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春 第二卷 芝麻小官也瘋狂 第十八章姓李,名曦(下)
    第十八章姓李,名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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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曦這個名字在眼下的長安城裡,縱算不得響亮,卻也絕非籍籍無名的路人甲了。

    別的不說,幾乎是大街小巷盡人皆知的,就有李曦在劍南道的那些個事跡,不過如果只是這些,王殊彥倒是不曾在意,真正讓他記住的,其實還是事後在長安城的公子哥兒圈子裡流行的一種說法:趙家的趙風凌之所以給揪回長安,直接給判了個秋後問斬,連宮中那位麗妃娘娘都是掩面難救,居然就是出自這李曦的手筆

    此前圈子裡雖然大家各有傳播,但其實大多數人並不怎麼相信,試想,李曦不過九品官爾,他何來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直接把趙風凌給辦掉?

    但是前些天裡,那成管家終於被趙家使盡了渾身解數從大牢裡給撈了出來,大家這才從他口中得知確信:他們的確是栽在那個小小的從九品主簿李曦手上的

    於是隨後,關於他的一切消息似乎都陡然的就敏感了起來。

    這是一個何等生猛的人啊,身居九品,卻居然敢直接對趙風凌和成管家發難,而且他居然還正好掐住了兩人的短處,這一發難,居然就是一死一關

    連宮中麗妃娘娘和那位太子爺都救不得

    甚至就連自家的老爹竟然也在家裡提過幾次這李曦的名字,由此可知他這個遠在幾千里之外劍南道的小官兒帶給京城長安的震撼之大。

    因此,聽到這羅克敵直接告訴自己他們的家主人就是李曦,便是強橫如王殊彥,也不是不由得心裡打了個突兒。

    這時候,他忍不住皺皺眉頭,要說喬奈何那個混賬東西事先沒有打探這劍南燒春的底細,要說他打探過了居然還不知道這家店其實是李曦開的,那真是打死他都不肯相信。可是在跟自己說的時候,那廝居然只說這店是一家來自劍南道的酒鋪而已

    如此瞞而不報,真真該死

    心中憤憤之餘,他緊皺著眉頭,貌似不經心地扭頭往身後人群裡瞥了一眼。

    人群之中,成管家掩口咳嗽了一聲,然後便魂不在意地在店面裡東西打量了起來。

    聽到這一聲咳嗽,王殊彥頓時就心神一凜。

    然後想了想,他的眼神便又立刻銳利了起來。

    自己是誰?身為堂堂右散騎常侍王丘的兒子,現也蔭了七品官在身,又是國子學生員啊,難不成自己還會怕了一個小小幾千裡之外的芝麻小官?

    再說了,據成管家所言,似乎從中書省那邊過來的消息,那個李曦已經被免了職之後調到長安來了,聽成管家的意思,一定要在長安把這個人收拾掉。而眼下自己正好打到他的店裡,豈不是等於為太子殿下衝鋒了一回?

    如此一來,太子殿下豈能不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這裡,便其他事情也都暫時的顧不得了,他突然挑著嘴角冷冷一笑,一把就推開了面前的羅克敵,不屑地冷哼一聲,高聲道:「私了?本公子缺你那幾個錢麼?你們膽敢賣假酒給本公子,那本公子就是要砸你的店,沒商量」

    然後他豁然轉身,喝道:「動手,砸」

    人群當中,成管家淡淡地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羅克敵說出那番話之前,李曦卻已經沖庚新招了招手,把他叫過來,附耳低聲道:「看見人群中那個人沒有?對,就是那個咳嗽的,你馬上悄悄的招呼兩個人,擠到人群裡去,找個借口,揍他」

    庚新目瞪口呆,胖胖的臉上神情詭異,問:「揍他?」

    李曦點點頭,「狠狠地揍弄得聲響越大越好」

    眼看著一場打砸不可避免,羅克敵這會子也沒辦法了,只能把目光投向正負手在一旁看熱鬧的李曦和李逸風,但就在這時,還沒等到那幾個虎背熊腰的家丁掄起傢伙來,眾人卻突然聽得人群中有人大聲地「哎呦」了一聲。

    王殊彥聽得這聲音耳熟,趕緊扭過頭去。

    這一聲動靜也吸引了現場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便連那些抄起傢伙準備砸店的王家家丁這會子也是紛紛地扭頭看過去。

    卻見人群中成管家一臉的痛苦之色,旁邊一個管家打扮的下人正自一把揪了他的衣襟,揚聲喝罵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偷大爺的錢」

    那成管家突然吃了一拳,劇痛之餘,還正自驚詫莫名呢,聽到這突然扣到頭上的屎盆子,卻是不由得就愣住。饒是他向來自負算計,除了劍南道栽在李曦手裡那一回之外,幾乎是算無遺策,卻不曾想過有一天竟會有人拿這種下三濫的招數用到自己頭上來。

    他愣了愣,瞪大了眼睛,「哪個偷你錢了,你莫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大爺需要噴你麼?大爺說你偷了,你就是偷了」說著,那庚新便又是狠狠地一腳踹了過去,大家一看有人打架,還恰好的就嘩啦一下子騰出一片空地來,於是那毫無防備的成管家便正好給一腳踹出了好遠。

    話說,這庚新是有樣學樣,這口氣便跟剛才王殊彥進門來要砸店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幾乎一般無二,因此他這話一說,現場倒是有不少人會意地呵呵笑了起來。

    王殊彥聞言臉上一白,便沒有這句話,他也知道成管家是絕對不會去偷人錢物的,顯然,這不知道是哪個的主意,看來意圖就是要用一次突發事件把現場給攪亂。

    不過,此人是怎麼知道揪住了成管家就揪住了自己的痛腳呢?

    當下來不及思考這些了,他趕緊一個箭步邁過去,一把扯住還待繼續動手的庚新,大喝道:「放肆,你是什麼人,竟敢輕易動人他怎麼偷你錢了?」

    那庚新吃他給拉住了,知道對方的身份,先就是忍不住一陣害怕,不過想到李曦剛才的叮囑,他卻還是揚起眉毛來,梗著脖子高聲道:「他便是偷我錢了,這有什麼道理好講」

    然後趁著人不注意看了李曦一眼,他又道:「許你們大家公子隨便提了半罈酒說人家賣假酒,說砸店就砸店,就不許我抓賊麼?」

    「你……」王殊彥頓時給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會子聽了他這番話,現場眾人頓時又都笑了起來,回頭想想,可不是

    隨便提了半罈酒找上門來,就非得說是人家賣給自己的,還說是假酒,人家說不是自己的酒,這邊也不由分說,先把酒罈子給砸了,然後就要砸店,倒是一點兒道理都不講的。

    這麼一對比,便連那旁觀的人也瞧出這位動手捉賊之人的寓意之所在了。

    大家當然不知道他是李曦的手下僕人,還當是某個路見不平的過客,要知道,大唐朝人士們最崇拜的就是仗劍遠遊的俠客一流,因此當下裡見那庚新雖然其貌不揚,卻敢梗著脖子沖堂堂的右散騎常侍王家的公子大喊,直是丁點兒面子都不給對方留,幾乎一腳就把對方這件事的短處給揭了出來,當下裡就不由得頓時彩聲四起——

    「彩」

    「好漢子」

    這時候,就在庚新和王殊彥對話的當兒,已經有那手眼通挑的王府家丁過去把成管家給攙了起來。站起身來之後,那成管家只是看了庚新一眼,然後便把目光投向此時正在人群中間面帶微笑的李曦。

    偏偏這當兒李曦還衝他抬起手來,豎了個大拇指,面帶譏誚的笑容,這一下可是頓時就把成管家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好傢伙,在蜀州時,便已經吃他給暴打了一頓,原以為這次過來砸了他的店舖,可以先小小的出一口氣了,卻不曾想,竟是又讓他給打了一頓

    雖然這一次的一拳一腳跟上次那個沒法比,但是……這是長安啊,自己的地盤啊,自己本來還是過來尋人家晦氣,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自己可是太子府上的管事啊,在太子府呆了這麼些年,走到哪裡都是人人恭敬,雖然因為辦砸了劍南道的差事,太子殿下為了在陛下那裡好遮掩,明面上卻是已經把自己給逐出王府了,但其實背地裡大家都知道,自己仍是太子駕前非常重要的人物,因此在這長安城的公子哥兒們中間,自己仍然是可以代表太子爺說話的,這份地位,並不曾有過絲毫的削弱。

    以自己的這種身份而言,挨打這件事,在此前幾乎是從來就沒有考慮過的,即便與人爭鬥,大不了也就是各自鬥一鬥心眼子,了不起了就是下人們參與進去打個架,自己卻是從來都在一旁喝著茶看流血的,可是就在這最近的一個月裡,自己卻是接連兩次讓人給暴打

    上一次,還好些,說起來畢竟是出門在外,在劍南道那地方便吃了點虧,也不曾有人見過,唯一見過的,跟自己一同挨揍的趙風凌也馬上就要問斬了,但是這一回,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呀,尤其是,右散騎常侍王丘的兒子王殊彥就在旁邊呢……

    這會子,哪裡還有什麼冷靜沉穩,哪裡還提得起什麼深謀遠慮,成管家便只是覺得今日如果自己不找回這段冤仇來,此後便沒臉在長安城裡行走了

    當下裡他站起身來也來不及拍打身上的泥土,便一把甩開那家丁,只是目光炯炯看著李曦,道:「李大人,既然已經照了面,就別藏著掖著了,站出來吧」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李曦笑著排眾而出,走到店舖中央,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那成管家一番,然後才搖頭,笑道:「成管家,我覺得您不至於呀,就憑你我的交情,你便是落魄了,直接來找我便是,某怎麼還不得給你些生活用度?怎麼反倒做起這沒本的買賣來丟人哪,丟人哪」

    那成管家聞言冷哼一聲,道:「李曦,你也莫逞你那口舌的本事,今天先把你的店砸了再說」

    李曦聞言笑笑,倒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屑道:「砸店?我怕你是砸不動的」

    說著,他轉頭對著現場眾人一拱手,道:「方纔的一切,諸位都看在眼中,這些人眼饞劍南燒春鋪子的生意好,便無端挑釁,拿不出道理來便硬要砸店,大唐帝都治下,豈有這等沒王法的事情?說不得我李曦也只好大膽一回了」

    說完了,他扭頭衝著那王殊彥也拱了拱手,道:「王公子請了,在下姓李,名曦,劍南道蜀州任,想必也是聽過我的名字的了,今日若是大家好說好散便罷,若是你非得不講理要砸這家店,說不得在下可要得罪了。有了道理,你是右散騎常侍王大人的兒子,沒了道理,在下可不認識你是誰」

    聽了他這番話,現場頓時轟然叫好。

    話說,大唐朝可是素來民事開放的,大家誰也都知道強權者惹不得,但如果有人敢惹,大家卻還是會齊聲叫好,這便如剛才庚新那番梗著脖子說的話惹來漫天彩聲一般。更何況當下人家這李曦說話句句在理,大家自然沒有不叫好的道理。

    當然了,提到李曦這個名字,或多或少的,大家都是有些耳熟,畢竟前些日子李逸風在長安城內為李曦造名氣的那些功夫可沒有白費,是以等到大家逐漸把那個傳說中的大名士李曦跟面前這個怡然不懼慷慨任俠的李曦聯繫到一起之後,這便不僅僅是喝彩叫好了。

    當下裡就有人道:「這就是那位劍南道的大名士李曦李子日先生?」

    「可不是,瞧著真年輕啊,瞧瞧人家這派頭,瞧瞧人家這風度管你什麼右散騎常侍還是左散騎常侍,你有道理,你就是右散騎常侍,你沒道理,你就屁都不是」

    「是啊,這話罵得好啊」

    聽著人群裡議論紛紛,剛剛從「李曦原來就在現場」這份震撼中回過神來的王殊彥,便不由得就扭頭看向眾人,目光中憤怒之一顯而易見。無奈人群中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這當兒還真是有些民心向背的壓力了,再說了,且別說人家只是一旁風評幾句,本就沒有什麼錯處,便是錯了,那也是法不責眾不是?

    所以,王殊彥雖惱,卻還真是拿這幫看熱鬧的閒人無可奈何。而且最關鍵的是,隨著李曦這一番話落地,卻是一下子就把他給推到進退兩難的境地上了。

    眼下繼續砸店麼,那可就是跟李曦正面衝突了,有了成管家,尤其是有了太子殿下在背後撐腰,他倒是不害怕這個什麼李曦,但問題是……李曦這小子可是連成管家都敢打,而且便一點兒面子都不給太子殿下,幾乎是直接就把趙風凌給弄死了

    與太子殿下相比,自己阿爹頂著的那個右散騎常侍自然是弗如遠甚,怕是也不大鎮得住他的,眼下自己與他當面,若是硬要砸店,他是個強硬的,非要跟自己對著打,到時候若是反讓他給打了,怎麼辦?

    有了成管家這前後兩次的例子在先,他別的都不怕,事情鬧起來還有太子殿下收拾呢,若是再不行,自家阿爹也不會看著兒子吃虧不管吧?他只是害怕李曦這個硬傢伙要是一怒之下先把自己給打了,那可是疼在自己身上,誰都替不了的哇

    想到這裡,他就想起成管家口中一個名叫「阿早」的半大孩子,據說那小子雖然年幼,但是下手極其狠辣,而且好像是有功夫在身上,只需一拳,就能讓人疼到死過去一樣,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只是不知道今日他是否在場……

    這當兒李曦見那王殊彥面色掙扎,便知道他也未必就是十足情願的來出這個頭砸自己的店,而從自己的心裡出發,當然也不願意無緣無故的就先把王丘那位右散騎常侍大人給得罪了,因此當下裡他想了想,便對那王殊彥道:「王公子,於其大家鬧起來傷了和氣,不如這樣,既然你說這鋪子裡賣了假酒,那你我就乾脆公堂上說話,如何?」

    他這話,卻是給了王殊彥台階下了,如此一來,對方也算是有個退路的台階,至於此後到底人家告不告,雙方是不是還要對薄公堂,就要看大家私底下溝通到什麼地步了。

    但是他話音剛落,成管家卻突然咳嗽了一聲。

    他一咳嗽,那王殊彥臉上便是突然閃過一抹狠厲,只聽他咬著牙道:「不必了,今天這店,本公子我砸定了」

    聽到這個話,躲在人群中間的喬奈何就是不由得鬆了口氣。

    雖然當面不敢,此時卻是不由得腹誹不已:要砸就砸嘛,哪裡那麼多廢話,再晚一會兒便市稅司的人都來了,你想砸都沒那麼好下手了。雖然對薄公堂告他一把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卻哪裡有直接砸店來的爽快?威力也要大了很多嘛

    那市稅司那邊,還是留著讓他們過來收拾殘局,借他們的口把事情給渲染出去才是最好的。再說了,砸完了之後再對薄公堂一下,也是不錯嘛

    這時候,他才剛剛的有些小得意,卻突然聽到外邊有人大聲喝斥道:「讓開,躲開點」

    頓時他心裡就是一緊張,心想莫非是市稅司的人已經趕過來了?這也太快了吧?

    帶著疑惑,他回過頭去,人群分開處,卻突然看到了幾個意想不到的面孔正邁步走過來,頓時,他就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心想:這下子怕是不妙哇

    誰能想到,正是最最關鍵的時候,這李曦竟然來了救兵

    今天出去採訪了一天,實在是累得夠嗆,所以碼字速度出奇的慢,到十二點就只發了三千字,尋思著再寫兩三個小時,估計兩點前後可以再發五千字,算是保底夠了,557張月票的加更也出來了,但是寫著寫著,太睏了,精力集中不了,就想著趴一會兒歇歇,沒想到這一歇就瞇過去了……醒過來時,已經一點半……囧

    這一章更晚了,諸位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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