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兒的詢問下歉意的笑了笑,介紹道,「這位是瑪蒂夫人,九命相信你不會陌生,這位是昨天我和你提到過道空玄和他的僕人。」
林九命微微點了點頭,將有些迷離的目光移向司空浩玄,「好平靜的眼神,他到底是什麼人?」林九命有著超乎於年齡的豐富閱歷,司空浩玄的眼神讓她心中浮現出一絲驚訝。
然而讓林九命更為吃驚的是司空浩玄突然開口說出的話語,「你在吃毒藥?!」林九命的心臟猛然一震,那透著幾分柔弱的臉部似乎不堪心臟的如此震動而顯得有些蒼白,「你怎麼知道?」
司空浩玄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並沒有回答林九命的問題,在他的眼中林九命眉心的那絲常人無法看到的綠線異常清晰。林弘景聽了司空浩玄的話心中同樣一震,再聽了女兒並沒有否認在服食毒藥,身體不由自主的徒然站起,聲間中有些發顫,「九命,你真的在服食毒藥?你……你為什麼啊?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你怎麼對得起你爺爺?」
林九命那迷離的美目深處閃過一絲深深的痛苦,平兀的向情緒不能自己的林弘景道,「父親,我正是害怕爺爺的一番心血白白流逝,才服食『杪欏之液』。這兩年來,是它在延續著我的生命。否則……」「桫欏之液?!」瑪蒂萊不由驚叫出口,她當然清楚這種毒液的來歷。
事實上,桫欏之液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毒素o在大陸每一座監獄中都備有這種常見但極為殘酷地毒液o它做為一種酷刑在大陸存在了很久o這種毒素不會讓人瞬間致命,但會讓人體會到數千柄小刀在五臟六腑間切割的滋味o「九命……」林弘景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想到女兒在經歷大陸最為殘忍的酷刑之一,他艱難的吐出三個字,「為什麼?」
林九命那弱弱的聲音讓眾人感到一種處於深秋,萬物失去的哀傷,「在兩年前,我的生命就該走到盡頭了,但我對爺爺的承諾並未完成,不得不用這種毒素來激發生命潛能,繼續活下去……直到我實在無力……」「爺爺。我一定盡最大努力活下去。」林弘景耳中似乎又浮現出女兒唯一一次跪在父親林天墓前說出的誓言。這兩年來。女兒為了自己的承諾到底經受了多少次殘忍的折磨,她是怎麼挺過來地?
林弘景的嘴角動了動終究沒有問出,雖然作為林九命的父親,但林弘景已經覺得他沒資格去問了,更沒資格去掀其女兒腦海中那殘酷的回憶。深知「桫欏毒素」厲害的瑪蒂萊,眼神中透著一種憐惜,她看著纖弱的林九命向身邊的司空浩玄道。「空玄,你能不能先給九命看看?」
「把手給我。」
司空浩玄的話讓林九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是巫醫?會診脈?」在大陸只有巫醫精通診脈探病。雖然這種自巫醫流傳而出的方法,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但它易學難精,所以在大陸除了巫醫外,少有人會用這種方法探察病情。林弘景停了女兒的話後,見司空浩玄沒有即時否認,眼神中浮現出一絲希望。雖然帝都幾名巫醫對林九命的病也無可奈何,但林弘景依舊相信。女兒的這種奇怪病症只有巫醫能夠治癒。
見女兒即將要把手伸出,林弘景急忙道,「空玄,我聽說巫醫能夠懸絲診脈,九命還是未嫁之身,你是否也會這種方法?」
司空浩玄微微皺眉,冷冷看了林弘景一眼,「會,單位沒有懸絲的習慣。」林弘景的臉色一變還未說話,林九命淡淡的笑道,「父親,您這麼說就是對醫者不尊重了。」
林九命說完,已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坐到司空浩玄前面將手臂緩緩放在眼前的桌面上。
司空浩玄倒也不客氣,將林九命的手腕放在掌心,四根手指反扣在她那雪白的腕脈上,以一種奇怪的頻率略略按動著……「九候之法?!」林九命不由驚訝出聲,這種診脈手法在大陸巫醫中都極為罕見,可說是診脈之技的巔峰。
「如果你的情緒再出問題,我不會重頭開始。」
精通百家雜藝的林九命對「九候之法」並不陌生,這種診脈之法是醫者通過九種組合在一起的複雜按壓法,記憶一個時間段內患者脈象跳動的頻率。再計算出這些頻率與正常脈象的細微差別,計算越是精準,越能夠找出複雜病情的根源。所以,九候之法要求醫者和患者都必須保持一種極為平穩的情緒,一旦受到情緒的影響,脈象浮動,那麼一切計算就要重頭開始。
林九命雖然只這種診脈之法,但以她的資質也無法將其練成,那種複雜而快速的計算讓精通百家雜藝的她也惟有徒呼奈何。林九命緩緩將腦中的紛繁思緒壓下,讓自己的心緒重新平和。她看向司空浩玄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種奇異的尊敬,言語間也蘊含著一絲歉意,「九命知道了。請先生放心。」
「先生?!」司空浩玄微微一愣,也懶得去糾正林九命的稱呼,它實在已經對林九命的病症產生的興趣。司空浩玄並不十分精通巫醫之術。在林九命眼中高深莫測的九候之法只不過是真正巫醫的入門之術。在大陸分佈已經很廣的巫醫群體,雖然他們的技藝得傳於空冥,但以他們的境界,現在僅僅只能稱為醫。距離巫還有著不短地距離。
小如意樓的客廳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極為安靜,林弘景緊握著雙手,注視著司空浩玄不斷在女兒手腕上跳動的手指。生怕司空浩玄突然開口判女兒的死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司空浩玄已經微微閉目沉入於靈魂,他沒有想到林九命的病情竟然因桫欏毒素變得複雜至此,人類大腦已經無法承受如此複雜的脈象計算,司空浩玄不得不沉入靈魂。
客廳中的幾人,包括胖子都沒有察覺到夜幕的降臨,小樓中的侍女已經靜悄悄的將一處處魔晶石啟動,緩緩昏暗的小樓中又重新明亮……弘景看著慢慢睜開雙眼的司空浩玄。見他鬆開林九命的手腕,。都內城,東、南、西、北四條主街是帝都真正的黃金路段。這些主街上的商舖、酒樓都有著深厚的背景。
正北主街,一棟九層高的雅致樓閣在帝都內城極為醒目。龐大的配套建築群佔據了正北主街三分之二的面積。事實上,在正北主街這條黃金路段上僅僅存在兩家商舖。其一,是九層高的青樓建築群,另外一處是帝都最大的魔核商行。沒有人知道青樓背後到底有著什麼樣的神秘勢力,但在帝都多年的老貴族,心中都隱隱有著一個猜測.更多的人相信,如果不是需要有一家別類商舖襯托,魔核商行根本不可能存在至今,早已和正北主街原來那些消逝已久的商舖一樣.
不管青樓存在於帝都顯得多麼不合理,它終究是在無數風浪中豎立至今,一切曾經打過它主意的貴族,家族乃至強盜,早已被人們遺忘.一頂頂華麗的轎子整整齊齊擺放在青樓正門兩側,在這裡每一個轎位都有著他們固定的主人,這些人都有著深厚的背景。金錢,在青樓是最不值得炫耀的東西。在這裡人們炫耀的是權勢,青樓的每一種佈置,每一項特權無不將這種炫耀昇華到極限。
「先生,請出示您的會員卡。」青樓前的一名侍者將企圖走入青樓的司空浩玄攔住。青樓的侍者不會看低任何人,也不會高看任何人。他們只認一樣東西會員卡。一種鑲嵌著金邊的粉紅色卡片。一種在大陸炒到百萬紫晶幣一張地卡片。
「他們是我的朋友。」一個幾乎沒有任何力量支撐的聲音,傳入司空浩玄耳中,也阻止了即將踏出青樓的拇指腳步。
林九命在侍女的攙扶下,從青樓邊的一頂轎子中緩緩走出,看來她在這已經等了不少時候。青樓前的侍者仔細檢查了下林九命遞過的會員卡,「小姐,您的是三星卡,只能帶兩個人進入青樓。」
林九命微微一笑,向身邊的侍女道,「你在轎子裡等我。」
「可,小姐……」
林九命不再理會身邊的侍女,向司空浩玄笑了笑,「青樓在帝國是個奇異存在,希望這裡不會讓空玄失望。」司空浩玄點了點頭,抬步向青樓內走去。一名青樓中的素衣侍女,在林九命剛剛踏上青樓台階時,已經快步上前,穩穩地攙扶住林九命那柔弱的身子。
「又吃了桫欏毒素。」
林九命向著司空浩玄的背影微微點頭。輕聲道,「只有它能夠激發我生命的潛力,對抗死亡。」青樓中的安靜有些出乎司空浩玄意料。在他想像中,這裡該充滿嬉笑、歌舞和一名名美艷的女子。
林九命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到司空浩玄身邊,「有些意外?在撒克一定傳說這裡是座龐大的妓院。」
司空浩玄環視著青樓大廳中一道道青色的隔間光幕,笑了笑,「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林九命那雙迷離的美目如同司空浩玄般環視著青樓大廳,「人們來青樓的的,決定了青樓本身的意義。」
「林小姐,您本來定的雅閣,已經被我們老闆臨時取消,您的四位朋友已經在七樓等待多時了。」姆指走到林九命身邊解釋著,如同意識司空浩玄一般。
「七樓?!」林九命心中微微一震,據她所知,七樓的風花雪月閣,青樓還不對外開放。「請跟我來。」姆指並沒有給林九命詢問的機會,帶頭向廳中的一個角落走去。
林九命向司空浩玄微微聳了聳肩,「走吧,去見識下青樓的風花雪月閣。在這裡,他們的老闆有權改變一切,曾經有人試圖說對抗這種改變,但都默默的消失了。」風,柔和的風吹似乎能夠吹拂出人們心中的懶意,讓人毫無戒心的徹底放鬆。淡淡的花香,機會讓人遺忘了自己的所在,淡化了一切人為的雕琢。如同一片片雪花般飄落的白色光點融入身體,旺盛的生命氣息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服。藍色光芒如同月光一般,映亮著整個空間。
踏入七層的林九命精神了不少,一片片融入體內的光點,似乎在緩緩淡化她身體中所蘊含的痛苦。林九命深深吸了口散發著淡淡花香的空氣,「好一個風花雪月閣。」
司空浩玄心中也暗暗讚歎,「將光明元素化為一片片飄雪,塔爾,你好大的手筆。」
拇指將司空浩玄三人引入了風花雪月閣的花廳後,沒有留下任何話,獨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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