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殿位於大經堂東側,用於供奉薩迦派歷代祖師的畫像和遺物。蕭新由原路回到大經堂,由東側出去,來到供奉殿門口,卻被兩名年青僧人給攔住了。其中一人單手施禮道:「這位施主,非常抱歉。此處為本派祖師供奉之所,外人不得進入。」
「長江七號」駁然大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阻攔本座?」
蕭新心中好笑,提醒道:「喂,他們可看不到你!你回來這件事可是一個秘密,最好不要太多人知道!」
「長江七號」也是這個想法,輕哼了一聲,擺手道:「算了,你想辦法進去吧!」
蕭新靈覺一掃,發現供奉殿裡並沒有他人,頓時心中暗喜,對兩名僧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到別處看看。」
說話之間,他佯裝轉身離開,趁兩名僧人注意力放鬆之時突然出手,在二人的太陽穴上各點了一下。他的動作何等快捷,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兩名僧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同時暈了過去。
蕭新一手一個,將二人拎到一邊,放在一個不易查覺的偏僻角落裡。這一招是項軍教給他的,如果不出意外,一個小時以後,兩個不長眼的僧人才會醒來。寺中雖有其他僧人和遊客,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異常。
走進供奉殿,正面供奉著釋迦三世的金身佛像和薩迦五祖,兩旁是歷代薩迦法王的靈塔。蕭新非佛門中人,只是隨意瀏覽,沒有什麼感覺。「長江七號」依然盤腿而坐,嘴裡嘰哩咕嚕地頌經不已,聽得蕭新有點頭暈。
片刻之後,老僧手捧著一個托盤從側門走了進來,躬下身子,雙手將托盤舉過頭頂。
蕭新將蓋住托盤的紅布打開,裡面擺放著一隻白色法螺和一個卷軸。蕭新將白色法螺拿起來看了看。裡面空空的,顏色光潔如玉,沒有什麼出奇之處。正要把它放下,「長江七號」突然開口說道:「小新,你將法螺放在耳邊。」
蕭新依言而行,將法螺的闊口處放在自己的耳邊。卻沒有任何感覺。「長江七號」接著說道:「笨蛋,用你的靈覺試試。」
「長江七號」要他這樣做。必有其中地深意。蕭新閉上眼睛。將靈覺呈線狀緩緩釋放。在海螺內壁一圈一圈向裡面湧去。
「嗚!」耳邊傳來一聲巨大地轟響。把蕭新嚇了一跳。
「長江七號」大聲叫道:「不要放下。繼續試試。」
蕭新平心靜氣。再次將靈覺釋放。果然。當靈覺地觸點到達法螺最深處地時候。剛才那聲轟響再度傳來。
嗚……轟響悠長。彷彿幾支長號一起奏響。因為蕭新有了準備。感覺沒有剛才那麼強烈。轟響過後。法螺中再也無半點聲息。不禁心生奇怪。
猝然之間。一股沛然無匹地能量噴湧而出。一鼓腦地衝進蕭新地耳朵裡。蕭新感到耳膜劇震。腦袋一陣發悶。胸腹之間感到異常難受。嘴裡撲地一聲。竟然吐出一口鮮血。
「它在害我?」蕭新心中大駭。
然而。一切已經來不及了,那股狂猛之極力量進入他的身體,在大腦裡盤旋了兩圈,繼而以極快地速度向下而行,直達丹田,與那顆淡藍色的內丹融合在一起。異變只在瞬息之間,未等蕭新反應過來,一切皆已完成。如果不是噁心難受的感覺依然存在,他肯定以為剛才做了一個怪夢。
蕭新趕緊運功內視。奇怪,除了剛才吐了一口鮮血,全身上下再無異常,異能也能控制,感覺不出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轉眼之間,噁心的感覺消失不見,彷彿一切沒有發生過似的。
「你對我做了什麼?」蕭新急忙問道,同時提集靈能,將殘魄牢牢鎖定。如果它對自己做了壞事。決不能饒過它。
「長江七號」卻毫不慌張。笑瞇瞇地說道:「小新,真是太感謝你啦!」
蕭新怒道:「什麼感謝不感謝的。快說,你剛才做了什麼?」
「長江七號」好正以瑕地說道:「你別著急,這件事對你對我都有好處。你知道剛才衝入你體內的是什麼嗎?那是本座每次主持祭典時,在裡面注入的靈念。本座一生共主持過十八次祭典大會,法螺裡面一共存有十八道靈念。」
「靈念是什麼東西?」蕭新不明所以地問道。
「長江七號」耐心解釋道:「本座以金剛波若神功,將眾位參與祭典的高僧所產生地精神力量匯於一處,然後強行壓縮成靈念。每次祭典時,參與的高僧不下數十人。十八道靈念加起來,涵含的精神力量何等強大,比本座處於顛峰時也不惶多讓。幸而本座在注入法螺之前,用金剛波若神功將其中地猛性強行壓制,使之趨於平和,故而剛才湧入你體內的時候,只是最初有些難受,後面就順暢多了。」
蕭新仍然半信半疑,問道:「你既然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留給自己用?」
「長江七號」慨歎道:「時也命也,陰差陽錯。當初在法螺之中注入念力時,原本打算在下一代法王繼位時使用。可是本座入定時突然走火入魔,根本沒有時間為徒兒鷹緣灌頂注靈,結果倒是便宜你了。」
蕭新膛目結舌:「你是說,剛才我被你灌頂啦?」
「長江七號」哼道:「你以為灌頂那麼容易麼?如果這麼簡單,豈不是人人都會!這些靈念只是暫時封存在內丹之中,待到機緣成熟,才能吸取。」
感覺蕭新還不明白,「長江七號」繼續解釋道:「灌頂之時,須用無上法力,將靈念注入大腦,開啟靈智,注入慧根。剛才,只是將靈念導入你的體內罷了。待到你將金剛波若神功練至第三重,才能自行吸納。不再需要貫頂。」
「這個方法沒有傳授給鷹緣嗎?」蕭新仍然覺得難以致信。他與「長江七號」非親非故,僅僅相處了兩日,還有滅魂殺魄之仇,它怎會如此好心,把這麼好的東西便宜自己?
「長江七號」神色黯然地歎道:「鷹緣或許在娘胎裡受過傷害,雖然天姿聰穎。靈智過人,卻因體質先天不足,無法修習武功。因此,他的修行只能由佛入道,比常人要難上許多。在沒有外力的幫助下,根本無法吸取法螺中的靈念。」
語聲停頓了足有半分鐘,「長江七號」接著說道:「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有點小小的私心。以我目前地魄力,根本無法吸取靈念。所以我希望你在金剛波若神功小成之後。將靈念分一部分給我。這樣,我的魄力才能不斷壯大,方能解除生命烙印上的封印。重塑三魂七魄,便可帶著記憶轉世投生。」
蕭新這才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金剛波若神功?名字聽起來霸氣十足,看來是個好東西。如果自己練成此功,又吸取了法螺中傳來地十八道靈念,我的實力肯定會突飛猛進。
想到這些,蕭新不免有些興奮,隨即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兩人的合作中。「長江七號」始終處於上風,如果它想使什麼壞,自己根本無法分辨。就像剛才,如果對方有意暗算自己,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
轉念一想,蕭新決定繼續合作下去。自己與八思巴這樣的強大人物對抗,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奪舍之戰中,蕭新能夠大獲全勝,既有運氣的成分。也有智慧與實力地輔助。他的異能既能戰勝作八思巴的元神,顯然具有極強的潛質,只要自己不斷修練,未嘗不能逆轉形勢,重新掌控局面。而且從目前來看,「長江七號」有了合作的覺悟,不然也不會一直幫助他。這種利人利己的雙贏之舉,沒理由這樣放棄。
「法王大人!」耳邊傳來老僧的呼喚。
蕭新緩緩地睜開眼睛,將手中的白色法螺重新放回到托盤上。卻見旁邊還有一個卷軸。於是問道:「這是什麼?」
老僧回答道:「這是鷹緣祖師留給法王大王的親筆信。」
「快打開!」「長江七號」迫不及待地喊道。
蕭新從托盤中拿起卷軸,將其展開。只見上面曲裡拐彎地寫著一篇文字。沒等他開口詢問寫地什麼,「長江七號」以顫抖地聲音念了起來:
恩師在上,徒鷹緣叩首三拜。
修行佛法多年,徒兒因悟力不足,未如恩師所願,達成脫胎破碎之境界。恩師所遺法螺,徒一直妥善保管。如今壽限將至,特將平生靈念注入其中,待恩師返還之日,或有大用。願恩師早日頓悟,證道升仙,徒泣零祝願,感同身受。
最後是落款洪武十三年十月初八,正是鷹緣涅磐圓寂的那一天。
「鷹緣!」「長江七號」輕聲喚道,神情有些怔仲。
鷹緣沒有武功,但是一身佛法不比師父八思巴稍差。他注入在法螺中地靈念,比前面十八道更為精純,其中包含的精神法力具有大自在境界。他剛才還覺得奇怪,原來實情竟是這樣,難怪蕭新無法承受,吐出一口鮮血。好在鷹緣的靈念由佛法凝集,否則沒有金剛波若神功護體,單是這靈念中所含的精神力量,便足以將蕭新的大腦徹底催毀,變成一個白癡。
「真是一個幸運的小子!」「長江七號」忍不住哼了一句。
然而,它口中的幸運小子,卻把注意力轉到了一邊,眼睛裡露出難以致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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