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躲避家裡二老可能出現的操心自己感情方面的問題,陳兆軍的這個年過得確實非常彆扭,原本,春節回家就是為了跟家人、親人們好好團聚團聚,一起熱鬧熱鬧,開心開心的,但是卻因為出了大年三十晚上的事,使得陳兆軍在新年的這幾天大多時間都是在外邊閒逛度過的。不過沒辦法,如果家裡二老聯合起來,陳兆軍連招架之力都可能沒有。所以,能躲則躲,到了大年初五回萬寧,老爺子不在身邊,自由感就多了不少。想要過好年,跟家人、親人們好好高興高興,恐怕就只能期盼來年了。或者,出現陳兆軍一直都沒空去考慮的那個問題,給二老準備一個准媳婦,讓二老徹底閉嘴?當然,這個問題陳兆軍還真不會去考慮,因為他心裡很清楚,到時候,肯定又會有新問題出現。就好比自己重活過來,生活依舊有不少無奈一樣。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年初四,明天就要飛回萬寧了。陳兆軍這會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說解脫吧,又似乎太過殘忍了,畢竟現在可是大過年的,不陪家人躲個什麼勁啊?說難受吧,又似乎不對,畢竟自己到了萬寧那邊就可以不再需要擔心被抓著「拷問」了。總之啊,矛盾!
這會,陳兆軍正開著他留在北京的那輛洪都斯巴魯拉著薛冰和吳鳳瑤這倆丫在在北京城到處瞎逛著,三個人相互或者聊著不搭邊的話,或者全部保持沉默,就這麼耗著時間。只不過,越期盼時間快點過去,它就越不捨得走。三人都有出來半天的感覺了,但是看看時間卻發現還有好多個半天等著自己去熬。
躲避不是最終解決問題的辦法。但卻是很多人不得不選擇的辦法。陳兆軍就是這麼認為,因為如果面對,那麼別說解決不了問題,恐怕沒解決多少。就又產生不少新問題了。只不過,用陳兆軍最近悟出來的話說,即使重活過來,生活也同樣的無奈,很多看似簡單的追求,卻連世界首富都無法解決。陳兆這在躲,也躲得差不多了。但是就在今晚這最後時刻,他又度過半個半天的時候,他那隨身攜帶的大哥大不巧響了起來,更不巧的是,這個電話竟然是家裡的,而且還是陳偉雄打過來的。
接通電話之後。陳兆軍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那句話:「兆軍!馬上回家!」而且,最重要的是,整個電話過程只有這麼一句話,任何解釋都沒有。也沒辦法問任何「為什麼」。陳兆軍確實很想問「有什麼急事」,畢竟這會他很有理由去認為,這次回去恐怕會被二老質問點啥。雖然這種可能性沒有達到百分之一百,還有可能是其他事情,但是他現在卻被這個「可能」折騰得無比矛盾。按照老爺子說的馬上回去吧,又擔心真的送羊入虎口。而且還是趕早的那種。而如果不按照老爺子說的去做,又擔心老爺子喝多了一怒,專挑手和腳下棍子。
所以,陳兆軍很沒辦法,只能帶著矛盾的心情,心裡祈禱著不會出現自己目前最擔心的問題。然後按照老爺子的吩咐調頭繼續拉著倆丫頭回家了。
薛冰和吳鳳瑤倆丫頭在從陳兆軍那兒聽到說是被陳老爺子叫回家時。原本經過這兩天恢復的臉頓時又通紅起來。她們隱約的從陳兆軍的語氣中聽出點什麼來,感覺這次回去。所要面對的似乎是這輛洪都斯巴魯車上的三個人之間的問題。只不過,她們對北京城都不熟悉,而且陳兆軍也沒問她們有沒有什麼打算之類的,所以她們並沒有下車,只能無奈的讓陳兆軍拉著自己去面臨自己最擔心的問題。
跟陳兆軍一樣,她們都在祈禱著不會自己所擔心的問題。
擔心的跟陳兆軍一樣,祈禱的也跟陳兆軍一樣,而且,倆丫頭最終在瞭解情況之後,又出現跟陳兆軍一樣的情況。她們都沒想到,這次讓自己擔心受質問的問題就這麼消失了。只不過,相同的不少,不同的也有。薛冰和吳鳳瑤這倆丫慶在發現事不關她們的事之後輕鬆了不少,原本通紅的臉頓時也恢復過來了。而陳兆軍卻不一樣,他發現自己所祈禱的願望是實現了,感情方面的問題是不提了,但是現在所要面對的問題卻更嚴重。
陳兆軍沒想到,他帶著倆丫頭回到陳家之後,所看到的人除了自己家人以及那幫本應該在的老頭之外,竟然還多出三個人來。而這三個人陳兆軍自然熟悉,進門跟一幫叔叔伯伯們打招呼之後,他便跟本不應該在場的三個人打起招呼。不過,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一二三號首長的秘書會同時出現在陳家,難道自己就是因為這個被老爺子叫回來的?很有可能,但是,一二三號首長同時跑來是什麼意思?總不會是給自己拜年吧?這也太給自己面子了吧?三位首長竟然專門挑陳家有那麼多客人在的時候?這就不太可能了,這麼做太下他們的面子了。至於究竟是為了什麼,還是看看吧,自己這麼猜測只會無端浪費力氣。
在陳兆軍回來的這段時間,大家餃子吃飽,陳家人招呼著客人將戰場從飯廳轉移到了客廳,在客廳裡,大傢伙一起繼續吃著糖果等小吃,喝著小酒聊著天。見到陳兆軍回來,原本熱鬧的場面更熱鬧了。那幫老頭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厲害的小侄,一個兩個都趁著熱鬧開起了陳兆軍的玩笑。只不過,對於這個陣仗,陳兆軍早已經習慣了,三兩下就應付了過去。
在陳兆軍打完招呼之後,三位首長的秘書紛紛讓陳兆軍坐下來一起聊天,絲毫沒有了之前等待陳兆軍的焦急,也似乎並不打算那麼快把自己的事跟陳兆軍商量清楚。包括陳偉雄在內,在場的老頭都覺得很奇怪,不過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繼續該幹嘛幹嘛。
而陳兆軍則在看看陳偉雄的反應後,也加入這個隊伍當中。等待著該來的事情出現。只不過,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情況下,時間變得更難熬了。陳兆軍雖然知道,這次被叫回來會被質問感情方面的問題的可非性稚低。但也不是沒有可非。恙之,雇知道答案之前的鄧短短的時間肯定是最難過的。原本陳兆軍在外面感覺半天的時間,到了現在卻要用好幾個半天來詮釋。
跟陳兆軍一起回來的倆丫頭.則被張桂梅拉到了女人堆中,在客廳的另一旁,跟那群大老爺們那樣,該幫忙的時候幫幫忙。空閒的時候則聊自己的。
在聊了一會之後,一號首長的秘書終於找準了一個時機,將他們到來的目的對陳兆軍說了出來:「小陳!其實我們這次前來,除了跟陳副總以及各位老爺子拜年之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
聽到一號首長的秘書說出這句話之後,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到很詫異。陳偉雄那幫老頭是以為三位首長秘書要等到差不多的時候。才拉陳兆軍到一邊去商量他們自己的事。他們誰都沒想到,首長秘書所謂重要的事竟然會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不過,他們儘管奇怪,但也沒好說什麼。畢竟首長秘書能這麼說,大半都是首長安排的。他們只管該幹嘛幹嘛,該聽的聽就是了。
而陳兆軍在聽到一號首長秘書的話後,趕緊坐正了身子,看來自己猜測得不錯,確實是因為三位首長秘書的關係。老爺子才會這麼緊急的召自己回來的。既然不是談感情方面的問題,那麼什麼都好說。不過,一號首長秘書嘴裡所謂非常重要的事,看似並不簡單,所以,陳兆軍並不敢掉以輕心。嚴陣以待的請一號首長秘書直說。
「是這樣的!」一號首長的秘書此時面帶微笑。他知道,只要能夠當眾把首長的決定說出來。這件事就成功了一半了:「小陳!你最近在海南搞的三網合一很成功,中央都看在眼裡。中央的幾位首長經過商量,覺得有必要將這個辦法向全國推廣,而為了協調三個網絡之間的平衡,中央決定會在這次春節後成立一個統管三網的新部門,名叫中華人民共和國信息產業部!這個部門主要負責管理以及協調電信、郵政、有線電視網、新聞、出版、互聯網等等信息部門之間的平衡關係,新部門的成立需要不少新鮮血液的注入,中央經過一系列的商談之後,認為最適合這個新部門部長的人,就只有小陳你了!確實,從海南省三網合一的效果來看,小陳你擁有著協調三網以及其他信息部門之間平衡關係最突出的能力以及最豐富的經驗。中央的這個決定也是經過三番考慮的,希望小陳你不要拒絕!」
一號首長秘書的話讓在場所有的人,包括陳偉雄那些老頭、張桂梅那些女人在內,都大吃一驚,他們在聽完後,都不由的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來。沒辦法,這件重要的事情實在是太誇張了。要知道,陳兆軍現在只不過是一個縣級市的市長啊,突然之間就升為部長,這是什麼速度?而且,這還不是普通國家部門,從這個國家部門所統管的項目便可以看出,這絕對是一個一線國家部門。而且,這個部門在信息化的未來絕對吃香。不說吃不吃香這一點,單說從一個縣級市市長跳級為一個部級幹部,這中間差了幾級不用算,但絕對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陳兆軍這會才二十多歲啊,二十多歲,竟然爬到了部長的位置,這說起來可真就有點天方夜譚了。要知道,不少人辛辛苦若爬一輩子,為國家做出了無數的貢獻,都沒辦法爬那麼高啊!所以,在場的人聽後都出現不真實的感覺這一點,也是正常的。只不過,在聽完之後,誰都沒說什麼,畢竟這事太離譜了,還是看看他們之後的談話吧。因此,在經過一號首長秘書的話後,整個客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陳兆軍聽完一號首長秘書的話之後才知道,沒出現自己所擔心的感情方面的事,卻出現了一件更為棘手的事。對於信息產業部陳兆軍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但是由於不喜歡受到約束的關係,對於做這個什麼部長。他根本不感興趣。如果可以,他甚至連那個萬寧市的市長都不願意做。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多瀟灑,多自在。何必做這個官遭勞累罪呢?因此,在聽完首長秘書的話後,陳兆軍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當即便拒絕,只不過,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話不能說得太過直接了。略微的組織了一番語言之後。陳兆軍回答一號首長的秘書道:「這個……成為信息產業部的部長,我恐怕做不來!畢竟,我現在還只是一個縣級市的市長,這個機會還是交給更合適的人好!另外,萬寧市還有不少事情需要我去處理,而且我在萬寧還有不少產業……」陳兆軍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陳偉雄給打斷了。
陳兆軍話才剛開始說的時候,現場聊了陳麗麗之外的所有人臉色都變得不自然起來,特別是那幫老頭。這些人可是老人精了,雖然在軍界跟在政界不太一樣。但是人的那種喜歡權利的本性他們還是清楚的。做官當權,這可是所有人都追求的。但是眼前這些事卻十分的不真實,陳兆軍這個小伙了級別跳得愉不說,這個傢伙面對這種級別的官竟然拒絕,而且還找這麼一些不給自己退路的理由。這讓那幫老傢伙們不得不心生疑惑,是不是不想做官的人就能飛得快。而費盡心思努力想往上爬的人,卻常年不得動搖呢?
陳偉雄先是聽到陳兆軍那拒絕的語氣,接著又是看到自己的戰友、朋友以及同事們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覺得在臉面上有點掛不住了,是應該阻止自己的這個老兒子繼續說下去了。對於這個老兒子的脾性,他心裡可是清楚得很。這個部長。自己的老兒子說不定還真不想做。只不過,如果陳兆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絕首長秘書所轉達的中央決定的話。那自己以後要想再繼續在這幫老頭面前抬頭做人,恐怕就難了。至少,「管教不方」的名頭是落實到自己頭上了。到現在,他才清楚為什麼這三位首長的秘書會選擇當眾把中央的決定說出來,原來是想借用自己的力量,達成這件事啊!不過,陳偉雄對於這個,也只能認了,誰讓自己好面子呢!而且,這本來就是國家的事情,確實不容拒絕啊!
只不過,對於老兒子的瞭解,陳偉雄心裡清楚,如果當眾喝止陳兆軍的話,恐怕會出現一定程度適得其反的情況。所以,陳偉雄打斷陳兆軍,說出來的話卻不是對陳兆軍說的,而是對一號首長的秘書說的。陳偉雄必須掌控全局,讓陳兆軍直接答應下來,免得自己當著這麼一幫老頭的面教兒子,畢竟太難看了。
於是,在陳兆軍還沒說完的時候,經過略微思考的陳偉雄面帶疑惑的問一號首長的秘書道:「等等,這似乎……不太可能吧?」說完這句之後,陳偉雄乾笑了一聲道:「呵呵!不是我質疑你們什麼,只不過,這事確實太過離譜了點!從一個縣級市長,到一個部長,這或許可以。但是,我這個老兒子他才二十多歲啊,這麼年輕就做部長,似乎太……你們是不是說錯了?會不會是……省信息產業廳的廳長之類的?」
陳偉雄問這句話確實帶有一定確定的意味,不過他心裡清楚,像這種事,出錯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他問這句話,一方面是要打斷陳兆軍的拒絕,而另一方面,則是要將話題重新引入到徵求意見方面,並且是由自己掌握主動權的那種。那樣一來,陳兆軍要想再拒絕,難!當然,陳偉雄已經有了決定,在所有人走後,好好的教訓一下陳兆軍這小子是肯定的了,否則整天都這麼野,一直拒絕著中央的決定,這算什麼事嘛?確實需要把這事解決掉才行!
聽到陳偉雄的問話之後,一號首長的秘書大概也猜到陳偉雄想要幹嘛了,於是便順水推舟的回答道:「沒錯!確實是信息產業部的部長這個位子!雖然二十多歲的部長聽上去有些離譜,但是經過中央常委的討論研究認為,我們中國最合適這個信息產業部部長位子的人選就是陳兆軍同志了!我們首長也說了,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好處,年輕人也有年輕人的幹勁,現在,正是需要年輕一代出來磨練的時候了!不管怎麼說,讓陳兆軍同志做這個部長,應該會比其他人都能夠做得更好才是!萬寧就是一個鮮明的例子,而海南省的三網合一也是一個不錯的理由!」說到這,一號首長的秘書停頓了一下,笑了笑之後繼續說道:「今天,我們前來,就是代表首長來詢問一下陳兆軍同志的意見的!」一號首長的秘書最後這句話可是順著陳偉雄說的,目的就是想將主動權交到陳偉雄的手裡。
陳偉雄聽後,還沒等陳兆軍反應過來,馬上便回答道:「還詢問什麼?國家大事,用得著詢問嗎?既然只有我們家小子最合適做這個位子,那就直接上吧!我也相信,我們家小子肯定也會努力工作的!」說著,陳偉雄發現陳兆軍總是有想要說話的衝動,便朝他瞪了一眼,然後又接著說道:「另外,我這個老兒子剛剛說得也對,他在萬寧有不少產業還需要打理的。所以,我看這事就不用那麼著急,有個緩衝的時間讓我兒子準備一下,去萬寧把工作都交接一下也好!」說到這裡,陳偉雄又停頓了一小會,才又對一號首長建議道:「要不這樣吧,明天或者後天,讓我老兒子先去萬寧交接工作,然後再安排上任!你們也體諒一下,雖然是年輕人,但也有累的一天!回去跟首長說說,騰出一個緩衝時間來,不用那麼著急!」陳偉雄這話說得有技巧,三言兩語,便把問題轉變了,從上不上任變成了緩衝一段時間上任。不得不說,這薑還是老的辣啊!
陳兆軍在一旁看著只能乾瞪眼,一句話都插不上,只能看著陳偉雄跟一號首長的秘書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商量著,根本沒有問他意見的意思。甚至有好幾次陳兆軍想說什麼,都被陳偉雄給瞪了回去,彷彿自己的自由權利已經不屬於他了一般。不過,經過這麼兩三次之後,陳兆軍也知道,這事啊,恐怕是鐵定了,自己再怎麼努力都不會有效了。現在,還是考慮考慮,怎麼做好這個部長,又能夠擁有相應的自由才行。所以,在最後,陳兆軍乾脆坐到一旁,陪陳麗麗一起繃著臉、發著呆。
最後,這件事怎麼確定的陳兆軍不知道,反正這會只是詢問意見,既然自己沒意見,那麼到時間中央就會有通知下來,自己等著就行了。而之後,陳兆軍預科的會遭到陳偉雄一頓教育的情況也沒出現,不過他知道,這是因為離休後的老媽張桂梅在送走所有客人之後插手進來了,而老爺子陳偉雄,或許是見自己之後還算安靜,又或許是被張桂梅勸住了吧。不過,這些都不是陳兆軍關心的事,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怎樣好好利用緩衝的這段時間,好好放鬆放鬆自己。而現在,還是啥事都不理,睡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