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秦玉的房間之時,他正坐在書桌之前,不知道在寫什麼,一見到我,急快的把那本東西收了進去,我不由得一笑:「秦玉,怎麼啦,不能給我看嗎?難道你像小學生一樣在寫日記?」
他頓了一頓,忽然笑了起來:「怎麼會?我在看公司的資料,有個大工程要做。」
他問我:「有事嗎?」
其實我過來,是想問他司徒敏的事的,怎麼樣才能讓他不知不覺的說出來,這可是個大問題,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去拜訪過司徒敏了,我已經知道他與司徒敏有舊,但是,怎麼開口問,倒是一個大問題。
我期期艾艾半天,也沒想出來該怎麼問,他手托了腮,望著我:「怎麼啦?」
我又期期艾艾半天,才道:「秦玉,以前,你有喜歡的人嗎?」
秦玉的眼睛誨暗難測了起來,道:「有一個,但是我自己把她放開了手!」
我遲疑半晌,道:「秦玉,我感覺……只是我的感覺哦,你彷彿,好像,以前認識司徒敏?」
我自認為這幾個疑問詞用得非常的好,增加了我說話的可信性,他絕對不會認為有人暗中偷窺了他們倆人見面時的情景。
可是,他卻忽然站起身來,道:「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
他的行動把我嚇了一跳,讓我往後倒退了幾步,道:「我猜的,猜的啊。」
他這才重又坐了下來。笑了:「哦。她麼。以前地確認識。只不過。我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了。以為她是另外一個人。所以。來往過一段時間。」
我奇道:「別外一個人。是你以前愛地人嗎?」
他點了點頭:「只可惜。我自己不珍惜。放開了手。有地時候。某些東西一旦放手。就再也找不回來。」
「那名女子一定很好吧。讓你記掛了這麼久。甚至將旁人當成了她?」
他沉默良久:「你說得對。我永遠也無法忘記她。」
他微垂著頭。臉色一瞬間黯然了下來。原來筆挺地身子有些佝僂。
他在後悔,他很後悔,我好奇,什麼樣地女子讓他後悔了這麼多年?
我原本向他打聽司徒敏的事的,可我現在卻不好再問下去,我彷彿不知不覺的觸動了他心中的隱痛。
我坐在沙發椅上半晌。終不死心,問道:「她長得像司徒敏嗎?」
他抬起頭來。望著我,道:「不。一點都不像,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那你為什麼會將她當成了她?」
他苦笑:「也許,當時我沒睜開眼吧?」
談話沒有半法再進行下去。我感覺,他一點都不願意談司徒敏,他對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感。
問完了這句話,彷彿就沒有什麼能再問下去了,我嚅囁著想要告訴,他卻道:「桑眉,聽說你最近經常作夢?」
啊?他連這個都知道?
他從櫃檯下拿出一個小小地盒子,道:「這些,是我叫人配的安魂香,不會對胎兒有影響的,你拿出來,放在房間裡,就會好了。」
我接過他手裡的盒子,打開來,裡面有一瓶綠色的液體,那瓶液體用帶孔地活塞封住,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一聞之下,只感覺清新淡雅,好聞之極。
我向他道了聲謝,便走回自己的屋,將那瓶液體放在了床前,果然,一夜無夢,早晨起來神清氣爽。
自我見了司徒敏之後,我原本以為她會再有所行動,想不到,她卻無聲無息,去監視的蚊子說她第三天就離開了酒店,看樣子是回到了美國。
蚊子道:「桑眉,我看那個司徒敏自你主動去找她以後,彷彿有些害怕你呢!」
我感覺蚊子在胡說八道,這個女人,會害怕一個人?而且是我?我一沒威脅她,二沒要脅她,她會怕我?她怕誰也不會怕我啊!
這件事情就此揭過,我始終沒搞明白,司徒敏與秦老爺子那天晚上談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這天早晨,蚊子叫醒了我,道:「桑眉,又有情況了,你快醒醒!」
我三番兩次的被他們弄醒,不由自主的養成了非常暴躁的脾氣,順手在臉上一拍,過了良久,傳來蚊子垂死掙扎的聲音:「桑眉,你把我拍扁了!」
被他一吵鬧,我再也睡不著,再說也想看看蚊子被拍扁了是個什麼樣子,於是艱難地起了床,順手操起放在床頭的一面小鏡子,照了照臉,臉上有一個壓得極扁地物體艱難的伸著小細腿兒,我小心地把它從我貼上揭下,它被我打得彷彿一張紙,讓我無比的好奇,這只蚊子還有氣兒嗎?
過了良久,奇跡出現了,這張像紙一樣地東西彷彿吹了的氣球一般漲鼓了起來,一轉眼,又是一個活蹦亂跳地蚊子,他伸了伸胳膊,又伸了伸腿,在我的手心踱了幾步,道:「桑眉,你可真下得去狠手!」
我奇道:「蚊子,難怪你不拔翅就飛的,原來還有這個本事,讓我再試試?」我兩手一拍又把他給拍扁了。
眼看著他又充氣般的活了過來,我還想玩玩,他大叫:「桑眉,陳媽出去了,你不想知道她去見誰了嗎?」
我大怒:「你怎麼不早說?現在她是關鍵人物!」
蚊子很是委屈:「領導,你也太不把蚊子當蚊子了吧?明明是你自己的錯,反而怪我?」
我忙起了床,換了衣服,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問他:「秦玉在家嗎?」
「他不在,早去公司了,他還進門來看過你呢,那個時候,你睡得口水直流,他拿手指幫你擦了擦口水,笑了兩聲,才出門而去。」
我抽了抽嘴:「怎麼人家的閨房可以隨便進來的嗎?」
「哦,昨晚上,你忘了關門了。」
我向樓下走去,剛走到樓梯的半中央,卻聽見身後有人道:「小桑,你去哪兒?」
這個聲音極為威嚴,聲音的主人我很少打交道,他也很少見我,是秦老爺子的聲音。
我回了頭,見他站在樓梯頂,居高臨下的打量我,我忙道:「沒什麼,我出去走走,就去花園裡,聽說散散步,對身體有好處。」
他穿著一件中山裝,風紀扣扣得緊緊的,一派的尊貴威嚴,聽我這麼說,就向下走了幾步,來到我的身邊,道:「嗯,多散散步有好處!」
看來,他也準備出去,和這位高深莫測的長輩呆在一起,讓我的心理莫名壓力大增,他也不說話,和我並排走下樓梯,讓我感覺樓梯這段路簡直漫長過從印度走到中國,終於下了樓梯,他才彷彿忽然間憶起一般對我道:「小桑啊,別出去胡亂的見人啊,你現在這個樣子,最主要的是養好身子。」
我悄悄的打量了他一眼,他臉上自然是不動生色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了他眼睛之中隱藏的憂鬱。
他一走進大堂,就有司機站起身來,恭敬的道:「首長……?」
他就揮了揮手,司機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急急的向門外走去。
他在警告我,還是在提醒我?
他知道司徒敏與我見面的事?我很想問他,司徒敏到底對他要求了什麼,讓他屈尊向我示警?
我看見他的小車駛出了莊園大門,拐了一個彎,不見了蹤影。
蚊子道:「我們還出去嗎?」
「當然!」這屋裡都沒有管我了,當然要出去,再說,從來不出門的陳媽忽然間出去了,我從中隱隱聞到了風雨欲來的滋味。
來到莊園外,我正要招手打的,蚊子阻止了我:「桑眉,別急,不用打的。」
我道:「不打的,難道你讓我像你一般飛了過去?」
蚊子神秘的笑了笑,道:「你看……」
一輛銀灰色的小車停在我的面前,肖天勸探了頭出來:「快上車!」
「你們什麼時候搞了台小車?租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