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與孟宇鬧翻了,可是,卻沒有與潘哥鬧翻,他看到我,卻有些閃躲,彷彿不願意見我一般,我大大方方向他打了聲招呼,他這才走了過來:「小姑娘,你吃早餐啊?」
我一邊腹誹著他講廢話,一邊點頭:「潘哥,你也吃這個?」
他笑笑,道:「我原本不吃的,可陪人來吃,陪著陪著,也就吃了!」
我心中顫了一顫:「陪人來吃?」
他道:「坐在麥當勞的二樓,從玻璃窗裡望過去,能看到許多的風景,當然,有些樓房也會盡收眼底,看著人來人往,人人急匆匆的上班下班,不失為一種樂趣!」
我一陣心慌,卻不敢問下去,只喃喃的道:「觀賞風景?」
他笑了笑:「我每天陪著少爺來到這裡,坐的都是老地方,你要不要上去?」他指了指樓上。
正在這裡,收銀員告訴我:「你的漢堡包齊了,在這裡吃還是打包走?」
我落荒而逃:「打包走,打包走,不在這裡吃了!」
我拿著紙袋走出來,向前急走了幾十步,才敢回頭望,在麥當勞的二樓,一溜的落地窗前,是不是真的坐著一個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我?
我只感覺背脊彷彿被火灼過,可為什麼,我的心,卻緩緩升起一陣暖流?當我把標書放在秦玉面前的時候,他坐在沙發上飲咖啡,看到這份標書,他手一抖,有兩滴咖啡飛濺了出來,滴得在他手上,他卻沒有擦,只是再抖了一抖,我想,那咖啡冒著白氣。很熱吧?
他很震驚吧?手下來這麼個能人?
我很有些得意。
他啪地一聲把咖啡放在茶几上。咖啡從杯子裡濺出來。把那透明地茶几染上了咖色。道:「你終於還是去找他。是嗎?」
他眼內流露出來地是怒色。而不是喜色。讓我很受打擊。怎麼想要取得他地信任這麼難呢?我怎麼感覺自己裡外都不是人呢?
我張了張嘴。感覺大老闆地心思比較難猜。很難猜。猜也猜不中。勉力道:「秦總。你不是需要這份標書嗎?難道你要學那正人君子。坦坦蕩蕩地贏他。這個過程。花地時間可長了!」
他抬起頭來。忽然一笑。我被他笑得心情放鬆。想要扯著嘴角陪笑。畢竟人家笑了不是?
他忽又冷冷的道:「就算我要贏他,也不需要你這樣幫我!」
他地臉變得極快,由一個笑面佛忽變成了一個陰面閻羅,我很苦惱,這個要學古代那誰不吃嗟來之食?我怎麼以前從他身上感覺不到一絲一豪的正義凜然呢?
我苦惱的道:「秦總,你的意思,你不看這標書?可憐我花了好大的勁兒來弄到的,你讓我花地力氣一江春水向東流啊!」
我苦惱而感歎的道。
我的笑話沒引起他的笑意。他依舊冷冷的望著我,眼珠子依舊寒意森森,我多麼的懷念我們初初相見的時候,在遊艇上那個笑得陽光燦爛的青年啊。
我立在屋子中間,手裡捏著那個小小的移動盤,手足無措,良久,才道:「既然沒事,那我就出去了?」
他忽然道:「桑眉。你那麼想我擊敗他,是不是因為,由此,你可以不斷地找借口接近他?」
他的話彷彿一個重錘,冷不防的錘在了我地胸口,難道我真有這種想法?在孟氏大廈之前看到孟宇的那一瞬間,我是不是感到有一些竊喜?
我忽然發現,就算如此,彷彿也不關他什麼事吧?要他一幅捉賊拿到贓的口氣來審我?
我心灰意冷。道:「既然你不需要。沒什麼事,我就出去做事了!桌上還堆了很多文件沒看呢!」
他笑笑。道:「你花了這麼大力氣弄來的東西,我怎麼不看呢?」
我吐了一口氣:「隨便你吧,你愛看不看!」
他在我面前攤開手掌,我把那小小的移動盤放入他的手心,正想縮回,他卻大手一包,握住我的,我一驚,想掙開,他卻沒有鬆開,良久,才放開我,道:「桑眉,你要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疲憊,彷彿經過了很長時間的跋涉。
我沉了半晌,只道:「不要什麼,只要你對我地信任而已!」
他倏地抬起眼眸:「原來,你與我想的不同,你想要的不止如此,好……」他停了停,「正如你所要,我給你充分的信任!」
他是一個明白人,那一瞬間,已明白我的想要與所求?
過了幾天,投標結果出來了,在招標現場,當我聽到秦氏公司中標的消息之後,總算吐了一口氣,我無暇去看孟宇遠遠的望著我,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也許他已經查覺了什麼?可是,我不敢再望向他,投標現場會過後,匆匆的和秦玉回到了秦氏公司。
不出我所料,秦玉當真以後不再把我當成什麼事都不管地特助,某些公司高層的機密,他也漸漸的向我開放,只可惜,我始終查不出什麼。
我與七拐子通了電話,他叫我耐心等待,不用著急,有的時候,我卻想,他真的是因為我在招標中幫了他,他才給我信任的嗎?
箭已在弦,我卻不得不發,我不再考慮這點,正如七拐子所講,我們現在,只有等待。
亂尾樓既然已成功投到,各項工作便有條不紊的進行了起來,工程隊已經開始施工,便沒有了我什麼事,剩下的,便只等著樓宇賣出了。
這一天,我剛到辦公室,秦玉便把我叫了過去,他埋首在桌子上,道:「桑眉,準備一下,跟我去見一下老爺子!」
我一怔,這一天,終於來了麼?
他口中的老爺子,便是秦玉地叔叔,主宰著秦氏企業大權地真正的幕後人物。
我在意地是,他說這話的時候,頭埋在文件堆裡,不曾抬起來過,彷彿說的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這使我非常的疑心,他是不是不願意我去見他的那位老爺子?
我帶著這滿腹的疑問,終於去見了這位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