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做白日夢 正文 第三部分 第四章 所謂「聯防」
    一天晚飯後我,小蔓和邱娜在宿舍閒聊,忽聽有人敲門,有人敲門我們當然就開門啦,然後走進來一個我們不認識的人,她說是我們隔壁宿舍的,說著遞給我們一個筆記本,我們問幹什麼,她說明天輪到我們聯防,我們問聯防是幹什麼,她說明天我們宿舍留兩個人不用上課,早上起來後先把走廊上的垃圾全倒了,鋪上乾淨的垃圾袋,然後把走廊上的地板拖乾淨,隨時髒了還要隨時再拖,最後就在門口守著,一有人上來就要跟著去看看,如果發現有小偷小摸什麼的要及時通知宿管辦否則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損失由我們承擔。

    「等等,你什麼意思?」小蔓問。

    「什麼什麼意思?」那女生反問。

    「我們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

    「是啊,這些事情不應該是我們做的。」

    「因為你住在這裡啊。」

    「這叫什麼話,我又不是沒出錢住在這裡的,我沒叫她找人來給我們打掃衛生就不錯了,還要我們又當清潔工又當門神,想都別這麼想。」

    「那……那,你們住在這裡麼,人家都是這樣的。」

    「人家愛做是人家的事,我們不做。」

    「事情全讓我們做了,那宿管辦是幹嘛的,請她們來吃閒飯的?她們把工資給我我還不一定干呢。」

    我們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那女孩頂得沒話說,她顯得很無辜,又見我們人多示眾,把那筆記本丟給我們後就走了。

    不久高靈就回來了,我們把事情告訴了她,她說那筆記本現在在我們手上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有責任,建議我們集體去找宿管辦的理論,我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於是就去了。現在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真是太天真了,在學校裡學生的地位是最低的,連食堂打飯的老太婆都比學生神氣,哪還會有人跟學生講理啊。

    吵架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

    我們到了樓下,兩個宿管辦的阿姨正在嗑瓜子。高靈把那筆記本往桌上一仍,「這個我們不要。」

    那兩個女人很奇怪的看著我們半天沒說話。

    高靈接著說:「這不是我們幹的事,我們是學生,來學校是學習的,不是來打掃衛生看門的。」她的理由在我看來不免有些冠冕堂皇,但卻是最上得檯面的。

    其中有個女人發火道;「你們說什麼?人家都是這麼做的就你們不能做?」

    「對,就我們不能做!」小蔓說。

    「這麼有意義的活動你們不想參加嗎?」另一個嗑瓜子的慢條絲語的說。

    「哎呦,還有意義呢!」小蔓說。

    「我們是學生啊,是來學習的,還要耽誤一天的課來做這些事情,那我們算什麼?」

    「你們就這麼愛學習啊?」

    「就算我不去上課那也不代表我要做這些事情,我們的安全和衛生是你們的責任,現在搞得好像我們該做一樣,那你們幹什麼吃的?真是滑稽死了。」我說。

    「就是啊,把你的工資給我們啊。」小蔓接道。

    「反正我們是不會做的。」邱娜算是做了個總結。

    我們覺得跟她們說下去好像沒什麼意義,於是就轉身上了樓。誰知那兩個女人竟跟了出去,逮住小蔓一定要她拿著那個本子,還說什麼從來沒見過我們這麼沒素質的,我們又差點吵了起來。回到宿舍後我們依然怒氣難平,大罵學校和樓下的那兩個嗑瓜子的女人,罵到最後沒詞了,肚子也罵餓了,高靈說化力氣為食慾,作東請我們出去大吃了一頓。

    第二天我們堅決不聯防,照常去上課。下課的時候高靈拉住還算比較得學生心意的法理學老師說:「古老師,我覺得什麼聯防啊,要我們一個學生去做那些根本就不該我們做的事情,好像不怎麼合理吧。所以我們就沒理她們,來上課了。」我們的意思是想讓這位老師幫我們向學校反映一下,可是他就說了句「我也覺得,你們做的對。」之後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了。

    晚上的時候,宿管辦的來找我們興師問罪,我們又大吵了架,吵的什麼我不記得了,有點印象的就是那女的臨走的時候威脅我們說:「你們不做就扣你們學分。」高靈回敬道:「對不起,我們是成教的,沒學分。」然後那女的就怒氣沖沖的走了,還沒等她跨出門口,我們就拍手跺腳的大笑了起來。其實當時並沒有什麼好笑,目的只是想在那個女的的怒火上再澆一把油,看到她氣得臉型都扭曲了卻拿我們沒轍時的狼狽樣,我們就有一股莫名的興奮。這天晚上我們都很開心,我感覺到了以前從來沒感覺過的合作的快感。

    怎麼也沒想到的是,這次吵架後來居然成了我們四個人之間最美好的一段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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