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隱是嚇得不輕,包篆看在心裡則直樂,這方法雖說的卻是卑鄙了一些。
站起來,拍拍唐隱的肩膀,包篆一臉的愁色,道:「不過他也說了,要是做得好,這打賞是不會少的,我也知道,這做人就是講究一個氣節,這銀子當然不可能買。所以即便這要問斬的話,這事情我也就一個抗了!要斬也就斬我一個,你也就放心吧!「
說吧,這就朝外面走去,也略微放慢了腳步。
在唐隱的眼裡看來,包篆就是步履蹣跚,一種不想面對死亡,卻又不得不面對死亡的樣子。
雖說這房子包篆剛剛買下,可別人不僅僅全額付給了自己銀子,而且連自己住的房子這裡裡外外也都打整了一遍,原本看上去就如鬼屋一樣的宅子頓時煥發了生機,就如當年一樣,那個熱鬧的唐家院子。
今天這事情算起來自己還是有一定的原因在這裡,要是不管這事情,那麼自己又有和臉面自稱讀書人。
唐隱的臉上有些陰晴不定,終於,這一咬牙,道:「包兄,還請稍等!」
包篆這心裡也著急啊,這坐著這裡距離門口也沒有幾步,這眼前就要跨出門了,這唐隱要是還不叫自己,豈不是表示他還真打算見死不救,讓自己大義凜然慷慨就義去。
自己年紀輕輕,這可不想當烈士。
聽到後面唐隱那種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的聲音,包篆終於鬆了一口氣,得,自己這苦肉計估計也算成功了,這轉過身來。
唐隱站了起來,斬釘截鐵道:「包兄,我畫!」
包篆臉上非常配合的浮現出了一絲驚愕之色,道:「唐兄?你畫?你可知道,這其中可能出現那種情況,一個女子赤身裸體的站在前面在,身披波沙,而你卻要把你看到的全都畫出來,這……這也行?」
唐隱一臉的堅毅之色,道:「有何不可,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即便她赤身裸體,我也權當她是一個精美的花瓶便可,心中雜念,又有何不可?」
境界啊!
這才是藝術家的境界啊!
包篆的心裡不由的一陣感慨,心無雜念,即便赤身裸體的美嬌娘也如精美的花瓶,正如那句話本來空無物,何嘗惹塵埃!
這心裡沒有雜念,又何必在乎眼前的是什麼,管他是美女,還是穿著薄紗的美女,或者是沒有穿衣服的美女都一個樣。
唐隱在外遊歷多年,給不少美女都畫過像,正如那一屋子的美女一樣,各有各的風情,各有各的姿色,各有各特點,他再畫的時候想的就是如何用筆留下這些美女年輕的樣子,而幾百年之後,當世人改用攝像機留住美女的樣子的時候,那些頂著導演之名的人心裡琢磨的就是如何把這個年輕漂亮的女演員潛規則一下,不然這漫漫長夜,是何等的空虛啊!
而相比以後那些拿著相機一陣猛拍,專盯著別人重要部位的號稱藝術家人而言,相比眼前唐隱,包篆覺得那些人簡直人渣。
包篆覺得自己還是人渣,自己不懂藝術,所以在看波姐姐等人的表演的時候也就壓根沒有想到什麼藝術,都說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慼慼,現在卻是小人坦蕩蕩,既然是婊子,也不需要給自己立什麼牌坊。
不過,包篆也確認了另外一件事情,這唐隱要是不當畫家還可以當和尚,剃個光頭燒幾個疤就行,這還沒有入佛門就有這樣的修為,這如了佛門豈不是如魚得水,一定會成為得道高僧,倒時候自己就叫他唐僧。
感慨之後,包篆狠狠的點點頭,道:「唐兄,你果然夠義氣,我沒有看錯人,到時候這獎賞,我一分不要,全都給你,不過這事情還請你別聲張,聲張出去同樣危險,到時候這……」
包篆指指頭頂的房梁,接著道:「上面要是掩蓋事實,說不定可就真的殺人滅口。」
唐隱這又嚇得了一聲冷汗,作為一個藝術家,顯然他沒有包篆狡猾,這也連連點頭。
說服唐隱之後,包篆心裡頓時一陣輕鬆,這又安慰了幾句,徹底的打消了唐隱的顧慮,這才出了門。
第二天,白臉漢子也回來,朱高熾也就帶著他出去溜躂,而且也不要包篆陪,包篆把不得這樣,窩藏朝廷欽犯只重罪,這窩藏皇帝就不知道什麼罪了,不過看現在蘇州這官場上平時一個個正襟危坐,人模人樣的大人一個個急得好像屁股被火燒了一樣,估計也沒有自己好果子吃。
不過也並不代表沒有事情做,這又了新的想法,還是得梳理一個大綱出來,就如以後的靜態電影一樣,那些場景應該畫出來現在就得琢磨一下,還得配上一些台詞。
這還沒有寫上幾個字,唐隱就在外面敲門,道:「包兄,有人找你!」
包篆擱下筆,起來開門一看,正是昨日那個老道士,還有他的徒弟王霸,小道士依舊一臉的鐵青,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不過這手裡沒有了劍,這讓人放心了一點。
「貧道武當掌門清虛,見過包檀越。」
老道士,應該說是武當的掌門清虛依舊不緊不慢,面帶微笑,也不望做個稽首。
撇開王霸,這清虛給人的感覺還是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畢竟這頭髮鬍子都快白了,相比而言,以後那些假裝道士的算命的太不專業。
拳頭不打笑臉人,人都進來了,包篆也不好哄人走,連忙請二人進來,清虛進門之後,這扭頭對王霸道:「你也就在外面等著。」
王霸縱有不願,也不敢違背自己師傅,垂首答應,也沒有跟進來。
包篆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請清虛進來,又親自倒上了茶,這也懶得廢話,直接問道:「清虛道長大駕光臨,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大家也都明白人,那些拐彎抹角的話也就別說了,你也就直說,找我有什麼事情,要是為了這書裡面寫上了你徒兒之事,這是在有些歉意,我也不知道這武當還真有個王霸,而且他怎麼不是按照輩分取名的?"
這一點包篆也奇怪,這和尚也好,道士也罷,都有自己法名,一遁入空門,那祖宗八輩的事情也就和你無關了,這姓名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可這王霸既然是武當弟子,為何還留著自己的名字?
清虛則道:「次子是貧道的記名弟子,雖說身穿道袍,卻並非我武當正式弟子,所以也不用改名。」
包篆明白了,原來這王霸僅僅是個臨時工,這都還沒有轉正。
當下也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這修當之人清心寡慾的,怎麼就如吃了火藥一樣,脾氣那麼大。」
清虛歉意道:「即便是記名弟子,也是貧道管教不用,讓檀越受驚,還請原諒。」
包篆大方的揮揮手,道:「他也就是一個小孩子,我是不會和他一般計較的,不過這書裡面的東西,也不能太較真個,內容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那麼清虛道長,你的來意是?」
清虛從這袖子裡面掏出了一本書,放在了桌上,道:「包檀越,此書可是你所寫?」
包篆一看,的確是自己書,想想當初小二說的買書的人除了自己還有個道士,難道是這清虛,沒有想到他居然還識貨,這心情也高興不少,道:「是我寫的!」
清虛這才點點頭,道:「這書我也看過,包檀越號稱江湖百曉生,意思什麼都知道,不過對於這書中內容,貧道則有不同看法,書中所言,這少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這天下第一門派非少林莫屬,而這天下武學均處少林,對於此,貧道難以苟同,所謂南有少林北有武當,少林武當並無第一和第二之分。」
包篆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和小說,其實也就是參開以後金大俠,古大俠,梁大俠等前輩而來,所以一些東西也沒有去考究,這武打小說嘛,這人都知道是假的,何必去較真?
可是在清虛看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了,這武當少林應該是並列第一,這書裡面自己把武當寫成了第二,於是千里迢迢趕來和自己商討來了。
心裡正琢磨應該怎麼給他解釋一下。
可這話還沒有開口,外面就傳來一個非常粗獷的大媽級別的聲音:「包篆,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