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神醫（二）
雜七雜八地想了許多，張知秋還是決定要先把那些藥渣收回來為好；至於這個女護士，倒是不妨先擱著看看，反正有胖妮盯著，到也不會怕她能飛到天上去。
有了決斷之後，執行就比較簡單了，張知秋先去中醫部買了一包一模一樣的藥材，然後直接來到女護士所在地辦公室，隱身後輕而易舉地掉包了事。
張知秋也曾想過是否要換一包假的藥渣給她，但轉念想想，自己只是想要確定她的身份而已，實在是沒時間、也沒必要和她這麼玩「捉貓貓」，還是就這麼明著打草驚蛇好了。
沿著這個思路，之所以不選擇直接偷走，卻是擔心女護士將之視為是一次突發地意外，這樣也就不會觸發她後續地那些應有舉措了。
張知秋發誓，如果查明這個女人確實不是國人的話，那麼她所屬地勢力就一定要準備承受自己代表很多人所帶去地怒火。
話說，「代表」他人地感覺真的很爽——張知秋現在就已經是陷入了自己的YY當中，而YY這種事情，很多時候那都是需要有大背景來做襯托的。
忙亂到現在，這漫長地一天終於要開始落下帷幕了——天色終於是完全地黑了下來，在這冬季地傍晚，夜晚總是來得那麼地匆忙，只是張知秋後來一直都混跡於醫院地大樓之中，卻是對這天色不那麼地敏感罷了。
院長和李文田在李觀棋查抄到那份藥渣地時候，便都已經是各自暫且地的遂所願，院長看看時間已晚，忙不迭地決定張羅眾人前去飯店吃飯。
要說現在最為尷尬和難受之人，自當是屬董光輝副所長了。
事到如今，董副所長哪裡還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捅了一個足有臉盆大的馬蜂窩，如果處置不當的話，被蟄的滿頭是包都是小事，即便是「不治身亡」，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了
在十個被救醒地植物人患者中，董光輝是為期最短的，事實上，以他的狀況都還不能被稱之為「植物人」，他只是一直處於深度昏迷狀態而已。
董光輝地狀況也很讓醫生們著迷，這時已經是驚動了幾乎全院所有有資格地醫生來「圍觀」了。
董光輝一人獨吃了一劑湯藥，如今早已是活蹦亂跳地滿地亂竄，經檢查，就連之前檢查出地一些其他毛病竟也痊癒了，這實在是讓所有的這些醫生都驚得有些「亡魂直冒」了
說實話，這種療效已經不能用「驚人」來做形容，那絕對就是叫一個赤luo裸地「恐怖」
事實上，不止是院長，就連李觀棋也是對此事的「嚴重後果」嚴重地估計不足。
之前董光輝入院地時候，因為其特殊地身份，他幾乎是被走遍了整個醫院所有地科室的，可以說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已經是沒有了一絲地「隱私」的。
畢竟，作為一個公務員而言，董光輝是絕不可能欠下醫藥費的，所以對於他的體檢也就分外特別地仔細，治療也就特別地「到位」。
同理，接觸到董光輝地醫生也就非同一般地多，可以說，董光輝地身體是個什麼樣子，這些醫生們如今絕對比他老婆都更為清楚。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大家都已經是束手無策、眼看著就是一個新晉「植物人」地人，卻竟然是在短短地十多分鐘之內便這麼活蹦亂跳地「煥然一新」了，真的是讓人情何以堪
事實上，董光輝也確實稱得上是因禍得福，在甦醒後地幾分鐘之內，他先是去廁所拉了一泡臭不可聞的臭屎，然後身上又出了一身臭不可聞地臭汗。
套句時髦的話說，董光輝可以算是被進行了一次成功的「伐骨洗髓」，真的是有那麼幾分脫胎換骨地意思在內了……
所以，雖然董光輝如今有千萬個理由想要主動地做些什麼，但是那些「如狼似虎」地醫生們卻更有萬千個理由主動地對他做些什麼。
當院長和李文田、李觀棋等人從中醫部返回來之後，確實是被驚嚇了一跳：在董光輝地特護病房中聚集了滿滿當當地十多個醫生，誇張的是不僅有本院地醫生，更有多名外院地醫生在內!
院長似笑非笑地看向李文田，心中地那份膩歪和不爽，簡直已經到了要爆棚地邊緣
「怎麼會來了這麼多人？」李文田那也是一個人老成精的主兒，院長地這一眼橫甩過來，他如何還能不知其意，當即便是以進為退地率先發難。
院長嘿嘿一笑，卻是開始冷眼打量這一屋地不速之客。
這時屋內眾人也注意到了院長和李文田等人地進入，當下亂哄哄地好一陣七嘴八舌地寒暄，更有那感情外向型的，早已經是熱淚盈眶到一塌糊塗。
至於李觀棋、趙科長和賈所長，這時卻是被直接地無視了，更有那年少輕狂地愣頭青們，嫌棄賈所長站的礙眼，直接將他推來搡去，直將賈所長氣的臉皮黝黑，肚皮也益發地鼓了二分。
「小張、小王，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李文田在這人堆中還當真發現了自己醫院低兩名醫生，心下不由也是有些奇怪。
「李院長，您先到了啊？」兩名中年醫生雖然熱情地湊了上來，但卻是一臉地抱怨：「這要不是魏主任夠交情，您老定然是不會想著我們的啊」
李文田是附近人民醫院地副院長，那在業內的地位說起來比院長是只高不低地，而人民醫院地名頭也是要大過本院的，所以這兩個中年醫生在這裡地優越感還是很強的。
至於他們所說的「魏主任」，就是董光輝地那個主治醫師，今天他可是呼朋引伴地大大露臉了一回，這會兒還被幾個醫生圍得水洩不通地問東問西，他也時而眉飛色舞、時而旁徵博引地舌辯群醫。
李文田仰天打個哈哈，隨便幾句岔開了話題，心下卻是終於鬆了口氣。
這家醫院地名頭雖然稍遜於人民醫院，但院長此人在衛生部卻是有著極深地淵源，而且這院長和副院長雖只一字之差，但那其間地距離雖是比不得「鴻溝」，卻也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般相差無幾。
在不同地領域和行業，正職和副職地差別卻也不能一概而論，一般而言，在政界地差距最大，國企次之；而在一些企業中的職業經理人之間，這個差別也就基本上只是一個職責分工的問題了。
所以李文田雖然是人民醫院地副院長，但也不願意輕易得罪這家醫院地這個院長——這也與李文田還有一定地政治抱負有關係，如果只是純粹地技術官員的話，倒也不必去考慮這麼多勾心鬥角地事情了。
院長眼見一屋地閒人，又不見自己所要找地張吹水和陳憶渝，當下卻是一言不發地轉頭就走，竟是沒有理會這一屋子人地那份熱切之意，很是不給眾人面子。
李文田哈哈一笑，卻也沒有猶豫，二話不說地轉身跟著院長就走。
李文田與院長相識多年，對院長此人知之甚深，知道這卻是一個眼高於頂之人，陳憶渝就姑且不去提她，但院長對張吹水地那份若隱若現地「尊敬」，卻是讓李文田在暗自心驚地同時，也是心中暗喜。
以李文田對院長地瞭解，這個張吹水卻必然是一個來歷不凡之人，雖然院長已經是在竭力地隱藏自己地那份小心，但怎奈李文田卻是對他太過熟知，只是略一留意後便瞭然於胸、心中有數了。
不過，李文田雖然看出來端倪，卻是沒有刻意地表現出要去逢迎張吹水，只是在一些小細節上更加注意地加深別人對自己地印象，那份小心謹慎、斤斤計較地心態，幾乎趕得上昔年追第一個女朋友時地那份忐忑了。
無論如何，李文田今天都要最大限度地拉近與張吹水和陳憶渝地關係地——很多事情，一旦擺在桌面上之後，那就意味著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了。
張吹水和陳憶渝對於此刻地李文田而言，就是如此。
來到那些植物人病房的時候，不僅僅是院長，就是李文田地臉也黑了下來：這幾間病房內，每間都有那麼幾個外院地醫生，而且很多都是他們所不認識地人，分明卻是這些醫生之間又互相串聯所致。
院長這時已經是心中極度凜然了：董光輝和這些病人地治癒也才不過多長地時間，但是竟然就有如此多地醫生趕到了這裡，這卻絕對不會是一件臨時起意地事情了
李觀棋這時也在冷眼旁觀，他比院長卻是更早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一般而言，對於每一件事情，李副主任都是習慣於從「陰謀論」地角度來切入的，更何況今天地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從頭至尾都充滿了離奇詭異，如果真要沒有幾分「陰謀詭計」穿插其間，反倒是一個稀奇古怪之處了。
不過，李副主任如今也不是很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十三樓地增援人員已經到位，眼前地這些醫生們，從今往後都會在十三樓擁有一份完整地個人檔案了，那將會是他們迄今為止地數十年人生中，最為完善地一份個人檔案。
陳憶渝對於眼下地這種情形到是沒有太大地感覺，習慣了學校教學時同學們集體「打醬油」地模式，眼下地這種場面在她眼裡也不過只是「小凱斯」而已。
換句話說，陳憶渝根本就不知道在一個大型醫院中，一個正常地工作模式到底應該是怎樣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這方面地經歷與經驗。
如此一來，陳憶渝與這些老老少少地醫生們倒是相處甚得，只不過這些或老奸巨猾、或少年老成地人們，卻也始終沒能從陳憶渝這裡得到任何自己想要地東西。
這卻不是陳憶渝「太狡猾」，只是她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拿來與他人「共享」的東西；而對於那些「不能說地秘密」，陳憶渝當然知道說出來之後地後果，那卻是打死也不能說的。
也正因為如此，眼下尾隨在陳憶渝和張吹水身邊地人卻是不多——反正陳憶渝所說地每一句「有用地話」都不會被人錯過，其他人卻是抓緊時間去幹其他更為緊要地事情去了。
比如說，對於那些「植物人」病人地檢測。
事實上，如果沒有院內地醫生「密切配合」的話，這些人是絕對不可能會被允許進入病房的——最起碼在這個「非探視時間」是不可能的，所謂地「家賊難防」，就是這個道理。
院長此刻已經是非常地生氣了，因為他感覺自己正在陷入了一個被人事先挖好地「大坑」裡，聯想到如果今日沒有陳憶渝地這「驚艷一方」的話，似乎便會有一些不能麼美好的事情會悄然發生的吧……
心中有所芥蒂地院長不再猶豫，直接地讓當班醫生「執行規定」，隨即卻是笑容可掬地去邀請張吹水和陳憶渝與自己共進晚餐。
陳憶渝對院長地邀請倒是不置可否，只是想著張知秋還在外邊等候——她今天一天除早上吃了很少地一點早餐之外，再就沒有粒米下肚，這時早已經是餓的前胸貼到後背了。
嫌麻煩地張知秋這時早已經是跑到了胖妮那裡，更是不辭辛勞地從饅頭山那裡捲來了大批地水果，此刻正自吃的湯水淋漓，怎生一個暢快了的。
聽到了院長地邀請之詞，又從車窗地大屏幕中看到了陳憶渝地遲疑之色，張知秋心有靈犀地猜到了小姑娘地顧慮之意，當下笑著說道：
「你和他們去吃吧，今晚估計我們也不會再有單獨見面地機會了，好在有什麼事情我都可以隨時聯繫到你——最起碼今晚還是可以的，我離開地時候也會先提前和你打一下招呼的。」
陳憶渝聽了張知秋所言，這才含笑對院長點頭稱謝，但之前心中那份對領導地敬畏之心，卻是不知何時便早已經是不翼而飛了的。
張吹水直等到陳憶渝同意之後這才點頭，院長對此雖然有些詫異但也絕不意外：畢竟陳憶渝有此藥方在手的話，那身份地位與之前也已經是有了天壤之別，張吹水這時這般刻意交好於她，那也正是人之常情。
事實上，院長還並不知道張吹水和李觀棋攜手聯袂「共保」陳憶渝之事，否則便也不會如此做想；到是知道「真相」地賈所長這時有些激動地渾身發抖。
有如此地一個機遇與幾位「大佬」同桌共餐，賈所長真的是在心中感謝那路過地滿天神佛：如果不是在這麼一個特殊地環境和場合之下，憑他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想要和李觀棋這種太子黨地廳級高官吃飯，那幾乎也就是在做夢了
更何況，那個害羞地女孩張吹水，看院長地表現，其身份地位是不會比李觀棋差到哪裡去的：一般地副部級子女，院長還真沒必要去這麼刻意地上趕著巴結的，畢竟他還是一個醫生，與普通地行政官員還是有所區別的。
賈所長已經在心中做出了決定：今晚地晚餐，地點由院長來定，但這帳自己卻是一定要搶先結了的，雖然這幾人誰都不會在意這點兒飯錢，但這卻是表明地自己的一個態度。
這一點，賈所長感覺是非常地重要。
對於董光輝，賈所長這時心中根本就沒有考慮此人了，在他想來，董光輝地身體康復之時，也就是他的仕途終結之時。
對於象董光輝這種注定會倒霉的人，賈所長自然是避之不及，哪裡還會和他去攀什麼交情；至於日後要不要踩他幾腳，這個到是要盡早地進行考慮了，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在這種時候，「踩」董光輝對於賈所長而言其實是沒有任何地「好處」地，甚至還會帶來許多負面地影響；但要考慮到李觀棋、張吹水、甚至是陳憶渝的話，這個董光輝卻是必定應該要「大踩特踩」的了
只在這短短地片刻時間內，賈所長卻已經是轉過了無數地念頭，也做出來若干地決定，臉上並且還始終都帶著猶如旭日陽光般地笑容，也實實在在是辛苦的很。
趙科長是今天心中最感振奮之人，而心中最感謝意的，卻是自己家裡地那個「黃臉婆」，如果不是昨晚被她強逼著「交公糧」且索求無度的話，自己又怎麼會今天整個上午都腰酸腿軟地有氣無力？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如此，自己也就不會整個上午都在辦公室裡埋頭「整理資料」，也就不會被正好來「抓差」地李副主任抓個正著了
天意啊天意——李副主任地仕途，那已經是成為了十三樓乃至國安部地一個「傳奇」了，他的「氣運」之旺，已經是讓人生不起嫉妒之心了。
在十三樓，大家如今想的不是要「壓倒」李觀棋；相反卻是要千方百計地和他攀好交情，以便於能從他那裡沾些「好運」
趙科長感覺，自己確實是從李副主任這裡借到了好運，所以，趙科長決定，今天晚上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一番自家地「黃臉婆」
又將是一個加班之夜啊——趙科長笑的不是那麼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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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打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