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病人又發生變化了!快點叫醫生來!」
「是!」
咚咚咚,小護士迅速地跑出病房。
「啊!」忽然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來人聲音洪亮,大聲問道。
這個聲音……我一驚,這個聲音是……
「莫隊長,香姑娘的情況好像惡化了,你……你快點進去看看吧,我要去叫醫生。」小姑娘一扭頭,從旁邊跑了。
莫隊長?難道是莫長歌大俠?我眼前一亮,努力睜開眼睛……
「不……不可能的,香兒!」那個人叫著,手裡的東西「啪」地掉在地上,是一個裝滿了水的玻璃杯,裡面……是一條小魚,在地面掙扎,跳躍。
而那個人匆匆忙忙跑進房間,忽然之間卻又愣在了原地。
「天啊!天啊天啊天啊!」他一疊聲地喊著,手臂抱住了頭。
怎麼了?——我奇怪地想,抬頭看過去……卻也嚇了一跳,只見床上隱隱約約躺了一個淡淡的影子,努力看仔細,才能看出好像就是香子姍的模樣,可是叫人覺得恐怖的是……那只是一個近似於透明的影子,完全不像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啊!
「子姍,香子姍!」那個人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想要撲上去。
「莫隊長,莫隊長你不要著急……」
「我不要著急,已經四十九天了,我怎麼能不著急,她的身體越來越透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醫院是幹什麼吃得?到底有沒有叫專家來啊?啊?」
那個人……原來是這麼關心我啊……
他一轉頭……是的,是他沒錯——莫長歌。
「我要打電話,我要給老爺子打電話!」他氣喘吁吁地,全然沒有以往幹練安穩的氣質,像是一頭沒頭蒼蠅一樣滿屋子亂轉,「我要讓老爺子找最好的醫生!子姍,子姍!」
他猛地一拳打出,擊在雪白的牆壁上。
鮮血刷地流了出來。
「混蛋!為什麼我一點忙也幫不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不!不可能的!」他喃喃地,眼角流出透明的淚水。
啊……莫長歌!
你這個白癡!
你……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我呆呆地看著痛不欲生的他,為什麼心裡會這麼難過呢?本來想我死了的話,他一定會另找聰明又溫柔的女孩子,快快樂樂地過日子——一想到那種場景,一想到他完全的把我給忘了,我就會很難受很難受。
但是但是……但是當我看到他竟然對我深情如此,為什麼我竟然覺得心中有種無法言說的悲哀?
我伸出手,卻碰不到他的肩頭。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和死的差距……
而是……
明明我站在你的面前——
你卻聽不到我說……
我——愛——你
*
就在剎那間,泰戈爾的句子,從腦中無端端地冒了出來。
「莫長歌!」我大叫一聲,不管不顧,想要撲上去。
「誰?」
莫長歌悚然回頭,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雪白的病床上,香子姍的影子,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漸漸地……化成了烏有。
*
我生生地看著他痛苦,我卻說不出一句話。
「不要過去。」那個低低地聲音說。
「為什麼為什麼!」我大吼,回頭——紫色眉毛的人兒,嘴角微微一笑,抬起眼簾。
那雙明亮的眸子,隱隱的浮現血紅色光芒,華麗地羽扇遮在,他笑著說「因為你是天選之女,因為你注定留在異界,四十九天之後,你的肉體跟靈魂合而為一,人世間,已經完全不存在你這個人了。」
「你胡說!」我怒道。
「無論你怎麼不承認,你命中注定是來自於未來,你命中注定是改變異界天命的天選之女。」他搖動羽扇,轉過身去。
「是你做得對不對?是你?」我衝著那背影大叫。
「不錯!是我!」他坦然。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要改變得天命是什麼?」我狠狠地。
他微微側臉,露出臉頰上深深地酒窩「我要改變的天命麼……你很快就會知道。」
「我不會聽你的,絕對不會聽你的!」
一想起莫長歌痛苦的表情,我就怒火滿腔,這個壞蛋,眼前這個紫眉毛的壞蛋,為什麼硬生生地拆散人家「青梅竹馬恩恩愛愛」的一對好朋友(==),他是不是嫉妒是不是我前輩子得罪過他啊。
憤怒叫我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