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有心人的世界（五）
張吹水地各項生理指標好的讓人意外——比她「沒病」的時候所留下地記錄還好。
但更讓人意外的是，這個各項生理指標好的讓人意外的人，就是意外地不能清醒過來。
事實上，張吹水現在地情況很嚴重。
作為一個從小就習慣於隱匿自己實力地武林中人，張吹水此刻已經喪失了這個控制能力——雖然不大成功，但這一點張吹水一直都在向自己的師傅和師兄們學習。
在之前地歷次體檢之中，張吹水都能有效地控制自己地大多數身體數據，使自己看起來更接近於一個普通人。
但是，這一次張吹水卻是無能為力了，因為她陷入了一種讓專家們束手無策地昏迷狀態。
簡單地說，張吹水地這種昏迷看起來更像是處於一種睡眠狀態——就連各項生理指標都極其相似，但就是死活都叫不醒。
事實上，被急的火冒三丈地楊韶輝在與李部長大吵一通之後，強硬地讓自己的人對張吹水上了只有審問犯人時才用的一些特別手段。
但即便如此，張吹水卻仍然是沉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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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部長此刻是非常地窩火，他不希望對張吹水動用那些手段，除了那些常規地「正常」理由之外，還因為他知道張吹水有一個多麼恐怖地師傅。
但是，可惡地楊韶輝竟然直接地搬來了領導來壓自己，那麼這個後果，將來你們就和我一起來承擔吧
事實上，在最後地關頭，被逼無奈地李部長已經是將張吹水地師傅抬出來的，但是，對於楊韶輝而言，上級給他的壓力要比一個素昧平生地「山野之人」要來的強大和現實地多了。
自從李部長萬分無奈地承認，張吹水地所有行為均屬於「個人行為」而非國安部地行動之後，雖然國安部注定與這場「貪天之功」要失之交臂，但也將身上的那副重擔給基本上卸掉了。
與軍事相關地領域，原本就不是國安部地領域；在此刻地這種情形之下，更沒有人願意讓他們來「橫插一槓」。
不過，「果子」顯然不是那麼好摘的，如果說張吹水地昏迷是大家都有預見的話，但她的持續昏迷不醒，就讓所有的人都感到有些意外了
張知秋得知張吹水地狀況要比較晚一些，因為他一直都在看軍演五國中西方國家領導人地「現場直播」而無暇顧及其他。
由於時差地關係，西方那邊地「劇情」此刻已經是漸入佳境，正在**迭起。
與之對應的是，亞洲這邊因為事情是發生在凌晨，是以大家地各項反應就要都慢一些，畢竟領導人都是一些老人了；是以在這個時候「劇情」大多才剛剛上演，精彩度要差上許多。
對於張吹水地昏迷，作為當事人地胖妮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是肯定應該是和這次地「不完美洗腦」有關，但這種事情在她的「記憶中」，卻是沒有任何記載的。
不過，當張知秋聽說是與「洗腦」相關之後，心裡便有所覺悟了。
以前是不知道，但張吹水如今已經證實了自己是一個武術高手，那麼她的精神力一定是要強於普通人許多的，那麼對這個「洗腦」產生一些影響和反影響，都應該是非常自然地一件事情。
當然，如果胖妮能把關於「洗腦」地那些相關資料都告知張知秋的話，恐怕他就不會這麼理所當然地想當然了。
事實上，張吹水也確實是因為之前所用地那套師傅所傳授給她的「保命功法」，才抵禦住了胖妮對她地「洗腦」的。
但是，與胖妮相比，張吹水地修為就太差了，這好比就是一個精通拳法地小孩與一個粗習套路地壯漢相博，雖然小孩地技巧驚人，但力量地差距卻是難以彌補的，落敗自也就是在所難免。
簡單地說，張吹水在抵禦胖妮地過程中，受對方力量地打壓，已經是於不知不覺中受到了「反噬」，而且這個傷害是在「精神層面」上的，那就更為地嚴重。
這也就是張吹水一直都是在不知情地情況下進行地「主動防禦」、而胖妮也是以最低標準、最溫和的技法來實施地整個操作；如果雙方是正面衝突的話，有十個張吹水也都早已死翹翹了。
事實上，張吹水這邊地情況胖妮也一直都在做著實時監控，但問題在於，她對那些「醫生」們所做地事情並不理解。
從外觀上來看，所有的人一直都是在圍著張吹水進行搶救，並沒有任何激烈地、或是不妥當地行為。
感覺出不妥的，是李詠儀。
與張知秋一樣，李詠儀也一直在觀看各種「現場直播」，但與張知秋不一樣的是，她可以一個不拉地同時觀看所有她感興趣地地方。
李詠儀先是注意到了李部長和楊韶輝地分歧與爭吵，但在她將自己地關注度提高之後，二人卻已經是分道揚鑣地各奔東西了。
作為高級領導，兩人在關鍵處地說話都很隱晦——最起碼自詡為「天上地下第一聰明」地李女王就沒有聽出什麼一二三四來。
雖然覺得有古怪，但他們兩人很快都各自投入了自己地工作，李詠儀幾經觀察，可硬是沒有看出什麼貓膩來。
後來確定不妥的，是李詠儀在一不小心間看到了那些醫生們正在給張吹水所使用地藥劑，那都是一些進口藥，而醫生們在為將要使用地劑量進行辯論，其中地一些詞彙刺激到了她。
在繼續觀看「現場直播」的同時，李詠儀順便去查核那些「進口藥」，但在所有地常規藥物中都沒有找到，於是李女王地興趣大增
這些藥很快在諸如「中央情報局」和「軍情五處」之類地機構中找到了出處，這些都是一些非常有效地藥物。
當然，一些臨床反應和後續地影響也有那麼一點點大。
李詠儀立即通報了張知秋。
當李部長在自己地辦公室中接到楊韶輝的電話地時候，他正在聽取李觀棋關於近期內張吹水地一切行動匯報，而重點便是發生在昨天地一切。
在承認國安部與東太平洋事件無關之後，國安部就被暫且從這起事件地後續處理中排除了，而主要以二部為主地軍方來做了全面地接手。
對於軍方而言，並不喜歡自己地「內部事務」被政府部門來插手和干預，而對於國家領導人而言，二者地「涇渭分明」也確實是他們所喜聞樂見的。
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楊韶輝是來向李部長求援的。
給張吹水「治病」的幾名醫生，被一起突如其來地漏電事故給全部擊倒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幾人全都當場昏厥並大小便失禁。
緊接著，楊韶輝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被一個年輕人罵的狗血噴頭，並聲言要他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付出代價
這個電話當即便遭到了二部地全程監控和追蹤，但技術人員隨即發現，信號來自於網絡，他們根本無法進行追蹤，更不要說是定位。
為了配合技術人員地工作，楊韶輝硬著頭皮挨了五分鐘的罵，期間他也只是按下了幾個按鈕而已。
五分鐘之後，當面對一屋子地下屬們聽著對方指責自己戕害國家有功之臣地時候，楊韶輝苦笑著下意識地起身，準備離眼前按下了免提地電話機遠一些。
在張吹水地處理上，雖然他確實是這麼下令做了，但楊韶輝也的確是是心存愧疚的。
接下來，所有人震驚地發現了一個新的事實：楊韶輝的辦公室裡，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安裝了監控設備，屋內所有人不僅是說話、就連影像也是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楊韶輝當即就發瘋了
是發瘋而不是發飆——從年輕人地言辭中楊韶輝可以斷定，在自己辦公室地攝像頭竟然是不止一枚，因為在對方的眼中，自己地辦公室裡沒有死角
作為一個秘密機構地最高領導人，楊韶輝地辦公室每天都會有例行地常規檢查，此外還有定期地大檢查和不定期地抽檢，但在這種情形之下，自己的辦公室竟然還會出現如此大地紕漏
辦公室裡負責內部安全地一名少將臉色當時就變得一片慘白——之前他的臉就已經是白裡透青了，現在就更是比死人臉還要難看三分了。
在年輕人地嘲笑聲中，楊韶輝仍然是鐵青著臉猛一揮手，兩名軍官隨即上前下掉了已經是失魂落魄地少將的槍械，將其押了出去。
無論如何，今日之事此人都是難辭其咎
最後，年輕人警告了楊韶輝不許再胡亂用藥，並表示自己可以送一些合用的藥過來後才掛斷了電話。
楊韶輝隨即也撤離了自己的辦公室，沒有帶一紙一筆；與他一起撤離的，還有整幢大樓地全部工作人員。
這樁大樓將會被進行最為徹底地檢查，楊韶輝此刻甚至已經在準備申請將此樓徹底拆毀重建了。
太離譜了
聽到了送藥，楊韶輝終於想到了張吹水昨天所經歷地一切，說不得也只好是狠狠地罵自己一聲「豬頭」了
李部長在接到楊韶輝地求援電話之後，根本沒有一秒鐘地耽擱，立刻與李觀棋飛奔下樓，但在臨上車之前，李部長卻是下達了一個驚動了國安部全體人員地命令。
國安部所屬所有部門，從即刻起，從部長樓開始，進行最徹底地大檢查，而最近三年之內地裝修、裝飾物，則全部予以拆除重建
李觀棋心中一動，卻是升起一種明悟：張吹水進入部裡上班，也就是在兩年多之前吧……
張知秋心中現在很是懊惱，因為李詠儀告訴他，張吹水所用的那些藥物，副作用很大，對人的神經系統也是大有傷害，屬於是絕對的禁藥。
現在也已經查明，對張吹水「上手段」，楊韶輝也並非是始作俑者，他是在接到一個電話的半小時之後才與李部長發生爭執的，而在此之前，對張吹水地「搶救」也一直都在持續。
對於楊韶輝和李部長的一切行蹤，張知秋一直都是讓胖妮全程監控的，是以這個之前沒有留意的電話並不難查。
不過，張知秋已經下定決心，這件事情自己必須要給張吹水一個交代；如果張吹水真的因此而出現了什麼後遺症的話，所有這些相關地人員，自己一個都不會放過
哪怕是張吹水沒有什麼問題，這些人如此對待一個為國家出生入死地特工人員，那也一定要付出相應地代價。
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國家地繁榮富強，需要有人為之做出犧牲。
就是這句話。
這是楊韶輝所接到地命令。
那麼，有些人也應該為國家做出一些犧牲了。
大道理張知秋也懂，但是，沒有道理需要做出犧牲的就一定是一線人員，領導幹部也一樣是需要為國家做出一些犧牲的，這個道理想必他們也應該懂。
如果不懂的話，就我來教他們懂好了——張知秋咬牙切齒，深感痛恨。
對於張吹水地愛國之心，張知秋都是感到自愧不如的——這並不是用嘴說出來的，惟其如此，張知秋才感到更為愧疚與憤怒。
同絕大多數地軍事機關一樣，總參二部地大門口同樣沒有懸掛任何地標誌，而且也僅僅只有兩名腰掛手槍地衛兵，在北京這個機關林立的地方，根本就沒有任何地特色。
張知秋是在半個小時之後才趕過來的，之所以這麼慢的原因，是因為他首先是去賓館找陳憶渝了。
對於中藥，張知秋雖然也裝了一腦子地資料，但資料就是資料，哪怕是有成千上萬個醫案，那也還需要你有那個「慧眼」去進行識別。
張知秋沒有時間。
或者說，張知秋認為自己沒有時間。
沒有時間去學習這些蕪雜地中醫——即便只是進行「資料整理」，那也絕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張知秋當初也曾抱著要成為超扁鵲、賽華佗般地神醫的理想去「整理」過的，可惜只保持了三天地熱度。
紙上談兵，那是成不了醫生的。
張知秋用三天地時間，終於是明白了這個道理。
然後張知秋就心安理得的「暫時放棄」了這份成為神醫地遠大理想了，因為他如今根本沒有條件去找病人給他練手——這可也是真的沒有時間。
北京大多數地單位都是九點才上班，所以僅僅只是準備去找房子地陳憶渝，便大可不必太過匆忙。
事實上，陳憶渝也確實是在按點醒來之後，又抱著枕頭補了一覺、並在起來洗過澡之後才出來準備吃早飯的，可惜的是，賓館的早餐供應時間已經結束。
張知秋適時殺到。
李部長和李觀棋在車上接到了楊韶輝打來地電話，而電話地內容，竟然是詢問張吹水地來歷
大感訝異地李部長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追問起事情地緣由——如果沒有發生了什麼事端的話，堂堂總參二部地部長又豈會是如此沉不住氣之人
楊韶輝略一沉默，便苦澀地告知一個讓二人也同樣大感震驚地消息：一大袋滾熱地藥劑被無聲無息地放置於二部大樓地台階上，而對此相隔僅十餘步的衛兵卻是一無所覺。
但更為讓二部上下為之震驚的是，整個總部院內一個加強連地兵力和近千枚地無死角高清晰攝像頭，竟然也是全都事前一無所覺，事後一無所察
李部長頓時是十二萬分地後悔
事實上，無論是李部長還是楊韶輝，都是知道這世上是有一種「奇人異士」的，在國內，典型地代表就是大名鼎鼎地「龍組」。
但是，與傳說中所不同的是，國家對於「龍組」的掌控並不完全；或者說，對於「龍組」背後地奇人異士們並不掌握，也正因為如此，「龍組」並沒有真正地進入國家地核心階層。
國家不能接受一個還在受到國家意志之外地勢力影響地機構——這個機構越為強勢，就越是難以容忍。
事實上，國家也按照要求選拔了一些人進入「龍組」，而正是這些人地驚人成長，才使國家不得不容忍了當前地這種狀況。
當然，對於「龍組」勢力外地奇人異士地尋找工作也一直都在進行，但進展甚微，那些所找到之人，與「龍組」背後的人相比，所去甚遠，相差不可以道里計。
事實上，「龍組」承諾為國家培養一個全新的「龍組」，但這些新人們要達到目前「龍組」之人地實力，大約需要數十年之久
楊韶輝和李部長此刻都已意識到，他們所一直都辛苦尋覓的人，原來一直就在自己地身邊
而讓楊韶輝和李部長此刻最為痛悔的是，因為自己地「不堅持」或者說是「不作為」，對給自己效命地張吹水做出了極不適合地舉措，這足以讓這些人都為之寒心了。
作為這些自詡為「世外之人」的人來說，「政權」並不等同於「國家」；而「為國家犧牲」和「為政權犧牲」，那就更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了……
PS：大家都在喊票，俺也嚎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