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皇宮內的夏王府,其中的內務也是歸屬於皇宮的內務衙門打理。在這個龐大的府邸中,僅僅侍衛太監就多達千餘名。夏王府平日裡的穿戴、飲食、出行,全部是皇宮內務衙門按照皇族的禮儀置辦。做為宮廷內務大總管的梅狄斯,更是不敢對夏王府有絲毫怠慢,一些地方操辦的比帝王還講究。
司空浩玄兄弟三個和司空不群圍坐於桌邊,吃著宋紫煙親自下廚為他們做的美食佳餚。這些佳餚的配料、肉食別說是司空浩玄,就是已經在夏王府生活了半年多的司空不群也大部分是第一次品嚐到。司空戰早在一月前,就率領結束訓練任務的暴雪軍團返回南疆。多年的經營,讓司空戰在南疆有了深厚的基礎不宜離開太久。司空戰清楚地知道,任何深厚的根基都經不起時間的沖刷,只有不斷的經營,不斷的發展,才能使根基越來越堅固凝結。司空小月在司空戰離開帝都前,就接到了斯特羅王國海洛家族的來信,要求她返回海洛家族。今年她將被會海洛家族選送到蘭斯洛學府,進行基礎魔法的系統學習。少了司空小月的夏王府,也安靜了不少。
飯後,宋紫煙親自將餐具收拾離去,司空不群似乎酒水喝多了些,拍著只有在皇宮中才准許使用由黃金木雕刻成的餐桌,大笑道,「玄兒,痛快,滄海在你的隱隱訓斥下竟然不敢吭一聲,我在朝堂上混跡幾十年,從未有過如今天般的痛快。」也不怪司空不群如此興奮,連在旁邊的司空無我和司空莫塵的眼底也透著一種興奮,只是他們在司空浩玄面前下意識的不敢太過放肆。縱觀古今,在亞格大陸上。沒有一個家族可以凌駕於帝王之上,也沒有一個人膽敢當著百官面去訓斥帝王而不死他。司空浩玄確實將司空家的聲望,權勢推到了巔峰。是司空浩玄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拇指揉了揉眉心。「爺爺,滄海是華夏的皇帝,雖然這是在家中,但應該給於他的尊重還是需要的。禮部董老關於對待皇帝的禮儀恐怕也快整理完成了,如果現在不習慣對皇帝尊重,以後會被人抓住把柄。」
司空不群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乾,不屑的道,「尊重?你看看你走之後他都在幹什麼?放著帝都人口暴漲這麼棘手的事不管,忙著招攬親信。培植勢力,玩些世家子弟才會玩的遊戲。大臣的奏章不看,勸諫不聽,你讓我如何尊重他」司空浩玄用手指轉動著桌上的酒杯,靜靜地聽著,當司空不群說完,他淡淡的道:「爺爺,不知您是否聽說過功高震主這句話。您不是為滄海的無所作為而生氣,您是為他的不聽話而生氣。如果司空家沒有此時的勢力,您還會生氣嗎?」「功高震主。」司空不群當然知道這話的意思。混跡朝堂幾十年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在司空浩玄的強勢下,讓他忘記了作為臣子地禁忌,也忘記了作為臣子的本分。
「爺爺,滄海不管行為對錯。他都是皇帝。我司空家的權勢已經到了巔峰,如果此時不去尊重皇帝、輔助他。以後必然會少了皇帝地。這樣不光司空家危險,而且對帝國更是不利。司空不群顯然對司空浩玄的話不以為然,司空浩玄說得這些淺薄道理他怎會不懂,但他不相信,滄海能把有司空浩玄存在的司空家怎麼樣。而且他現在很享受這種不把皇帝放在眼中的感覺,畢竟在大陸不是誰都有這機會。
「營長,梅狄斯候在府外。說是滄海陛下召見營長,聽他說很急讓您立刻過去。」一名死營戰士的聲音從大廳外傳入。司空浩玄起身,看著二兄弟和爺爺的表情微微一歎,「你們還是沒有把帝國當成自己的家,你們在看熱鬧,你們還在遊戲。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在對皇帝有任何不敬,我不想再去費盡換個皇帝。」
離開夏王府的司空浩玄,在通向皇帝寢宮的御道上似乎想起什麼,突然止步。如同幽靈般跟在他身後的梅狄斯也同樣安安靜靜的停下。
「卡拉斯。」隨著司空浩玄的話音,一隻漆黑的烏鴉從高空射下,落於司空浩玄抬起的手臂上,它那血紅的眼睛在月光下是那麼刺目。「卡拉斯,你去通知屠夫讓他立刻返回帝都,任務暫交給別人。清晨,我要在夏王府看到他。」
「是,少主。」卡拉斯雙翼一動,於佈滿星辰的夜幕中化為一個黑點,慢慢消失。
司空浩玄離開後,夏王府的大廳內。司空不群和二個孫子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對視豐,顯然他們是在消化司空浩玄那換皇帝如同換貨物的語氣。片刻後,司空無我向著司空不君苦笑道,「爺爺,我可能知道了,為什麼四弟能對滄海無禮,而我們不行。在他眼中哪裡有什麼皇帝,只是有這個國家,看來滄海陛下心中也非常清楚,所以他恐怕不會去怪罪四弟?細細回想,朝會坐於角落的四弟,在沒有對國家產生重大危害的事情上,從未發過一言。司空莫塵放下手中的酒杯,歎道:「也許四弟說的對,我們從來未把華夏當成自己的家。也許我們沒有為它奮鬥和付出過吧,我們的地位,權勢,來的太容易了。容易到我們不知不覺的對四弟產生了依賴,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可以想像,如果我們和皇帝間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時,那就是逼著四弟更換皇帝,恐怕那又會令全國動盪,血流成河。」司空不群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孫子,對於一名老人來說,有什麼比子孫成就更能令他開懷的。他連續飲下數杯美酒,笑道,「你們說的都對,玄兒說得也對,他現在站得很高看得也很遠。你們都長大了,帝國的未來終究是你們的,爺爺等著看你們創建一個大大的帝國。爺爺老了,除了做你們的後盾,只剩下好好享福了。嗯,我去蘇府再喝一杯晚上就不回來了。」「爺爺,我們是在華夏府,是在皇宮中。這入夜宮門就緊閉了,你怎麼出去?那些霸下軍可是有點像死營一般六親不認。」司空無我向已經走出廳門的司空不群喊道。
「哼,我是帝國太尉、大將軍,有緊急軍情要找各部大臣商議。我都這麼老了,有特權不用帶進棺材啊。但是無我啊,想想玄兒回來怎麼操練你吧,你以為他會讓你在三天後舒舒服服的指揮死營作戰?」司空不群走後,司空莫塵拍了拍司空無我的肩膀,歎息道,「大哥,你還是早點睡吧,四弟回來你恐怕就沒時間睡覺了。死營平時的訓練真是讓人寒顫,我敢肯定,想指揮他們你必然要和他們一起訓練。」
空蕩蕩的大廳只剩下呆滯的司空無我一人,爺爺和二弟的話讓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死營平時的訓練他是見過的,那哪裡是什麼訓練,根本就是最為慘烈的搏殺。「無我,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呢?你弟弟和老爺子呢。」宋紫煙從房中走出,向大廳中的司空無我問道。
看到宋紫煙,司空無我眼中一亮,扶著宋紫煙坐下後,給她揉著肩膀,「爺爺去蘇府喝酒了,媽,今天我可不可以先去你的院子住啊?」
宋紫煙轉頭看著司空無我笑道,「都這麼大人了,怎麼今天想去媽媽那住了?」司空無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媽,您那裡反正房間很多,多我一個也不多嘛。而且你的院子四弟夜裡是絕對不會去打擾的,我只是想今晚好好睡上一覺。」
「好吧,不管你們兄弟有什麼事也得睡覺,有什麼事情就明天再說吧。你四弟呢?」
司空無我聽宋紫煙答應了,更賣力的為她揉著肩膀,「四弟剛剛被滄海陛下召去了,不知有什麼事。」宋紫煙眼中閃過一絲擔心,她多少知道一些勤政殿發生的事情,「無我,既然你想好好休息,那還不快去?說不定你弟弟真會半夜將你揪起來,我哪恐怕也不是很保險······」
一夜很快過去,滄海與司空浩玄在帝王寢宮談了一夜,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就是練滄海的妻子冰凝,也不知道兩人談了一夜,到底談了什麼。她雖然能夠看到寢宮大廳的兩人,確聽不到任何聲音。天色濛濛亮,司空浩玄返回夏王府。
「媽,你怎麼起這麼早,今日怎麼沒去御花園散步?」司空浩玄發現宋紫煙有些發紅的眼睛,臉色一沉,「媽,發生了什麼事,一夜沒睡?」
看著司空浩玄的臉色,宋紫煙急忙道,「沒什麼事,就是有些擔心你。玄兒,陛下叫你去有什麼事?他畢竟是皇帝,你平日裡多少要給他留些面子。」聽宋紫煙只是擔心自己,司空浩玄心中鬆了口氣。他沒有想過,此時的帝都誰還會敢得罪宋紫煙?恐怕有些時候,宋紫煙的話比皇帝的話還管用。
司空浩玄坐在宋紫煙的身邊,微微一笑,「媽,你不用擔心。我和滄海是朋友,只是偶爾有些小矛盾而已。他叫我去是告訴我,他是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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