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璞急切的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電話那頭匆忙掛了電話,估計此時已經趕了過來。但是這妮子實在心切,不放心的情況下連續撥通了幾個電話號碼才肯罷休,直聽得一旁的老闆渾身哆嗦半天,好不容易等她講完電話才插上嘴:「小姑娘,你真的認識那些人?」
「認識,以前我過生日的時候,他們經常來我家裡,他們都認識我。我來洪城讀書,他們就把電話號碼給了我,叫我有什麼事情立即給他們打電話,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啊?如果孫伯伯他們沒有用,我就只能求二叔了,只是這些事情如果被爸爸和爺爺知道,他們一定會派人來接我回去送到英國去讀書。阿八、瀟灑,你們不能出事呀。」單璞隨口說道,眼神卻一直死死的凝視在二人身上,她絲毫也沒有注意到自己話中引起的波瀾,差點讓一旁已經呆若木雞的老闆癱軟在地上。
瀟灑和劉阿八是好人麼?不是的,他們從來沒有奢求過能往這方面去想。揮舞著的砍刀,一次比一次兇猛的砍殺,渾身的鮮血已經把他們並不高大的身形渲染得如同地獄修羅一般恐駭人心,身上的傷口流溢的血跡與別人身上的血跡所匯合成的腥濃味道幾乎讓他們麻木,他們不是鐵人,更不是所謂的武林高手,只是普通的初三學生而已,一次比一次兇猛的砍殺已經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如果不是內心的執著在支撐著,只怕早已倒在地上任人魚肉。
且不論人數和氣勢怎麼樣,單從一群在學校裡喜歡惡作劇,偶爾調戲調戲同學,心情好猥瑣一把,心情不好找個不開眼的傢伙隨便揍一頓的學生,面對成天在社會上打打殺殺,早已已經血腥味的流氓混混來說,根本就毫無反手之力。這種高強度的拚殺,並不是能說幾句狠話就能滅人威風的事情,學生這邊敗陣也是一件並不稀奇的事情。
此時,還在殊死搏鬥的瀟灑、劉阿八、許玉濤無疑已經超過他們年齡的極限,隨著身旁一個個同伴的倒地,包圍圈逐漸的收縮下來,最後只剩下他們三人還在奮力反抗。
「瀟哥,八哥,就算是這輩子廢了我也不後悔認識你們,媽的,這才是男人應該要的生活,這才是屬於男人的世界。」許玉濤肆意的狂笑著,身上的陰戾氣息越發凝重,腳步移動已經慢了下來,手上的動作卻一次比一次快,赫然看去,散發著陣陣懾人心魄的刀芒,每次下手都是人體最關鍵的部位,泛起的血花尤其殘忍。
「媽的,小爺的命還長著咧,晴兒還等著我考上大學才嫁給我,靠,我要是這麼早就死了,對得起她麼?玉濤,不要給老子說氣餒的話,今天我們就要拼給人家看,讓這群狗娘養的知道我們就是下山的豺狼虎豹,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牛人,比《黑客帝國》裡面那個什麼卵鳥的主角還要拉風,丫的,你說你是最帥最牛的一個誰敢反駁?不服?不服就給老子砍了他。」瀟灑努力的集中著精神,背後那兩道長長刀痕原本流血就非常快,再加上這短暫幾分鐘內大大小小累積起來的傷口,已經麻木了疼痛的感覺,卻依然抵擋不了快要窒息的呼吸。
「就是,我八爺的命還他媽的真的就長得要命,別人想怎麼搞都搞不死我。再說了,老子才剛剛和單璞確定關係,要是這一下子掛了,還不得虧死我?八爺還沒有和她上床,現在就下地獄,我他媽的還不從那陰深深的鬼地方跳起來RI爹罵娘?就是死,老子也要做個風流鬼,還必須給老子上天堂,媽的,你們說說,天堂的天使漂亮不?漂亮是吧?靠!」劉阿八的臉有些扭曲,帶著盎然笑意的猙獰臉上格外嚇人。
「住手!」一陣暴喝在空氣裡迅速蔓延,精疲力竭的人群頓時劃分開,瀟灑三人依然被死死的包圍在這群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而來的混混中央,隨著這詭異的聲音響起,卻也得到了一個喘息的機會,次如此貪婪的吸收著空氣中的養分,三人背靠著背依然死死的戒備著。
御風雙手插在兜裡,看著倒在地上不斷哀號著的人群沒有絲毫憐憫,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對於混黑道的人來說無疑就是一種奢侈品,憐憫?他不知道,他也不需要懂。冷眼注視著這三個顫巍巍依然堅持著的少年,他的心裡突然湧起一陣想要徹底摧毀他們意志的殘忍想法,眼神轉換,嘴角勾起一絲笑容,近似冷酷的說道:「你們還想反抗?」
「反抗?」瀟灑神情一稟,不屑的鄙夷著吐著唾液沉聲譏諷道:「現在小爺三人正砍得開心,你丫的以為這是拍《古惑仔》,或者是美國黑幫大片麼,這麼難得的機會,爺幾個怎麼會不珍惜,怎麼,怕了麼?如果怕了趁早滾蛋,小爺不想大開殺戒。」
輸人不輸氣質,這是一個關乎於人格的問題,就如同瀟灑自身的認知一樣,在他的潛意識裡只有高傲的睥睨這個世界,即使是輸了全部,也不會輸給自己,更不會輸給別人。
瀟灑的話立即引來二人的應和,有些帶著裝逼意味的挑釁話語讓周圍的混混早已有了想要撕裂他們的瘋狂想法,而一向在他們眼中衝動暴戾的御風卻出奇的淡淡一笑,叉開自己雙腿,肆無忌憚的指著自己的胯下冷聲說道:「從這裡爬過去,你們就可以滾了,否則…」
「否你媽的頭。」瀟灑一個箭步,眨眼之間提著砍刀就衝了上來,攻擊的地方赫然就是御風的襠下:「想要老子學韓信胯下之辱,靠,你也不看看是什麼年代…」
「彭!」瀟灑的來勢很快,去勢卻他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御風那張帶著嘲諷讓他萬分討厭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隨即一擊簡單的黑心掏虎卻不知道是如何避開自己的刀芒穩穩擊打在自己的小腹,身體呈一個弧線重重的摔在三米以外,隨即突出一口鮮血。
「媽的,玉濤,和這個狗娘養的雜種拼了。」劉阿八的身形原本就只比瀟灑慢了一步,他對瀟灑的信任完全超過自己,看著那勢在必得的一刀就要砍中,停下腳步來戒備著其他混混的偷襲,卻沒想到居然出現如此大的變故,心下一狠頓喝一聲就和同樣錯愕的續玉濤同時衝了上去,兩人一左一右,速度奇快。
「就你們這兩個廢物?」御風站在原地嘲諷的說道,彷彿對劉阿八二人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眼神裡不知其味的殺戮氣息卻已滿佈。
御風真的動怒了,私生子的身份一直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軟肋,卻在瀟灑不經意間捅破,原本只是帶著一絲玩味的想要摧殘他們的意志,此時卻已經升起除之而後快的心態,渾身的暴戾氣息居然讓周圍的小弟同時後退三步,一種膽怯的心理在內心滋生。劉阿八和許玉濤自然沒有感覺到他的這種變化,被別人蔑視,原本就是人生中最含恨的一種奇恥大辱,看著御風身形未動,除了那種他在托大的想法,更多的卻是誤以為他是專門作出一副高傲的鄙夷,心下大怒,捏著砍刀的手不由得再次緊了緊,劃作兩道殘影猛然衝去。
兩人的動作很快,但是,在即將接近御風身體的時候他突然動了,身體不退反進,手中閃過一絲寒光,一把沒有把柄的細小匕首出現在他的手掌心,迎著兩人的刀勢詭異驚悚的伸出手掌,仿若赤手空拳一般悍然迎向刀芒,「叮、叮。」
兩聲清脆刺耳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劉阿八和許玉濤手中的砍刀居然就如此輕易的脫手而出,但是身形卻絲毫控制不住還在向前疾跑,御風側著身子讓出身形讓他們擦肩而過,在錯位的一剎那反手一抓,提著兩人的肩頭,在強悍力量的帶動下,劉阿八二人的身體居然詭異的離地而起倒飛出去,與瀟灑堪堪並排著躺在一起,體內的血液翻滾根本無法壓抑,哇的一聲同時吐出一口淤血來,看著御風的眼神不但沒有膽怯,更多的只是不甘。
「媽的,老子就不信幹不掉你。」瀟灑看著他們的慘狀,心下的憤怒次猛烈的劇增著,強行想要站起身來,卻只站起一半,渾身完全脫離「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過來給我鑽,鑽過去我就放了你們這幾個垃圾。」御風的兩眼赤紅,彷彿打定了注意要將他們羞辱到底,這一次的語氣絲毫不顯輕佻,堅定地幾乎讓人無法質疑。
「鑽你媽的B眼,我靠!」劉阿八擦拭著嘴角的鮮血大罵道。
「真的不鑽?」御風眉頭一挑,看著三人桀驁不馴的樣子,咬著牙齒一字一頓的說道:「給我架起來揍,揍到他們肯鑽為止,我倒要看看是你們的骨氣硬,還是我小弟的拳頭硬,哼。」
隨著御風的命令,三人同時被架起,一個個在他們眼中無比憎恨的小混混卻比剛剛砍人還要顯得興奮,在一陣陣拳打腳踢聲中,三人已經奄奄一息,卻始終沒有吐出半字。
「媽的,打死你們也不鑽是吧?來幾個人,給我朝著卵蛋上面踢,我他媽的就不相信這群混蛋能堅持多久,給老子用力。」御風看著這三個比骨頭還硬的傢伙,神色更加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