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秋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兩個貨真價實、完整無缺地永樂青花瓷碗,走遍整個潘家園,別人給出的最高收購價位是兩隻碗貳萬,至於剩餘的那十八個盤子和碗,也還是這個出價最高地古董店老闆給的最最實惠:不論盤子還是碗,統統都是一百一個!
好吧,就算全是民窯的產品,可這也太打擊人了吧……
人窮志短地張知秋最後還是賣掉了那兩個青花瓷,至於其他那些盤子、碗,張知秋氣吞山河地對古玩店老闆說:「我要留給孫子!」
隨便找個廁所將這些累贅扔回廚房,張知秋突然發現自己居然和廁所結緣,大感晦氣地胖子在狠吐兩口吐沫後,指天發誓:明天就在現代地北京買幢豪宅……
讓偶們鄙視這個無恥的淫吧……
張知秋在懷揣盤子、碗逛潘家園時就想好自己要買什麼東西去明朝了:假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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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秋在精心物色好地一家珠寶店裡花一萬五千元買了二十串顆粒最大地馬約裡卡珠(Majorca),這是原本由西班牙人發明的高仿珍珠,由於工序精細,幾乎可以假亂真,享譽當代世界各國。
馬約裡卡珠是由乳白色的玻璃製成內核,然後在表面塗上一種特殊的用魚鱗製成的閃光薄膜。優質的仿製珠,要塗上30多層,每層需在不同的時間塗上,這樣可產生光的干涉和衍射,使表面形成燦爛的色彩。
在珠核覆膜過程中,還要進行幾道浸液的烘乾、清洗和拋光的工序,最後一步更是使用一種特殊的化學浸液,可能是醋酸纖維素和硝酸纖維素來聚合有機物質,使表面硬化,以免產品受損。
這種仿製珠,其外形與海水養殖珠極相似,常被鑲嵌於現代款式的K金首飾上,產品暢銷全球——這些仿真首飾是胖子下一步地目標。
張知秋已經想明白了,自己最好是不要做出什麼改變歷史的蠢事,那樣可能自己就真的永遠也找不回自己的家和家人了,但究竟要怎麼做才是對的,他現在也沒有任何頭緒,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來倒販些假首飾什麼的不會影響歷史滾滾的車輪吧……
張知秋心裡也沒譜。
不過張知秋確實知道近代歷史上是發現過許多假珍珠的,這也是他在第一時間就想到「走私」假珍珠的原因。
順其自然吧。
既然自己無端地能夠往返穿越到明朝,說明那裡一定是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現在也只能這麼理解了。
張知秋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現在的錢不值錢,但從來沒有獨立進行過大宗採購的張知秋在很快地發現自己的錢不夠用時,還是小小地吃了一驚。
除了一張席夢思棕櫚床墊和一些床單、被褥等床上用品以外,張知秋連自己的廚房都沒有完全裝備起來,就發現自己已經重新淪為貧民了。
還是赤貧的那種。
將所有小件地東西分幾次倒騰到明朝後——基本都是廚房用的東西,不的不說,胖子還真是和廁所有緣,基本上這些東西都是走的「廁所——廚房」專線。
最後包括席夢思棕櫚床墊在內的一些大件物品,張知秋實在是弄不進廁所也不敢弄進去,好在有店家代為聯繫好貨車,但胖子最後不得不退掉五十斤重的一袋大米——他沒錢了。
貨車司機在如約將張知秋和他的貨物放下之後,連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就飛車離去了。在他看來,這個一臉傻笑的小胖子實在是有些不太正常——一在晚上九點半,將一車家居用品卸在一處遠離居民區的偏僻地橋洞下……
張知秋是在橋洞下堅守了三個半小時後才終於等到一個視界內無人地機會的。
坐在明朝地青磚地上,胖子那是內牛滿面——這都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胖子灰頭土臉地蹲在灶前,在第N次生火無果後,終於明智地放棄了在明朝吃煮方便麵地奢望,老老實實地就著一根一斤重的灌腸干吃了一包康師傅,好在當時採購時居然還順了一瓶農夫山泉,使的張知秋此刻免於被方便面噎死的下場。
或許明天還得買個蜂窩煤爐子吧……
張知秋把方便面咬的嘎吱嘎吱響。
吃飽喝足地胖子把新買地蓄電池手電筒用繩子吊在脖子上,冒雨把臥室地一應物品搬過去,前前後後地好一番折騰,最後一看桌上新買地鬧鐘,居然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嗯,這時間也是個問題啊……
張知秋若有所思地看著鬧鐘:這明朝的時間該怎麼個確定呢?
頭疼啊……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它。
這一點張知秋倒是很看得開。
不過很快地,突然出現在原本很僻靜地橋洞下的、很看得開的張知秋同學馬上就被這裡呼嘯往來的幾輛汽車驚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感吃驚地張知秋在愣了足有一分鐘之後才能開始正常地思考問題:這返回來之後不應該是回到離開時的那個時間點嗎?
那怎麼會出現原本沒有的汽車呢?
難道我又再次穿越到一個新的、陌生的時空?
張知秋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在嗡嗡直響。
坐在馬路邊上,張知秋咬牙切齒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地使自己鎮定下來。
捧著頭想了又想,張知秋最終掏出了自己的手機,他沒有去看屏幕上顯示的時間,而是直接撥通了報時台。
報時台所報的時間與手機所顯示的時間是一致的。
張知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
他在去明朝之前是看過時間的,現在的情況雖然確實很糟,但已經是張知秋所設想的幾種可能中最好的一種了:兩邊的時間起碼在一個多小時前張知秋去往明朝時就已經開始同步了。
這個時間同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張知秋也搞不明白。
之前的幾次往返,胖子都是帶著東西鑽到商場廁所的蹲坑裡,而明朝那邊更是沒有任何時間的參照物,往來之際也就並沒有留意時間的流逝與否,而這個問題恐怕也將是一個永遠地謎團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張知秋在重新看完時間後再次返回廚房,並且順便給自己的手指又放了點血,好在這次用的是新買的縫衣針了,所以也沒有上次那麼疼。
不知當時怎麼就會買了這麼一包東西——胖子也滿頭黑線地看著冒血的手指,自己根本就不會用這東西,難道就是下意識地買來挑刺、放血什麼的嗎……
五分鐘之後,張知秋滿意地站在橋洞下的馬路牙子上,確認了自己的猜想——兩地的時間確實已經同步了,但往返間地點的規則還是沒變:從哪來,回哪去。
張知秋悄然喟歎一聲,認命了。
摸摸兜裡僅存的七塊五毛錢,張知秋賊眉鼠眼地左顧右盼,然後以極其猥瑣地動作迅速鑽到路邊地綠化帶中,隱身於一從花下……
其實胖子只是不想再和廁所「結緣」而已,而且他在花下什麼也沒幹的說……
張知秋什麼也不干地蹲在地上,為在潘家園地下室旅店中等待自己臨幸的四張潮乎乎地單人床默哀一秒鐘,然後毫不猶豫地蹲回了明朝。
且不論自己的這點錢根本不足以支持自己在這個時間返回旅店地奢望——公交已經停運了,而北京出租車的起步價是十元,主要是明朝那個主屋臥室在這好一陣的通風之後,原本的那股若有若無地霉味也已消失無蹤了,更何況還有自己新買的夢思棕櫚床墊、雙人鴨絨被褥和皮皮狗大抱枕什麼的在等著自己……
當然,現在還是夏天,張知秋也沒忘記給自己買了一床最高檔地涼席和最柔軟的毛巾被。
嗯,還有大瓶地殺蟲劑和大包地蚊香。
一夜無話。
張知秋是在傳說中的公雞打鳴聲中醒來的。
從小在城市長大的胖子從沒聽過原版地公雞打鳴。
迷迷糊糊中,被吵到的張知秋左手一陣亂摸——在忻州家裡的時候,張知秋的左手床頭櫃上就有一個鬧鐘,不過鬧鈴聲不是公雞叫就是。
抓摸無果地胖子煩不勝煩,大叫一聲:「讓我再睡五分鐘!」
然後豁然醒來。
獨坐床頭,張知秋怔怔地望著屋頂,悄然落下淚來。
就在剛才的夢境中,媽媽假裝生氣地指著不斷喧囂地鬧鐘要來掀張知秋的被子,胖子那是抱著枕頭、扯著被角地死活不讓……
不知過了多久,發呆中的張知秋終於回過神來——是被一泡尿憋的。
抬眼看看鬧鐘,居然還不到五點。
張知秋暗罵一聲,但被尿逼著,也只好出屋去找廁所——這年頭屋裡可不興有這東東,不過張知秋倒是邊走邊想,等爺有錢有閒了就在自個兒屋裡修一個……
張知秋在院裡整個轉了一圈,愣是沒有找到他心目中的廁所!
開始胖子還是不慌不忙地在院裡踱著方步,但十分鐘之後,張知秋是一溜小跑著來到花園的——這院子現在畢竟是自己的,那就不能隨意隨地大小便不是?
但如果一定要找個可以隨意隨地大小便的地方,那貌似就只有這裡比較合適的說……
這泡尿那個爽啊,那是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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