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一行人就在路上那麼不緊不慢的走著,邊走邊不斷的和那些向他行禮的百姓們打招呼,然後一行人就到了臨江樓,那個他以前經常去的地方。
昨天晚上長安城中打的很厲害,但是今天長安城中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秩序,雖然並不知道昨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些什麼,但是人的想像力是無窮盡的,所以今天臨江樓這座京城有名的酒樓今日的生意是異常的興隆,在桌子上的食客們都在紛紛的說著自己對昨晚之事的猜測,在他們的口中,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幾位客官,裡面請小二正在忙活著招呼客人的時候,突然看見門口進來幾個人,各個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為首的一個人面如冠玉,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尤其是他腰上的那根白玉束帶,上面還鑲著一顆名貴的紅寶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夠帶的起的,趕緊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招呼到。
「給我們找一個好的包間,清靜點的,然後把你們的那些招牌菜來幾樣,再來一壺上好的花彫!」那個黑衣的青年身邊一個人對他說道,然後就往裡走去。
這個時候,在店內的掌櫃的才看見進來之人的面容,驚得趕緊把手中的活放下,然後陪著笑容迎了上去,讓那個店小二去忙他的事情,而他則是笑著對來人說道:「不知道是武平郡……呃,是武平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公爺恕罪,恕罪呵呵!」來的人正是上街的李冰一行人,那個店小二是新來的。不知道李冰的身份,但是這個臨江樓的掌櫃怎麼會不知道李冰的身份。李冰可是從五六歲地時候就已經是他臨江樓的常客了,而且現在李冰又是長安真正意義上地主人,所以他趕緊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無妨,本公就是和本公的幾個親戚出來小酌一下,離開京城有一段時間了,本公還甚是想念裴老闆做的鱸魚呢!」李冰笑呵呵的對著掌櫃說道,他從小就跟著一幫子紈褲子弟常在臨江樓附庸風雅。吟詩彈唱的裝文化人,所以對於這臨江樓的掌櫃也是很熟悉地,還和他開起了玩笑。
「公爺謬讚,呵呵,公爺請!」臨江樓的掌櫃對著李冰躬身一伸手。
「裴老闆請帶路!」李冰也是一伸手,然後就跟在掌櫃的後面上了三樓。
到了二樓的時候,李冰又看到了那面雪白牆壁上的那首《滿江紅》那是那年他在臨江樓酒醉的時候寫下的,後來就成了臨江樓一道特殊的風景線,這面牆壁上也被許多文人墨客們題上了他們的墨寶,但是唯有他的這首《滿江紅》和旁邊地那首《精忠報國》被單獨的空了出來。不僅僅如此,而且還能夠看出來每年都會被細心的重新描摹筆跡,讓筆跡看起來保持新鮮。李冰看著自己當年剽竊地《滿江紅》,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年少輕狂的時代,那個時候,自己沒有這麼多的壓力,沒有這麼多煩心的事情,也沒有這麼多的勾心鬥角。想起那個時候,李冰一時間居然站在那裡有些癡了……
「三郎,三郎!」一邊的長孫無忌見自己地妹夫就站在那裡不動,只是呆呆的看著牆上他曾經寫過的詞,他和李冰相處了這麼久,哪裡會不知道李冰心中在想些什麼,趕緊上前把他叫醒。
「嗯。嗯?」李冰正在沉浸在對過去地思索地時候。突然被打斷了。這才想起現在還是在外面。趕緊打了個哈哈。然後一起上了三樓。
到了一個包間中坐下之後。點完菜。李冰就囑咐掌櫃地不要讓閒雜人等靠近。掌櫃地能在長安有這麼大地一座酒樓。而且還經營地十分紅火。怎麼會不知道他們現在有些事情要談。他也是個人精。當即對著李冰拍著胸脯表示。然後就醃好房門退下了。一些定北軍地護衛們悄悄地在包間地四周護衛著。唯恐有人偷聽裡面人地談話。
不一會兒地時候。李冰要地菜餚都已經端了上來。等附近沒有外人了之後。屋中地眾人們才邊吃邊聊了起來。
跟在李冰身後出來。都是李冰地一干謀士。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徐世績、長孫順德、高士廉、蕭禹等等。除了房玄齡、杜如晦和徐世績之外。其餘地人都算是李冰地親戚。現在他們和李冰地利益基本上也是一致地。現在他們就在這裡謀劃起以後地事情來。本來像這麼機密地事情是要在府中進行地。但是李冰不是很喜歡那種正兒八經地議事方式。而且他手下地這些人大都和他有著親戚關係。他還是喜歡這樣在飯桌上商議事情。也許是從後世帶回來地習慣吧。
「眼下我們雖然佔領了長安城。而且我定北軍控制地勢力也是當今最大地一塊勢力。但是我已經得到了消息。父親他已經到了河東郡。在我看來。父親這次攻打河東郡必然取得不了什麼戰果。所以父親很有可能馬上就會到長安來。你們覺得。以後該如何?」李冰首先開口道。在座地人都親近地很。所以他也沒有一口一個「本公」地自持身份。
「主公。以我看來。現在還不是唐公稱王地時候。現在雖然我們已經佔領了這麼大地地盤。但是畢竟現在隋朝還是正統。現在唐公稱王地話。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容易成為各個勢力地眾矢之地。所以。房喬以為。可以讓唐公擁戴太子楊昭為帝。即隋恭帝。尊楊廣為太上皇。而唐公自已可以先封為大丞相。這樣一下。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沒有正式地登上那個位置。但是我們只要隱忍。楊廣他現在也不過是個過了氣地皇帝而已。也沒有多少時間了。等他一死。河北地竇建德、瓦崗地李密這些人都是些有野心地人。必定會忍不住跳出來稱王稱帝。到時候我們可以讓楊昭禪位給唐公。這樣一來。我們也算是師出有名!」房玄齡喝了一口杯中地花彫。悠然地說道。不過似乎他地酒量並不是很大。剛剛喝了幾小杯而已。他地臉色就已經通紅了。
「嗯,不過,房兄說的很有道理,現在主公雖然實際上佔領了長安,但是不管怎麼說,唐公他都是主公的父輩,現在還是得由他來統領這一切,如果主公不這樣做的話,對主公的名聲確實不利啊,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杜如晦說了幾句,似乎有些什麼沒有想明白,又停下來思考了起來。
「要這樣的話,三郎就需要注意一點!」長孫無忌見杜如晦沒有說出來,知道杜如晦心中明白,但是有些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心中輕歎了一口氣,誰讓李冰是自己的妹夫呢,自從長孫無垢嫁給了李冰之後,長孫無忌就已經和李冰綁在了一條船上,雖然他和李世民的私交也是不錯,但是李冰也是一個值得輔佐的人,而且又是自己的妹夫,所以現在的他只是一心一意的為了李冰的利益而計較,他清清嗓子,開口說道:「三郎要注意的是,等唐公他進入到長安之後,不管他用什麼樣的理由也好,你一定要保證定北軍的大權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管是要派誰插進來,都不能讓他掌握實際的權利,定北軍這一塊要抱成一個鐵板,不能讓任何勢力插進來,而且不僅僅是定北軍,還有長安城,三郎最好是要確保自己能夠掌握,最少也要掌握其中近半的防務,而且,對於自己的幾個兄弟,三郎一定要小心呀,現在李家已經不同於以前了,最是無情帝王家,現在奪位的鬥爭已經悄悄的開始了!」
「真的,必須要這樣做嗎?」李冰的心中一絲苦笑。雖然他的心中也是非常清楚帝王之家權力鬥爭的殘酷性,但是真正當自己面臨這一切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有些抗拒,畢竟他已經把自己真正的當做這個世界的一份子,把李淵、竇氏、李元霸和李元吉當成了自己的真正的親人,而且自己從小就已經針對李世民做了一系列的佈置,不管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即便是知道以後會對自己不利,李冰心中還是有一絲不忍,李世民、李建成的事情還要好說一些,但是最讓他難受的還是對於李淵的提防,難道因為現在勢力的壯大,身份的不同,連父子之間也要開始猜忌嗎?是的,自己手中控制的勢力實在是太過於龐大,龐大到讓父親也有些不舒服,想到父子之間以後就要帶著面具交往,李冰心中一陣淒涼,也許真正到了這一步的時候,人才會覺得,生在帝王之家有的時候並不是一件很幸福的時候,至少,已經缺少了親情。李冰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輕聲的說道:「你們說的,本公已經曉得了,就這麼辦吧!」然後就剛才那些謀士們提出來的建議一一的做了佈置,雖然這麼做是正確的,但是在座的那些人都看出來,李冰現在一點也不開心。
佈置完一切,李冰心情似乎相當的不好,只是在那兒邊喝酒邊想著心事,他不說話,眾謀士們也不願意去觸這個眉頭,氣氛頓時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