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格大陸,天空群星完全隱卻。血色的月光中透著幾縷血腥、詭異,似乎在預示著什麼。
遙遠的貝琴海彼岸,一座高聳雲端的觀星塔頂端,一名長袍上佈滿了點點星辰的老者,仰望著如同被血液浸透的天空。在他的記憶中,只有在遠古時期,元素潮汐帶來的無盡死亡,才令月夜染血,這次……
長長一聲歎息後,這名蒼老的占星師,說著與多年前相同的話,「他回來了。」亞格大陸極遠的東方,一片如同仙境般的島嶼上。
山崖邊,不如凝視棋盤多長時間的如來和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時抬頭看向天幕,「他回來了。」
在那條鋪滿了三萬具屍體的官道上,景晨、芙麗雅和萊茵特斯一直都沒分出勝負。他們相互間對抗了百餘年,對彼此都太熟悉,而且以景晨和芙麗雅的驕傲,他們只肯一人面對萊茵特斯,而不屑於群攻。天地間徒然浮現的暗紅,讓交手中的萊茵特斯與景晨同時停手,萊茵特斯仰望著天幕中的血月,「他回來了。」
景晨從天幕中收回目光,白色的瞳孔重新幻化為黑色,他向萊茵特斯笑了笑,「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萊茵特斯冷哼一聲,「如果不是你們中途背叛,我們怎會失敗?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習慣受人控制?」景晨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搖了搖頭,「你們太不瞭解他,就算我們同路。剩下地不過是三具屍體。誰企圖看透他,誰就要付出代價。」
萊茵特斯再次望了望空中的血月。徒然化為一道劍芒消失於天際,「告訴他,我會再回來……」
華夏帝國東部。火鳳軍營。帝乙停下了腳步,他仰望著天空中的血色,眉頭微微一皺,「他回來了。」
殺意陡然一凝,帝乙的拳速似乎超越了流星,濃烈的殺意震懾著校場中所有人地心神。他要將雪兒,以及在雪兒懷中的小蓓同時毀去。小蓓輕閉著雙目,在盡力壓制著體內的灰色氣息,她相信司空浩玄不讓她變成死靈。
如同光速的拳。讓一直警戒的青鸞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剛剛出現在貝琴海面,大陸、海底的五根華表徒然一亮,無窮無盡的信仰之力充斥在天地間。一步間,影子已經出現在帝乙與雪兒間,帝乙那如同光速的拳,擊在了虛影胸口。
「卡嚓」隨著骨骼的斷裂聲,帝乙整個右臂被自己濃烈地殺意撕的粉碎,四濺的血液為這詭異地夜空再添了幾分血色。
「少爺。」雪兒看著越來越清晰的影子。言語中透出了幾分驚喜。「給你三天時間跑。」司空浩玄凝視著帝乙,那不帶任何情緒的言語平靜的可怕。
雖然差距不可彌補,但南十字星也有著他的尊嚴。殘去一臂讓帝乙終於領悟到什麼是對自己的殘忍,殺意再次凝聚,拳再次擊出。
殺,無法回頭,帝乙明白。司空浩玄似乎無視帝乙的攻擊,左腿在地面一踏,軍營中的所有人都感到了幾分詭異。南十字星,帝乙,竟然在他們地眼皮子低下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怎麼去的。
事實事,當帝乙重新確定了自己地位置後,他心中的驚駭遠遠超過了任何人。
荒野中,帝乙看著四周起伏的丘陵,他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裡竟然是距離火鳳軍營數千里外的尼魯自由聯盟。「少爺,你不該放他走的,他殺了很多人。」雪兒雖然不知道帝乙去了哪裡,但她知道,司空浩玄讓帝乙走,帝乙不管願不願意都要走。
依然沉於靈魂的司空浩玄搖了搖頭,「他還沒到死的時候。」
一點綠芒剛剛浮現於司空浩玄的拇指,拇指就已經按於小蓓的眉心。在司空浩玄的協助下,小蓓總算有了說話的機會。但司空浩玄沒等她開口,直接從雪兒懷中將其攬過,「卡拉斯,帶她們去西部海岸。」司空浩玄的話音落下,人已經從軍營消失。
不知在大陸何處的山崖邊,司空浩玄的身形緩緩出現,他輕攬著小蓓遙望著遠處天幕中的血月,似乎並沒有打算說話。
小蓓輕依在司空浩玄的懷中,她沒有睜開雙眼,她要細細地體會此刻的安靜和溫度。片刻後,小蓓不得不開口,體內灰色氣息的流轉讓她必須要留下些話,「我不喜歡你現在的狀態。」
司空浩玄的言語依舊平靜的讓人心悸,「我怕我把這個大陸毀了。」
小蓓明白司空浩玄在說些什麼,如果不是這種摒棄所有人類情緒的狀態,司空浩玄恐怕真會在一怒間將亞格大陸毀滅。小蓓凝視著司空浩玄微微一歎,「我不該出來嗎?」以小蓓的境界,當然能夠看破隱藏在火鳳軍營中的青樓領域。
「神的詛咒,雪兒在瞬間就會成為死靈。」
小蓓滿足的一笑,「海麗耶並不知道,在雪兒體內竟沒有任何力量……」小蓓的聲音越來越弱,神的詛咒依舊蔓延於她的全身。
司空浩玄似乎能夠感受到小蓓的狀態,他緊了緊手臂,「我要將你冰封,無邊落葉還在法爾瑞和沱河的守護下。」
小蓓的眼神徒然一凝,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我……不要完美領域……要……當普通的女人……」
司空浩玄低頭看著懷中再無聲息的小蓓,微微一笑,「神師同樣可以是普通女人。」
司空浩玄的話音落下,手臂間徒然泛起一縷縷墨綠光芒,一層層墨綠色的冰晶緩緩將小蓓的身軀包裹。當一個美麗冰塑出現在司空浩玄懷中時,其中止墨綠緩緩隱卻,只剩下純淨到了極點的晶瑩。
小蓓如同在凝結的結晶中沉睡,她嘴角透著一絲微笑、也透著一絲擔心,她聽見了司空浩玄最後的話?
西海岸,貝琴城。夏王府的車隊和雪兒等三人同時抵達。初出帝都的龐大隊伍,僅僅剩下幾輛馬車進入貝琴城。從烏鴉卡拉斯背上跳下的雪兒三女,靜靜的走到寧紫煙身邊,她們一起在城市的中心等待著司空浩玄。
月夜下,城市中心的一行人沒有一個有心情說話,他們不知都在心中想著什麼。
司空浩玄並沒有讓他們等的太久,伴隨著一抹美麗的晶瑩,司空浩玄出現在貝琴城中心。
雪兒看著司空浩玄身邊那美麗的冰塑,吃驚的捂著小嘴,不知覺中眼中的淚水已經掛在了她的臉上。
司空浩玄的目光在胖子斷臂間凝聚了片刻,「它在哪?」
胖子的性格早已受不了四周的氣氛,他「嘿嘿」一笑,僅存的手掌中凝聚出一把灰色的長刀,「它在這。」
「還不夠,剩下我幫你索取。」司空浩玄並沒給胖子分辨的機會,走到雪兒身邊,始手擦去雪兒的淚,「她沒事,只是要睡很長一段時間。」
雪兒點著頭,但淚水依舊。
雪兒雖然不具備殺戮中的基本意識,但她很聰明,一路上她想明白了很多,她心中的愧疚不是司空浩玄幾句話就能夠抹去的。
司空浩玄似乎瞭解雪兒的心思,由著她繼續流淚。手臂甩動間,一座拳頭大小的神殿,浮現在貝琴城中心的基台上。
神殿如同在隨風擴展,當它完全落於基座上時,已經成了一座巨大的紅色神殿。在神殿上空,一大片雲層中繚繞一道道紫色閃電。這座如同神話中的宮殿似乎並不適合出現在人類社會,它根本無法與整個貝琴城融為一體。大殿落成,那佈滿奇異花紋的大門無聲無息的開啟,大門中無疵的身影緩緩清晰,「恭迎主人……」無疵終於心甘情願的成為了大巫殿的主神。
「無疵,換換它的樣子。」
「是,主人。」做事大巫殿主神的無疵,擁有著大巫殿後絕對掌控權。大殿泛出的血光緩緩隱沒,整個建築緩緩透出著一種晶瑩之色,如同整個大殿是有魔晶構建而成。在大殿上空濃重的烏雲也在緩緩淡化,最終僅剩下一縷縷繚繞著紫電的雲霧,在大殿上空若隱若現。
司空浩玄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掠過,指著大巫殿,「它以後將是新的夏王府,在這個世界,沒人可以再傷害到你們。」
「四弟,我就想知道,這次我們是不是你的誘餌。」司空無我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心中一緊。司空浩玄平靜的看著司空無我,「只要我活著、只要月華九星存在、只要你們是我的親人。不管是在帝都,還是在來帝都的路上,你們終究無法擺脫誘餌的命運。是否誘餌,取決於你,而不在於我的安排。」
「如果我不想當誘餌呢。」司空無我不顧司空不群的怒視,繼續道。
「強,只要你比月華九星強,你就可以當獵來,而不是誘餌。」
隨著司空無我的沉默,司空浩玄將目光移向景晨和芙麗雅,「大陸想要統一,他需要同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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