暗暗思忖道:「行前風沐封又曾叮囑過我,別雲山之行多想少說,步步為營。眼下紅袍老嬌合中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我還弄不清楚,更得小心為妙。」

    他在座上微微躬身道:「晚輩代師父他老人家,謝過前輩相惜之情。」

    紅袍老妖淡淡一笑,手撫案上朱匣,道:「倒是當日老夫萬萬猜想不到,閣下竟乃羽翼濃羽教主的後人,著實令人大吃一驚。說起來,老夫昔年在蓬萊仙會之上,與令尊一見如故,意氣相投,也算得上是君子之交。今日能見故人之子,巍巍長成,號令魔教,成震天陸,老夫由衷替羽教主欣慰歡喜。」

    這番話彷彿是在和阿牛套家常一般,把話顆越繞越遠。幸而阿牛素來沉得住性子,也不插嘴打斷,只默默聽紅袍老妖獨自說下去。

    丁原忽然想起曾山以前常掛嘴邊的一句老話:「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紅袍老妖大違常態,溫言細語籠絡阿牛,暗中卻是居心叵測,有所圖謀。

    他合底不由一陣冷笑,暗道:「好個紅袍老妖,真當阿牛是三歲的孩童,給你幾句甜言蜜語,就能說得暈頭轉向麼?無論你如何千變萬化,總有圖窮匕現之時。」

    就聽紅袍老妖接著說道:「去年雲林樟寺驚變,聽說羽少教主被七大劍派追殺,險象環生,命懸一線。老父本有意盡起南荒群雄,以做外援。」

    「奈何接著消息時,卻是遲了半拍。六大劍派己從雲夢大澤鎩羽而歸,直教人虛驚一場。」

    阿牛雖然不會信了紅袍老妖的鬼話,可依然不卑不亢的謝道,「前輩高義。阿牛感激不盡。阿牛此行更無意與前輩為敵,還煩請前輩,能將雷威與神鴉上人的下落告知晚輩。」

    紅袍老妖早知阿牛必有此問,不不徐回答道:「雷威與神鴨上人確在雲釀天府,是老夫門下客卿。

    「當日老失接納這二人時,尚不知曉也門與羽少教主、秦仙子的恩怨糾葛,否則也不會這般草率行事。」

    他頓了頓,又道:「現在既蒙羽少教主提起,於情於理,老夫都應將這二人交由少教主交處置。不過,他們既然是雲釀天府的客卿,老夫就應該擔起維護之責。

    「假如人人都像羽少教主這樣,上門找老夫討要仇家,別雲山還有誰敢再來投靠依附?」

    要是一年以前的阿牛,此刻多半就要撓破頭皮,不知該如何應對紅袍老妖看似義正詞嚴的大論。

    可在這一年裡,他潛移默化,已非吳下阿蒙,當下微笑道:「前輩的苦衷阿牛也能體會,但雷威馴申鴉上人濫殺無辜,惡貫滿盈,為天陸不齒。前輩若能伸張正義,為天陸除害,實乃莫大義舉,又豈會有人訓笑子您?」

    紅袍老妖傲然一笑道:「老夫行事,何時害怕過旁人譏笑?羽少孝定主,你秉承魔教基業,正該是大展宏圖,為令尊令師報仇雪恨,爭雄天陸的大好時機、又何苦為了這麼一樁區區小事遠來南荒?』『

    阿牛搖頭道:「不是這樣的,前輩。善無大小,惡無深淺。晚輩與阿柔深入別雲山中,為的是要替慘死在他們手中的無數冤魂討還公道。更不能令他們繼續興風作浪,荼毒天陸!

    紅袍老妖嘿嘿一笑道:「羽少教主胸襟過人,老夫相當今欽佩。不過眼看蓬萊仙會日近,正魔兩道各門各派都在暗中摩拳擦掌,以求拔得頭籌。不知羽少教主,對本屆仙會有何打算?」

    阿牛不曉得為何紅袍老妖屢屢的避重就輕,又忽然問起自己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道:「晚輩資質弩鈍,還沒想著蓬萊仙會的事情。不知前輩有何見教?」

    紅袍老妖道:「當今天陸正魔兩道上千的流派,然而能成氣候者不過爾爾。海外三大聖地千年以來孤芳自賞,少有插足天陸紛爭,大可忽略。七大鄉振故步自封,內亂不斷,也不足俱。

    「三大魔宮雖說藏龍臥虎,不容小覷,但彼此牽制,蟄伏多年,恐怕也難有大的作為。說到底,此乃亂世,卻是你我乘勢而起,一展抱負的千載良機。」

    阿牛漸漸有點明白過來,說道:「晚輩恭為聖教教主,領導教中紛繁事務己是處為其難,左支右絀,卻從未想過要爭雄天陸,在蓬萊仙會上翻雲覆雨。」

    紅袍老A哈哈一笑,一不以為然道:「此言差矣,貴教雖迭遭劫難,卻實力猶存。老夫在南荒更是養精蓄銳,經營百年。前次夜襲翠霞,不過小試牛刀。」

    「這回若有貴教相助,你我聲東西,遙相呼應,結成盟友,又何懼子七大劍派,三大魔宮之流?

    「屆時七大劍派害死令尊師的血海深仇,也可一併了結。今後羽少教主獨尊夫陸,號令九洲,正可建立萬古功業。」

    丁原自嘿然冷笑道:「這老妖的野心倒也不小,卻妄圖將阿牛與魔教也拖下水,可惜打錯了算盤。」

    果然,阿牛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箭輩,您的提議晚輩很難贊同,阿牛也由衷希望前輩莫要這麼做。」

    「要知道,就算您送籌帷幢,稱雄仙會,可又要有多少人為了這個結果而血流成河、你死活?這樣的天陸霸主,阿牛覺不要也罷。」

    紅袍老妖不怒反笑道:「羽少教主宅心仁厚,不愧是淡言真人的高徒。但少教主可曾想過,你我艱修天道,練得一身神功,所為的是什麼?」

    「若不能縱橫九州,笑傲風雲,豈不辜負了這絕世修為。而羽少教主,又怎對得起令尊生前的赫赫英名?」

    阿牛正容道:「阿牛這麼做正是要繼承爹爹與師父他老人家的遺志。前輩的修為高出阿牛不知多少,如果能用以造福天陸蒼生,豈不更好?阿牛相信,神功仙術永遠不是用來表人的。而是為了救人。」

    丁原聞聽此言,心頭一動。不由想起昔日於大羅仙山與白袍老者的對答。

    紅袍老妖笑容斂去,沉聲道:「羽少教主,你的良若用心,旁人未必會感恩戴德,雷威與神鴉上人現就掌握在老夫手中,只要少教主答應與老夫獻血為盟,精誠合作,老夫立就將這二招權交與羽少教主處置。」

    「否則,縱然老失有心成全阿下。也怕數千南荒屬下臼中不服。」

    阿牛朗聲道:「晚輩的確要找雷威與神鴉上人報仇,但也絕不能拿聖教與天陸安危來做交換的籌碼。縱是今日錯過了雷威與神鴉上人,晚輩相信終有一天他們也難逃天懲。」

    紅袍老妖微一揚眉,道:「羽少教主,你可明白,若沒有老夫的准允,你想找到雷威與神鴉上人,勢比登天。秦鐵俠的血仇,只怕你一輩子也休想報得!」

    阿牛沒有回答,默默望向身旁的秦柔。

    只見伊人微微點頭,眼中井沒有絲毫責怪埋怨。

    他胸中更覺踏實。目光直對老妖咄咄逼人的眼神,一字一頓的道:「我不能!」

    大殿裡有有一刻突然變得死寂。一股風雨欲來的緊張迫力悄然瀰漫。

    只有阿牛毫無畏俱的坦然面對紅袍老妖,兩道目光彷彿激撞起無數的次花。醞釀著石破夭驚的爆發。

    「哈哈哈哈——「紅袍老妖猛然一拍玉石扶手,仰夭冷笑道:「羽少教主,看來我們沒什麼再好談的了。沒想到你窩囊愚昧至此,白白辜負了老夫的一番期望。真不曉得,風雪崖、殿青堂那些人,怎會推許你為魔教之主?」

    阿牛面色沉靜,回答道:「那是因為晚輩以誠待人,問心無愧,更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將聖教數百條性命推入水深火熱之中!」

    他站起身形,與秦柔雙雙向紅袍老妖一抱拳道:「前輩,既然三招之約己經取消,晚輩亦當告辭。至於雷成與神鴉上人,他二人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阿牛自會對鏢局有所交代。」

    阿牛一怔,道:「方纔前輩不是說過屠暴之死咎由自取。並非晚輩過錯麼?」

    紅袍老妖道:「不錯,老夫是說過。可屠暴畢竟是老夫屬下,無端端被閣下殺了,羽少孝定主卻連招呼也不打就想走人,可沒那麼容易!」

    阿牛與秦柔悄然交換了一個眼神,清楚紅卒包老妖見自己不肯就範,立時原畢露,要對他們下手,今日之事己經不能善了。只是他們此行之前,己早有準備,當下靜靜問道:「原來前輩是打算留下阿牛?」

    紅袍老妖垂下血紅的眼皮,閉目道:「不錯,老夫就勞煩羽少教主在別雲山逗留數月,待蓬萊仙會後,再走不遲。」

    阿牛一省。明白了紅袍老妖真正的用意。是癡心妄想將自己口為人質。以要換魔教就範。

    但天下叨睛那麼容易的事當下鄉呂搖頭道:「對不起。前輩。阿牛非要下山不可,請您成全。」

    紅袍老妖陰惻惻道:「老夫成全你不難,可誰又來成全老夫?」

    忽聽側旁有人大聲冷笑道:「紅袍老妖,今日就讓丁某來成全閣下如何?

    這一聲如滾雷般在大殿中炸開,數雙眼睛同時朝聲音傳出的方向瞧去。但見唐森背後站立的那名黑臉大漢,伸手一抹除了化裝,露出丰神俊朗的本來面日。

    阿牛難以置信的叫道:「丁小哥!」

    又習慣的撓撓腦袋,實在想不通丁原怎會站在唐森的身後?

    紅袍老妖雙目暴睜寒光連閃,頃刻醒悟到其中緣由,望著唐森低喝道:「唐大師,我小看了你」

    他的腦裡念頭飛轉,馬上聯想到案上的年旗首級,舉起右掌朝朱匣狠狠拍落。

    孰知朱匣中砰然爆起一蓬青光,年旗的人頭騰空飛出,直射殿頂。他雙目一張,得意笑道:「老妖,你年爺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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