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近一個禮拜的時間裡,陳兆軍一直都在等著楊榮松的消息,中間他也打過電話問了楊榮松兩次,但楊榮松給他的答案都是不確定。而這六七天時間裡,陳兆軍要麼是自己獨自一個人在外面瞎逛,要麼就是帶著依然留在陳家的薛冰和吳鳳瑤兩位丫頭逛逛北京城。總之,他很少在家裡呆著,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磕頭拜年的事以及大年初二老爺子找他商量的事,都給他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他真擔心,如果跟家裡兩老面對的時間長了,會被問及感情方面的問題。
不過,這麼多天都過去了,這已經算不得是什麼問題了。
至少,陳兆軍並沒有把這事更多放在心上。他現在更多考慮的,是如何做好中央安排給自己的信息產業部部長,以及應該如何勸服楊榮松。其實,對於楊榮松,陳兆軍還是蠻瞭解的。他知道,楊榮松是捨不得萬寧,擔心自己兩年的心血就這麼沒了。而楊榮松說得也沒錯,自己需要他,到萬寧真的不再需要他的時候,他再上來也不遲。畢竟,自己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是希望楊榮松能夠來幫助自己的。而楊榮松也應該是看透了這一點,相信自己,才沒有那麼著急的把握這次機會。而且.陳兆軍也知道,以萬寧現在的狀況,很多方面的條件都已經達到甚至超越不少,升級為地級市是遲早的事,到那時候,楊榮松也同樣能夠陞官。
當然,楊榮松這麼認為,陳兆軍可不這麼想,他是希望楊榮松能夠越早來幫助自己越好。誰知道自己能當這個部長幾年?或許自己做到半途,因為什麼問題而離開了。又或許中央又有什麼更好的安排,把自己下調到什麼地方去了等等,都有可能。到那時候,自己恐怕就不再需要或者沒辦法再讓楊榮松來幫忙了。如果自己突然間有一個縣長或者鄉長的位子很合適,中央再次設計自己安排過去,那該怎麼讓楊榮松來幫自己?如果自己恢復自由了,總不能讓楊榮松辭官來跟自己學經商吧?所以。打鐵要趁熱.還是自己的調令跟楊榮松的調令一起下來最好!
經過這麼些天的等待,今天陳兆軍終於等來了楊榮松的電話。但是,楊榮松的回答卻不是他想要的。
「小陳!我想。我還是繼續留在萬寧吧!萬寧現在不能離開我啊!」楊榮松思考了半天才下的這個決定。確實,對於上調到中央做一個部的辦公廳副主任很有吸引力。但是萬寧也不錯。誰能說。做萬寧的市委書記不比做名不見經傳的部辦公廳副主任強?當然,有陳兆軍在,楊榮松也相信。這個剛剛成立。還沒誰知道的部門將來或許跟萬寧那樣,舉世矚目吧。只不過。現在看來,彼此之間最大的籌碼.還是陳兆軍在哪邊的問題。原本,楊榮松已經有打算放手不管萬寧市的,畢竟他也很希望跟陳兆軍繼續合作下去。但是,省裡突然亂搞讓他不得不擔心。至少,也得等到萬寧市計劃單列出來之後,才離開吧!
「楊書記!您之前不是這麼說的啊!」聽到楊榮松的話後,陳兆軍有些著怎了:「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陳兆軍要想以後在信息產業部稍微逍遙自由一點,還真缺不得楊榮松。說白點,現在陳兆軍是在勸楊榮松給自己利用吧!不過,他們之間的合作確實很愉快,陳兆軍對於這個為人耿直的楊榮松還是很需要的!
「唉!小陳!我之前也說過,萬寧有我的心血在,我就擔心我離開之後,萬寧會因為我們倆的離開而毀於一旦!這點你也很清楚,相信你也很擔心吧!畢竟,你為萬寧付出的,遠比我的多!只不過,現在沒辦法.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在我們都離開萬寧之後,萬寧有很大的可能會出問題!所以,我還是留下來吧,等到合適了,再上去!」還是楊榮松跟陳兆軍之間的關係,楊榮松才會說出這話來。要是讓別人聽到了,估計誰都覺得誇張。上調到中央這麼大的事,你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啊?楊榮松也是因為瞭解陳兆軍,才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楊書記!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萬寧的事你不用擔心,中央會搞定的!」陳兆軍勸說道。對於楊榮松那種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的想法,陳兆軍絲毫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在他看來,做這個部長,其實跟做一個鄉長甚至是村長沒什麼區別,都是累人的活!而縣級市委書記跟一個部辦公廳的副主任之間,就更沒區別了。
「唉!小陳,你老實跟我說,你說的中央會搞定這點,究竟是誰給你的承諾?我怎麼聽著感覺這裡面有什麼不一樣的?」這麼些年來的合作,使得楊榮松對於陳兆軍的語言習慣已經非常熟悉了。這會,他雖然聽不出什麼毛病來,但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所以,便問了出來。
陳兆軍聽到楊榮松的疑惑之後,臉稍微的紅了一下,畢竟,陳兆軍嘴裡所說的中央,一直都是之前中共中央組織部部長跟他談話的時候提過的那句話,「如果真的出現這個問題,中央是肯定會考慮如何協調萬寧,不會讓它因為你們的離去而下滑的,正因為這句話,陳兆軍才一直將中央會管,不會不理這句話掛在嘴上。這會,被楊榮松問起來,他也覺得這似乎有點欺瞞楊榮松的意思,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了。
恩考了一番之後,陳兆軍將那天跟中共中央組織部部長談話的大概跟楊榮松說了一下,並在後面加上了一句:「部長都這麼說了,還能有假?反正中央是不會放棄萬寧的!你可以想想,萬寧可不是普通地方,如果放任不理的話,那結果肯定是中央的損失!」
「原來如此!」電話那頭的楊榮松無奈的笑了笑道:「如果真出了問題。中央會考慮協調!小陳!這句話的意思你也知道,真等到出了問題,才去考慮,就晚了!而且,現在出問題的幾率很高!」
「什麼?什麼很高?為什麼這麼說?」陳兆軍疑惑的問道。
「小陳!現在萬寧市還在海南省治下吧?那麼你離開,海南省安排人頂替你的位子合情合理吧?今天中午,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就找到了我,說要讓我給意見。他們好選擇一個合適的人來填補萬寧市市長空缺下來的位子!你想啊,現在我還可以給意見,但要是我離開了,還有誰能給意見?到時候。萬寧市恐怕就亂套了!所以,我要盯著他們才行!萬寧市不能交到這幫只知道摘桃子的人手裡!」楊榮松態度堅決的說道。
「什麼?海南省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找過你了?這……」陳兆軍確實沒想到這一點,沒辦法,海南省因為陳兆軍強勢的原因。安靜了好長的時間,陳兆軍沒考慮到,在自己走後。就沒人再像他這樣強硬得起來了。那萬寧市還不是一塊放在砧板上任人辛割的魚肉?如果這樣的話,恐怕還真如楊榮松所說的那樣。萬寧遲早會垮下去!萬寧可是陳兆軍的心血,而且他還有這麼多產業在那裡,哪能這麼容易就垮下去了?因此,陳兆軍馬上便表示:「不行!即使他們仍然對我們萬寧市有行政管理權.也不能隨便安排人做萬寧市的市長!」
「小陳!我也有想過中央,也有想過你這個未來的部長!但是,對方只需要等調令一下來,馬上便安排,你能拿他們怎麼辦?他們做的可都是合理合法的事啊!另外,我知道你想去警告他們,但是有用嗎?他們總不能讓治下的一個縣級市市長的位子空缺吧?除非,讓中央去警告他們.但是,這似乎太離譜了!按照你剛剛說的那些,中央是解決問題,而不是杜絕問題!而且,你可別因為這個而得罪一個省的省委省政府,得不償失!我看,還是我再在萬寧待一段時間,看著他們。等萬寧市計劃單列出來,真正歸中央管了,我再去幫你吧!」楊榮松用無奈的語氣說道。
「計劃單列!好!這個辦法夠直接!就直接要求他們將萬寧計劃單列出來得了,而且,對於萬寧,我還真的不能什麼都不理!」陳兆軍原本聽到楊榮松的話後挺鬱悶的,但是聽到計劃單列之後.他才恍然大悟的說道。
「小陳!你話可不能亂說!你以為計劃單列那麼簡單啊?我們萬寧市只不過是人縣級市而已!要升級為地級市的放,至少還有城市化程度以及人口這兩點沒達標,連地級市都不是,怎麼計劃單列?我看哪,還是等條件達到了再說吧!」楊榮松無奈的說道。
「哎呀!老楊!你就別強了!從萬寧的發展趨勢可以看出,這兩點達到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目前城市化程度雖然不高,但是很多基礎都已經打好了,城市化的速度誰都知道!而人口方面,現在外來人口一個季度比一個季度多,也可以預見結果!所以,這只不過是早一天升級和晚一天升級罷了!如果中央認為萬寧市必須要等足夠資格才能升級,那麼我就在萬寧等到升級之後再到中央去!」陳兆軍說著說著,一個不留意,又拿出了流氓的那一招來。說完這些,他有點迫不及待的想掛電話了:「行了!老楊!這事就交給我處理吧!處理好了給你電話!就說到這!」說完,他便把電話掛上了。
電話那頭的楊榮松舉著電話,還想說陳兆軍耍流氓的問題幾句呢,卻很無奈陳兆軍掛電話的動作那麼迅速。不過,從陳兆軍那信心滿滿的語氣中,楊榮松似乎看到了陳兆軍把問題給解決了。現在,楊榮松才真正相信,不管多大的問題,在陳兆軍面前,彷彿就是小事,甚至根本不是問題一般。雖然,他解決問題的方法有些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