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彬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坐在學校後操場的單槓上抽煙,地上散落著不少的煙盒,還有十幾罐啤酒。
我發現自己很奇怪,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好像怎麼喝都不會醉,就好像我現在這樣,越喝越精神,我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小變態了。
王彬也知道我心情不好,來到我身邊一言不發,就跟一棵小樹似的杵在那兒,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皺起眉頭問:「怎麼了?」
王彬吧唧著嘴巴,說:「老大,我知道這幾天你心情不好,可也不能就這樣一蹶不振吧?你看看你,現在都頹廢成什麼樣子了。」
我摸摸自己下巴上的鬍子,忽地笑了:「我只不過想自己靜一靜罷了,我在思考人生呢。」
晉西三大家族的事情對我的打擊太大,我一時間有些緩不過勁兒來,我一點也不否認自己是個死要面子的人,我甚至都有種衝動派阿罪他們把秦氏的大哥給宰了。
可是仔細想想就算宰了那個秦氏大哥對自己又有什麼幫助呢?一個大哥下台了,還有千千萬萬個大哥等著上,所以這個計劃就胎死腹中了。
「老大,別亂想了,眼瞅著就要放假了,看著你悶悶不樂的樣子,我泡妞的時候心裡都有負擔。」
靠,這小子真是一個用下體思考問題的動物,王彬有時說話還是很經典的,他說過:「男人的確是用下體思考的動物,如果他不用下體思考,又怎麼知道那些女人的下體在想些什麼?」
我有時候搞不懂,『性』對男人來說真的這麼重要麼?雖然我每隔幾天都會找雯潔解決一下生理需要。
我陰沉著臉跟王彬去找飯館吃飯,按照王彬的話說,我現在的模樣就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臉都不是色了。
坐在飯館裡我又喝了四瓶啤酒,這時才感覺到頭有點暈,我看著從飯館外面經過的那些有說有笑,活潑健康的男生女生,真感覺自己老了。
「老大,下午我約了小黃毛他們去打桌球,一起去唄。」王彬說。
我點點頭:「好,反正現在也沒事做。」
來到桌球俱樂部的時候是下午一點半,這裡的生意還算不錯,七十張台,只有五、六張是空著的。
染著各色頭髮的男人女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其中50%都是我認識的。
「紅髮哥,天少爺。」現在還有人在叫我紅髮哥,我苦笑著指著自己那滿頭烏黑亮麗的頭髮,道:「我現在是黑髮哥了。」
我剛走過去,小黃毛就恭敬的扔了支香煙給我,並為我點燃。
「少爺,不來一局?」
我搖搖頭拒絕了,桌球確實不是我的強項,我是屬於指尾打中的那夥人,王彬跟我打過一次,事後他說:「老大,跟你打球我心裡壓力忒大了。」
王彬他們開局兒了,我很鬱悶地站在一旁看著,跟門神差不多。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這樣,我坐著實在無聊就跑到了隔壁的街機室(大型遊戲室)中花50塊錢買了一大把的幣子去玩街機。
街機室裡有很多小朋友,歲數都不大,14、5歲這樣吧,別看他們小,玩起格鬥遊戲一個頂三,我很鬱悶的扔下第七個幣,那小子用純潔的45度角仰望我,說:「哥哥,你還要跟我打啊!」
靠,是你先找我麻煩的好不好?
還沒玩夠半個小時,我忽然聽到桌球室那邊傳來了吵嚷聲。
「我操你媽的,你他媽的打球的時候沒長眼睛啊?」一個身高1.78左右,體型消瘦的男人罵咧著。
「出什麼事兒了?」我跑過去詢問,王彬告訴我,原來小黃毛在打球的時候注意力太過於集中,準備開球的時候,球桿的屁股捅到了一個路過男人的下體,那男人正捂著自己傳宗接代的東西在地上打滾,剛才說話的瘦男人很明顯是地上這位的大哥。
出來混,說句不好聽的,面子比命還重要,這一罵不要緊,小黃毛的球棍直接掃在了那男人的頭上。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還沒輪到我說話呢,場子裡就亂了起來。
兩批人馬都是差不多三十幾人,怒氣洶洶的看著對方,大有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味道。
我一直都是很低調的一個人,我笑著走上前扶起那名字倒在地上的男人,說:「算了,大家都是出來玩,玩的就是一個開心,何必鬧的自己不愉快呢?」說完,我從口袋裡取出幾百塊錢塞進那位『大哥』手中:「趕緊去醫院看看,耽誤了病情可不好。」
我說出這樣的話,委實讓小黃毛他們跌破了眼鏡,他們瞪著我,好像在問:「少爺,你丫病了吧?」
那大哥發現我是這幫人的頭頭,他看著我似笑非笑的說:「小子,你是誰啊?幾百塊錢就把哥們兒打發了,你真以為我們是要飯的?」他那夥人在拚命的嘲笑著我,眼神是異常的不屑。
我的心情本來就夠糟糕了,現在還遇到這種事兒,我強笑道:「那你想怎麼樣?」
「一,向我兄弟賠禮道歉,二,賠五千塊錢的醫藥費。」說著那男人還很囂張的雙手一揮:「不然,你們誰都別想走出這裡。」
「我去你媽的!」我撲上前,左手抓住他的衣領,右手提住他的腰帶稍微一使勁,他的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依稀聽到『喀嚓』一聲,那男的當場就昏迷了。
對面沒了動靜,我冷冷地看著那些傢伙,見球桿握在手中,不借用任何外力,硬生生的將其從中折斷,我指著他們吼道:「操你媽的,你們以為自己是誰?操!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少爺好樣的!」小黃毛他們瘋狂叫囂著,在我身後吹著口哨,對面那夥人已經說不出話了,很明顯是被我露的這一手嚇著了。
「還不滾?」我衝著他們再度大叫一聲,那群人頓時作鳥獸散,當然了,臨走前沒忘了把那位『大哥』拖走。
我懶得去聽王彬、小黃毛他們的吹捧,回到了街機室。
「我操,誰動了老子的幣啊?」擺放在台上的四十幾個遊戲幣竟然不見了,我真的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