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鼎又說道:「第二件事就是為了各代辦點的資金安求各代辦點自行配備一個保險櫃。」
婦女急忙問道:「縣局要求我們自己買保險櫃?那要多少錢啊?」
薛華鼎回答道:「縣局統一購買的話,價格是五百四十元。」
婦女為難地看了薛華鼎一眼,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五百四十元?太貴了,我們……買不起。這麼多錢,我要等我丈夫回來後商量一下。」
薛華鼎苦笑了一下,說道:「縣局也考慮了你們代辦點的實際情況,決定由縣局和你們代辦點一方各自負擔一半。五年後保險櫃的所有權歸你們,它今後就是你們自己的了。」
婦女稍微算了一下,用哀求的口氣說道:「薛局長,你也知道我們開代辦點是響應局裡的號召,實際上賺不到什麼錢的,這個……這個保險櫃能不能讓我們再少出一點點?」
薛華鼎本來想一口拒絕,但想到他們的地板不用縣局投資,就說道:「保險櫃的費用分攤是縣局決定的,這個比例不可能改變。但考慮到你們的水泥地板你們自己做的,我們縣局可以給你們多一百元的室內裝修補助。但你們必須把地板修補平整,不合要求我們不驗收。」
婦女見薛華鼎說話很懇切,又在心裡算了算錢:局裡一共補助四百元,保險櫃分攤一半只要二百七十元,這麼算來自己自己還是划得來:既裝修了房屋、又得了保險櫃,還能賺一百三十元。
她心裡雖然高興,但還是裝著勉為其難地說道:「薛局長。你都親自來了,不管怎麼樣,我都同意。只是這錢局裡什麼時候能兌現給我們?」
薛華鼎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驗收完成就兌現。如果達不到要求,我們就取消你們代辦點的資格。」
婦女立馬說道:「肯定能達標。我們一定搞好。」
自從開代辦點之後,局裡的工資照拿。又有業務發展的酬金可得,而且上班時間可以靈活掌握,幾乎天天可以在家做家務帶孫子,哪裡有這麼好地事?至於走訪鄰居攬儲蓄什麼的,都是自己找幾個人閒聊或者等丈夫回家後一起找幾個老熟人問一問而已,幾乎不用費什麼專門的時間。加上兒子、兒媳的熟人、朋友,每個月多少都能完成一些業務。
薛華鼎爽快地.|;|的業務開展得好。我們局裡地業務才能發展。另外,我們還有一些制度要規範一下,請你認真聽一下,如果有什麼不明白或有什麼難做的地,你就當面提出來。我們幫你解說。」說到這裡,薛華鼎對劉平道,「劉主任。你把相關新的管理辦法、新的業務開辦制度詳細說一下。」
劉平將幾頁資料遞給那婦女,婦女有點誠惶誠恐地接過,然後看了起來。估計有些字不認識,眼裡有點迷惘,眼光不時從紙面上抬起來,掃向劉平,偶爾也瞥一下薛華鼎。
劉平將自己手裡的資料稍微整理了一下,就開始邊念邊講解起來。因為這些制度和管理辦法都是針對資金安全以及預防財務犯罪的,這個婦女在劉平的講解下,很容易就聽懂了。而且還問了幾個問題,比如臨時收條紙張是不是收費、超過多少錢就可以隨時打電話讓縣局派車來取等等。
之後,薛華鼎又和那婦女攀談了一會,瞭解她有什麼要求或有什麼想法。這個婦女對局裡沒什麼要求,對這次局裡地制度的辦法和制度很是認同。
她笑著對薛華鼎道:「薛局長,收條用我們局裡地紙最好,別人也更相信。今後我們會攬到更多的儲蓄了。」
當薛華鼎他們忙完這裡的事告別那個婦女出門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二個小時。看來要完成原定走訪四個代辦點的任務還要抓緊時間,如果太晚了到人家去講解、宣傳就不很方便。
劉平上車後,見薛華鼎皺眉頭地樣子,就問道:「薛局長,這麼一家一戶的講解效率太低了吧?還不如讓他們一起到縣局開會,讓人在會上這麼一講解,效率肯定高得多,半天時間就行了。」
薛華鼎搖頭道:「那是你認為。他們要到縣局開會,我們要準備很長的時間,他們也要耽誤一天。而且開會地話他們未必就會認真聽,未必就聽得進去。我們四個小組這麼跑,一天時間也差不多了,又瞭解了他們的情況。我們上門對他們也是一種鼓舞,能夠讓他們更重視這次整改。我們在現場為他們出出主意,拉緊關係,對我們今後的工作也有利。」
劉平點了點頭,連聲說道:「那是,那是。」
車還沒開出二十米,單師傅就踩了剎車。正準備閉目養神的薛華鼎不由自主地看著單師傅問道:「怎麼啦?單師傅。」
單師傅一邊按下車窗的玻璃,一邊說道:「她好像在喊你?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在她家了?」
這時候,薛華鼎也聽到後面剛才那個代辦點的婦女在喘著氣一邊跑一邊喊:「薛局長,請等一等。」
車一停穩,薛華鼎就推開車門走下車來,迎著那婦女走了幾步,問道:「還有什麼事?」
「啊……高……高局長被……呼……呼……高局長被人打了。」顯然婦女還沒有緩過氣來,看見薛華鼎下車後,她反而慢下了腳步,喘了好幾口氣。
薛華鼎一愣,但見她實在太累又不好意思催她,只好在旁邊耐心地等她平靜下來。
這時劉平也下了車,也是一臉焦急地看著她,等她緩過氣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婦女才紅著臉說道:「薛局長,高局長被人打了一巴.
薛華鼎問道:「誰打的?報警了沒有?」
婦女一邊搖頭一邊說道:「馬股長說是前進鄉代辦點的李建國打的,打了高局長二巴掌。我不知道他們報警沒有。馬股長請你過去處理一下。」
薛華鼎從手機包裡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然後就放回了手機包:這裡附近沒有建基站,所以沒有大哥大信號。
薛華鼎對那婦女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上了車。吩咐單師傅把車往前進鄉開。在單師傅調頭地時候,薛華鼎轉過頭來問後排座位上的劉平道:「你知道怎麼走不?」
劉平點頭道:「知道。全縣的二十幾個代辦點我都跑了幾趟。」
薛華鼎皺著眉頭。問道:「那個什麼李建國你認識不?他怎麼會打高局長?」後面這句話完全是自言自語的樣子。
劉平對於李建國為什麼打高局長當然是茫然不解,他說道:「那人我認識。人不錯啊,不像一個蠻人,而且還是老黨員,覺悟高。我們去了,他每次都笑呵呵的。業務完成也不錯。他怎麼可能打高局長呢?」
薛華鼎頭痛地說道:「哎,誰知道。我怕高局長不熟悉情況。還有意讓馬股長跟著他,馬股長也是一個老支局長上來地,就是有什麼爭吵也能勸好他們二人吧。我都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好吵的,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好。嗨,真他媽地怪事。」
劉平沒有再說話。眼睛假裝看著自己手裡的資料:這涉及領導的事還是不說為妙。
薛華鼎也只是有感而發,這段時間心裡看高子龍有點膩味。說完之後,薛華鼎就把目光移到了窗外。看著田野裡農民冒著酷暑雙搶的情景。
幸虧距離不是很遠,車跑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後,劉平就指著前面一個路口道:「順著右邊那條路走,只要十來分鐘就到了鄉政府。再過去一點就行了。」
薛華鼎聞言,又從手機包裡掏出手機,打開後不久就顯示這裡有大哥大信號,只是很弱。薛華鼎試著撥了馬長波的手機,通了!
「薛局長,你們在哪裡了?」馬長波很快就說道。
「我們快到了。現在情況怎麼樣?」薛華鼎問道。
馬長波顯然有點猶豫,估計是高子龍在旁邊。他過了一會才說道:「現在他們都沒有說什麼。我和高局長坐在前面一點的吉普車裡等你們。」
薛華鼎本來想問一下為什麼會打架地,但忍了忍沒問。估計馬長波在高子龍身邊也不好說什麼。
當薛華鼎的車接近那個代辦點地時候,看見那裡聚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而局裡的那部吉普車則遠遠地停在前面的土路上。
薛華鼎猶豫了一下,對單師傅道:「直接開到吉普車那裡。」
圍在代辦點的人都像鴨子一樣伸出脖子注視著薛華鼎地小車。人群中一個大漢子坐在台階的椅子上看了小汽車一眼,哼了一下就轉過頭去:雖然薛華鼎聽不到他的哼聲,但能感覺到他地蔑視。
劉平小聲提醒薛華鼎道:「那個坐在台階上的人就是李建國。」
幾個愛熱鬧的小孩則嬉笑著跑了過來,然後跟在他們的小車後面跑著。
桑塔納接近吉普車車身了才打亮轉向燈停了下來,馬長波已經站在車旁等著,看著薛華鼎推開車門下來,他眼裡充滿複雜的神色。
薛華鼎走下車,對馬長波道:「馬股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馬長波還是一臉的尷尬,沒有直接回答薛華鼎的問題,而是說道:「高局長在車上。」說著又對著車裡說道,「高局長,薛局長來了。」
高子龍冷哼了一聲,像李建國一樣轉過頭去。薛華鼎從打開的車門上去,坐在高子龍身邊後問道:「高局長,到底怎麼一回事?」
高子龍飛快地轉過頭來憤怒地說道:「還能怎麼回事?還不是他這個鄉里寶素質差動不動就打人?……,薛局長,我按照局裡的安排就裝修房屋的事他說了幾句,他就說是我們局裡是亂收費亂攤派。我就跟他爭辯說這是為了他們好,為了他們的資金安全。你猜他怎麼做?他……他竟然把手指到我鼻子上了。我……他還打了我幾巴掌,真***目無組織!目無領導!還跟我叫囓什麼他是老職工、老黨員,我呸!要不是馬股長拖著,我非打電話喊來警察不可!」
發洩到這裡,高子龍屁股抬起來一下,把身體也轉了過來,大聲說道:「薛局長,你必須把這個害群之馬給開除掉!如果你包庇他,我跟你沒完,我就上告到上級單位!」
薛華鼎心裡有點瞧不起這個色厲內荏之人,不過他的想法沒有表露在臉上,而是耐心地問道:「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高子龍大聲道:「你是不是偏袒他?是他先指著我這個局領導的鼻子,我才動了他一耳光的,可他打了我二個耳光。應該查清是誰侮辱領導!」
薛華鼎心裡冷笑了一下:你這話說的還真有水平。「誰侮辱領導」,你們二個只有你是領導,那豈不是說不查也知道是他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