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轉折,女店員將蕭新帶到一個房間。剛一進門,一股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令人心神皆醉。只見久違的林老爺子正在和一個年紀相仿的老人對奕。林曉諾和莫小玉這兩個女孩在他們身後低聲說話,不知在聊些什麼?
蕭新向女店員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進去。女店員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會心地微笑,於是轉身離開。
蕭新的腳步雖輕,可是剛走了幾步,就被林曉諾和莫小玉發現了。兩個女孩的臉上露出驚喜之色,正要叫出聲來。蕭新趕緊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腳步輕緩地走到近前。
「蕭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蕭新,你怎麼來啦?」
兩對美麗的大眼睛看著蕭新,不分先後地問道。蕭新淡然一笑,指了指正在下棋的兩人,示意不要打擾。就在這時,對面的老人拿起一粒棋子,往棋盤上用力一拍,笑聲朗朗地說道:「哈,哈,將軍,這一局我又贏了。」
聽到對方的宣告,林老爺子哇哇大叫起來:「不行,不行,你怎麼能下在這裡!我要悔一步。」
說著,他就要伸手去拿那枚棋子,對方自然不幹,搶先一步將棋子按住,就像護著自家的小牛犢子,嘴裡嚷嚷道:「不能悔。贏就是贏了,你這人怎麼耍賴。」
林老爺子虎著臉,氣哼哼地說道:「怎麼不能悔!如果不是先前你悔了一步棋,我早就贏了!」
「誰悔棋了,我只是眼睛花了,剛才下錯了地方。\」那位老人嘴裡反駁。手下依然寸土不讓。林老爺子雖然一身好功夫,可惜對方將棋子按得死死的,一時半天奪不過來。
看到兩位老人爭得不可相交。蕭新和林曉諾在旁邊心中好笑。老小老小。這二位的表現和孩子有什麼區別!莫小玉十分開心地在旁邊撫掌笑道:「羞,羞。羞,兩個老爺爺一起耍賴皮。曉諾姐,快把這個鏡頭用手機拍下來。」
此言一出,兩個老人立刻停手。林老爺子紅著老臉叫道:「小玉,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也不幫幫爺爺!」
莫小玉格格地笑道:「原來爺爺把我和曉諾姐叫來是要給你加油!早說嘛,你們再下一盤。我們在旁邊給你加油助威。」說著,她煞有其事地揮動小拳頭,嘿咻嘿咻地大叫了幾聲「林爺爺加油」,弄得兩位老人哭笑不得。
林老爺子正覺得尷尬,忽然瞧見站在旁邊的蕭新,頓時心中大喜:「小兄弟,你怎麼有空來啦?」
蕭新微微一笑道:「要過年了,想給您老提前拜個年。聽伯母說您到這裡來啦,所以才過來看看!」
林老爺子撫了一下頜下的鬍鬚,對那位老人介紹道:「老李頭。這就是我跟你說地蕭新。你覺得怎麼樣?」
那位老人長得紅光滿面,身子長得圓滾滾的。\除了鬚髮不長以外,活脫脫地就像83年港版《射鵰英雄傳》裡的周伯通。他看了蕭新一眼,臉上露出滿意地笑容,可是看到第二眼,忽然眉頭微皺,臉色有些不對:「小伙子,你是不是最近身體有些不適?」
蕭新很是驚訝,敢情這位還是一個高人,一眼就能看出自己身體有恙。看來今天真是來對啦!
林老爺子同樣吃了一驚。他這位老夥計名叫李若谷,在江南行醫數十載,堪稱華佗在世,從未有過半句虛言。對方分明話裡有話,所謂地不大對勁,肯定不是小毛病。
「老李頭,你沒看錯吧!」林老爺子趕緊問了一句。
李若谷的臉上重新泛起微笑,對林老爺子說道:「林老哥,你別著急。這小子命還長著哩,只是現在有點麻煩。」說著,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旁邊地兩個女孩子一眼,示意蕭新在旁邊坐下,語含深意地說道:「這位小兄弟,你最近是不是吃過什麼陽性之物?」
蕭新遲疑了一下,慨然答道:「兩個多月以前,我曾經喝過萬年火液。」
聞聽此言,李若谷頓時嚇了一跳。憑借多年的行醫經驗,他看出蕭新陰陽不調、陽火過盛,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吃了「萬年火液」。若是尋常的醫師,肯定不知道「萬年火液」為何物,但李若谷是神醫李時珍的後代,家學淵源,一身醫術在國內中醫界享有盛譽,自然非常清楚。\
「你確定喝下了萬年火液?當時你喝了多少?」李若谷面帶不信地連聲追問。
「火液」在各種醫書沒有記載,只是醫家口述相傳。萬年火液更是舉世罕有之物,產於酷熱高溫之地的火山融巖中。至於生成原因,卻極少有人知道。
蕭新苦笑道:「我在一個山洞裡發現地,不小心全喝了,估計有兩三斤吧!」
李若谷的眼珠子立刻鼓了出來,有種想要吐血地感覺。「萬年火液」乃世間至陽之物。普通人若是誤服,便會爆體而亡。這小子把「萬年火液」當水喝了,居然還能活生生地坐在這兒,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把你的胳膊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李若谷迫不及待地說道。這時,他發現林曉諾和莫小玉還站在旁邊,於是皺著眉頭對她倆說道:「你們兩個小丫頭迴避一下。」
「李爺爺,我們只是看看,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莫小玉十分好奇地說道。
李若谷不耐煩地說道:「關係可大了。我給他看病的時候,女孩子不能在旁邊。」
莫小玉正待再問,林曉諾從中聽出了一絲端倪,在她的耳邊悄悄地說了兩句。莫小玉的大眼睛立刻瞪得老大,悄悄地吐了一下粉舌,趕緊和林曉諾離開了房間。
李若谷伸出兩根手指。搭在蕭新的腕脈上。剛開始,他的臉色還算平靜,可是不大一會兒。臉上露出一副錯愕地表情。顯然有些難以致信。
「你真的喝了萬年火液?」李若谷大叫一聲,就像一隻老鼠被人猛然踩住了尾巴。
蕭新面帶苦笑地點了點頭。問道:「前輩,我曾經請一位苗醫看過。他說非常麻煩,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你能保住這條小命已經算是命大!」李若谷站起身來,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走著,顯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情緒異常焦燥。
林老爺子從未見過老友這般失態,不禁大為驚訝。奇聲說道:「老李頭,沒想到你也會有被難住地一天。」
李若谷頓時無語,伸手指了指林老爺子,一反常態地沒有反駁,又開始在屋裡踱起了步子。行醫這麼多年,他治癒了無數疑難雜症,卻從未遇到蕭新這樣地怪物。萬年火液是世間至陽之物,常人就算喝下一口,馬上就會翹辮子。這小子卻活得好好的,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大礙。
不僅如此。蕭新地心跳竟然慢得出奇。大約一分鐘才十幾下,身體機卻十分正常。甚至說比常人強壯十倍有餘。如果不是內火太重,簡直可以稱之為超人。
過了好一會兒,李若谷終於停下了腳步,對蕭新說道:「你說說服下火液之後的情形.」
蕭新將當時的感受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又把莫大叔的診斷和解決辦法說了出來。
李若谷沉吟不語,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嘴裡喃喃自語地不知在說什麼,又過了一陣子,方才說道:「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在人身則為心。你現在表面上若無其事,其實陽火已經入心,必須盡快醫治,不能疏忽大意。人俱陰陽五行,往來闔辟,盡其道之自然。你體內的陽氣過盛,陰氣全無,心脈受到了極大地傷害。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至陰之物予以調和。可惜這些東西世間罕有,皆是可遇不可求。我先給你開一貼藥,連續服用一個月,將陽氣暫時壓制,然後再想別地辦法。」
說著,李若谷走到一旁的書桌旁,很快寫下一個藥方,吩咐夥計到前面抓藥,接著對蕭新問道:「你是不是童子之身?」
見蕭新點頭,李若谷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在沒有找到至陰之物以前,我先教你一套陰陽合和功,應該對你有所幫助。」
蕭新這才明白李若谷為何要讓兩個女孩出去了,不禁臉上發燒,耳根赤紅。知道對方是為了自己好,於是點頭稱謝。
李若谷把功法寫在另一張紙上。這套功法字數不多,不過兩百來字。蕭新在心裡默念了一遍,便已記下,於是折好放進口袋裡。
林老爺子這才放心下來,對李若谷說道:「老李頭,你能治好他嗎?」
李若谷瞪了他一眼,氣哼哼地說道:「說得輕巧,你就這麼把他甩給我啦!」
「怎麼,還有我什麼事?」林老爺子聽出對方的意思,感到異常驚訝。
李若谷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大聲說道:「你不是要收他為徒嗎?當師父的豈能藏私。你那套《形意五行訣》可是好東西,對他的身體絕對有好處。」
「你這老傢伙,一點兒也不肯吃虧!」林老爺子白了對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別人都像你這般小氣。我既然收了徒弟,當然不會藏私。哪像你只送一套陰陽合和功,還一直當作寶貝。好了,看在你今天表現不錯,我就不和你計較啦!」
「什麼!你這老東西得了便宜還賣乖!」李若谷哇哇大叫道。
蕭新見兩位老人為自己盡心盡力,不禁心生感動,福靈心至地向李若谷深深地鞠了一躬,接著對林老爺子說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說著,蕭新跪了下來,給對方磕了三個響頭。林老爺子欣然接受,臉上樂開了花,接過蕭新奉上的清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算是完成了拜師大禮。
李若谷頓時好生羨慕,忽然想起一事,對林老爺子說道:「老林,你收了他當徒弟,曉諾那丫頭怎麼辦?我看這小子挺花心的,好像小玉對他也有想法。」
林老爺子頓時一愣,隨即裝起了糊塗,滿不在乎地說道:「他們怎麼交往,不關我的事。不過我有言在先,這小子若是欺負諾兒,我絕對饒不了他。」
蕭新在旁邊聽了直冒冷汗。這二位都在瞎扯什麼,我和林曉諾只是普通的同學關係,至於說得這麼嚴重!
這時,門外有人說道:「爺爺,你又在亂說什麼?」
說話之人正是林曉諾,一直和莫小玉在門外偷知,聽到爺爺口無遮攔,趕緊出言制止。
莫小玉拉著蕭新地胳膊,笑呵呵地說道:「蕭大哥,你拜了林爺爺為師,豈不是比曉諾姐平白高了一輩,這樣可不行。」
林曉諾俏臉一紅,伸手去扭她地軟肉,嘴裡說道:「死丫頭,你說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怎麼把我給扯了啦!」
「我說地是事實呀!」莫小玉躲得飛快,嘴裡卻並不求饒。
林爺爺在旁邊笑瞇瞇地說道:「曉諾,你和蕭新是同學,不要拘泥於什麼輩份,我們各叫各的,互不相干。」
「這還差不多,不然曉諾姐今晚睡不著覺了!」莫小玉嘴快,又把話給搶了過去。沒等林曉諾過去抓她,閃身向外面跑去。
「這個死小玉,看今天抓不抓得到你!」林曉諾銀牙一咬,在後面追了出去。
蕭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有搭腔。有人形容兩個女人是一千隻鴨子,再加上兩個老小,不知道是多少只鴨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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