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先生,我輸了,不過我還是想看看你打造的另一把劍。」拉莫斯恢復了常態,右手按在胸前向張羽一躬身,這是很正式的禮節,他對張羽的確是心服口服了。
傭兵們倒是沒有再喧嘩,前兩局比過,已經沒有人再對張羽的能力表示懷疑。
張羽微微一笑:「這本來就是我們的約定。」
拉莫斯的第二把劍鑲嵌了兩塊劍齒魔虎的四階魔核,能夠觸「破甲」魔法,可以大大降低目標的防禦力,攻堅最合適不過,用這樣的大劍來對砍,理應沒有再輸的道理。
但這把價值連城的劍只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驚呼聲,在看了前兩局比試後,大家對張羽的第二把劍更加感興趣。
不過卡薩諾身上並沒有看到第三件裝備,這又讓眾人疑惑不已。
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中,卡薩諾撩起衣擺,伸手從腰帶處抽出一條軟綿綿帶著寒光的東西來。
「這是劍?!」拉莫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卡薩諾手中的確是拿著劍柄,但那像蛇一樣蜿蜒曲折,一米多長的軟金屬片又是什麼?
「小李,用鬥氣。」張羽微笑著下令,卡薩諾再沒有任何懷疑,把鬥氣輸送進劍身中。
「嗡……」一聲顫動不已的振動聲響起,軟綿綿的金屬片立刻繃得筆直,一柄極薄極鋒利的銀白色長劍出現了,通體寒光,散著令人膽戰的威懾力。
蟬翼劍——當年張羽曾經給鑒湖公子打造過一把,這劍平時像布條一樣柔軟,可以圍在腰間,只要注入內力,就可以隨心所欲控制其硬度,使起來神出鬼沒,攻擊角度鬼神莫測。
相對於成名多年的鑒湖公子,卡薩諾控劍的能力無限接近於零,鬥氣的可控性也不能和內力相比,所以卡薩諾只能簡單地給蟬翼劍輸入鬥氣或者收回鬥氣,不能隨心控制這把劍的硬度。
張羽在這把劍中也用上了魔核,雖然這個世界沒人修煉內力,但有了引導性能極佳的魔核之後,鬥氣也勉強可以當替代品了。
「張先生,請。」拉莫斯一肚子疑惑,卻沒有再出質疑,誰知道面前這個微笑的年輕人還會創造出什麼奇跡呢?
一名叫沃頓的學徒和卡薩諾同時大喝一聲,破甲劍和蟬翼劍毫無花俏地對砍了。
「嗤」的一聲輕響之後,破甲劍只剩下半截,蟬翼劍上卻也多了一個肉眼可辨的小缺口。這樣的結果既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出於對張羽創造奇跡的信心,意料之外自然是因為兩把劍懸殊的體型——比起雙手揮動的破甲劍來,蟬翼劍輕得就像一片羽毛。
張羽皺起眉頭,從卡薩諾手中拿回蟬翼劍反覆查看,臉上的表情似乎很不滿。拉莫斯剛想說什麼,只見他撿起一塊石頭,對著蟬翼劍的劍身就砸下去。
「不要……」拉莫斯只來得及喊了一聲,就看見這把可軟可硬的軟劍已經被砸斷了。張羽現在的力氣本來就大,又砸的劍身,自然應手而斷。
「啊——」在場所有人同聲出歎息聲,就連卡薩諾也是一臉惋惜。
拉莫斯大急,連聲問道:「張先生,你為什麼……」
「這把劍是廢品!」張羽揚手把劍和石塊扔到一邊,拍拍手道,「我的錘下不容許出現廢品。」
接著他又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輕歎道:「對這個世界的礦石還是不熟悉啊,真丟臉!」
「廢……廢品!」拉莫斯突然有想哭的衝動,別人口中的廢品就能輕易削斷自己精心打造的破甲劍,真是讓他欲哭無淚。
「我輸了,張先生,請問你什麼時候接收雙鳳城的鋪子?」拉莫斯再次惋惜地看了一眼斷劍,爽快地認輸。
「明天就出,風狼傭兵團會帶我去雙鳳城。」張羽指指台下的馬特拉齊一群人,大鬍子團長這時正在從錢袋裡掏錢給幾個眉開眼笑的傭兵,他笑得更開心。張羽終於明白,原來這個貌似粗獷的大漢居然是在開賭,看他笑得那麼淫蕩,肯定是大殺四方了。
拉莫斯又道:「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出,沒有我出面,你是沒法把鐵匠鋪過到名下的。」
「好。」張羽點點頭,他不知道,其實只要拉莫斯在卡巴鎮簽了手續,不用他跟著也可以接收鋪子。這個大師鐵匠其實是想跟著張羽,看能不能有什麼便宜可撿。
傭兵們雖然有不少輸了錢,但他們還是很快地圍了過來,人人都想跟贏了拉莫斯大師的鐵匠套套近乎,張羽聽見了不少人口中的「宗師」兩字,不由得皺起眉頭,要是自詡神匠,宗師比起來是要差兩個等級的。
卡薩諾緊緊護著張羽,他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許多只手爭著要摸他拿著的無名盾和竹中劍,更有不少人想彎腰去撿那兩截蟬翼劍,場面一片混亂……
就在這時,張羽渾身驟然一緊,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從頭骨一直傳到腳骨,這種感覺非常玄妙,似乎是植根在全身骨架裡的百鬼冷魂火猛地跳了一跳。他下意識地雙手猛然一推卡薩諾和拉莫斯,同時自己也往後猛力躍出,撞倒了一片人,與此同時,他聽到了人群外凱琳和另一個少女的驚呼:「小心!」
就在張羽撞倒第一個傭兵的時候,一道寬大的劍光從天降在他剛才站立的位置,隨後猛地一攪,頓時殘肢斷臂四散飛舞,周圍沒有反應過來的七八個傭兵嚎叫著躺倒在地。
「哈哈哈……能躲過我這一劍,果然是高手!」極度囂張的狂笑聲中,一個渾身閃耀著金色盔甲光芒的高大身形出現在卡薩諾身邊,這人整個腦袋都被頭盔和面甲保護起來,張羽只看見他一頭金色的長狂亂地飛舞。
卡薩諾還沒有從雷霆萬鈞的突然襲擊中反應過來,只覺得雙手一輕,無名盾和竹中劍已經被搶走。
偷襲者身子一矮,又撿起了兩截蟬翼斷劍,轉頭對著張羽「嘿嘿」一笑,竟然凌空而起,向東方飛走,這一瞬間,張羽看到了兩隻藍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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