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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鋼林聽著劉達明對未來形勢的分析,尤其是對他段鋼林前途的判斷,嚇得驚出了一頭冷汗。是啊,對於林家彬,他段鋼林直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林家彬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未來的某一天紅光集團真正的壯大了,到了那個時候,他段鋼林真的沒用了,那麼,林家彬難道還會對他如此親熱與溫存麼?
然而,段鋼林此刻對自己的前程並無任何的擔憂,至少現在是這樣。因為,他現在已經掌握了無數條林家彬犯法的證據!僅僅是暗害紅光集團前任董事長韓林國這一條,就足以送林家彬進入刑場!
只聽劉達明繼續說道:「咱們和你林叔叔的關係,絕對是永久的,因為我們掌握了你林叔叔的把柄!而段鋼林呢,赤條條的一個,你林叔叔不欠他的,他的手裡也沒有掌握你林叔叔任何的把柄,呵呵,所以,我們可以樂觀地向前看,我們的前方,絕對是一片燦爛的陽光!」
「爸,照你這麼說,我們為什麼不讓林叔叔立即處置段鋼林呢?」劉天兵繼續問。
「呵呵,你呀,你真是缺乏戰略眼光。」劉達明笑道:「段鋼林現在是紅光集團炙手可熱的人才啊,他也的確為紅光集團的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前幾天,我和你林叔叔在一起聊,聊到了段鋼林,你林叔叔對段鋼林的身價進行了評估:五十個億!」
「啊」劉天兵的嘴巴張大了,不可思議地道:「段鋼林真有那麼厲害?」
劉達明點點頭,道:「是啊,段鋼林就是這麼牛叉,如果他不在紅光集團工作,在首鋼、寶鋼等特大型企業去工作,就憑他的頭腦,他同樣會混得很好,一是他有學識,他掌握了國際國內最為先進的冶金技術;二是他會做人,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種渾水摸魚的本領,他和你林叔叔的關係拉得非常好,非常親密,你林叔叔想處置他都捨不得;三是他有一種異於常人的思維方式,這是他最厲害的,就拿這次的事來講,他竟然可以一口氣連殺五人,而且,他竟然把咱們的談話全都進行了錄音,這是很可怕的,換作一般的年輕人,當他們的女朋友被人欺負至死,一般人絕對不敢對咱們怎麼樣,可段鋼林卻敢,他和普通人不一樣!金錢買不了他的心,利益誘不了他的情,這一點,更可怕!」
聽著老爸的話,劉天兵暗暗心驚。這個比段鋼林大了五歲的科級幹部,實在對段鋼林既恨怕。
而貓在門外的段鋼林,不住地調試著手機錄音系統,把剛才劉達明和劉天兵的對話盡皆錄了下來。他情不自禁地對劉達明產生了敬佩之情:試問這世間,還有什麼人比劉達明更瞭解俺老段呢?劉達明對俺老段的瞭解,竟然比劉獻針更加的深。即使是林家彬這位心術家,貌似也瞭解不了這麼深。劉達明,真可謂是俺老段的知音啊!可惜,越是知音,越是對頭,這可真他馬的奇了怪了。
然而,更讓段鋼林興奮萬分的是劉達明接下來所說的話。
「天兵啊,你在一些事上,做得很不到位,讓我很失望。」劉達明不無鬱悶地道:「咱們掌握了你林叔叔的那麼多的把柄,可惜被你給弄丟了,上次你到醫院,想抓住段鋼林的把柄,沒想到把柄沒抓住,那台錄像機卻給弄丟了,哎,你也不知道備份一下,那錄像機裡的視頻和音頻資料,可是咱們保命的資本啊,就那麼讓你給葬送了,這事你林叔叔還不知道,他依然認為咱們掌握著他的把柄,如果他知道咱們手裡沒有了那些資料,你林叔叔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對咱們下手,那我們只有死路一條!哪怕是咱們跑到海角天涯,你林叔叔也會把咱們滅掉!」
「爸,真的有這麼嚴重麼?」劉天兵不無驚慌地問。
劉達明沉思一陣後,點了點頭,不無苦悶地道:「這麼多年來,我太瞭解你林叔叔的為人了,所以,咱們現在堅決不能讓你林叔叔知道這個事兒,這也可以說是咱們爺倆生死攸關的大事,你再也不能糊塗了。」
「爸,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把這個事說出去的。」劉天兵道:「林叔叔是我們最大的利用對象,我們就要讓他糊里糊塗,糊里糊塗地為我們辦事!好了,爸,你也早些休息吧,我要回病房了。」
「嗯,你在最近這段日子裡,一定不要招惹段鋼林了,這個人,不好惹。」劉達明道。
房間外,段鋼林的耳朵格外的靈敏,他知道劉天兵就要走出房間,立即轉身,準備悄悄地摸出劉達明的病房。
然而,段鋼林出門時依然不小心碰到了一個酒瓶子,劉天兵的耳朵同樣很靈敏,立即意識到門外有人偷聽,趕緊打開燈,然而,他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劉達明大急,立即指示劉天兵:「快,快去追,解決了他!」
劉天兵來不及多想,操起地上的酒瓶子,順著聲音追了過去。
儘管劉天兵那晚被段鋼林打得渾身傷痛,甚至左腿骨折,但這小子堅決不允許任何人聽到剛才他們父子倆人的談話,像是瘋急了的野狼,瘋狂地搜索段鋼林逃奔的方向。
然而,劉天兵滿頭大汗地在貴賓住院部的大樓裡上上下下跑了一大圈,依然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禁不住大急,他還不死心,就在主要出口處的陰影裡悄悄地坐著,想要來一個以逸待勞。兩個小時過去了,劉天兵一無所獲,只得灰溜溜地回到了劉達明的病房裡。
這下可好,這父子兩個徹夜難眠了。
「剛才偷偷進到咱們病房的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呢?」劉達明抽著煙,眉頭緊緊的皺著,額頭上條條黑線呈現。
「難道,難道又是他?」劉天兵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此刻的劉氏父子倆,對段鋼林太恐懼了,一想起段鋼林,他們便頭皮發麻。
「嗯,除了段鋼林,也許還有一個人,此人正是你林叔叔派來的。」劉達明作出了種種揣測。
「爸,我覺得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段鋼林。」劉天兵恨恨地道、
「如果他是段鋼林的話,那我們可就麻煩了。」劉達明緊張萬分地道:「段鋼林那小子,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如果他把咱們說的話錄下來交給林家彬,那咱爺倆可就全完蛋了。」
劉達明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那般緊張過,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般痛苦過,他的腦門很大,思考問題和辦事作風,從來都是雷厲風行,從來都是斬釘截鐵,可是現在,他這位紅光集團縱橫多年的風雲人物,竟然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看著父親的明亮的大腦門上汗珠子滾動,劉天兵想死的心都有了,草他馬的,那段鋼林還是不是人啊,跟鬼魅似的,還他馬的讓不讓人活了!
沉默良久,劉達明開口了:「林家彬今天就從海南開會回來,在未來三天之內,你現在立即去訂購兩張機票,咱們要趕在林家彬回到紅光之前離開!」
「爸,我們真的要離開麼?」劉天兵心裡一萬個不甘心。
劉達明無奈地低下了頭,道:「不離開,難道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麼?不離開,難道我們爺倆就等著林家彬的刀子入心窩麼?」
說著,劉達明長麼歎息一聲:「哎,沒想到我劉達明竟然混到了這步田地」
「爸,也許剛才那個人,並不是林家彬的人。」劉天兵帶著一腔肯定的口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