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指南 第二卷 第十章 勢力[下]
    岑濤所說的,張涵早已知道了,微微俯首,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他的思緒就飄散開了。昨天張涵到莊裡的時候,特地去了給孩子們上課的地方。新年還沒結束,孩子們自也沒有開課。但走在講堂裡,張涵恍惚中,似乎聽見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那時候的樣子,張涵歷歷在目。撫摸著課桌,張涵不知不覺中,傻乎乎的笑起來。這就是他的子弟兵,當然,在張涵心目中,他們的作用可絕不止於此。如果失敗了,自然一切休提,但是,真要是成功了,他們的作用可就大了。

    事到如今,張涵對未來,有了一點信心。再怎麼樣,保命也不再是難題了。自然而然,張涵就得隴望蜀,有了其他念頭。現在,創建一個帝國已經不能滿足張涵的了,他想要的更多。

    「這事不難,估計在五年以內,識字班就可以遍及張家。不過,事情進展到現在,我的工作便很少了,在各莊挑選幾個適當的學子主持,基本就沒我什麼事了……」

    「元波,可不要這麼說,過段時間你忙起來,可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呀!」

    聽岑濤抱怨清閒,張涵就取笑了一句。

    「過了年,元溪跟我去臨淄,族學就要交給你了。」

    這個安排眾人覺得有點意外,細細思量,又理所當然。岑濤為人穩重嚴謹,族學的內外基本已經確定,以他的性格,守成是不成問題。而且,岑濤是岑晊之子,在族學裡有一定威望。但是,岑氏父子終歸不是張家人,不可能動搖張涵的威信。岑濤若想學張涵一樣收買人心,也是不現實的。張涵把族學交給了他,盡可以放心離開。當然,前者在座的人人都清楚,後者有人想到了,卻不會有人說出來。

    「元波,清閒的差使你就交給仲銓吧!」

    張律今年才十九歲,眉眼很像他母親,是個英俊的小伙子,個子高高的,足有七尺九寸,身體健壯。從兩年前起,張律也開始外出遊學了。今天被叫過來,就知道有事情交給他,此刻聽說是此事,不免有點失望。張律的心思,張涵一眼就看出來了。

    「仲銓,你不要以為這事簡單,不重要。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元波駕輕就熟,覺得簡單,做起來你就知道瑣碎了。還有,以後奴僕的選拔會越來越少,最多偶一為之,族學以後的入學將會以這一塊為主……」

    「是!我一定用心。」

    張律對張涵這個兄長一向敬愛,被張涵說了句,臉有點紅,這才重視起來,連忙正色應了一聲。把張律塞進了族學,也算是搞平衡了。以張律的身份,他的存在本身就無法忽視。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張涵有意培養他,這才多說了幾句。見張律聽進去了,張涵便不再多言。

    「經過這幾年的剿滅,魯國的盜匪數量大為減少,隨之而來,我們實戰的機會也越來越少,」張奐環視一周,「不知道大家有沒有什麼想法?」

    項奉走神中,張律低頭不語,岑濤搖搖頭……張奐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張涵身上。張涵蹙眉想了想,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去邊郡肯定有許多機會,可惜危險太大不合算。

    「嗯,暫時就先這樣好了。實戰機會留給最優秀的人,族學裡加強訓練和對抗性演習。需要實戰的話,就把實習人員安排到商隊裡去。八哥,你看……」

    「那就這樣吧!不過,當初我加入郡國兵,主要是為了提供實戰機會。現在既然沒了實戰機會……」

    「八哥,你做到眼下這個位置不容易,聽說近期還會更進一步的,就繼續待在郡國兵裡吧!魯國是張氏的根基所在,需要有人留在這裡守候。張角蠱惑人心,野心勃勃,不出幾載,必有不測之禍。這個時候,八哥可不能離開。

    不光不能離開,八哥你還要想辦法,在郡國兵裡樹立威信,提拔些兒信得過的,以便切實有效地控制住郡兵。一旦有事,也好保護好家中。」

    「行!這事不難。不過,想要切實控制郡國兵,我還需要人手……」

    「多少?」

    「五十,要不,三十也中!」

    張澗的腦袋搖的像個撥楞鼓,

    「那不可能!族學去年才畢業117,今年也不會超過170,哪裡能給你那麼多,商隊、魯南、海曲,向族學要人的地方多了,今年還有十七那裡。老八,十個八個的話,興許還能湊出來,多了就不要想了……」

    「那也行,不過,人手得隨我挑!」

    「老八,你一早就是想說這吧,不可能的!是人才,總不能都留給你……」

    「好了,好了,這事一會兒你們私下討論,繼續說正事!」張涵打斷了兩人的爭論。

    項奉字子承,比張律大一歲,中等身材,眉清目秀,也是個小白臉。他是項讓的長孫,與項讓智計百出不同,項奉對數字非常敏感,對經營、商業和帳目有特殊的天份。在張涵組建紡織作坊的時候,項奉替他節省了不少錢,此後便作為紡織作坊的一員,參與作坊的經營管理。

    項奉簡單介紹了一下去年的開支情況。大致說來,就是前年沒少掙錢,但沒夠去年花,缺口在二千多萬,用去年的收益補上了,今年還有八千萬可支配收益,預計還會有不小的云云。

    「好了,事情就是這樣,我就不再多說了,大家能節省,還是要節省一些,將來用錢的地方,只會越來越多。

    紡織作坊就交給子承了,大家需要錢,在額度內的,可以直接找子承要過後把帳目交上來就好。有額外需要的,可以找八哥商量,如果不能決定,再給我寫信,反正臨淄與魯國也不遠。

    還有,船隊需要人手,我看了一下記錄,去商隊的最多,留在族學的也不少,去植物園、作坊和造船場的也有一些,卻沒有願意去船隊的,這可不行,今後船隊會越來越重要……」

    船隊的事,並沒有討論出結果來。老實說,換了張涵自己,他也不會願意去的。年紀輕輕,前途廣闊,有的是地方可去,誰願意去船隊,又艱苦又危險,說不準何時一場風暴,便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成為失蹤人口了。就算是學子個人願意了,他的家人也不會同意的。

    岑濤未上任就接了這麼個倒霉差事,不禁愁眉苦臉。

    最後,張涵只好告訴岑濤,要進行深入宣傳動員能騙幾個是幾個,遍地黃金、珍寶、仙境什麼的,但艱苦也要講清楚。當然,這事很難,好生惡死,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實在沒人去,那就只好專門為船隊特招一批了。

    小作坊改進了弩、弩車、指南針和望遠鏡,發石車模型也造出來了。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只拿出極少量用於訓練和實驗。船隊裝備的巨弩等,都是仿製大漢國制式裝備改進的。此外,紡織機械也已進一步完善,新型水力紡紗機擁有三百個紗錠,用於紡織絲綢的繅絲機、織機也已經完成,效率十倍以往。值得一提的是,以棉花為原料的扎棉機等紡織機械的出現。雖然簡略粗糙,有各式各樣的缺陷,但當初的紗機、織機也是這個樣子的。按照慣例,張涵舉辦了莊嚴的儀式,親自宣佈了嘉獎,鼓勵他們再接再厲,刻苦鑽研。

    張涵在卞南莊來去匆匆,只待了短短三天,但收穫是巨大的。在會議的最後,所有人一起,用正式的禮儀確立了主從所有人無一例外,無論是已經行過禮的張澗、項奉,還是張涵的親弟弟張律都在狂熱的氣氛中,向張涵獻上了自己的忠誠。這裡的每個人都清楚,時近亂世,張涵有能力,也有志向做一番事業。

    張涵努力了許久,這才正式建立了他的小班底。但是,張涵也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蒼蠅之飛,不過數步,即托驥尾,得以絕群。眾人是把自己的期望寄托在張涵身上,若張涵不能回應這種期望,終究會被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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