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緩緩淡卻最終消失的司空浩玄,將目光移向塔爾,他只對藏左帝都的「大管家」有著不淺的興趣,然而這個塔爾他卻並不陌生,帝都青樓的老闆,在帝都上至帝王、下至百姓恐怕都不會陌生。
「青樓?!在大陸傳說中浩玄那最神秘、最黑暗的情報機構?」
司空浩玄的離開讓塔爾心中不知為何有著一絲淡淡的失落,聽到滄海的問話,他勉強提起精神,「是的,陛下。少主建立的青樓,指的就是帝都中的青樓。只是大陸中的人們不敢相信或不願相信罷了。他們總是以為青樓是一個什麼神秘所在,它應該藏匿在群山峻嶺中。」滄海凝視著御書房中那大大的疆界圖,苦笑道,「是啊,誰能想到,浩玄竟然將青樓放在人們的眼皮子底下,連名字都懶得修改,是我們太聰明?還是浩玄太懶?」
御書房中隨著塔爾的沉默安靜了下來,一縷縷淡淡的檀香讓人的心神無比的寧靜,它緩緩淡化著御書房中的凝重。
片刻後,滄海從疆界圖上將目光收回,向塔爾道,「據朕所知,浩玄並沒有殺光月華九星,他們對帝國的統一戰爭會造成什麼影響?」「請陛下放心,他們既然露面就無法擺脫青樓的監視,他們對帝國統一戰爭毫無影響。」
「哦?!」滄海眼中透出了幾分疑惑,「朕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讓他們繼續活著。」
塔爾嘴角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絲殘忍。回應道,「陛下,在少主的壓力和靈力誘惑下,他們必然要毀去自身地根基重修靈力,以求在未來有能力和少主抗衡。在他們靈力大成之時。自然會有人去找他們,將他們的修為再次毀去。以他們堅忍的心情,必然會再次重修,在毀滅與重生中痛苦的掙扎,直到生命的終結。」
一縷冰冷由滄海地心臟溢出,滲透與全身的血脈。如此殘忍的報復法。比死亡更加狠毒。最讓滄海擔心的是,塔爾嘴角的那絲殘忍。司空浩玄在大陸上培養出這麼多心性冰冷狠毒的人,在將來,他如果不在,誰可以控制他們?他們將會成為帝國最大的禍患。
塔爾似乎能夠看破滄海心中的想法,他恭聲道,「陛下,有些事其實不必擔心,以少主的性格不會為帝國留下永遠的禍患。我敢保證,如果在我們自己的系統中出現叛逆,即便少主不在大陸,他也會非常淒慘。」塔爾的話讓滄海微微一愣。隨之笑道,「看來你比我對浩玄更為瞭解。」
塔爾微微一笑,「在少主年幼之時,塔爾就已經跟隨在他的身邊。多少年來,少主做事從未出現過任何差錯,留下任何漏洞。」「年幼?!」滄海想起自己在帝都的幼年,那時候自己……滄海心中微微一歎,「沒想到。和自己同在黃金帝國長大地司空浩玄,竟然在幼年時期就已經開始佈置自己的勢力。如此根深蒂固的勢力。當然有能力偷天換日般將黃金帝國變為華夏,其中哪有一絲僥倖?!」
滄海從龍椅上站起,直到塔爾身邊,凝視著塔爾沉聲問道,「如果朕與浩玄同時向你發出命令,而這命令又是衝突的,你聽誰地?」帝王獨特的威懾力並未讓塔爾那堆滿肥肉的臉上出現異常,他向滄海微微一笑,「陛下,其實答案您已清楚。少主的命令沒人敢拒絕,青樓不敢、甚至帝國也不敢。」
滄海的臉色微微一變,正如塔爾所說,其實答案自己早已清楚,為什麼還要開口詢問?塔爾看著滄海,微微歎道,「陛下,我們都是人,我們思考的角落早以無法和少主的視野契合。您儘管放心,少主既然將我介紹給陛下,那麼他將不會在插手世俗間的勢力。」
滄海沉默了片刻,最後點頭,「聯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對,」
「塔爾,帝國即將成立新的監察部,它將代替夏王府完成監察全國地責任,你將是監察部第一任部長。」「是,陛下,臣遵旨。」
時間雖然不長,但滄海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疲倦。不知是大陸統一給他帶來的壓力,還是他還未準備好接收司空浩玄手下的龐大勢力。滄海向塔爾揮了揮手,「你先去吧,明日清晨參加早朝。」
「是,臣告退。」滄海凝視著塔爾離去的背影,心中感歎,他不知道司空浩玄是如何將這些強者培養到如此地步。
位於華夏與撒克帝國邊境的泰肯山脈中,有著大陸最高的巔峰,人們叫這裡為「泰肯山巔」。
很少有人來過這裡,除了絕世強者,沒有人能夠經受得起山巔上那縷縷罡風。這種能夠將人骨髓瞬間凍結的罡風,讓泰肯山巔上生物絕跡,終年覆蓋著厚厚的冰層。在一個被冰層覆蓋的山崖邊,一個男人遙望著遠處的蒼天,靜靜的站立於縷縷罡風中。在他的身邊,凝立著一尊美麗冰塑,她在靜靜的陪著他。
「現在,我還有能力讓你回頭。」男人的聲音隨著山巔上的罡風,吹入了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紅髮男子耳中。
自從踏入殺道僅為北辰的離開,說過一句話的南星,緩緩開口,「父親的死亡讓我早已死去,前行與回頭沒有分別。」「人應該有人的快樂,你不想擁有?」
「殺也有殺樂趣,我早已擁有。」
司空浩玄回首凝視著少年時的同伴,多年來最忠實的下屬。言語依舊平靜,「讓我送你最後一程,沒有經歷死亡,永遠體會不到殺地極致」一縷金芒,在司空浩玄的話音落下,徒然自空間中出現。真正的空間置換,沒有任何時間停頓,它從南星的眉心貫入,帶著幾縷血珠從腦後穿出。
血液,在這個佈滿冰層的世界是顯得那麼刺目。鮮紅中透著的淒美似乎讓整個冰川都在微微顫抖。
南星的身體緩緩倒下,冰冷的世界在他體外很快鍍上了一層厚厚的冰冷。「你再無法回頭了,殺道,如同這個冰川一般冰冷。既然選擇,就承載吧。」
冰川依舊,那透著幾分溫度的鮮紅早已被封閉在厚厚的冰層中。山崖邊依舊是一男人,身邊陪伴著一座美麗的冰塑,迎著縷縷罡風。遙望著遠處的蒼天。
時間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地方顯得那麼緩慢,沒人去記憶到底日出、日落了幾次。一個金縷袈裟的光頭、一個鮮紅道袍的青年出現在泰肯山脈,他們凝望著遠處被冰層覆蓋的泰肯山巔,相視苦笑。
「我們真的該來?我們都很瞭解他。這根本阻止不了他既定的腳步。」紅袍青年那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縷猶色。
「導師將我們引上了一條眷顧蒼生路,相信他希望在這個時候看到我們。」如來的話語突然一頓,在他的佛眼中徒然出現了一個紫色身影,「洪,與其擔心導師,不如想想怎麼面對南星吧,希望以後還能與你在蓬萊下棋。」
洪的目光似乎也看到了,在泰肯山巔那若有若無的紫色。嘴角的苦澀更加濃重,「他終於大成了,南極宗殺帝。」南星凝立在山崖入口處,山崖間的罡風似乎無法吹動,他那繚繞著淡淡紫色的紅髮。他的雙目依舊閉合,整個山崖都透著那苦有若無的紫色。
看破了死亡、體會了死亡,再次復生的南星,掌握了殺的極致。只要在生死輪迴中徘徊地生物,就無法抵禦南星的殺。「冥冥」中那散發著紫色光芒的靈魂,是大巫賦予南星的權利。它擁有著殺的權利,任何在大巫掌控下的生靈,都必須遵從南星殺的意志。
如來和洪終是出現在泰肯山巔,tamendemuguang躍過山崖入口處的南星,遙望著在山崖邊靜靜站立的男人,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老師,我們來懇求您,不要擅自打破亡靈封印。天地將一個文明封閉,必然有著它的道理。如果一旦封印破除,這個世界將有可能毀滅,億萬生靈也有可能逝去。」
罡風依舊在山崖間吹拂,只是那個凝視著蒼天的男人依舊默默凝立在山崖邊,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洪的話。如來心中微微一歎,開口道,「導師,我和洪同時算到,亡靈封印開啟的一刻,也將是我們心卻形成之刻,那裡我們也無力照顧這個世界。」
山崖間依舊沒有任何聲息,如來將目光移向眼前的南星,「我們要過去乞求導師……」如來的話還未說完,雙目閉合的南星,那無聲的意思將如來的話語打斷,「少主在閉關,不得受到任何打擾。你們只有一個人能過去,自己選擇。」
如來和洪沉默了,他們知道南星的意思。南極宗殺帝也無法同時對抗超脫生死輪迴的他們,但以南星的殺,卻可以讓他之一重墮輪迴。經歷生死,南星是在讓他們選擇誰死,誰生。「既然如此,小僧留下……」如來突然踏前一步,但還沒等他說出第二句話,眼前的景色突然間重新置換,他竟然出現在自己的西方極樂中,耳邊迴盪著司空浩玄那淡淡的話語,「我還在,這個世界還由不得你們操心。」
在如來的佛眼中,洪同樣出現在蓬萊島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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