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婦
李曦聞言哈哈一笑,為防婠兒惱羞成怒,趕緊把手縮回來,兩根手指互捻著,回味她那小屁股的挺翹,口中卻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又道:「要不,現在咱們就趕緊進去吧,待會兒你跟蘭兒也好好聊聊。你們雖是舊相識,不過現在卻同是相公的女人了,你是大婦,她是妾,論規矩,她自然是該給你奉茶的才是」
柳婠兒聞言莞爾一笑,「才不要,人家……還沒嫁過來呢,還是叫她武姐姐吧。」
李曦想了想,便點點頭,「如此也好,你是大婦嘛,施恩或許比施威還要好」
這句話倒是說得柳婠兒嬌羞無限,卻偏又不捨得反抗,便只是在李曦懷裡來回的擰身子,沒幾次就蹭得李曦火起,心說這小丫頭還真是饞死人不償命。
覺得再這麼蹭下去,自己很有可能會再犯錯誤,而當下這個情況,對於婠兒又是只能討好不便得寸進尺的,因此李曦便強自壓下心裡的旖旎思緒,只俯身對柳婠兒道:「要麼,咱們進去?」
「嗯,進去。」
柳婠兒在她懷裡點了點頭,答應了,但答應了歸答應了,卻是半天都一動不動。
想想倒也不難理解,這幾個月裡,李曦不是忙著做生意就是忙著做官,倒還真是不得清閒過,雖然也沒斷了往柳府裡去,可她柳婠兒畢竟是大家閨秀,跟那些普通人家女孩兒是比不得的,她縱是不怕羞,卻也還有阿爹阿娘看著,總不好太不顧體面了。
因此,李曦雖然常去,她卻總也沒有太多機會能見到他,即便見到,也只能是遠遠的看著,卻沒法兒說些體己的貼心話。便李曦也時常想辦法溜到後院去跟她見見面,卻也是加在一塊兒不過三四次,而且還大多是匆匆而散。
她如今正是情竇已開用情極深的時候,這些許幾次見面,又怎堪慰解少女那濃烈的相思?這個時候好不容易在得了兩個哥哥的庇護,甚至連阿爹都默許了的情況下跑出來了,也跟他見上面了,哪裡就願意輕易的撒手了?
而偏偏這個時候,李曦見她一臉的依戀,便也不捨得打斷他,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便遠遠地看見有兩個丫鬟似乎要走過來,也是衝她們直擺手,不許她們過來。
「婠兒,是不是想相公想壞了?」
「嗯,有點想。」
「只是有一點兒想嗎?不是很想非常想?」
「嘻……相公就是非得弄得人家臉紅不可,好啦,是很想非常想,可是又見不到你」
「快了,過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能天天都見到相公了。」
「嗯。那天阿娘羞人家,說是吃個飯都能走神,當時嫂子也在呀,就笑話人家,說人家是在這個家裡待夠了,盼著早一點嫁出去,人家就是想快點嫁給相公嘛」
「哦,你當時吃飯的時候就在想嫁過來的事情才走神的?」
「當然不是啦,人家只是在想,上次相公非要把舌頭伸到人家嘴裡,當時覺得好奇怪,差點就想咬一口,幸好沒咬下去,但是……大家舌頭纏在一起的滋味好怪啊,就覺得渾身上下都麻麻的,像是要飛起來似的……」
「呃……婠兒,那咱們再飛一次好不好?」
「不好啦,這是在你家,會被人看到的,要是被人看到了,人家都要羞死啦」
「耶……上次不是也被萸兒看到了?也沒見你羞死嘛」
「相公……你討厭啦,就是那一次,人家羞得好長時間都不好意思跟萸兒說話……」
「呃,那改天,改天相公偷偷去你的小樓裡,咱們把萸兒趕出去再飛,好不好?」
「嗯。」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大點聲。」
「嗯,人家說嗯,都聽相公的。」
…………
兩個人就這麼抱著,閒閒散散的胡亂聊著相思話兒,也不知過了多大會子,反正天都漸漸地黑透了,所幸一直不曾被人打斷,到後來,興許是婠兒過夠了癮了,也或許是她覺得老是拉著李曦在這兒,回去會給兩個哥哥笑話,終於是伸手輕輕地推開了李曦。
夜色濃郁,卻還是能看到她臉蛋兒上微漾的紅暈,比起剛來時小丫頭撅著嘴兒的模樣,現在這副羞答答喜滋滋的模樣,簡直饞煞了人。
她甜甜地笑著仰頭看看李曦,拉一拉他的手,道:「好啦,人家把攢了好多天的話都說完了,咱們進去吧。」
李曦愕然,撞天介叫屈,「還說很想非常想,居然只有這麼幾句就說完了?」
柳婠兒羞羞地笑著,晃晃他的手,「好嘛,有些話人家只敢想不敢說啊走啦走啦,去看你的小妾去」
李曦被她拉著手踉蹌地往後宅走,行不幾步,小丫頭已經突然鬆開了手,李曦抬頭看時,卻見正好前面有兩個丫鬟正走過來,想是婠兒驚怯,這才匆忙撒手。
那兩個丫鬟看見李曦,便站在道旁施禮問安,李曦點點頭走過,那兩個丫鬟才自走開,扭頭看時,婠兒已經躲開了八丈遠,東看西看的,神色慌張。
李曦不由得失笑,見兩個丫鬟走遠了,她終於又肯靠過來,便笑話她,「虧你還是大婦,怎麼倒那麼怕見人。」
柳婠兒卻絲毫不覺得有異,只是羞漸漸地笑,咬咬嘴唇,然後小聲道:「相公,別忘了趕緊來下聘哦,人家先進去了」
說完了,她便再也不看李曦,小鹿一般蹦蹦跳跳地直奔裡面去了。
身姿曼妙、腳步輕盈……這丫頭渾然忘了她此時正男裝在身了。
李曦笑笑,有些心得意滿,又有些躊躇滿志,抬頭看看月已東昇,便整了整剛才給婠兒擠皺了的前襟,也邁步慢慢地往裡走。
「武姐姐,你今天真漂亮。」這是柳婠兒在誇武蘭。
「柳妹妹才叫漂亮,雖然扮了男裝,可是多了幾分英氣。」
武蘭給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卻仍是不忘了回過頭來誇了柳婠兒一句,然後,她還不忘了扭頭給李曦遞過來一個感激的眼神。
剛才下人來稟報說是柳家兄弟三個來了,她心裡立時就慌了,別人聽了這話,可能還只是打個愣,覺得奇怪,便是有心人,也要想一想才明白這柳家三兄弟是什麼意思,然而她卻在柳府呆了一段時間的,眼下又即將嫁給李曦做妾,這心思便加倍敏感,因此剛一聽到這話,她就知道,十拿九准的是柳婠兒來了。
說實話,她心裡有些怕,又有些怯,還有些不好意思。
當日在柳府做歌姬的時候,她就曾與柳家這位心思靈巧的大小姐有過交往,那時候就曾姐妹相稱過的,柳婠兒贈過她一些上好的胭脂水粉,有些不易的的時鮮果蔬,也總不忘了差那丫鬟萸兒給她送過來一些,而自己則教過柳婠兒一些琵琶和箜篌的技法,說起來,在這十幾年流離浪蕩的歌姬生涯中,柳婠兒倒也算是她結交下的為數不多的一位好朋友了。
只是,誰曾料想,不過一轉眼的功夫,也就是幾個月之間,她竟然已經不必再做歌姬,要嫁與他人為妾了,而要嫁的這個人,竟然還是柳婠兒的未婚夫婿……這個,卻多多少少會有些一些尷尬的。尷尬之餘,還免不了要有一點面對舊相識時的怯意。
未娶妻,先納妾。這本來就是於禮不合的事情,雖然此前的交往中,她也知道柳婠兒大概不會是那種能夠潑出臉面來鬧事情的潑辣女子,但是事關夫婿,而且據她所知,柳婠兒實在是打心裡愛煞了這夫婿,因此在即將面對她的時候,這心裡實在也是一點兒底氣都沒有。
剛才聽到墨空文回稟說李曦迎出去了,她心裡才覺得稍稍放下些,眼見柳家兄弟倆已經過來了,李曦和柳婠兒卻並沒過來,她就知道,肯定是李曦在外頭把人給攔下了,這會子不定下什麼水磨工夫呢,因此這心裡也就又放心了些。
然而,人家畢竟是大婦,就算是沒過門,也是大家都承認的大婦。雖然說一再的安慰自己,李曦剛才已經出去攔下人,肯定是把事情都解開了,想必柳婠兒此來,不會在鬧自己的場子了,但是真當面對著柳婠兒一身男裝的笑靨如花,她還是忍不住心撲通撲通的跳。
直到聽她笑著開口恭喜自己,又誇自己今天漂亮,這一塊老大心事,才算是落了地。
扭頭看看李曦,他正在陪著柳榮說話呢,這一個眼神兒他未必就能收到,不過也不礙的,今晚上一切都是他的,自己便也什麼都不顧了,只是任他要便是。
得了柳婠兒的恭喜,這就算是大婦都點了頭了,她這個入門第一妾的地位,自然是立刻就穩固了下來,於是不知不覺的,她這心緒就平和了下來,最後,就在李早等幾個傢伙起哄的時候,她便也落落大方端了茶走到柳婠兒面前,屈膝就要跪下給她敬茶。
這是新婦入門的第一道坎兒,若是大婦接了喝了你的茶,那便一切好說,至少算是承認了你這個妾室的地位,接納你作為家中一個正式的成員了,如果不接你的茶,那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柳婠兒雖然並沒嫁過來,但是在知情人眼中,她自然是早就定下了大婦的位子,此時要給她敬茶,武蘭倒是甘之若飴。
只不過,這會子李早他們非要鬧著讓武蘭給柳婠兒敬茶,固然有看熱鬧的意思,其實倒也不是衝著武蘭,最關鍵的,反而是要鬧柳婠兒。
當下柳婠兒剛聽到李早吆喝著要讓武蘭給自己敬茶的時候,就已經羞得滿臉通紅,等到武蘭真的站起來了,她更是羞得忍不住抬腳就想跑出去。怎奈那李早是李曦的弟弟,也就是說,自己將來嫁過來,這就是小叔子,而且他這樣鬧雖然有些為難的意思了,卻也是小孩子家好熱鬧,倒也並無歹意,自己還真是惱不得。
武蘭手裡捧著茶盞走到她面前,口稱「柳家姐姐,小妹請奉茶。」,眼看就要盈盈就要下拜,柳婠兒又急又羞,幾乎沒給弄哭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雖然是個書生打扮,卻也是無處遁形的很,當下裡趕緊一把拉住武蘭,語調裡也聽不出是喜是羞了,只是道:「武姐姐,今兒可是你大喜,怎麼你也跟著鬧我,再鬧,我可走了」
武蘭笑笑,倒也並不堅持非得跪下,但是卻把茶盞往她面前送了送,道:「那,就請柳妹妹喝了這盞茶吧。」
武蘭一會兒姐姐一會兒妹妹的喊,柳婠兒倒也不以為意,當了場面,自己是大婦,自然是姐姐,但是私底下,她年月比自己大,何況以前在自己家裡時便也是稱呼妹妹的,此時這麼稱呼,自然也沒什麼不妥。
只是,當她勉為其難地把那茶盞接在手裡,在那滿堂賓客丫鬟們的注視之下,真是羞得恨不得便自此拿手捂著臉再也不見人,但是眼看著武蘭眼中殷殷切切,那邊李曦那個胖乎乎的弟弟名字叫阿早的,還一個勁兒的起哄,她最後也只好索性閉了眼睛,一台袖子遮了臉,便也淺淺地喝了一口。
這一口下去,滿堂上下轟然叫好。
柳婠兒羞得眄睞欲滴,臉蛋兒卻比紅燭更紅些。
柳榮轉首看看坐在一旁一臉傻笑的李曦,忍不住讚了一句,「行啊你小子,好手段」
李曦聞言扭過頭來似模似樣地拱拱手,「見笑,見笑,承讓了。」
夜色闌珊,更漏已殘。
因為只是納妾,而且還是偷偷的納妾,所以叫來的賓客本就不多,屈指一數,除了李朌李肱這樣的親叔叔等家人,也就是柳家兄妹三個,李逸風老爺子去了長安,李曦本來有意去請他那位新納的小夫人過來也吃杯喜酒,只是想了想還是作罷。
人雖然少,酒席卻吃得分外歡騰。尤其是有了剛才酒宴開席之前,阿早鬧著非要武蘭這個小嫂子去給柳婠兒這個沒過門的大嫂子敬茶,而最後柳婠兒雖然羞,卻也還是喝了武蘭的新婦茶,更是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熱烈了起來。
等到夜色深沉時,別說柳藍柳榮兄弟兩個,便是小胖子李早自來號稱千杯不醉,卻也已經是吃得醉意盎然,到最後乾脆酒杯一拋,直接就睡過去了,倒是惹得旁邊伺候的下人們一陣哄笑。唯獨李朌和李肱兄弟兩個,因為是長輩,考慮到還要收起最後的場子,便沒敢怎麼多喝,因此一直到最後,便是他們兩個先後把已經醉倒了的柳家兄弟等人送上了馬車。
而柳婠兒在後面跟李朌和李肱的妻子坐在一處,由武蘭這個新婦陪著吃喜酒,雖然一再的不肯喝,怎奈今天她這個還沒過門的准媳婦卻是大大的搶了武蘭這個新婦的風頭,便酒桌上那兩位嬸子雖然莊重,卻也是忍不住一再的鬧柳婠兒的酒,到最後被逼無奈吃了幾盞,便也就臉蛋兒燒紅呵氣帶酒了。
說起來沒嫁過門的大姑娘就跑到自己未婚夫婿的納妾宴上去吃喜酒,柳婠兒倒是行了她人所不曾行過的事情,因此,回去的時候看到兩個哥哥都醉了,她才鬆了口氣,心想幸好二哥喝醉了,否則只是回去路上這一趟,便不知道要給他笑話成什麼樣子。
夜色漸深,把客人都送走之後,李朌和李肱也相繼帶著家人離開了。李曦喝得暈暈乎乎,也認不清哪裡是哪裡了,只是胡亂抓了一個人扶著,嘴裡頭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喊些什麼,當下就在趙老安指揮著下人們打掃收拾之前,便已經有兩個婆子過來把李曦接了過去,一路上連拉帶拽的把他往洞房武蘭的房間裡送。
進了洞房,武蘭服侍著他喝了一碗婆子們早就預備好的醒酒湯,一邊陪著李曦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閒話,一邊又命人燒了水來,如往日一樣的調設了浴湯,然後便要替李曦寬衣,可惜此時李曦因為喝酒太多,已經是半睡半醒了,無奈之下她只好招手喊了兩個小丫鬟進來,這才把李曦身上的衣服給解下來,又三個人半抱半抬地把他放到浴湯裡。
做完了這些,武蘭已經是累的氣喘吁吁,揮揮發兩個小丫鬟離開,她想了想,卻又道:「你們到公子爺的書房旁邊那間房去看看,如果阿錦姑娘還沒睡,就請她過來,就說我有話要同她說。」
那兩個小丫鬟聞言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這裡武蘭略休息了一下,便拿了麻布的帕子準備給李曦擦洗身體,只是看著他坐在浴桶裡歪著腦袋打鼾的樣子,卻又忍不住自己笑起來。
心想,這就是我的洞房花燭夜了麼?
他要是一夜不醒,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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