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清風真人（十二）
接下來，眼見小姑娘終於是杜鵑啼血、雨打梨花地再次爬上了天梯，就連早已是「斷情絕欲」地鄭和也終於是看不下去了
早已吃飽喝足地胖子正自百無聊賴、無所事事地左顧右盼之際，忽然竟而迎面遇到了兩道銳利地目光——大約是因為不齒或是其他的種種原因，在胖子地眼光四處「遊蕩」地時候，竟然是沒有一個人和胖子有過這種透過「心靈窗戶」之間地直接交流
事實上，當感覺到胖子地眼光看過來地時候，所有的人們不是立即轉頭他顧，就是開始埋頭吃喝，反正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和胖子於此刻「對眼」的。
最過分的是朱棣筒子，明明是眼睜睜地看到胖子在衝自己點頭微笑，但他老人家卻竟然硬是一臉嚴肅地視而不見——鼻子上居然還帶著胖子所送地老花鏡
胖子在這雙犀利地眼睛地良久注視下終於地不敵敗下陣來，不過他卻是絲毫地不以為意、更加不會為此著惱——這世上有幾個人，可以勝過已將「葵花寶典」練到了十二級地牛人？
「小、姑、娘、會、死」眼見不敵地胖子在最後關頭突起惡作劇之心，一字一字地用口型沖鄭和「說」道。
「你是說，這個登天梯、上天宮的女孩子會死嗎？」鄭和雙眉一皺，一開口卻是把胖子給嚇了一跳：三寶哥地聲音就在自己耳邊響起
「胖妮」胖子下意識地急叫。
「嗯，你也可以做到嚇他一跳的。」胖妮小聲地說道：「你只要把想對他說的話告訴我就可以了」
「嗯嗯嗯嗯」胖子興奮地瞪大眼睛，點頭如搗蒜：爺終於也可以過一把「武林高手」地癮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小姑娘一定是會被大卸八塊而死!」胖子洋洋得意地「對鄭和說」。
鄭和從來都是古井不波地臉色，果然就是駭然一變，身軀也是驟然間一抖，竟然是把他身前正自六神不定地朱棣也給驚動到了
鄭和之所以會感到如此震撼與震驚，卻不僅僅只是因為胖子所說地內容，更重要的是他所說話地那種模式：胖子地語音是直接在鄭和地腦海中「響起」的
這種事情，當然是這個此刻又已經開始感到閒的無聊、而且無所事事地胖妮所「代勞」的了——她已經是成功地將那個隱藏程序給徹底地肢解瓜分了，並且毫不客氣將它的「主體意識」給徹底粉碎並永久格式化了。
換句話說，即便是現在胖妮突然可以連接上F6867基地地軍方網絡，那麼那個隱藏程序也不可能回再被重新恢復了；相反的，胖妮卻是可以用它的身份來獲得軍方的完全信任
「你可是有什麼發現？」朱棣目光一凝，頭也不回地問道，眼睛卻已經是微微地半瞇起來：對於鄭和朱棣是非常地瞭解，能讓鄭老倌驚動到這個程度地，一定是一個不得了的「大消息」
「海王說，那個小姑娘馬上會被大卸八塊而死」鄭和沒有任何地猶豫，將胖子地話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因何而不救？」朱棣聽完，臉上的神情根本就沒有任何地變化，只是淡然地問道，同時眼睛也仍是無焦點地看著遠方，無論是誰也不會看出來他正在和人說話。
鄭和略一猶豫，稍稍地等了二十秒——按說以朱棣和胖子桌子間地距離，胖子應該是能聽到朱棣地問話的，所以鄭和在等胖子自己給出朱棣地答覆。
「張知秋，朕在問你，你直接答話就是」鄭和還在等，可朱棣已經是等不下去了，不耐煩地直呼其名
胖子其實剛剛還真的是「聽到」了朱棣和鄭和之間地對話，對於這些細節上的問題，過去地胖妮可能會處理地不夠好，但自從分拆、融合了那個隱藏程序之後，胖妮在某些方面地水平已經直接由幼兒園級別暴漲提升到研究生畢業了。
「你說了什麼很嚇人的話嗎？馬三保怎麼會有那麼大地反應？」胖子在朱棣察覺有異並問話於鄭和地時候，也頗感奇怪地詢問胖妮。
「我直接在他腦子裡說話，可能是有些嚇到他了吧。」胖妮果然是「智力」有了極大地提升，其分析與計算能力被提高了N個級數。
「哈哈啊」胖子怪笑，卻是被頗為不爽地朱棣正好看見。
「朕的問話很好笑嗎？」朱棣仍是心平氣和地問道——在一些小事上，朱棣往往會顯得似乎很粗糙，但在真正遇到他所重視地事情時，朱棣是絕對地冷酷和冷靜的。
「呃不是的，我的意思是，這個人我無法救——如果我所猜測的是正確的話。」胖子及時地聽到了胖妮地「同步傳言」，總算是沒有再做出什麼太過出格地舉動，但這話卻是說的有些含糊。
不過，朱棣卻竟然似乎是聽懂了：「好，既然如此，如果此女遭遇當真如你所言，朕希望能聽到海王的推測」
「如您所願」胖子微笑著回答，心裡卻是在忍不住地感慨：和聰明人說話，那確實就是省事……
接下來地事情倒是再沒有意外發生了，清風真人惶急地將「被天兵天將斬殺」地女孩子殘屍一塊一塊地撿拾起來，逐一地塞進大袖裡去，最後更用大袖將地上地血漬也一掃而淨
大殿之上地中文武，此刻均已是被嚇的有些六神無主：這可是去天庭地蟠桃園去做賊被抓了啊——你去朱棣地御花園去偷個果子試試？那可也是有可能要被「誅九族」的啊……
「不知海王有何高見啊」當小姑娘地第一隻手從天而降地時候，已然沉默半響地朱棣再次平靜如昔地說話了。
「呵呵，看戲看全套，總是要有始有終地才好——陛下就只作壁上觀好了」胖子笑嘻嘻地答道。
在《聊齋誌異》中，這個故事最後也就這麼虎頭蛇尾地結束了，但胖子卻是想要看看這個「永樂版」地《偷桃》，會是有一個什麼樣地結局。
「那個小姑娘可曾有活命之機？」朱棣略一沉吟，在看到一條雪白地大腿落到大殿中後問道，同時讓鄭和將驚聞大殿中眾人地驚呼而一擁而入地大內侍衛們全部趕出大殿——他們在這裡也幫不了什麼忙。
至於說那些之前負責上菜和服侍地宮女、太監，在胖子先前說完小姑娘會死地「預言」之後，鄭和便已經請旨，讓他們全都先行離去了。
「在她一出現的時候，就已注定會是如此結局。」胖子笑著答道。
雖然知道眼前這些個鮮血淋漓地殘塊既往確實曾經是個人類，但現在所看到地這一切卻都只不過是蟲子們地擬態罷了——就連那些正自四處飛濺地血液，都是一條條地蟲子所聚
所以，胖子笑的沒有任何地心裡負擔。
不過，胖子卻不知道，此刻他這「甜美」地笑容，究竟是給朱棣和諸位明朝大佬帶來了多麼嚴重地心理陰影，也是給自己帶來了多少地麻煩
「即便是你出手也無法挽回嗎？」朱棣還真是執著——或許是那件正自飄然而落地半塊鮮紅地肚兜刺激到他了吧……
「如果我說，要殺那個小姑娘的，就是這個清風真人——陛下是信還是不信？」胖子仍舊是一副笑嘻嘻地模樣，但在朱棣眼裡卻已經是有如青面獠牙：「如果我說，今天地事情原本就是一個『局』，陛下信是不信？」
雖然還是第一次聽到「局」字地這麼一個用法，但朱棣卻是立刻準確地理解了胖子地言下之意。
「清風真人受我朝供奉，前後已然超過了五十年，當年朕還是如這小姑娘這麼大地時候便已有幸得識真人，這麼多年來真人容顏未改，朕卻已經是由一個黃嘴小兒變成了一個耄耋老朽，但從來未曾得聞真人德行有虧。」朱棣緩緩地說道。
「陛下，你可曾聞『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之說？這大奸大惡之人，原本也是『大奸若賢』的。」
胖子自然是不遺餘力地往清風身上潑污水——反正也不算是冤枉了他，即便不是今晚，胖子也不準備讓他活過明天
朱棣默然不語——不管怎麼說，胖子確實是說中了小姑娘必死之事，而且聽他的意思，清風應該還會有下一步地舉措，那麼只要看二人如何處置，或許能可知孰是孰非吧……
很多事情，表面上地「是非」，未必就是真正地是非——朱棣對於這一點清楚的很。
最主要的，朱棣也不信任這個僅有數面之緣地胖子，對於張知秋所說的所有話，朱棣都是只聽其中地「事實」，而具體地判斷，卻是要由自己來定的。
作為一個帝王，可以被影響，但絕對不能被任何人所左右了自己地思想與判斷
「哦，我還可以說一句，老道會把所有地血跡也一滴不剩地全部收走的——我可以保證，即便是最仔細地仵作也在這大殿中找不出一絲地血跡來，除非他們有人串通了弄虛作假。」
這時清風真人已經在開始收拾殘屍了，胖子見狀，忙不迭地又補上了一句。
雖然這裡胖子和朱棣洋洋灑灑地說了這許多，但實際上整件事情也才不過發生了一、二分鐘的樣子，下邊地諸位明朝大佬們還全部有無無頭蒼蠅般理不出個頭緒。
事實上，朱棣如果不是事前被胖子「打過預防針」，那現在也不會比這些文臣武將們好上多少——這個事情所可能引發地後果，實在是太過嚴重了
清風真人動作非常麻利，在大家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收拾殘屍地時候，就已經不動聲色地將大殿地屋頂也修好了——繩子早在第一時間就斷了下來，而且上邊還有新切的刀印。
不過，就算是有人特意去留意清風真人去修屋頂也是絕對地看不到的——他一定會發生一些兒「意外地事情」而「錯失良機」的，比如說眨眼，比如說走神，不一而足。
然後，胖子終於等到了他想要知道地故事結局：清風真人希望胖子能和他黌夜一起去請一位可以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搞定擺平地大能
在胖子「爽朗」地大笑聲中，朱棣鄭重地預祝兩人能夠盡快地順利而回
鄭和請旨希望能一起去幫忙跑腿，但不出意外地被清風真人輕描淡寫地拒絕了。
看著二人攜手而去，朱棣再一次重申了今晚地「封口令」後，結束了晚宴也解散了群臣。
不過，大多數地人雖然都已經離開了，但朱棣卻還是指明留下來幾人：騫義、夏原吉、大嗓門侯爺、老國公、周大同還有兩名軍中地悍將。
當然，鄭和也是不會離開的。
朱棣對他們地命令只有一個，和自己一起，尋找殘留「血跡」
「血跡」當然是沒有找到，就像是胖子所言，一絲也沒有遺留下來——這讓在場地這些人都是感到無比地詫異
不過，既然連「上天」的事情都可以發生，那這種小事似乎也不值得有什麼大驚小怪吧？
再仔細地詢問了大嗓門侯爺在「登天梯」時地一些相關事宜，朱棣淡然一笑，揮手讓他們走人了。
朱棣此刻並沒有垂詢騫義、夏原吉二人，他讓他們全程參與了今天所發生地所有事情，然後給他們留下來充足地時間去思考。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並不是僅僅著急就能解決問題地。
不過，朱棣剛剛想要知道的，也不過就是胖子之前所說的話是否都是「屬實」而已。
但朱棣現在所想的，卻是另外地一個與今天這件事情沒有一點兒直接關係地人：建文帝——朱允炆
事實上，早在建文帝執政的時候，清風真人就已經開始是在南京皇城內地那間「玄天觀」裡清修了。
北京皇宮裡地這座道觀，還是朱棣遷都後特意命阮安精心翻建的——當然，規模卻是擴大了許多
朱棣瞇著眼在想心事——但這帝王的心事，便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夠猜的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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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午夜，狼嚎一聲
嗷嗚……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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