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貴妻榮只是傳說 正文 第 59 章
    當吹拂的海風漸漸變的涼爽,遇到打漁的人身上的服飾變得熟悉時候,這行的目的地之一漳州到了,漳州是林大爺的故鄉,也是要在這裡,林家的水手下船,換成陳家的水手。碼頭處等著的是張大叔,當看見他們從船上下來的時候,張大叔露出個安心的笑容,搶上前行禮:「大爺你可到了,我們在這裡等了整整半個月。」

    陳知隆笑著招呼他起來,跟著張大叔的人也上前行禮:「陳爺,家下已經預備好了,還請陳爺移駕。」陳知隆示意他起來,這位想來就是林家在此的管家,沒想到林家除了做的是沒本錢的生意之外,旁的和其它大戶人家也沒什麼區別。

    還在桃姑思量的時候,張大叔已經笑著桃姑行禮:「恭喜楚爺。」恭喜,喜從哪裡來?桃姑不由一愣,陳知隆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什麼都沒說就往前走去。

    到底怎麼回事,張大叔只是笑也不說話,桃姑跟在他們後面,難道說的是?想到這裡,桃姑的臉上又顯出紅色,不是說的回鄉之後再去楚家提親嗎?怎麼這時候張大叔就知道了?

    桃姑低頭又抬頭,陳知隆他們已經走遠,只有一個小廝在路口等著,桃姑急忙跟上去,想起那日和陳知隆沒說完的話,還是要找個機會說說,可是單獨在一起的話,那天的情形又浮現在桃姑腦海裡面,幸好這時太陽不錯,火辣辣的太陽烘烤著,就算臉紅也可以怪到太陽頭上。

    此時已經到了林家在這裡的別院,林家這裡雖說是別院,但氣派一點也不輸給島上的宅子,林家管家一路引著他們到了一個院子裡面才笑著道:「陳爺,楚爺先在這裡歇息,小的吩咐他們預備酒席為二位爺洗塵。」

    這管家說話利索,做事穩妥,林家手下果然能人不少,桃姑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林家管家已經退下去,陳知隆這才笑著對張大叔道:「張大叔,此時沒外人,坐下吧,家裡沒什麼事吧?」

    張大叔雖坐了下去還是很謙恭的樣子:「家裡什麼都好,只是,」張大叔看眼桃姑又止住,陳知隆的眉一挑,知道張大叔等會要說的話和桃姑有關,只是一笑道:「她日後會是你的主母,對著她就和對著我一樣。」

    張大叔應了聲是才道:「大爺要娶親的事家裡都知道了,二爺是極歡喜的,只是族裡的長輩們有些話說。」料到就是這樣,陳知隆的眼只是看著桃姑,桃姑聽了張大叔的這話,反而心定下來,妻者齊也,要的就是門當戶對。

    雖說陳知隆不是陳家家主,卻是人人都知道陳家的家私有一大半是他打拼回來的,這樣的男子,什麼樣的女子娶不到?族裡的長輩此時也想擺擺架子,出來給自己的親戚友好說句話。

    想到這裡,桃姑對著陳知隆只是一笑,陳知隆見桃姑臉上沒有慍色,也無怯色,反而坦然接受,自己的眼果然不差,沉穩大方,哪裡能看出半點村姑的樣子?他們的舉動張大叔全看在眼裡,他跟陳知隆許多年,知道陳知隆要定下來的事情,是誰也擋不住的。

    現在別說桃姑是裘家下堂婦,就是煙花女子,陳知隆要娶,也沒人能阻止,此時說出這話,不過是想瞧瞧桃姑可有能配上他,見桃姑這樣舉止,心裡叫聲好。別看楚氏貌不出眾,光這幾分膽色,這樣沉穩就少有人及。

    心裡這樣想著,臉上依舊恭敬的道:「族裡三老太爺也算是大爺的長輩裡最高的,他若要出面說這親事配不上,倒有幾分難做。」陳知隆在乎的不過是桃姑一人而已,見桃姑臉色如常,心已經放下笑道:「他們由他們自去,我定的事還有誰能不讓做?」

    張大叔的眼角餘光還是往桃姑那裡看去,嘴裡的話越恭敬了:「是,大爺說的是,只是三老太爺說了,陳家家大業大,怎麼能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做正室,族裡其他長輩也是這般說的,二爺也是左右為難,最後三老太爺說,不然就讓大爺先娶王家六姑娘為正室。」

    說完張大叔又恭敬的對陳知隆行了一禮:「當日所說就是這些,小的並無一句欺瞞。」陳知隆看著他,以他的聰明,難道不知道張大叔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漸漸眼又看向桃姑,桃姑的臉色還是沒有變,見陳知隆看她,只是笑道:「陳爺家事,在下自然不好多說。」

    這話說的,張大叔又看桃姑一眼,陳知隆先是有些惱,但在桃姑低頭下去的時候看到桃姑眼裡的一絲笑意,明白了些,也低頭笑一笑,故意看著張大叔道:「那王家六姑娘是哪一家的?」

    張大叔沒料到陳知隆會這樣問,肚裡思量一下抬頭看見陳知隆臉上有些促狹的笑容,心裡頓時明瞭,這樣的事,怎麼會是自家大爺做出的?但既然問了,自己也要回答:「王家六姑娘就是王三爺庶出的妹妹,今年十六歲,聽的相貌秀麗,性子柔順,三老太爺說,這樣出身,性子恰配大爺。」

    十六,相貌秀麗,性子柔順,陳知隆的艷福可真好,桃姑雖知道陳知隆定不會答應這事,但心裡開始慢慢有酸意漫上來,用手敲敲桌子:「此是陳爺家事,在下今日倦了,先下去歇息。」

    說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她話裡分明是含著酸味的,陳知隆雖知道桃姑心裡有自己,但是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到底佔了多少份量,此時聽的她話裡含著酸味,心裡頓時樂開了花,見她起身要走,忙讓張大叔下去,上前拉住桃姑:「楚兄且站一站。」

    桃姑重又坐下,陳知隆方纔還有千言萬語,此時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過了半天才道:「你放心,我說過的話沒人能改。」

    桃姑心裡也一樣樂開花,卻只抿嘴一笑:「我知道。」她知道?她真的知道嗎?陳知隆覺得就像夏天喝了一碗酸梅湯一樣沁心,眼灼灼的看著她:「那可是十六歲,姿容秀麗的少女。」

    桃姑又笑了:「可是這樣的女子你要娶早就娶了,賢良淑德,天生就適合做人家的主母,可是你沒娶,這次自然也不會,更何況,」桃姑不知道這話要怎麼說出來,臉上又開始熱辣辣起來,更何況什麼?陳知隆還是看著她,眼裡含著的情意更明顯了,這樣的女子才是自己要的,能陪自己一直飛翔的女子。

    桃姑的頭低下去又抬起來,鼓足勇氣道:「更何況,現在你有我,我雖貌不如人,家世也不好,但我是和她們不一樣的女子。」說完這話,桃姑覺得渾身輕鬆,這些話一直以來桃姑以為只有劉夫人這樣的女子才能說出來的。

    當日劉夫人卻笑著道,自己也能做到的,這些無關容貌,無關家世,而是關乎內心,當日自己不明白,現在說了出來就明白了。

    陳知隆看著她的笑容,輕輕拉起她的手,想說什麼沒說出來,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你換成女裝吧,我想瞧瞧你穿女裝什麼樣子?」

    桃姑先說了聲個好字接著又道:「到時候你嫌不好看我可不管。」陳知隆又笑了,卻沒有說話,桃姑看著他的臉:「有件事你還要答應我。」

    此時別說是一件事,就是一萬件陳知隆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只顧著點頭,桃姑道:「裘家負我,我不能忘,無關其它,故此對裘家我定要回報十倍。」

    原來是這件事,陳知隆已經到了嘴邊的例行反對又止住,變成這樣一句:「是不是你不去報的話心裡極難受?」桃姑點頭:「那是一個疤,不想起倒罷了,一想起就恨不得食肉寢皮,我知道現時有了你,我可以不管原先的事,可是若任由他們在那逍遙,不得親手去抱,日後就算他們受了天報,我也只會恨天報來的太遲。」

    陳知隆長舒了一口氣,這些日子他把桃姑的話想了只怕有萬遍,易地而處,若有一個女子這樣對自己,日後就算自己有了嬌妻愛子,日子過的極美滿,人人稱羨,若不去親手報了,午夜夢迴時候還是會有些坐立難安,自己一個男子都會如此,更何況桃姑這樣的女子?何必要為自己一點酸意就阻了她呢?只是微一點頭道:「好,你要報,我陪你去報。」

    見他終於答應,桃姑臉上露出笑容:「謝謝。」陳知隆的手撫上了她的臉:「你是我的妻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麼能說謝?」話說的真好聽,桃姑覺得心裡又開始有小鳥在唱歌,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就像是在雲中飄蕩,陳知隆摸著她的臉,為什麼這樣稍微帶有一點粗糙的臉,自己卻怎麼也摸不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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