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薛冰,陳兆軍在接觸了這麼一段時間之後,已經將她當成了朋友。他哪裡想得到,自己竟然親眼看著自己的朋友這麼倒了下去,而自己卻迅速逃跑了。不管怎麼說,他覺得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只不過,情況根本不由他控制,幾乎是硬拉猛拽地,他被陳兆廣以及兩名軍官弄到了車上。
上車之後,陳兆廣便馬上對司機下了一個命令:「開車!」
而這個時候,陳兆軍終於忍不住了,對陳兆廣說了一句:「二哥!我看到薛小姐被槍打中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陳兆軍這話還沒說完,後腦勺便被陳兆廣狠狠地拍了一下。
「不關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吧!」陳兆廣聽後憤怒地罵道。
被揍了這麼一下,陳兆軍頓時懵了,從小到大,二哥從來沒有對自己這麼凶過,甚至還動他。不過,他心裡也清楚,陳兆廣這是為他的安全著想。
別看司機是萬寧市政府的司機,可是自從陳兆廣來了以後,他已經經過了多次的安全教育和培訓,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不管什麼人,這個時候為了首長的安全著想,一切都應該聽安保負責人的安排,他們才是真正的專業人士。因此,聽了陳兆廣下達的開車命令之後,司機毫不猶豫迅速將車開離了現場。對於這輛車的改裝程度,司機也是知道的,一般的單兵武器應該都沒有問題,關鍵是自己需要小心應對路上可能出現的任何情況。
回萬寧市政府的路上再沒有出現其他的問題,在路上的時候,車載電台已經通報了這次情況的消息。兩名槍擊犯當場就被煉油廠的工人們擒獲,並交付警方。薛冰負傷,送往醫院,傷勢未明。另外,現場還有一位工人受流彈波及,同時負傷。也送往了醫院,但傷勢情況並不嚴重。很快,萬寧市公安局便查明了兩名槍擊犯的身份,均屬通緝犯。其中一人因傷勢較重被送往醫院救治,另外一人現正押往萬寧市看守所。
陳兆軍聽到電台裡傳來地消息。正想開口做些什麼安排,陳兆廣一把接過了電台步話機:「萬寧市公安局,我是軍事三處派駐萬寧市陳市長的安保組組長陳兆廣!根據相關規定,只要處於特殊情況期間,我們就有相機處理權。現在我命令,將兩名疑犯分別關押,對受傷疑犯盡力救治,所有問訊工作,全部轉由我們處理!對此事。嚴格保密,沒有正式行文之前,不許發表和評論!注意控制現場工人及記者。所有的言論必須控制,新聞稿件必須經過宣傳部審核才能刊發!如果你們對此有疑議,可以直接向中央申述。在此命令下達之後,出現的問題,責任人必須全權負責!聽清楚了嗎?」陳兆廣說這番話的時候非常嚴肅,這都是按照標準處理方式行事地。現在他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是有一點他清楚,控制言論是至關重要的。
「是!請首長放心!我們會嚴格按照指示行事,目前現場控制情況良好,兩名疑犯已分別送往醫院和看守所!我們將根據您的指示。將兩名疑犯交由軍事三處處理!請問首長還有什麼安排?」車載電台中,萬寧警方的警務人員口氣也非常嚴肅,畢竟在萬寧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也非常緊張。
「你們警方一定要保證疑犯的安全,小心發生自傷自殘的情況!一定要注意嚴格保密!」陳兆廣嚴肅地說道。
「是!我們明白。請首長放心!」車載電台中,萬寧警務人員的口氣很堅決。誰都知道,這回的是不是開玩笑地,出了問題誰也受不了。
對萬寧警方進行了一番吩咐之後,陳兆廣不客氣地拿起了陳兆軍的移動電話。接通了就近駐軍單位的電話。通報情況之後。陳兆廣要求,最近駐軍以最快速度。分別趕往醫院和看守所,將兩名疑犯嚴格隔離。誰也說不清楚他們背後有什麼背景,誰也不清楚這個事情之後還會不會有什麼後招,這個時候,部隊才是最保險地。
一回到萬寧市,陳兆軍便叫嚷著要去看一下薛冰,因為這一路上,陸陸續續傳來的信息顯示,兩名疑犯此次的目的就是為了行刺陳兆軍。雖然他不知道這兩名疑犯為什麼會找上他,但是他知道,薛冰是無辜的,是被自己牽連了。對這件事情,陳兆軍感到很愧疚,畢竟薛冰是因為自己而受傷的,而且陳兆軍已經把她當成朋友看待了。事發當時自己沒能給薛冰更多的幫助,已經很不夠意思了。再連看望都不看望一下,那就太過分了。
對於陳兆軍的要求,陳兆廣根本沒有給予理會,直接便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他得經過了一番細緻的安排,確保了安全之後,才能夠讓陳兆軍前往醫院。畢竟,這個弟弟地脾氣他還是知道的。另外,他這會還想著立馬對兩名疑犯進行分別審訊,力求追根溯源,把問題徹底解決。
大半天過去了,經過陳兆廣的一番細緻安排,坐立不安的陳兆軍也是經過了一番苦熬等待之後,110指揮中心終於傳來了消息,說已經安排好了警力和路線,將確保陳市長在去醫院看望薛冰和那名工人的行程能夠安全。
又是一番等待之後,陳兆軍在警車地護送下,浩浩蕩蕩地向市醫院開去。這樣大規模的場景還從未在萬寧出現過,不少市民紛紛猜測起萬寧市是不是即將或者已經發生了什麼事。當然,猜測的答案不少,但沒有一個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在這個年代,政府以及軍方聯合要封鎖某件事,那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密不透風了。
到達醫院之後,陳兆軍先是看望了一下被流彈波及到而受傷的那名工人,畢竟陳兆軍身為市長,也知道該怎麼做。而且這名工人地傷勢還算輕,只需要稍稍關照他幾句話就行了。而對於薛冰,在陳兆軍到醫院地時候便知道。剛剛做完取彈頭手術的她還處於昏睡期間,剛剛度過了危險期,還需要休息,即使是自己,也只能安靜地觀望而已。這也是陳兆軍沒有太過著急去看薛冰的原因了。
看到因為自己而受傷、此時正安靜地躺在床上沉睡的小丫頭時。陳兆軍心裡湧出一股濃濃地愧疚感。陳兆廣之前也曾告訴過他,如果沒有薛冰出手,這次自己恐怕還真難逃一死。有了薛冰那一下子,兩名槍擊犯至少失去了三槍的機會,被薛冰攻擊到的那名槍擊犯一槍都沒開,而開了槍的槍擊犯,開是開了兩槍,但其中一槍是打中了薛冰。甚至這名槍擊犯的第一槍也因為有了薛冰地干擾而沒有了準確度打偏了。陳兆廣很理性地將結果分析了出來,如果沒有薛冰的突然攻擊。如果讓槍擊犯開足四槍,陳兆軍很有可能就會在這次槍擊事件中罹難。
整整在薛冰病床邊坐了一個多小時,陳兆軍只是一直等待著。他希望薛冰能夠趕緊醒來,自己好對她說幾句感謝以及愧疚的話。只不過,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薛冰一直都在沉睡中,陳兆軍並沒有機會對薛冰說出自己想要說的話來。
雖然醫院經過了一系列安保檢查以及盡可能詳盡的安保措施,但是陳兆廣並不放心陳兆軍一直呆在這。畢竟,相比起市長辦公室以及陳兆軍的宿舍來,這裡的安保措施確實簡陋。而陳兆廣在自己安排的軍方接手過萬寧市警方的控制之後,需要立刻趕往疑犯所在看守所以及另一名疑犯所在醫院進行審問,並沒有多餘時間陪在陳兆軍身邊。為了能夠讓自己放心下來。陳兆廣必須勒令陳兆軍回到市長辦公室或者宿舍中,陳兆軍必須得等到這個案件徹底瞭解之後,才能夠獲得相對地「自由」。等了一個多小時,陳兆軍雖然不太情願,但還是理解二哥的意思。在向醫生護士交代了一番之後。陳兆軍在兩名軍官的陪同下,以及仍舊警車開道地情況下,回到了自己宿舍。在宿舍裡,陳兆軍也同樣被限制了外出,兩名軍官很負責地陪同著他。畢竟。發生了這麼一件事。陳兆軍的日常工作是沒辦法再進行下去了,還不如在宿舍裡好好休息一下。
陳兆廣審訊的過程並不順利。兩名疑犯都死口不提任何有價值的東西,均一個勁地在哪裡抱怨著那名阻撓了他們計劃的女記者。用杜彥的話說,他們的計劃很嚴密,如果不是因為那名女記者的意外襲擊,以他們的槍法,即使多年沒使用槍,但在這麼近距離的情況下,無論如何他們都能完成刺殺。這兩名疑犯雖然承認此行目地是陳兆軍,但他們根本沒說出誰是幕後指使。只是一個勁地懊悔,認為自己當時出手的時機不對,才導致了意外發生。
這結果使得陳兆廣無比憤怒,根據推斷,判斷這兩人與成家的關係,他覺得,陳兆軍受槍擊的事情應該與逃到國外的成睿有關係。只不過,由於成睿早早便出國,在出國之前,已經消除了他地所有案底,並且因此跟他父親的案件脫離了關係,沒法就經濟案件的原因將他引渡回來。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兩名犯罪嫌疑人開口指證成睿,將他轉為刑事犯罪份子,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將他引渡回國,進行審判。但是,兩名犯罪嫌疑人對此根本不做表述,給吃就吃,給喝就喝,一副要殺要剮任由你處置的樣子。
這個案件就這樣進入了僵持階段,在經過幾天幾夜地輪番審訊之後,陳兆廣已經不耐煩了。但是沒有辦法,他必須要從他們地嘴裡掏出有用的信息來,哪怕是再困難,也必須堅持下去。
這天,陳兆廣得到了一個很有利地消息。香港方面向大陸警方傳來了一份協查通告,香港警方在香港海域範圍內發現了幾具屍體,根據體貌特徵判斷,應該屬於大陸偷渡人員,在香港海域附近被不良蛇頭所害。這還沒什麼,像這種案件。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發生了。可是,經由大陸警方辨認由香港警方傳回來的照片後發現,這幾具屍體正是這兩名犯罪嫌疑人的家屬。
誰都知道,這兩名犯罪嫌疑人不管說不說,結果都是一樣。必死無疑!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相信他們如果沒有了指望,恐怕會開口。所以,這兩名犯罪嫌疑人不開口的原因,應該就是他們的家小。因此,陳兆廣要斷了他們所有的希望,讓他們因而把事實全部交代出來。
「你們兩個考慮清楚了嗎?還是決定這麼跟我們耗下去嗎?」陳兆廣依照慣例審問道。
「陳上校!你不用再說了!我們知道我們做這個事的後果,你趕緊安排法院槍斃我們完了!」杜彥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地架勢。
「你們這麼說。對你們會有什麼好處,現在我終於理解了!你們這麼急於求死,而且閉口不說是誰指使的。無非是為了保障你們家小的安全和他們在國外能夠過得更好!請問兩位,我說得對嗎?」陳兆廣這次審問沒有了平時審問的焦急,很是泰然地問兩名犯罪嫌疑人道。
畢竟,自己的家小沒法確定為刑事犯罪,只要在國外申請政治避難,國內是拿他們沒辦法地。因此,杜彥以及陸志秋並不很在意:「陳上校!這個事啊,您就不用說了!我們的家人跟我們這個案子並沒有關係,至於他們的情況,我們兩個通緝犯哪知道啊?我們只不過是因為陳兆軍把我們逼到了絕路。才會出手刺殺他的!您還是趕緊把我們移交檢察院吧!早點槍斃了早了事,反正早晚都是一死!」
「你們不知道你們家小情況麼?那好,我告訴你們!」陳兆廣說著,將身前桌面的文件袋裡掏出了幾張相片,丟到了兩名犯罪嫌疑人的面前:「你們看看。雖然這幾張傳真的相片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想,你們還是應該認識的!」
在兩旁擔任警衛的戰士將複印件一件一件地展示下,杜彥和陸志秋將信將疑地看了看眼前地相片,赫然發現。這是幾具屍體的相片。而相片中屍體的樣貌,對於他們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畢竟是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地家人,怎麼可能不認識?
看完了幾張之後,兩人都渾身顫抖了起來,全然沒有了剛剛的那種坦然氣勢。陸志秋一下子從板凳上竄了起來,被拷在椅子扶手上的雙手頓時被勒出了兩道深深的痕跡,從雙腕的傷口可以看出,這一下,連手上的皮都被剮了厚厚的一層下來:「你們這些混蛋!太過分了!」此時,兩人的第一個感覺都是,這事跟大陸警方有關係。
兩旁的警衛戰士一下將兩人嚴嚴實實地壓坐在了凳子上,在他們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之後,陳兆廣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不要太激動,這是香港警方傳給我們地協查通報!今天早上的時候,香港警方在香港海域附近發現了他們的屍體。根據香港警方的判斷,他們應該是被負責安排偷渡的蛇頭殺害並棄屍大海地。目前,香港警方聯合大陸警方正全力對此殺人棄屍案進行調查。我想,你們兩個可能會更清楚這個案件幕後的事情。我覺得,你們要還是男人的話,應該為你們的家小做點什麼。否則,他們就真的枉死了!」因為對方要刺殺地是自己地弟弟,對於兩名犯罪嫌疑人的語氣難免會顯得殘酷一點。
「成睿!你個混蛋!我要殺了你們全家!」杜彥和陸志秋兩人同時竭斯底裡地吼了起來。兩人這會也都能想明白,自己這是被賣了,還幫著數錢。
兩人地情緒異常激動,陳兆廣清楚,應該給他們一個緩衝的機會,於是說道:「這幾張照片留個你們,你們看一看,是不是該為你們的家人做點什麼。你們自己的結果,你們應該很清楚了。可是,不該讓他們枉死,不該讓兇手依然逍遙法外!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吧!」陳兆廣說完,吩咐警衛戰士將兩人分別看押,他知道,這兩個人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了。接下來該做的,就是等他們情緒穩定一些之後,仔細整理有關口供。他相信,這一回,成睿是跑不了了。對恢復了一些,以後會為大家獻上更好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