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泡過溫泉之後,回到房間,他走在我的前面,道:「眉,可能過兩天我們不得不回去了呢!」
我望著他寬寬的肩膀,隨口應著:「哦?」
他道:「是啊,我真不想回去!」
我暗中下了決心,略微走快幾步,從後面抱住孟宇,把頭貼在他的後背之上:「我也不想!」
他渾身一僵,轉身抱著我,眼神變得極深幽,這是我第一次這麼主動,因此,他傾盡了他所有的熱情,終於,他累了,沉沉地睡了過去,睡過去的時候,喃喃地說了一句:「眉,我愛你!」
我僵了一僵,手指撫過他的眉眼,長長的睫毛投在他的臉頰之上,他睡得像一個孩子。
我悄悄地下了床,打開衣櫃,蚊子告訴我,他把那張照片,放在了隨身攜帶的密碼箱裡,他自然不知道,我已經換了那張照片,密碼箱密碼,當然讓蚊子很容易的偷窺到了。
我從他西裝口袋裡拿出鑰匙,很容易地打開了密碼箱,找到了那張照片,我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另外一張照片。
正在這時,我聽到身後有人走了過來……
我回過頭,看見孟宇站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望著我,「桑眉,你幹什麼?」
我迅速地收起一張照片,把那另外一張擺在他的面前,問他:「這是什麼!他臉色急變,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白:「眉,你就是為了這個?」
我微微地低下頭。他眼中地傷痛扯得我胸口微痛。卻抬起了頭:「那你告訴我。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
他急步走了過來。我後退幾步。還是讓他一把搶去了那張照片。他道:「桑眉。你真地很過份!」
我悄悄地撫了撫口袋。道:「能過份得你!」
孟宇一瞬間眼神變得極冷:「桑眉。我還沒用過自己來作武器!」
我怒氣升騰。握緊了拳頭:「孟宇。是你先騙我地!把那照片給我。那是我地!」
我們在房屋中間對峙。他渾身發出勃然地怒氣。我感覺房間內地空氣倏然間冷了下來。他扯著嘴角笑了笑。眼中佈滿傷痛:「桑眉。你對我地好。全都是為了這張照片嗎?」
空氣中還是充滿著甜蜜地味道,可一轉眼。卻變得寒凍刺骨,他望著我的樣子,寒慄無比,眼神之中帶了無盡的悲傷,又帶著噬血的寒意,我望著他,也望著他手裡的照片,他以為我想伺機而動,冷冷地道:「桑眉,這張照片。你別想拿到!」
我勉強地笑了笑,道:「孟宇,你為什麼一再地為這張照片而欺騙我?」
我緩緩地走近他。感覺臉上漸漸有了濕意。
他的神色稍稍有一點迷茫,眼中寒意微減,伸手想扶住我:「眉……」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我推開他,向門外走去,他想要拉住我。卻最終卻沒有拉住。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呆呆地坐在床上,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照片。其實,我沒有換走照片。翻動他的密碼箱,只不過為了造成我動了那張照片的假象,只有這樣,他才會起疑,才會動手檢查那張照片背後隱藏的秘密。
而蚊子,就守在那裡。
犬犬縮成一團,沉默的陪著我,等待結果,良久,忽然道:「桑眉,要我給你擰條毛巾擦擦臉嗎?」
我抬眼望了望犬犬,伸手撫了撫臉頰,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滿臉的淚澤,做這一切的時候,我是不是有些後悔,我在親手扼殺我與孟宇地感情?但為什麼,我還是想去做,到底是為了查清這件事,還是其他?
蚊子嗡嗡地飛了過來,告訴我:「桑眉,他還沒有檢查那張照片,和你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沒有出聲,犬犬倒開了口:「那你還不快點去守著?」
也許,他沒有注意到我的動作?還是不願意做?
我想,也許,要潘哥提醒他才行?
整理好了行禮,提著來到馬路上,我打電話給潘哥:「潘哥,我走了,你去看看孟宇吧!」
潘哥驚訝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啦,怎麼一個人走了?」
我沉默無語,只道:「你告訴孟宇,叫他不要再對我說謊!」
我按下了電話。
坐在小花園的石凳之上,落葉隨著風兒翻轉滾跌,吹起一地蕭索,絲絲縷縷的陽光照射下來,照在我的手背之上,如水波般的閃爍。
蚊子終於飛了過來,道:「你猜得對,潘哥提醒了他,他們查看了那張照片,發現照片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張,不過,孟宇的情形很奇怪……」
我的心隱隱一痛,問他:「他一定暴怒了吧?」
蚊子在天上嗡了半晌:「不,他很緊張,還有很擔憂,要潘哥一定要找到你!」
我道:「我們還是找一個地方先看看這張照片到底包含了什麼樣地秘密吧!」
我找了一家不引人注意的小旅館,與蚊子犬犬一起開始研究這張照片,據蚊子說,在潘哥提醒孟宇之後,孟宇拿出一個小小的一頭有紫光燈地筆,在照片的背面照射了一個來回,就斷定這張照片已經不是原來那張,為什麼?
我仔細的觀察這張照片的背面,它一如既往的潔白,光滑。
犬犬道:「蚊子,也該你上場了,你的身形如此的細小,看小東西一定無比地清楚,快看看,這張照片上有什麼乾坤?」
蚊子飛落到這張照片之上,在上面爬來爬去,爬了個來回,道:「這上面沒什麼啊,除了一些細細地劃痕之外……」
我感覺腦中忽然一亮,彷彿想到了什麼,道:「你說的,是劃痕?」
蚊子點了點頭:「很輕很輕地劃痕,彷彿有東西劃過一樣!」
我想了想,難道是……
不但我想到了,連犬犬也想到了,他給我找來一隻軟性的鉛筆,在照片背面蒙上一層白紙,用鉛筆在白紙上輕輕地劃,果然,那張白紙上露出了被拓印地部分,只十幾個字:九月十號,白鼓山,共三十三人,全副武裝,請派人阻擊,勿必,勿必。秦字。
就這麼幾個字?難道就是這個東西要了父親的命?
我想起父親的死,我受到的莫名追殺,那甚至有人莫名的用水來潑我,一切的源頭,就是這個東西?
這上面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那個秦字,讓我聯想到了秦老爺子,我忽然想過一個可能,難道,這幾句話,是秦老爺子暗通搶匪的便筏?因此才讓幾十名緝私隊員全部喪身?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張照片,倒真是一個極為珍貴的東西,一個能讓秦老爺子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找回的東西。
可讓我奇怪的是,是誰拿到了這張照片,又是誰知道了這張照片背後的秘密?這些劃痕這麼淺,平常人根本不會注意到,如果不是孟宇拿紫光燈掃那張照片背後,我都不會想到也許有人在上面留下了什麼。
我想,是不是應該把這張照片交給公安部門,讓他們來查呢?
可是,我一想到秦老爺子的勢力,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想想還是不能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