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森林,日落黃昏。
經歷的一天喧囂殺戮的森林終於安靜了許多,失敗者早已丟下屬於自己的憑證回到了主世界,而勝利者,也需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舔舐傷口積蓄精力,還有一個漫長的黑夜在等待著他們。
誰也無法預料自己能否安然渡過這個長夜,或者在黑夜的森林中狩獵到足夠的積分,在這平靜的表面下,暗潮洶湧。
一名火控者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山嶺下的一片榕樹林當中,在這裡幾棵巨大的榕樹就構成了一個小小的獨立王國,它們撐開的樹冠遮蔽十幾平方公里的森林,無數依托大樹籐蔓從樹冠上垂了下來,讓人彷彿進入了簾帳當中。
火控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榕樹林中靜悄悄的,不要說有人,就是一隻動物的影子也看不見,而他身上的隨身電腦也沒有絲毫的動靜。
看起來,起碼周圍200米是不會有敵人存在,不過火控者並沒有絲毫的放鬆,整個白天的追逐、廝殺,對於他一個弱體玩家來說能夠堅持下來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完全是憑借自身優秀的操作、足夠的謹慎再加上精良的裝備才活到現在,最心愛的寵物也在一次激烈的戰鬥中陣亡,起碼24小時不能夠再出來幫助他。
不過作為努力的回報,他也積攢下了不少足夠讓別人垂涎的積分。而這並不容易,從飛船中跳傘降落到森林中,他所做地第一件事並不是去尋找敵人殺戮。而是用地上的森林污泥將身上的紅色法袍塗抹成烏黑色,而且還沾滿了草葉。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骯髒不堪,但是這種非常簡單的偽裝卻幫助他躲過了好幾次危險。
就這一點,也是很多參賽玩家沒有想到的。
不過,現在的他元素力所剩不多,體力更是下降到一個比較危險的水平,所以趁著這個相對平靜的時刻趕緊找一個安全地躲藏點恢復一下。
而他看中的就是前面那連綿高聳的山嶺,那裡應該有足夠的隱藏點。憑借自己身上的簡單偽裝,未必不如那些擁有變色作戰服的玩家隱藏得好。
火控者牢牢地握住手中的權杖,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幾十米,只要有一個不對他就立刻打開能量護盾,但是在此之前,每一點的MP都要格外珍惜。
前面突然出現的一些異樣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裡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地廝殺,很多從樹枝上掛下來的籐蔓被砍得七零八落,而地上也散落著一些食物、藥劑之類的東西,顯然是某一個失敗者遺留下來的物品。
夕陽的餘暉透過濃密地樹冠。將一個個金色地斑點灑落在滿是腐葉地上,看上去就些斑斕的妖異。
而在這些光點當中,火控者突然發現了一件,噢不!是三件熟悉的東西!
那是三張卡片大小的通行證!它們落在骯髒的枯葉腐土上,相互間的距離。周圍到處都是食物飲料藥劑繃帶的東西。數目還不少。
直覺告訴他,這不像是一個人所能夠爆出來地!
難道是兩個人在這裡相互拚殺,結果來了個同歸於盡?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也許戰鬥就在幾分鐘前發生,所以這些東西還沒有別人揀走!
戰鬥了一天,火控者感覺到現在是自己最為幸運的時刻,幸運女神終於眷顧了一下。
不過激動歸激動。他也沒有急吼吼地衝上大揀特揀,再次小心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危險之後,他走上前去撿起了一張通行證。
系統視界中出現的提示讓他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於是加快速度又撿起了第二張,他決定揀完這些戰利品就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熬過這一宿再說。
手頭的通行證應該能夠保證在十萬名之內吧!火控者一邊想著。一邊俯身去揀第三張通行證。
手指剛剛碰到冰涼的卡片。火控者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在瞬間凝固,一股強烈到了極點的危機感驀然襲遍全身。
在那一瞬間。他保持著撿拾地姿態絲毫不能動彈。
噗!噗!
火控者地頭頂突然連續綻放出兩朵血花,鮮血混合著腦漿四濺橫飛,灑落在周圍地面的枯葉上,被夕陽地斑點照到,有一種淒涼的美。
沒有打開能量護盾的掌控者是如此的脆弱,儘管他擁有一套不錯的防禦防禦裝備,但是那一發命中頭顱的子母穿甲彈卻擁有著超強的攻擊力。
只一發,就將他打入了無底深淵當中,一天的殫精竭慮苦苦求存全部付諸東流。
一聲歎息,火控者倒在了地上化成了一道死亡的白光。
在臨時之前,他依稀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槍聲。
砰!
榕樹林東面的山腰位置,一棵不起眼的大樹樹杈上,雷驚天收起了狙擊槍,抓住身邊的一根粗籐輕鬆地從樹上溜了下來。
剛才的槍聲已經暴露了他的位置,雖然在這遊戲中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憑借槍聲完全準確地判定他所在的位置,但是雷驚天需要排除一切可能的危險。
太陽就要落山了,黑夜即將籠罩森林,這是雷驚天在入夜前干的最後一票。
在榕樹林中擊殺了一名重甲戰士後他布下了這個陷阱,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終於等到了一條大魚。
說起剛剛被他一槍爆頭的那個倒霉傢伙,雷驚天還是有些佩服的,能夠想到用污泥草葉進行的偽裝的掌控者他今天還是第一次碰到,對方也足夠小心。
只不過,他所潛伏的位置是經過精心的挑選,超過了200米的掃瞄範圍,而且又是居高臨下射擊,對方不中招才怪。
這也多虧了麥兜,它的念力控制術移動那些戰利品到恰當的位置上沒有問題,不過通行憑證進入它的念力空間中再拿出來就不行了。雷驚天浪費了一張才試出,如果麥兜從自己的空間中丟出來,那麼通行憑證就會作廢,只是由麥兜揀走卻又不算在他的收穫中,這倒是一個小小的
很是遺憾,否則他能夠憑借這種釣魚的手段穩穩地撈積分,眼前也只能在有合適的地形環境下用上一次。
離開了潛伏點,雷驚天慢慢地向著山嶺的最高處進發,鬱鬱蔥蔥的樹林很好地掩飾了他的行蹤,撿拾完戰利品的麥兜很快就追上了他。
越向上,樹林就越稀疏,能夠提供的掩護就越少,一般玩家絕對不敢這樣往高處爬,因為很容易就被別人發現當成了靶子。不過雷驚天選擇的時機很好,等到他快要接近山頂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整個森林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擁有隨環境變色作戰服的雷驚天趁著夜色,像是山貓一樣輕巧地翻過了山頂,到達了這座大山的西面,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藏身處。
那是幾塊凸起大岩石之間的空隙,周圍還長有一些矮樹還有茂密的植被,隱藏下他一個人絕對綽綽有餘,而且再往下二十米左右就是山腰上的樹林帶,一旦有情況也可以從容溜掉。
而最重要的是,這個位置上視野比較好,別人不敢上來。
鑽入空隙當中,雷驚天終於舒了一口氣,這一天他同樣在追殺、被人追殺當中渡過,隨身電腦的掃瞄功能實在考驗人的神經,雖然能夠提前預警,但是那種知道有敵人卻不知道對方在哪裡的恐懼很是能折磨人。
雖然雷驚天身經百戰,到了現在也難免有些疲倦,而且他的體力值和飢渴度也到了危險的邊緣,急需補充一下。
將一包體力恢復劑拍到身上,雷驚天又摸出了一隻銀酒壺喝了一口酒,些許的疲憊馬上就消失了。
從某種角度上說,他是天生的戰士,只為戰鬥而生。在放下槍,離開軍隊的那一段時間裡他曾經完全無所適從,經常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總是感覺自己還在血腥殘酷的戰場之上。
不過,那一段艱難的日子已經遠去,他的心也得到了平靜。
唧唧!
一個聲音打斷了雷驚天的沉思,他扭頭一看,只見麥兜睜大了水汪汪的眼睛正討好地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