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的溶洞,被浮於眾人頭頂,散發著墨綠光芒的水晶映射的異常陰森。行於溶洞深處的眾人,早已無法精確的判斷時間。只是覺得地勢慢慢向下,令他們有著向地底深入的感覺。
司空浩玄已第五次向水晶球中彈入巫文,幫助水晶抵消和吸收越來越強的怨念衝擊。水晶球表面已經出現了幾條肉眼可見的細微裂痕,如果眾人知道當水晶破碎之時,也將是他們被無數怨念吞噬之刻。不知他們是否還有勇氣,跟隨司空浩玄繼續走下去。
穿過一處石幔,只見一根根石柱於地面連接著漆黑的溶洞頂部,其間霧靄輕繞,伴隨著未知礦物質的點點閃光,令人眾人如同遙望仙境,忘卻了腳下的皚皚白骨和洞內的詭異陰森。
行進中的司空浩玄突然停下,死營戰士雖然被洞內的景象所吸引,但長時間養成的習慣,令他們沒有多踏出一步。「不管在任何時候,你們都要分出一絲心神關注團體中的核心。」這是司空浩玄對死營戰士的要求。
連加入死營不久的落天,也能夠隨著眾人的腳步而停止,只有腦中缺根弦的巴隆多向前踏出了一步。
「營長前面有什麼不對。」落天心中有著一絲緊張,也有著些許興奮。進入溶洞後除了遍地白骨,太平靜了。這種陰森環境中的平靜,給人心理附加了巨大的壓力。
司空浩玄凝視著被淡淡霧氣籠罩的前方,「有生靈。」雖然他無法看到前方到底有著什麼生物,但沒有生物的靈魂能夠在如此環境下逃脫靈魂大巫的感知。
藍米勒凝目向溶洞深處望了望,搖頭道:「沒有發現什麼生物,也許它們太小,我看不見。」
巴默將長袖一揮,幾個黑點沒入淡霧瀰漫的溶洞深處。片刻後,巴默渾身一震,臉色有些蒼白。如果細細觀察,將會發現他身上的皮膚,佈滿了密密麻麻細微的裂痕。
與巴默靈魂有著神秘聯繫的司空浩玄面容一肅,他知道,巴默賦予蟲子上的幾絲靈魂不知被什麼東西吞噬,靈魂的輕微損傷對於巴默來說是嚴重的,令他的軀體都差點崩潰。
司空浩玄略一沉思,右手於溶洞潮濕的空氣中劃過,八十一枚閃爍著墨綠光芒,如蝌蚪文般的字符出現於空中。這八十一枚字符在上古巫文中代表著溝通幽冥,透視蒼生。落天眼中透著激動與興奮,他對司空浩玄所用的「法術」非常感興趣,多日裡已經令他達到癡迷的程度。
詭異的音節,直指溶洞內所有生物靈魂。左手的神秘手印,令浮現於空中的八十一枚字符在司空浩玄面前緩緩的旋轉。右手凌空一引,空中落下的一滴水珠,浮於八十一枚字符當中。水珠得到巫的牽引,開始慢慢擴散,小小的水珠竟然於八十一枚字符構成的圓環中,形成水幕。
上古巫術—魂現
在上古洪荒,巫師遍及每一個部落,他們為部落於洪荒中指引生的方向。然而從巫師進階為大巫,少有人選擇靈魂大巫,這個巫術中最為詭異神秘的分支。因在古老的傳說中,靈魂巫術最為深奧,以致於靈魂大巫多為瞎子。他們用失去光明抵禦萬物色彩的誘惑,專心於巫術的研究。
魂現是靈魂大巫根據生物靈魂的波動,通過空間中無所不在的水分子,映射出生物的具體形象。對巫的進一步領悟,讓司空浩玄借助上古巫文,施展出這種在上古洪荒都極為罕見的巫術。
巴隆盯著實質般字符圓環中凝結的水幕,縮了縮大腦袋,「這,這細小的東西是什麼,不會又是蟲子吧。」看來細小的蟲子對巴隆的刺激不小,也不知道烏曼是如何用,培育出的「細蜂蠱」折磨了他。
落天盯著水幕中,如同螞蟻般身體狹長而透明,快速躥動著的生物,疑惑道:「這是什麼?我從未見過它們,也沒聽說過這種生物,他們在洞穴的什麼地方?」
司空浩玄指了指眼前不遠處的薄霧,「它們在霧中。」
受到攻擊慢慢恢復過來的巴默,心有餘悸的道:「主人,它們很有可能和幾千年前的亡靈法師有關,只有他們才可能找到或培育出這種吞噬靈魂的東西。」
藍米勒與巴隆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茫。跟隨司空浩玄以來,他們不止一次聽到過靈魂這個詞。心中好像明白,但每次細細一想還是無法確定靈魂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落天指著不遠處的薄霧驚道:「營長,快看,這霧在緩慢的向前移動。」落天的聲音,令眾人凝神一看。可不是,薄霧以及其緩慢的速度移動著,如果不仔細觀察,還真難以發現。
司空浩玄看了看浮於空中,守護眾人的水晶,歎息了一聲,「先後倒退五十米。」沒有巫器的協助,以司空浩玄此時的能力,無法立刻將薄霧中的無數未知生物消滅。但此刻的環境如果離開了巫器的守護,眾人將受到洞內無數強大的怨念攻擊。
五十米後,巴隆為司空浩玄將白毛魔獸皮鋪於地上,司空浩玄坐於其上閉目沉入靈魂,開始在浩瀚的巫術中尋找一個消滅這種生物的辦法。無數種可能性於他靈魂中排列,沉入靈魂中的司空浩玄得到了一種極限的冷靜,人類的各種主觀情緒對他沒有了絲毫影響。
極其複雜的上古巫文與巫術的無數手法,在他的靈魂中做著極快的組合。組合速度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龐大到驚人的各種頭緒組合、模擬出一種近乎完美的巫術,就是在靈魂這種特殊環境下,也對大巫的心性與悟性有著極高的要求。
「這怎麼辦,營長到底要什麼時候才醒過來。」落天盯著越來越近的薄霧,心中充滿了焦急,雖然巴默與司空浩玄的對話,他不完全明白。但也清楚的知道,這些看似美麗的薄霧,蘊含著一種非常可怕的生物。
「急什麼,少主該醒的時候自然會醒。」巴隆果然是只神經大條的獸人,還為自己貌似很有水平的話,得意的向藍米勒抬著下巴。
藍米勒指了指前方的薄霧,「你看到的蟲子可是在哪裡面,不怕?」
巴隆得到藍米勒的提醒,下意識的退到司空浩玄身後。似乎感到有損顏面,又踏前一步,「怕?你覺得沐浴在戰神光芒下,偉大的萊茵族戰士巴隆,會怕一些該死的蟲子嗎?」
五十死營近衛心中狠狠鄙視著他們的隊長,「這個愚蠢的獸人,真是丟盡了死營近衛的臉。他嘴上說著,腳下竟然還緩慢的向後移動,難道獸人族真的怕些蟲子?」
如果藍米勒知道巴隆的行為牽連到整個獸人族的榮譽,一定會拿出他的大弓將巴隆釘在石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