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
驟然響起的馬蹄聲遙遙傳來,桑巴等人驚慌起來,這是他們放出去的探哨,如此急促的趕回來,定是發生了意外。
馬賊還是陌生人?
作為土生土長的NPC牧民,桑巴深知,草原上馬賊的數量簡直就和那天上的星星一般多,永遠都消滅不了。舊的去了,新的很快就會出現,頂替那些被消滅的馬賊,繼續在草原上為非作歹燒殺劫掠。
騰格草原上最大的八股馬賊已經被劍下遊魂大俠消滅了,可草原上那一股股數量在千百人左右的馬賊還有很多。
還好。
桑巴鬆了一口氣,他看到了那名探哨手中揮舞著的白色的頭巾:不是馬賊,桑巴最擔心的就是前來報復的馬賊。
「族長,是一夥遊俠,有幾百人,他們離這裡不遠了。」
十多名探哨躍下馬,分成幾隊,守在了營寨的四周,一名壯碩的青年從懷中掏出一個牛角,嗚嗚地吹響,不片刻,從另外三個方向也傳來了嗚嗚的回應聲。
遊俠,不比山賊好到哪裡去。
山賊還知道不涸澤而漁,還知道留下母羊、母牛等待下一回的盤剝,而遊俠呢,這些過路的遊俠往往殺光一切,搶光一切。
尤其是一個叫嘯天盟的遊俠幫派,手段之歹毒更是令人髮指,簡直比馬賊還要狠毒。
「胡桑,是一夥的嗎?」
桑巴的臉,劇烈地顫抖著,幾百人的遊俠。那簡直比近千人的山賊還要可怕,就憑他們不到七百號人地小部落,能擋得住嗎?
守護神啊,您怎麼還沒有出關啊?
桑巴絕望地吼道:「集合所有的人,準備戰鬥,保護守護神。」
可是,他們拿什麼來保護呢?
區區一個七百多人的部落。扣除老弱,能調動起來的青壯不過兩百多人。這兩百多人能對抗那些惡魔般的遊俠嗎?
胡桑喘著大氣:「族長,他……他們不是一夥的。他們……好像在搶某件東西。」
桑巴鬆了一口氣,只要他們能夠表示出足夠的強硬和適度地友好,那獲勝的遊俠也不會來碰他們這個硬釘子。
一條土黃色地巨龍滾滾而來,目標直指他們這個小部落。
「放箭,表明我們的立場。」
桑巴厲聲吩咐。警戒其他三個方向地近百名青壯及時趕回來,讓桑巴有了一些底氣,憑這些人手,應該能夠嚇退敵人吧?
啾——
一百多枚空心響箭破空飛出,發出淒厲的尖嘯。在滾滾而來的土龍前方墜地,稀稀疏疏地佈滿了地面。
胡桑跳上木台,高聲喊話:「遠來的遊俠,這裡是烏之幹部族的牧場,如果你們遵守我們地規矩,就是我們的朋友;若不能遵守,還請離開,否則迎接你們的就是我們烏之幹部族的怒火。」
胡桑的喊叫聲瞬間就被陣陣交擊地兵器聲、廝殺聲掩蓋,這條滾滾向前的土龍。因為烏之幹部族射出的利箭而頓下了前進的步伐。
土龍漸漸散去。出現在桑巴等人面前的是一群壁壘森明的正在互相廝殺的遊俠,看那縱橫飛馳的劍氣。看那人頭橫飛的血腥地場景,桑巴等人心驚肉跳,更有幾人狂吐不止,他們何曾經歷過如此血腥地場面。
往日,山賊到來,只需要裝模作樣地吆喝幾聲,他們就會奉上幾頭牛羊換取平安;
今日,他們才親眼見證了何為血腥,什麼才是真正的殺戮。
「耿元山,把東西交出來,我饒你一命。」
一名身著赤色戰袍地玩家,騎著一匹高大的戰馬,耀武揚威。
「呸,」那名耿元山顯是經歷了一番惡鬥,遍體都是傷疤,臉上也有一道兩寸長的傷痕,從眼角到嘴角,幾乎傷到他的眼睛,「陶宗迪,你哄誰呢!」
「哈哈哈……」陶宗迪仰天狂笑,「哄誰,大爺今天就是哄你的!」
「好,」陶宗迪止住狂笑,臉色轉冷,「耿元山,你也算條漢子,所以今天,你必須死。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做絕。嘯天盟的兄弟們,今天的事情,只是我陶宗迪與耿元山的私人恩怨,與大家無關。那些掛掉的兄弟,我貪狼會必有補償,只要你們不再參與我與耿元山的恩怨,現在就可以離開,我陶宗迪也有厚報。」
「兄弟們,不要信他的鬼話。」耿元山冷哼一聲,「你們貪狼會在中原混不下去,像條喪家犬一樣來到北疆,若不是盟主慈悲,給了你們一條生路,你們早就完蛋了。現在你們竟然恩將仇報,卑鄙齷齪,連狗都不如。」
喪家犬?
陶宗迪臉色一黑,當初他們貪狼會與黑虎幫爭奪天壇市,可誰想這黑虎幫的後台竟然是戰盟,於是,在貪狼會興高采烈自以為戰勝了黑虎幫就可以獨霸天壇市時,戰盟向他們發起了毀滅性的打擊,瞬間,他們貪狼會就垮了。
陶宗迪不認輸,率領兄弟們跋山涉水逃亡到了北疆,依附在嘯天盟之下暗中發展,圖謀壯大。原本,他們也不想與嘯天盟為敵的,嘯天盟雖然是一交通公司,可是幫內不乏好手,不是他們貪狼會能惹得起的。
可是……
可是該死的耿元山怎麼就能尋到傳說中的武林聖地移花宮的信物呢?
憑此信物,移花宮可以滿足玩家一個願望。
憑此信物,就可以造就出一個絕頂高手,可以造就出一群絕頂高手,可以讓他們貪狼會鯉魚化龍。一飛沖天!
耿元山得到移花宮信物後,也沒有向上面匯報,看來他也有自己的算盤,而這就是他陶宗迪的機會。
既然耿元山第一時間沒有匯報,那他在事發後也不好匯報,這種事情傳出去,他這種行徑將使他永遠被人以別樣的眼光看待。走在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他耿元山以後在嘯天盟就甭想做人了。
這個虧。他不認也得認!
「怎麼會是鬼話呢?」陶宗迪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嘯天盟對我貪狼會有恩,若非因為你耿元山,我貪狼會怎麼會如此呢?我陶宗迪對天發誓,如果我陶宗迪向諸位嘯天盟的兄弟下手,那就讓我遭人唾棄不得好死。」
發誓有用嗎?
沒有人相信陶宗迪地誓言。不過圍在耿元山週遭的嘯天盟的玩家聽了陶宗迪的話,紛紛意動:他們相信以嘯天盟的實力,不是他貪狼會可以招惹的,也許,今天的衝突。只是因為陶宗迪與耿元山地不對付而已。
「不要——」
耿元山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玩家脫離了自己地陣營,從貪狼會留出的空隙中溜走,心頭在滴血: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隱瞞這個信物,以至於他現在想說也不能說,想回頭,也無路可走。
看著幾名玩家從貪狼會地刀劍下離開,愈來愈遠,最終消失在視線中時。剩下的嘯天盟玩家嗡地一聲亂了起來。大家誰也顧不上誰,爭相向外闖。甚至,甚至他們還將貪狼會的包圍圈也撞亂了,可是,貪狼會的玩家只是向後退了一步,對他們置之不理,這些嘯天盟的玩家才放下了心中最後一絲地疑慮。
「陶宗迪,你不得好死!」耿元山憤怒地大叫一聲,舉刀割斷了自己的喉嚨,寧可自刎,也不再便宜陶宗迪。
「人啊,不能太自私了,太自私了,就容易走錯,一步走錯,想回頭,可就難了。」陶宗迪搖搖頭,翻身下馬,在耿元山身上一陣摸索,取出了一塊灰不溜秋的鑰匙形狀的玉珮,端詳了一下,放入懷中。
「兄弟們,收兵回營。」
陶宗迪吆喝了一聲,翻身上馬,正要離開,卻聽到身後一個玩家的咒罵聲,皺眉回頭:「怎麼了?」
那倒霉地玩家悻悻然踢踢腳:「老大,丟死人了,竟然被這些NPC射的箭拌了一下。」
「NPC?」陶宗迪冷眼掃過那片林立的響箭,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區區NPC,也敢向兄弟們叫囂,太猖狂了,干,做了他們!」
陶宗迪臨時起意,想打劫這個所謂的烏之幹部落,來彌補一下他們的損失。
這個部落雖小,陶宗迪卻發現,裡面很是有些上好的駿馬,每一匹都能賣上好幾千兩銀子的。
「停步,否則你們將被視為敵人。」胡桑聲色俱厲,色厲內荏,兩腿開始微微顫抖。
陶宗迪冷冷瞥了一眼胡桑,馬鞭一揚一卷,將地上的響箭拔出了幾枚,手腕一抖,這幾枚響箭半空中一個轉彎,閃電般射向了營寨。
啾——
刺耳地尖嘯聲還沒有散去,胡桑就跌下了木台,一枚響箭穿透了他地喉嚨。
「攻擊!」
陶宗迪冷聲下令,三百多名貪狼會玩家發出了嗷嗷的狼嘯聲,爭相撲了上去。
嗡!
數百枚利箭從營寨上射下,可是這些零落地利箭對貪狼會玩家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勇武點的一刀將利箭劈開,懶惰點的,側側身子就避開了,幾個閃躍,貪狼會的玩家就越過了烏之幹部落低矮的柵欄,闖了進去。
血光迸射,貪狼會如同闖入了羊圈的惡狼,所向無敵,那些看似頗為強壯的NPC在他們面前,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不要——」桑巴看到幾名貪狼會的玩家逼近了謝鴻正在閉關的帳篷,驚慌地大叫了一聲,卻被身後一名貪狼會玩家一刀重傷。
這裡面,一定有寶貝,說不定是這個老頭的孫女什麼的?
貪狼會的玩家見桑巴如此緊張,興奮的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起來,探手就要撕開帳篷,此時——
「轟!」
那座看似渾然無害的帳篷猛然化作了無數的碎片四濺飛射,那一片片散射的布片如同鋒利的飛刀,銳不可當,一些心懷齷齪的貪狼會玩家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這四濺的布片徹底的碎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