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命閻羅死了,雖然緋紅也知道催命閻羅是背了黑鍋,可是他非死不可。
風雨飄搖也死了,風雨飄搖死的光棍,死的爽利。
三更幫解散了,可是謝鴻的麻煩也隨之而來。
種種跡象表明,血殺武館已然成為天山派叛逆最大的容身之所,這可咋辦?
緋紅已經放出話來:所有敢於收藏、收容天山派叛逆的幫派皆是她緋紅的死敵。
血殺武館何去何從?
最直接的途徑,就是血殺武館將這些玩家革除,反正也沒什麼打緊,不就是幾個玩家嗎。
可是,往深層次一想,事情也不能這麼草率地處置,這樣一來,血殺武館何以面對悠悠眾生?
今日可因為緋紅而出賣武館內的玩家,那他日呢?
誰能保證,這江湖之中只有一個緋紅?
誰能保證,下一個犧牲者不會是自己?
長此以往。血殺武館將毫無凝聚力可言。
但同樣。緋紅地尊嚴也不容冒犯。
緋紅所代表地不僅僅是她自己。也代表了天山派數萬名玩家。如果叛逆不得到懲處。那就是鼓勵背叛。長此以往。天山派也沒有了未來可言。
江湖中地有心人都在觀望。觀望謝鴻與緋紅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只是。他們失望了。追殺天山派叛逆地工作。由天山派地花營一手包攬。而處於風口浪尖地謝鴻與緋紅卻同時消失於江湖。不知所蹤。
謝鴻與緋紅沒有失蹤。他們只是在趕往一品堂地途中。
謝鴻不得不收手,因為他的殺氣值已經飆升到了九千多萬。
謝鴻沒有想到,天山派的玩家無一不是雙手沾滿了血腥的亡命之徒,平均每人都有數十萬的殺氣值。
不得已。謝鴻只好臨時中斷了捕獵計劃,與緋紅一起執行下一步地安排,第一站是一品堂。
按照緋紅的猜測,第三重天劫可能需要數日。也可能需要數月,既然這樣,那謝鴻就不敢倉促去衝擊地三重天劫,否則等天山童姥重生時,豈非讓緋紅一人去承擔這個壓力?
明知道天山童姥重生後,記憶清空,緋紅的處境也未必凶險,可是謝鴻還是擔心。擔心緋紅的安全,畢竟李秋水還在,李秋水知道事情地經過,誰敢肯定李秋水不會將事情告訴天山童姥?
「謝鴻,我們沒必要這麼倉促的。」緋紅臉色有些蒼白,謝鴻的想法太大膽了,大膽的連緋紅也難以認可,「危險太大了,這樣做,成功的幾率太小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謝鴻神情堅定,「這是唯一可行的途徑,不這樣,你的實力很難有突飛猛進。或者,或者你重新修煉我的血殺訣,你願意嗎?」
「我願意。」緋紅輕聲開
謝鴻愕然,驚訝、凝重地目光在緋紅面上停留了幾秒鐘,似乎在判斷緋紅話的真實性可靠性。
「我願意。」緋紅加重了語氣,「逍遙訣未必適合我。逍遙訣的那種縱橫天地無牽無掛的心態未必適合我。逍遙門的道法,作用應該與靈鷲宮差不多。」
「可若是修煉我地血殺訣,你的六荒八合唯我獨尊功就可惜了。」謝鴻遲疑了一下,「緋紅,雖然我們這樣做,是有風險,可這些風險未必就不能克服。只是因為風險,你就放棄數十年的心血、努力,這樣值得嗎?」
「值得。」緋紅沉默了一下,「為了你。當然值得。」
謝鴻心中一熱。沉默下來。
謝鴻的計劃,確實充滿了極大的風險和變數。
緋紅衝擊第三重天劫失敗。可能是因為道法不高,心境不堅定,而靈鷲宮的道法緋紅又不能學,所以謝鴻將目標放在了逍遙門逍遙子身上。
逍遙子作為天山童姥地大師兄,逍遙門的道法應該比靈鷲宮的道法強……
當然,這一切都是謝鴻的推測,都是應該、可能、也許。
這只是一種可能,而為了這種可能就對上李秋水、逍遙子,這個危險確實很大。
緋紅的推測不無道理,天山童姥、李秋水、逍遙子同出一門,那他們的武功定然相似、相通。雖然李秋水的小無相功、天山童姥的六荒八合唯我獨尊功看起來似乎有偌大的差異,可虛竹這個好運地和尚不是一樣吸納了這兩人的真氣,也麼有走火入魔嗎?
既然相通,那逍遙門的道法也未必適合緋紅。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逍遙門的心法、道法不適合你?」謝鴻彷徨了一陣,「緋紅,江湖路,充滿了血腥,你沒有必要讓雙手沾滿鮮血。」
「現在說這些,不嫌太晚嗎?」緋紅嘴角掛起一絲苦笑,「走上這條道路,我從未後悔過。江湖路,原本就是生死路,既然我背負起了責任,那我就沒有理由置身事外去逍遙,從心境上講,逍遙訣就不適合我。」
「還是先試試吧,不要輕言放棄。」謝鴻沉思了一下,「若不是八荒六和唯我獨尊功只能女性修煉,否則我就看看能不能修訂。」
「這套功法我也修訂過。」緋紅搖搖頭,「不過進步的空間太小,八荒六和唯我獨尊功作為江湖中的頂級絕學,幾乎沒有改進的空間。」「謝鴻,能不能不去了?」緋紅神色恍惚,「以你我現在的實力,對上李秋水也許還可以,可若是對上逍遙子,怕是不行的。」
「先試試吧。」謝鴻搔搔頭,「實在不行,我就沖關,先度過三重天劫。」
蹄聲雷動,一隊百人騎隊在荒原上奔馳。滾滾的煙塵在荒原上蔓延,久久不息,好似一頭翻身地地龍,撲起漫天地煙塵。
一品堂的前身是西夏國。遊戲中只有一個王朝,天龍王朝,金派武俠中地一些藩國在遊戲中都化身為地方性的門派,比如大理國化身為段門,而西夏國則化身為一品堂,一個非常神秘地門派……
在遊戲中,一品堂被系統設定成為一個黑道的幫派,一個受到系統通緝的黑道幫派。一品堂的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對附近地城市清洗一番,掠奪各種資源。
雖然一品堂可以招收玩家,但是,至今為止,加入一品堂的玩家寥寥無幾。
一者。一品堂的弟子,即使是新入門的弟子,在系統官府哪裡的賞銀都有一百兩銀子。
二者,雖然一品堂不是武林聖地,但一品堂的神秘性一點也不比移花宮、桃花島、俠客島弱,一品堂的很少在江湖中行走。可謂神龍見首不見尾,玩家想加入一品堂只能靠運氣:恰巧碰到一品堂的劫掠,又沒有被一品堂幹掉,同時又被一品堂看順了眼。
「我們下去看看吧?」緋紅看到下面地那一隊縱馬狂奔的,眼神閃動,「一品堂很神秘,即使是風雨樓關於一品堂的信息也很少,下面這隊玩家說不定有一品堂的信息。」
鷲王雙翅一收,在高亢如雲的尖嘯聲中。飛速地靠近地面,靠近那隊疾馳地騎兵。
「不是玩家,是。」謝鴻眼睛一凝,「緋紅,我們撞大運了,這個地方能有這個規模的騎兵,只有一品堂了。」
這些騎兵的衣著古怪,腰間挎著彎刀,馬上掛著各種各樣的長兵器,這樣的胡人裝扮。只能是一品堂的打扮了。
對謝鴻地推斷。緋紅沒有疑義,這些天。他們在這裡搜尋了好幾日,經過了數個城市,這些城市中玩家極少,即使是也很少。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一品堂的存在,一品堂將這裡當做他們的後花園,興致一來就掃蕩一番,不管是玩家還是在這裡都難以發展。
啾
利箭破空,直飛九天。
這隊騎兵發出響箭後,調整馬頭,在荒原上拐了一個大彎,圍繞著謝鴻他們急速奔馳不定。疾馳的戰馬如同游魚一般在謝鴻他們面前劃出一條又一條的軌跡,這些一品堂的似乎在賣弄他們的騎術,什麼蹬裡藏身,什麼馬上直立,什麼彎弓射鵰……
丫的!
謝鴻頭向左一側,讓過那枚突然射來地利箭,臉色一變。
若非必要,謝鴻不想與這些生意外,畢竟他們的目標是李秋水,而不是一品堂。
雖然李秋水是一品堂的掌門,但是,謝鴻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與一品堂全面開戰,而是寄希望於斬首行動,出其不意地偷襲,生擒李秋水。
沒錯,就是生擒李秋水!
李秋水是逍遙子的妻子,即使是離異的妻子,也依然是逍遙子的妻子,如果有這樣的一個人質在手,那謝鴻他們就佔據了很大的主動權。
這個計劃很瘋狂,瘋狂到了緋紅也惴惴不安。
也許他們兩手聯手可以殺死李秋水,但要想俘虜,真地太難了,而且是爭取盡量完整地俘虜,那難度之大不可想像。
只是,謝鴻想瘋,那就瘋一把吧。
這隊第一時間向謝鴻他們展露了敵意,也許只是警戒、示威、下馬威,但這種挑釁地舉動,是對謝鴻與緋紅的羞辱。
輕輕一挺身,謝鴻長吸了一口氣,向著那奔馳地戰馬、向著那耀武揚威的一品堂猛然張開了大口,一股氣浪從謝鴻的口中奔湧而出,無色有形,這股氣浪如同從高壓水管中噴出的水箭一般,由小到大,由細到粗,最後衍化成一張面積極大的扇形氣浪席捲向前,不可阻遏。
直到此時,震撼人心的刺啦啦的颶風刮過地面的聲音才傳入這些的耳朵中,而此時,他們已經身不由己地被颶風捲起,身不由己地跌飛出幾十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