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在前面走著,李冰就低頭跟在李淵的身後,邊低頭想著自己的事情便跟著李淵往他的書房而去,在路上的時候,李冰的心中已經轉過了無數個的心思,他從李淵剛才在大殿上對他的臉色中能夠看得出來,李淵現在對他有一絲忌憚,雖然李淵對自己還有著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在,但是李冰總是感到有一絲冷意。
在路上的時候,不時的遇見那些李冰安排到國公府來的下人們,原來國公府的那些下人們已經在宇文化及追捕李冰的時候逃走了,很難再找到,為了照顧李淵等人的生活起居,李冰就招募了一批下人安排到了唐國公府上,那些下人們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而李冰則是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那些下人們自然就猜出了李淵的身份,恭恭敬敬的對著李淵行禮後叫道:「老爺」,然後再走到李冰的身邊喊聲「少爺!」不知道為什麼,李淵在看到這些下人的時候,雖然臉上帶著隨和的笑容,但是李冰還是敏銳的看到,李淵的額頭微微的皺起。
到了李淵的書房後,李淵就到了書房案幾後面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李冰先是吩咐周圍的下人將茶水端上來,等到茶水端上來之後,李冰就將門外的下人遠遠的驅散,緊緊的將房門關好,然後恭恭敬敬的坐在李淵的對面。郎!」李淵自從李冰坐下之後,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李冰的身上,那目光似乎是想要把李冰的一切看透一般,李冰卻毫不畏懼的迎上了李淵的目光,此時的李冰已經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懵懵懂懂的三流大學畢業生了,他是堂堂的武平公,打下了差不多相當於後世1/5的領土,經歷了無數的戰場上地廝殺和種種的風風雨雨,此時的他已經迅速的成長了起來,即便是李淵是他名義上的父親。此時的他也毫不畏懼,他直接迎上了李淵那想要把他看透地目光,恭敬的說了一聲:「父親!」但是也只是微微的一低頭而已。
李淵的心中微微的有些感觸,他現在已經是越來越看不透自己的這個兒子了,不知不覺的,自己已經老了。而自己的這幾個兒子都已經長大了,眼前的這個三兒子,現在長地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而且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而且也闖下了自己的一番事業,自己地五個兒子當中,最有出息的,卻是這個從小立志要當一個紈褲子弟,讓他們夫婦無比頭疼的小魔星。僅僅是這麼幾年的光景,他現在已經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人物了,風頭甚至蓋過了自己這個父親。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本來是應該給自己的兒女們做出榜樣,但是卻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到李冰毫不畏懼的對上自己的目光,他此時覺得心中微微地有些發酸,到底是為什麼,讓自己和自己的這個最出色的兒子之間居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的關係,那種眼神中飽含著的,是一絲不屈,還有一絲淡淡的戒備。另外還有一絲的惋惜,總之,那是一種包含著數種情感的複雜的眼神。
「三郎,這些日子你做地我都看在眼裡,你做的很好,說句實話,連爹也對你做的十分的佩服,你是我李家的第一大功臣!」李淵對著李冰說道。
「多謝父親誇獎,孩兒只是做應該做的而已。朝廷既然對我李家不仁,就不要怪我李家對朝廷不義,孩兒只是李家的普通一員,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李家而已!」李冰對著李淵小心的說道,他地話中透露出一個意思,他是李淵地兒子,讓李淵不用那麼忌憚他。
李淵是如何聰明的一個人,豈會聽不出李冰話中地意思,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了一絲苦澀。雖然自己的心中真的是對自己的這個兒子起了提防的心思。但是真正被李冰表達出來的時候,他的心中還是感到有些難受。他沉吟了片刻,說道:「三郎多慮了,你從小就是在我和你娘的眼皮底下長大的,你心中是怎麼想的我還不知道嗎?不用管別人怎麼說,你終究是我兒子!」
「孩兒緊遵父親教誨!」李冰有些自嘲的對著李淵恭敬的說道,雖然李淵這麼說,但是既然心中已經產生了這樣的心思,今後不管他怎麼表現,都已經不會打消李淵心中的那廝一樣了吧,就如同一粒種子,已經在李淵的心中發芽,雖然弱小,但是已經留下痕跡了。
李淵似乎是也感覺到了氣氛有些尷尬,就轉移的話題,手指輕輕的在書桌上叩了兩下,然後才和李冰說道:「你也不用老是這麼恭恭敬敬的,怎麼啦,這麼久沒見都跟我生疏了,你覺得以後爹該怎麼辦?你從小鬼點子就多,說來給我聽聽!」
李淵說出了那番話,雖然不知道他心中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但是至少他的這番話說出來之後,李冰的表情也輕鬆了下來,將凳子拉近到了李淵的身邊,又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臉上也重新掛上了那副慵懶的讓李淵感覺欠揍的笑容,至少表面上,這對父子又恢復了以前的那種氣氛。李冰想了想,就將先前商量好的那些對著李淵說了:「父親,以孩兒的陋見,雖然我們李家實際上已經反了朝廷,而且連隋朝的國都都佔了,但是我們畢竟還沒有正式的登基建國,所以雖然天下之人對我們有什麼言語,但是並不是十分的厲害,我認為現在還不是建國的好時機,一來現在隋朝還是正統,二來現在各地的割據勢力雖多,但是還沒有一家建立自己的國號,一旦我們建國的話,我們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還給了別人攻打我們的借口,不如我們先昭告天下,廢掉楊廣的位置,將楊昭扶上去,做我們的傀儡,先封父親您為丞相,總攬全部事務,然後一邊發展自己休養生息。借這個時機穩固自己打下來的地盤,一邊等待著那個等不及的勢力忍不住建國,藉著大義的名號我們也好名正言順的攻打他們,在大義方面,我們就站在了理上,然後等到時機一到地時候。我們就可以讓楊昭將皇位禪讓給父親您,這樣一來,雖然知道我們的手段,但是不管是誰,都別想挑出我們什麼來。」
李淵靜靜地聽著李冰地話。一副若有所思地樣子。心中還是很贊同李冰地意見地。開玩笑。歷史上地李淵就是這麼做地。而且李淵地謀士們也是跟李淵這麼說地。雖然話不一樣。但是大體上地思路都是一樣地。顯然李淵在聽到了李冰也是這麼說之後。心中才是最終下定了這麼做地決心。但是他還是有些遺憾地感歎道:「現在雖然大權集於一身。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李家才能真正做到問鼎天下啊!」
「父親請放心。依我地見識。最多不過一年就會有人忍不住跳出來。而且宇文化及也不是個甘於人下之輩啊!楊廣他命不久矣!」李冰長歎一聲。
「什麼。你是說……」李淵被李冰地話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李冰居然會這麼認為宇文化及。不過他仔細地回想了一下這些年對宇文化及地瞭解。心中才微微地對李冰剛才地話有了一絲認同。
李冰又和李淵在書房中談了好一會兒。李冰總是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再流露出什麼讓李淵起心思地事情了。這讓李冰感覺格外地累。一種心靈上地疲憊。說了好一會兒。他才從李淵地書房中出來。
出了書房之後。又在李世民地院子裡看到了正在和李建成和李世民喝酒地李元吉。李冰臉上微微一笑。他雖然並不是很贊同李元吉玩無間道。但是鑒於自己地這個弟弟這麼地熱心。他也不忍心拂了李元吉地好意。而且李冰對於李元吉對自己地感情有信心。況且就算是李元吉和李世民他們聯合了起來。他也不會有什麼畏懼地心理。
先是對著李建成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帶著一臉笑容到了桌子前坐下。自顧自地給自己斟上一杯酒。微笑著說道:「大哥、二哥。好久沒見了。看到你們三個人這麼有興致。怎麼。小弟過來討杯酒喝。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
「好你個老三,我們不歡迎誰也不敢不歡迎你啊,要是我們不歡迎你的話,還不知道你那張要命的嘴能說出什麼來呢!」李世民對著李冰哈哈一笑,然後端起酒杯來跟李冰碰了一下,一邊地李建成在李冰到來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過他最終還是把自己心中的不滿按捺了下來,也是笑道:「老三,現在你可是咱們家的功臣,我們哪裡敢不歡迎你哦,長安現在可是你的地盤,要是我們敢不識趣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被暗算了都不知道呢哈哈!」李建成的話一說出來,場面頓時一冷,李冰心中暗啐李建成,你嫉妒就嫉妒唄,也不用這麼句句話都擠兌我吧,臉上不由得罩上了一層冷意,而李世民也在心中暗暗的埋怨李建成,現在的李冰勢力還很大,還不是和他翻臉地時候,怎麼他一開口就要句句地諷刺李冰,他和李冰一起長大,自然是知道李冰那睚眥必報的性格,現在倒好,搞不好一下子他們就到了對立面了。想到這裡,李世民不由得眉頭一皺,有些埋怨地看了李建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