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人了!」街邊有好事者看見宇文智及滿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顯然是已經斷氣了,膽小的人不禁嚇得喊叫了起來,他這一叫不要緊,原本就有些擁擠的人群更加的混亂了起來。
「讓開!讓開!」街邊湧過來一對金吾衛的士兵,強行的推開人群,趕了過來。
那些護衛一見金吾衛來了,趕緊把金吾衛的將軍請過來讓他查看宇文智及的屍體,然後把王伯當與秦瓊的面貌與他說了一邊,那將軍原本就是宇文成都的老部下,見自己老上司的叔叔死了,怎麼會不用心查辦,就對著金吾衛的士兵們說了些什麼,然後就闖入人群中仔細的盤查起來。本來好好的一個上元節,由於宇文智及的死,結構造成了一片的混亂。
現在在街上觀燈的百姓們倒了霉了,被衝過來的金吾衛推搡到了一邊,然後一個個的盤查了起來,街上一片呼喊聲、怒斥聲。
秦瓊和王伯當一見自己闖禍了,就往人多的地方鑽了過去,雖然現在他們離著出事的地點已經很遠了,但是由於已經是夜裡,城門早就已經關閉,所以現在他們也無處可去,住客棧的話遲早會被金吾衛查到,但是他們在京城裡也沒有什麼認識的朋友,所以他們現在犯了難。
王伯當一咬牙:「秦二哥,不如我們去城門那看看,能不能衝出去!」秦瓊想了一下,覺得也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也就咬牙點了點頭。秦瓊這個人比較講義氣,並沒有把誤殺宇文智及這件事怪在王伯當的頭上,雖然這件事完全是王伯當的原因。
二人一路擠到了城門前,發現現在京城地城門上佈滿了密密麻麻全副武裝的金吾衛士兵,顯然已經是戒備狀態了,他們自忖是不可能硬衝出去了,所以又趁那些金吾衛還沒有發現他倆的時候他倆就又混在人群裡悄悄的往城中而去。
街頭上到處都是盤查的金吾衛,他們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正在他們小心翼翼的來來回回小心觀察著身邊的情況的時候,一個聲音在秦瓊耳邊響起:「秦恩公,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秦瓊一驚。還以為自己地身份暴露了。趕緊朝聲音那望去,就看見李冰正一臉笑嘻嘻的站在哪,而他的身邊。則是李淵等人。
「哦原來是李公爺和李侯爺,嚇了我一跳!」秦瓊忙對著李淵等人行個禮。但是不忘朝自己周圍觀察下情況。
「不知道秦恩公為何如此地小心翼翼?」李淵奇怪地問道。秦瓊苦笑了一聲,就把今晚之事與李淵他們講了一遍,李冰聽他說是王伯當引得秦瓊背上了人命官司,心中對王伯當的惡感又加深了一層。
「秦恩公失手打死了宇文智及?」李淵大驚失色。林雷雖然他的心中聽說宇文家死了一個他很開心,但是宇文智及死了畢竟是件大事。李淵沉吟片刻,告訴秦瓊不用再躲了,讓秦瓊扮成他們地隨從,先暫時在唐國公府上住些日子,等風頭過了再走也不遲。秦瓊想了一下,雖然覺得有些麻煩李淵,但是好歹也是個保命的法子。也只有這樣才能脫身了。就彎腰給李淵行了個禮:「李公爺,多謝您仗義相救了。秦某感激不盡!」
「無妨,無妨,秦恩公無需客氣,當年若是沒有恩公仗義相救,哪裡有李淵的今日,好了,快換換衣服吧!」李淵道。礙於秦瓊的面子,雖然李冰一家都不太喜歡王伯當,但是也還是安排他一起了。
秦瓊與王伯當換完衣服後,正好燈也賞的差不多了,李淵一家就帶著眾人往府裡趕回去,剛走到半路,李淵他們就被一隊金吾衛地士兵攔住了:「停下,停下,接受盤查!」
「大膽!唐國公和定北侯在此,哪個敢放肆!」一個定北軍士兵扮成的護衛出來大聲的喝道,眼中綻放出的殺氣讓那些沒有上過戰場的金吾衛士兵一陣心悸,他毫不遲疑的相信,如果他有什麼異動,他眼前的這個人會毫不猶豫地殺掉自己。他旁邊地一個士兵見他嚇傻了,又聽說這是唐國公和定北侯的人,唐國公到還沒有什麼,京城裡地各類公侯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定北侯是誰啊,手握重兵的一方諸侯啊,哪裡是他們這些小兵能得罪的起的,所以那個士兵趕緊把那個嚇傻的士兵拖回來,給李淵陪著笑,就讓他們過去了。
一路上,李淵一家遇到的盤查有好幾次,都被他們呵斥住了,然後一路有驚無險的回到了唐國公府,然後秦瓊和王伯當就被暫時安排在客房裡住了下來。
李冰和李元霸的十五歲生日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度過了,所以他們兩個人就到行冠禮的年齡了,因為是同一天生的,所以他們的冠禮同時進行,李淵找人通過占筮的方法,為他們選擇一個吉日作為其行冠禮的時間,李冰終於等到他及冠的日子了。
李冰去年出征前已經參加過李世民的冠禮了,那時就覺的很枯燥很無聊,現在終於輪到他了,雖然這就代表成年了,但是他還是覺得有陰影。
這些日子,李淵忙著到處邀請賓客,來參加李冰的冠禮。而李冰和李元霸的筮賓,則由李冰的義父靠山王楊林來擔當。
到了冠禮的這一日。一大早,李冰和李元霸就沐浴後穿上了采衣。這種衣服以緇布為衣,而飾以錦邊,錦一般用朱紅色。穿著采履。一副童子的打扮。
在國公府的東面,是李唐國公府上的地家廟,今天的冠禮也將要在這裡進行。屋外擺放著一面案子,上面陳列著今日需要給李冰加上的玄端、皮弁和爵弁。隔壁收拾了一間屋子。用於李冰和李元霸更衣之處。
時辰到了以後,冠禮就正式開始了,只聽擯者對李淵說了些什麼,然後李淵就出了院門的左面,對著來給李冰行冠禮的賓客們行禮,然後賓客們再還禮,這時候在李淵的邀請下賓客們先後進了院子,主賓落坐於主賓位後。客人們入場後就座觀禮,而李淵於賓客皆落坐後就坐於主人位。
賓客們都就位以後,李淵就打著官腔開始了簡單的致辭:「今天。春暖花開。萬里無風,拙子冰、元霸二人行**冠禮,感謝各位賓朋佳客的光臨!……下面我宣佈。拙子冰、元霸**冠禮正式開始!」下面一片掌聲響了起來,李淵稍頓片刻,又說道:「請冰、元霸入場拜見各位賓朋!」
李淵說完後,贊者先走出來,以盥洗手。於西階就位;李冰和李元霸又接著進來,至場地中,面向南,向各位前來觀禮地賓客們行揖禮。然後面向西跪坐在冠者席上。贊者為他二人梳頭,然後把梳子放到蓆子南邊。梳完頭後,楊林就洗手做準備。楊林先起身,李淵隨後起身相陪。楊林於東階下盥洗手。拭乾。相互揖讓後楊林與李淵各自歸位就坐。然後就開始冠禮的第一道程序加玄端,李冰雖然參加過一次了。但是還是啥也不懂,只能懵懵懂懂的聽著別人地指揮,李冰與李元霸轉向東正坐;有司奉上幅巾,楊林伸手接過,走到李冰面前;吟頌祝辭說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然後為李冰和李元霸戴上巾,回到原位。這時李冰和李元霸起身,賓客們向他二人作揖。李冰二人回到東房等候,贊者取衣協助,去房內更換與頭上幅盡相配套地深衣大帶的衣服。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無疆,受天之慶。」
第二道的皮弁和第三道地爵弁也是如此,頭上的帽子不停地帶上摘下,身上的衣服也是脫了穿,穿了脫,雖然天氣還有些冷,但是來回穿脫著這麼多的衣服,李冰還是感覺到在自己低頭作揖的時候,那些汗水不停地順著自己的臉滴在地上。
三道衣服加完後,就有司前來撤去冠禮的陳設,在西階位擺好醴酒席。楊林揖禮請李冰李元霸二人入席。他倆於是站到席的西側,面向南,楊林向著西邊,有贊者上來奉上酒,李冰二人轉向北,楊林接過醴酒,走到李冰二人席前,面向他們,念祝辭說道:「甘醴惟厚,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李冰二人趕緊叩拜拜,接過醴酒入席,跪著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後才持酒象徵性地沾嘴唇,再將酒置於案几上,這時又有司奉上飯,李冰二人接過,象徵性地吃一點。李冰二人再拜,楊林答拜。然後李冰二人起身離席,站到西階東面,面朝南。
像個人偶一般的做完這一切後,李冰終於渾渾噩噩的完成了自己的加冠儀式,然後他就在下人地指引下,來到闈門外,因為冠禮地禮儀規定,女子不能入廟,所以李冰和李元霸二人就來到這裡拜竇氏,竇氏坐在凳子上,李冰和李元霸跪在地上給竇氏叩頭,竇氏見李冰今天行了冠禮,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她的三郎就是大人了,就不再是孩子了,她地眼圈不禁有些泛紅,等李冰拜完之後,竇氏就起身離開,然後李冰和李元霸對著竇氏的背影再拜。
拜完了竇氏,李冰和李元霸已經被這冠禮折磨的死去活來的,感覺就是在戰場上也沒有這麼難過過,李冰和李元霸強忍住回到家廟,然後就是眾賓客給李冰和李元霸取字的時候了,經過大家的一番商量,最終李冰的字被確定為「飛白」,而李元霸的字則是「大德」。給他們取完字後,給他們加冠的賓客們就要離開家廟了,李淵也是一直把他們送出門口。
忙活完了這一套,幾乎就接近尾聲了,然後李冰和李元霸在到後院給李建成等兄弟姐妹們行禮後,就回屋把沉重的衣冠換下,換上了平日裡穿著的衣物,而李淵,則把李冰和李元霸正式寫在了家廟當中。冠禮這就算圓滿結束了,當然賓客們還是要留下來接受李淵的宴請的,畢竟前來參加李冰的冠禮,李淵府上不宴請一下賓客們也說不過去。
李冰又換回了他的那套黑色麒麟袍,他發現自己自從封侯以後,很是偏愛黑色的衣服,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覺得以前穿的那些白衣服有些太裝了,他記得看過的那些小說之類的,只有比較裝逼的人才穿著件白色的長袍,況且現在的他也不再是個二世祖了,而是一個有身份的人,穿著黑色長袍的他讓人覺得充滿了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李冰和李元霸出來入席後,酒宴就正式開始了,李冰的右手邊緊挨著楊林,楊林這次是趁著楊廣登基的機會專程來給李冰行冠禮的,他先前聽說了李冰平定突厥的事,他對自己收的這個義子還是比較滿意的,而李冰對楊林也是很尊敬,兩人半年沒見,自是有一番話要說,在楊林的眼中,經過了半年的磨練,現在的李冰已經脫去了那股玩世不恭的稚氣,已經隱隱成了一個真正的侯爺。
酒席間,公里的內侍來了,帶來了楊廣的旨意,楊廣雖然沒有親自出席李冰的冠禮,但是他還是很大方的賞了李冰和李元霸一些奇珍等等,以示自己對李冰等人的恩寵,楊廣現在剛剛登基,根基不穩,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和手握重兵的李淵一家翻臉,只能用這些賞賜來暫時穩住李淵一家。
席間,李淵又正式向大家通報了一個消息,由於李冰已經及冠,他拖了多年的婚事也將在近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