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嬌嬌還是決定讓仇屠進來,她要看一看仇屠看到自己兒女的情緒,畢竟,他們要在同一個院子裡生活,如果露出馬腳,後果不堪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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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嬌嬌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仇屠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完全是當作陌生人看得,他的眼神,就像平靜無波的古井,沒有一絲微瀾。
不過,費嬌嬌很快想明白了,仇屠對孩子們的母親沒有感情,他和那個短命的女人,只是為大楚傳宗接代工具而已,如果仇屠真的不幸死在越國,也只能認命了。
「初晴,初陽,這是你們的師父,先磕頭拜師吧。」
費嬌嬌想,這個時代的易容術簡直是出神入化,眼前的仇屠和回憶中的楚容,根本對不上號。
仇屠坦然接受了兩個孩子的跪拜,引起了雪雁的懷疑,這個人是因為不懂規矩還是內有隱情呢?
王妃剛剛嫁進來,就公然弄個侍衛在身邊,毫不避嫌,其中定有玄機。
費嬌嬌雖然躺在床上,每個人的表情卻不錯分毫的收入眼底,本來長公主突然派個人給她就不太正常,雪雁身上的英武之氣,更是讓她心中不斷思忖著。
來到這裡已經十五年,有一件事她看得很透徹。
一個做慣了奴才的人,就算是鯉魚跳了龍門,他身上的奴氣還是難以掩去,見人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先低頭,在父母身邊,這樣的人看得太多了。
雪雁不自覺中流露出來的動作,和她的身份非常不符,即便是她刻意隱藏,還是鋒芒不減。
費嬌嬌看到雪雁審視的目光,總覺得她很像上一世的警察,職業的習慣,讓他們看人的時候,總是用那種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犀利敏銳的目光探究別人,就算那個人不是罪犯,也不能讓他們有所收斂。
以長公主的個性,是隱瞞不住任何事情的,那麼,這個雪雁,到底是誰的人呢?
費嬌嬌一時頭大,自從嫁進來,她就像上進了發條的齒輪,一刻都停不下來,就連夢中也在分析每個人是敵是友。
她咬了咬牙,燕長卿把仇屠父女三人交給她,不啻給她在身上綁了一顆炸彈,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會粉身碎骨。
兩個孩子對拜師一事,還是很感興趣的,孩子就是孩子,就算他們再聰明,也只能是掩耳盜鈴而已。
費嬌嬌對這兩個孩子的早熟,更多的是心疼。
兩個孩子跟著仇屠去書房,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費嬌嬌閉目養神,順便把這房間的人捋一遍。
誰知,偏偏有人看不得她清閒,不過盞茶時間,燕長卿和諾敏就走了進來。
諾敏手裡提著寶劍,來到床邊敲了敲,冷聲道:「肥女,聽說你找來一個貼身侍衛,是不是要對付我的,喚他出來,和我比武,如果沒本事,就趁早給我滾回去!」
諾敏說這話的時候,勾人的桃花眼笑得嫵媚嫣然,聲音卻又冷又毒,就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眼鏡王蛇,只要他稍有動作,周邊就會寸草不生。
費嬌嬌一言不發,看著諾敏和他身後的燕長卿。
燕長卿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壓根兒沒有給費嬌嬌任何暗示的意思,深沉的眸子光芒盡斂,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很顯然,他是要費嬌嬌自己想辦法渡過難關。
費嬌嬌看不出他們武功的深淺,前些日子開始的驚心動魄的生活,讓她見識了很多高手,公孫成田可以算一個,燕長卿的武功和他應該在伯仲之間,至於眼前的諾敏,她和公孫成田聊過,公孫成田只說他的武功甚是毒辣,就在沒說別的,但他的眼神,明顯是不屑一顧。
思及此,費嬌嬌微微一笑,燕長卿,我就把這個難題交給你了。
「諾敏,如果我的人勝了你,以後再不許你來我這裡找麻煩,以後,你我互不干涉,你可否做的到?」
諾敏瞇起眼睛,深深的注視著費嬌嬌,今天這個傻大姐好像不再膽怯了,莫非來的人真是為了保護她的高手?
看著諾敏玩味的目光,費嬌嬌譏諷道:「不說話,就是你怕了……」
諾敏哼了一聲,右手二指抹過劍身,不懷好意的目光如同他手中的寶劍一般鋒利,似是要把費嬌嬌身上戳上幾個窟窿,「肥女,如果你的人輸了呢?」
「任憑你處置!」
「好,難得你這個肥女也有爽快的時候,小爺就陪你的人玩玩。」
「慢著,我們是不是找個中保做證人,萬一你說話不算數怎麼辦?」
燕長卿的眸光突然變得灼熱起來,閃閃爍爍,咄咄逼人,眼底的惱怒讓他清俊的容顏愈發的冷厲,唇角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如同他的眸子,詭異狡黠,深不可測。
這是一個可以把水火兼容起來的男人,讓你有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恐慌。
諾敏向後靠了靠,眉目間多了一絲溫柔的暖意,他略帶慵懶的聲音從貝齒中清越逸出,「那就讓阿卿做中保好了,他是你我最親近的人,絕不會作假的。阿卿,是不是?」
燕長卿的長臂攬在他的腰間,曖昧的一笑,點頭道:「那就依你便是。」
費嬌嬌覺得自己又要吐了,且不論燕長卿和諾敏是真是假,當著她的面表演,真的是很噁心。
勾踐為了回國可以嘗夫差的屎來為他治病,韓信可以忍受**之辱,燕長卿可以變成斷袖,但她是費嬌嬌,手無縛雞之力的費嬌嬌,所以,她什麼都做不了,甚至無法接受他的行為。
費嬌嬌讓雪雁去喚仇屠,之前仇屠的表現,多少讓人能放心一些,但願,在諾敏的面前,他也能做到不動聲色,泰然處之。
仇屠很快走進房間,許是雪雁對他有所叮囑,仇屠進門後很規矩的給燕長卿和費嬌嬌行了禮。
諾敏直起身子,緩步來到仇屠面前,上下打量以後,冷聲道:「你是仇屠?」
「是?」
「據我說知,仇姓大多是齊楚邊境人士,你是齊人還是楚人?」
「楚人,家母是齊人。」仇屠微微低著頭,有問必答。
諾敏的眸子越來越深沉,對仇屠的回答,他很不滿意,越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
仇屠的每一句回答,就像是戲子事先備好的台詞一樣,讓他不得不疑竇重重。
諾敏的眼睛不斷的在仇屠和費嬌嬌身上打轉,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房間內寂靜無聲,一片沉默。
良久,諾敏淡淡道:「仇屠,你身上有味道,小爺覺得你應該先洗個澡。」
費嬌嬌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莫非,諾敏看出來了。
餘光掃過燕長卿,燕長卿幾不可見的眨眨眼睛,示意她安心。
諾敏牽牽嘴角,笑得猙獰陰森,「來人,準備一桶熱水,再備上一塊土鹼。小爺我親自給仇公子沐浴。」
他身後的燕長卿聞聽此言,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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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今天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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