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之翼 第二卷 赴臨北疆 第二章 比劍
    到達北疆時以近黃昏,如火般的晚霞點綴在天空,為這戰場襯出一份淒涼。我被這壯麗河山所吸引,如果這裡僅僅是一座城池,城外僅僅是一片美麗的草原該多好,可惜事不如人願,多少次的戰事在這裡打響,多少的鮮血灑在這片土地上,連這城牆都染上了一份暗紅的色彩。朱閔副官也許習慣了這裡的蕭索,他徑直騎馬來至城下,大聲喊道:「快開城門,使者到了!」是我讓他以使者的身份讓我進去,至於然後……再說。

    城門緩緩的打開,吱呀的聲音刺入耳膜,尖銳的展示著它古老卻持續的功能——守城。一騎人馬出來迎接,我在這些人中依稀還能辨出幾個兒時見過的將領,可惜每一張臉上都蒼老了許多,飽經風霜的他們應該不會記得我的樣子了,我猜測著。

    他們打量著我時都有著不屑的眼神,雖然有幾個掩飾的很好,卻仍能從他們不太敬意的動作中看出,有幾個望向我身後的漫漫長路,臉上明顯帶著失望的表情,甚至是憤慨,或許是因為我這個使者的存在才沒讓他們破口大罵朝廷的無能,帶了使者卻沒有帶一個將軍,一個士兵。

    不過在朱閔副官的暗示下,他們終於以不太情願的表情迎我進去。朱閔副官似乎很有影響力,我為這點感到慶幸,這樣進來行事會方便許多。

    我拒絕了朱閔副官建議的先休息,明日再談正事,而是以手中皇后的令牌讓他們令重要將領全部進議事廳集中議事。

    他們有些詫異我的急切,卻還是馬上履行了我的命令,而我則由朱閔副官帶領去了曾經是爹爹的辦公所在,議事廳。

    議事廳只是長長的一個房間,這出乎我的意料,這裡沒有裝飾,點綴,有的僅僅是一張巨大的長方形桌子和一幅掛滿了整面牆的地圖。我停留在地圖前細看,這是我見過的最詳細的北疆以及這裡方圓幾千里的地圖,這上面不僅標注了地名,山川和河流,還詳細的註明了地勢的高低,易守易攻之地,以及兵法中的關於九地的細緻分析,而那上面的筆跡是我不能再熟的爹爹的字跡,自豪感剎那間注入心田,卻馬上被傷痛掩蓋,爹爹現在不在這兒了,他的生死……我竟還是未知。

    「你好,使者大人,人已經到齊,不知可否讓他們進來,開始?」一個我曾經見過的將軍他不卑不亢的問話展露出了軍人的傲骨,我點點頭,隨即走向首座坐下。

    路路續續進來的將領都找了位子按職位高低依次坐下,不過一些人見我坐在首位,都有些激動,兩眼噴火似的盯著我。我安靜的接受他們的審視,即使心裡緊張的要命也表現的極為的沉著冷靜。

    見他們都到齊,朱閔副官也坐在我的下首座,我開口道:「如眾位將軍所見,在下是朝廷派來的使者,在下也接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必定要營救蕭武侯歸來……」

    一面生之人打斷道:「使者說得輕鬆,既然朝廷派了你來,為何不帶一兵一卒,空來說說話管什麼用,你以為這樣勉勵一下我們就會打勝仗,而且朝廷沒人了嗎,你一個細皮嫩臉的小鬼也能做使者,你恐怕從來沒來過邊疆,從來沒接觸過什麼叫做戰場吧!」他嘲笑的看著我。

    我按下想開口的朱閔副官,冷淡的說:「在下年紀雖小,卻知道不可以貌取人,難道將軍都那麼大了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就將軍所說,在下似乎手無縛雞之力,那在下不如與將軍打一個賭,賭在下能勝將軍。」

    「賭什麼,使者可別說什麼之乎者也,我是武人,不懂那些書生東西,要比就比劍法,不知使者敢嗎?」他一副譏笑我的神態。

    正合我意,「好,就如將軍所言,比劍。」我起身先行出門,他愣了一下,有些吃驚的跟著出來。

    我當時匆忙出來沒有帶劍,而我覺得用軟劍勝他不夠大氣,所以環顧四周打算借劍。然而朱閔副官卻先開口道:「公子,你馬不停蹄的趕來都沒歇,不如明日再比,也好顯示公平。」他的聲音太響,我皺眉,那人聽了嘲笑道:「朱閔,你別為他找這種借口,我看他一點事都沒有,這種軟腳蝦就該銼銼他的銳氣,以為自己的那點繡花劍法能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朱閔副官,你不必多說,借我劍!」到底誰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未知呢!

    「好吧……這是將軍的佩劍,願公子得勝。」他低聲說道。

    爹爹的劍,我接過細細看著,他連劍都不在身邊,那……不過,希望爹爹能助我……

    抽出劍,我對他說:「開始!」

    他好整以暇的隨意站著,等著我的進攻,既然這樣,那就看劍吧!我腳步微晃在他面前閃過,從他後面直掃而入,他反應的還算快,馬上劍擋回身,退後幾步,我趁此機會,連連快攻,伺機等待他的破綻,不過說實在的,他很強,我的快攻並沒有多大成效,我立馬和他分開,否則我的力量小於他,持久下去只能是我輸。

    突然我的腦海裡閃過兒時的畫面,那是爹爹在花園教我劍術,他當時對我說:「婧兒,劍術的精髓不是殺敵制勝,而是御劍為人,不能總是想著要怎麼置對方於死地,懂嗎?你的劍術太急於求成,太過浮躁……」

    太急了是嗎,我回憶著爹爹的話語,如果放開束縛,放開壓力能行嗎?我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揮劍,劍好像隨我心動,我還記得,我曾經伴著夢塵和之滲的琴簫合奏舞過劍,非常的奇妙,劍隨著感覺而舞,沒有招式,沒有目的的舞動,而現在,有些類似於當時的感覺,雖然知道自己在比劍,但心卻冷靜了許多,不去追求速勝,也不去考慮力量的壓倒,我使著巧勁揮劍,每每用劍擊向他的弱處,眼睛好像能看清他所有的弱點,我頻頻攻向他,最後我帶勁挑飛了他的長劍,劍隨著慣性遠遠的插在泥地上。我收劍,站在他面前面無表情的直視這個呆滯著愣在那兒的他,不發一言。

    好一會兒後,周圍響起了一些騷動,不知何時這裡已經聚集了一圈士兵,都圍在一起小聲的談論著,他回過神來,詫異的眼神逐漸轉變為敬佩,半跪在地上朗聲說道:「末將陳琦甘拜下風,使者不知師出何處,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劍術,比末將苦練十餘載更勝一籌,末將剛才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他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我也不能那麼斤斤計較,而且我比劍也只是想立一個威信,別把我當纖弱書生就好,於是連忙托起他的手,微笑著說:「陳將軍不必如此,在下也只是取巧得勝,我們還是裡面談正事要緊。」

    「是。你們!」他對周圍的圍觀士兵說道:「管好自己的職責,別杵在這兒,都散了,都散了。」揮手讓士兵離開,他撿起遠處的長劍,先行一步引路以示禮貌。

    我給了一個我沒事的眼神給朱閔副官,但願這個滿眼憂慮的擔心著我的副官能安心。不過剛才停下來的那個剎那,身體還是席捲起了一陣難以抵擋的疲勞感,我相信當時我的臉色肯定白的嚇人,幸好當時他們大多人都呆滯著,沒有注意到。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