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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書玲知道,蔣明哲之所以讓她擔任二車間黨支部書記,其實是奉了段鋼林的命令。她,陷入了深思,她,心靈裡湧動著無限的矛盾。
按照她的性子,還真想挑戰一下車間支部書記這個職務,她相信自己能夠幹得很好。可是,她卻不想與段鋼林有著任何的關係,不想讓人知道她是靠著和段鋼林的關係才當上二車間主任的,她想靠著自己的真本事爬上來。
蔣明哲看著董書玲猶豫不決的目光,笑道:「小董啊,這是廠黨委的決定,這說明組織上對你的工作非常認可!我看啊,你也不要再猶豫了,一個真正想幹事創業的職工,一定會勇挑重擔」
不得不說,蔣明哲的話有很大的鼓動性,尤其是對於董書玲這個好強的大姑娘而言,更有著莫大的激勵性。
「好,廠長,幹就幹吧。」董書玲終於一咬牙,道:「只要您和廠領導們相信我,我就一定會放開手腳大幹!如果出了錯子,你們可得為我兜著。」
「哈哈哈」蔣明哲大笑,道:「這才對嘛,這才符合你的性格嘛。」
董書玲擔任二車間黨支部書記的消息,迅速傳開了,迅速在燒結廠職工中引起了很大的反響,之所以能夠產生這樣的反響,主要是因為董書玲是燒結廠發展史上第一位車間黨支部書記!而且是二車間的黨支部書記!她一個瘦弱的大姑娘,擔任黨支部書記一職,那能做點什麼呢?
夜色已深,董書玲給段鋼林打了電話。
「段鋼林,謝謝你,謝謝你讓我陞官。」董書玲很平靜,很柔和。
「呃」段鋼林裝作一愣,道:「我讓你陞官?你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董書玲微微一笑,道:「你不用多說了,我知道這都是你在背後安排的。不過,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不會領你的情,我只會感謝廠領導,感謝組織,我一定會在二車間支部書記的位子上幹出一番成績來的。」
段鋼林道:「董姐姐,你有這樣的雄心壯志,我很欣慰,祝你成功!」
說這話時,段鋼林隱隱有一股擔憂,因為,董書玲是一個敢於硬碰硬的女人,敢於和一切不良行為作鬥爭的女人,她一旦發起狠來,會用超常規的鐵腕來處理任何棘手的問題。這樣的性格,帶有濃重的鋼性,這樣的性格,其實與段鋼林的性格有著天然的相似。
董書玲擔任二車間支部書記,得到了二車間主任向忠法、副主任呂兵和李少涵的大力支持。一是因為他們三個車間主任與董書玲之間的關係十分的鐵,段鋼林擔任主任的時候,已經把他們聯結到一塊了,他們自然十分支持董書玲的工作。
這董書玲似乎也和工作飆上了勁兒,她剛剛擔任二車間主任,立即和生產工段丙班工段長程江河發生了激烈的衝突,因為,程江河自打段鋼林調離之後,老毛病又犯了,在工作期間喝酒睡覺,董書玲第一次發現後,給了他一個口頭警告,但程江河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他覺得董書玲只是一個小小的女人,大可不必理會。然而,當董書玲第二次發現程江河睡崗的情況後,立即上報向忠法,扣了他一個月獎金。程江河不服,立即向車間反映,表示強烈的抗議,但向忠法和呂兵、李少涵三名副主任堅決支持董書玲的做法,對程江河不予照顧!
明著不行,程江河便來暗的。他先給劉達明和劉天兵父子倆打了電話,請求自己的老靠山幫忙,然而,劉達明和劉天兵已經被段鋼林嚇破了膽,也知道董書玲這個車間黨支部書記與段鋼林關係非同一般,只是好心相勸程江河暫時忍氣吞聲。而程江河卻不信這個邪,既然你劉達明不管,那我自己的事自己做,他聯絡了幾名外來工。在董書玲下班的路上進行攔劫,不但把董書玲身上所有的錢物搶劫一空,而且,他們對董書玲一頓毒打,導致董書玲左臂骨折。
消息迅速傳到了段鋼林的耳朵裡。
「啪!」段鋼林一拳砸到了桌子上,立即給蔣明哲打了電話:「蔣廠長,你一定要查清楚,查清楚這件事究竟是誰幹的!把責任人嚴肅處理,開除」
蔣明哲知道段鋼林擔憂董書玲,立即安排保衛科等部門立即調查此事。
段鋼林又給向忠法打了電話:「老向,董書玲是你的搭檔,也是咱們的好朋友,你必須查清楚這件事,否則,我會很不高興!」
向忠法哪敢說個不字,立即在全車間範圍內展開調查。
夜色已深,段鋼林來到了董書玲的病房裡。張杉、秦翠雪這兩個董書玲的好姐妹們,自打聽說董書玲被打之後,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董書玲,時刻都守在自己的姐妹身邊。
見段鋼林來了,張杉和秦翠雪趕緊讓座。
段鋼林看到,董書玲的眼睛緊閉著,嬌俏的臉上被劃了好幾個指印,顯然已經破相了。
「草他馬的,這是誰幹的!」段鋼林的拳頭越纂越緊,咬牙切齒地道:「抓到那廝,老子活剝了他的皮!」
此時的段鋼林,真的怒了,他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董書玲,更不允許任何人動董書玲一根毫毛。現在董書玲被無緣無故地打得如此慘重,他怎能不大發雷霆?
隨即,段鋼林把向忠法叫來了。
「老向,你告訴我,董姐姐擔任車間書記以來,主要與哪些職工發生了衝突?你告訴我!」
「段處,程江河連續兩次睡崗,被書玲發現。」向忠法道:「書玲扣了程江河一個月獎金。」
「一定是程江河,一定是程江河。」段鋼林一聲低吼,道:「程江河今天上什麼班?」
「程江河今天下夜班。」站在向忠法身後的呂兵道:「程江河下夜班之後,還專門買了一大包水果來看望書玲。」
「草,這小子倒是很會演戲。」段鋼林恨恨地道。
不由得,段鋼林想起了程江河的父親去世的時候,他和車間一幫幹部們親自幫著程江河家裡辦喪事的事來。
「草他馬的,這程江河就算是一塊大石頭,咱們抱在胸口也把它暖熱了不是?」段鋼林道。
「我和呂兵和李少涵合計過了,程江河能做出這種事的可能性相當的小。」向忠法道。
段鋼林緩緩搖頭,慘笑道:「老向,如果這件事不是程江河干的,我一頭磕死!」
向忠法看著段鋼林,眼睛裡閃過一道猶豫地光,道:「段處,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可是,這件事上,我覺得咱們還是要冷靜一下,程江河最近的工作表現一直很好」
段鋼林轉過目光,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向忠法,冷冷地笑道:「老向,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來處理。」
「段處,程江河畢竟是我們二車間的職工,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我來處理吧,我保證讓你滿意」
「夠了!」段鋼林低聲道:「呂兵,你跟我一起找程江河去。」
說著,段鋼林對張杉和秦翠雪道:「你們兩個,一定要好好照顧書玲。」
張杉和秦翠雪自然是責無旁貸。
駕駛員李強,夜間駕駛技術相當的高明,車子火速離了醫院,直奔程江河而來。
坐在後排的段鋼林,壓低聲音對呂兵道:「告訴我,向忠法是不是和程江河尿到一塊了?」
「段處,你讓我說實話麼?」呂兵問。
段鋼林冷冷地道:「難道,你還要對我段鋼林有什麼隱瞞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