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師爺 正文 第515章 過年
    正月初四一早。

    孟天楚頭一夜在宋遠橋的府上多喝了幾杯,耳朵帶著幾個下人來接孟天楚的時候,孟天楚走路都有些不穩了,從前不覺得過年有什麼不好,如今這才知曉過年的不好來,除了孩子們高興一些之外,大人都是在勞碌和辛苦中度過的,孟天楚也是,一連幾天都在耍醉拳,有個時候一早起來就已經有轎子或是馬車在外面候著了,不去還不行,有時一天就三個地方,這才是把孟天楚給折騰壞了,裝了一肚子的好酒,卻沒有吃上幾口飯菜,一想起飛燕給熬的小米粥,孟天楚的口水都出來了。

    孟天楚一覺醒來,這才發現是在曉諾的房間裡,可是曉諾已經不在床上了,孟天楚無趣地叫了丫鬟進來伺候自己更衣洗漱,正在洗臉的時候,耳朵笑容滿面地走了進來,先是恭敬給孟天楚施禮,然後得了孟天楚的准許,這才直起腰來,輕聲說道:「老爺,睡得可好?」

    孟天楚將臉帕扔進盆裡,一個丫鬟趕緊將外套給孟天楚穿上,孟天楚嗯了一聲,道:「六夫人這麼早去哪裡去了?」

    耳朵:「老爺,您看都什麼時辰了,還說早呢?幾位夫人都去娘娘廟去了,將少爺和小姐也帶著呢。」

    孟天楚走到門口,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樣子,便道:「這時什麼天吶,看不出什麼時辰了。」

    耳朵走到孟天楚身邊,小心麻利地將棉襖側面的褶皺理好了,這才說道:「午時三刻了,耳朵擔心您肚子餓了,所以過來看看,誰想奴才一過來,您就起來了。」

    孟天楚笑了,道:「今天還真是安靜了。」

    耳朵連忙說道:「一早就有人來請了,有三家呢。說是昨天晚上您都一一的應下了,奴才尋思著,老爺睡得這麼香,斗膽和大夫人商量了一下,都給回了,說是您天還沒有亮就上墳去了,今天是一准回不來了,他們這才走了,奴才是想讓老爺您多休息一下。」

    孟天楚見耳朵心驚膽戰的樣子。唯恐自己會責怪他,便笑著說道:「你是為我好,而且也經過大夫人同意了的,我自然不會怪你的,不過以後這樣的事情還是給我說一聲。」

    耳朵趕緊答道:「是。老爺,奴才再也不敢擅自做主了。」

    孟天楚:「好了,你下去吧。」

    耳朵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孟天楚穿好衣服,走出門去,見一個穿花襖的女子從前院走過,行色匆匆。孟天楚對一旁的下人說道:「剛才過去地那個人是誰?」

    丫鬟探頭看了看,道:「林姑娘吧。」

    孟天楚:「不會,你們看錯了,林姑娘哪裡有那麼胖呢?」

    丫鬟笑了,道:「初一早上從客人的時候從台階上摔下來將腰給摔了,腰間捆了一個柳兒姑娘給做的藥帶,所以看著臃腫。」

    孟天楚:「那她還跑得那麼快,還不趕緊給我追上去。」

    丫鬟聽了,趕緊追上前去將林若凡攔下了。

    孟天楚走上前去,見林若凡大冷天的。小臉紅撲撲的站在那裡直喘氣。

    「孟爺。叫住我有什麼事情嗎?」

    孟天楚笑著說道:「若凡,聽說你的腰受傷了,你還跑這麼快做什麼呢?」

    林若凡釋然一笑,道:「我還以為什麼事情呢,已經不礙事了,我還忙著呢,孟爺若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走了。」

    孟天楚正要說什麼。這時耳朵從身後過來,恭敬地說道:「老爺。王捕頭來了,說是找您有要緊的事情。」

    林若凡趕緊走了,孟天楚只好轉過身對耳朵說道:「不會大過年的還有衙門還有什麼事情吧?」

    耳朵微微一笑,道:「耳朵沒有敢問。」

    孟天楚:「好吧,走,我們去看看。」

    王譯在大廳裡站著,坐都沒有坐,見孟天楚進來,趕緊迎上前去,道:「給大人拜年來了。」

    孟天楚吁了一口,道:「我還以為有什麼事情呢,嚇了我一跳。」

    耳朵知趣退下,孟天楚讓王譯坐下,然後說道:「初二讓你來家裡,你怎麼不來呢?」

    王譯:「我來了,當時還是剛才那個管家接待的,那小伙子人小鬼大,挺機靈地。」

    孟天楚:「是嗎?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呢?」

    王譯笑了,道:「那一天那麼多人,大人未必注意到我。」

    孟天楚想了想,沒有說話,示意王譯喝茶,王譯喝了一口之後,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和大人說說,本來是過年不想打擾您,但是您說過有事不能耽擱,所以我就來了。」

    孟天楚:「說吧。反正我也閒著,如今這個過年吶,越發的沒有意思了……」

    孟天楚的話還沒有說完,耳朵走到門口打斷了孟天楚的話,道:「老爺,右布政使簡麒簡大人來了。」

    王譯哎喲一聲趕緊起身,道:「算了,大人我還是先退下了。」

    孟天楚笑著對王譯說道:「不著急,你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然後對耳朵說道:「問過簡大人有什麼事情了嗎?」

    耳朵:「問過了,但簡大人好像不願意說,只說是帶著女兒過來給大人您拜年。」

    孟天楚想了想,道:「耳朵,你讓簡大人和簡姑娘去前廳坐一會兒,你去陪著說說話,我隨後就到。」

    耳朵去了,王譯:「大人,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孟天楚:「都什麼不合適地,你說你的,耳朵自然會應付。」

    王譯:「這個耳朵確實挺會來事兒的。」

    孟天楚淡然一笑,道:「來了才幾天,看看再說吧。先說你的事情。」

    王譯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還未說話,簡檸來了,孟天楚笑著示意簡檸過來坐,然後說道:「怎麼過來了?」

    簡檸笑著坐下,然後說道:「你的那個新管家陪著我爹下棋,我爹說我興許可以幫上忙,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孟天楚心想,這個耳朵看來還真本事了,樣樣都會一些,笑了,道:「也好,耳朵給你爹怎麼說的,他沒有生氣吧?」

    簡檸笑著說道:「說是衙門的捕頭來了,有急事要說,大人是要過來地,但事情馬上就說完了,所以為了等會兒安心陪我爹,所以才讓管家過來說說。」

    孟天楚笑了,對王譯說道:「我說不用擔心,好了,說你的事情吧。」

    王譯:「還是那個月

    孟天楚一聽,頓時不高興了,想了想,道:「我想起來了,她是不是讓你來給我說,說今天是初四了,問習撿回來了沒有?」

    王譯點頭。

    孟天楚惱了,道:「這個習月還真有能耐連你這個捕頭都發動了,你怎麼就肯為她說話呢?」

    王譯趕緊解釋道:「大人,不是屬下為她說話,是她讓一個獄卒來說的,那個獄卒說是月兒自初一就沒有吃飯了,已經是奄奄一息。」

    孟天楚起身,道:「不用管她,只要不是我們將她刑訊逼供打死,我們也不會有責任,她不吃飯,我們有什麼辦法?走吧,我們去看看簡大人和耳朵下棋,不用管那個習月了,我看她到底能折騰成什麼樣子。」

    王譯見孟天楚都這麼說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偷眼看了看簡檸,見簡檸也只是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三個人起身從大廳出去直奔偏廳而去。

    傍晚的時候,真的就下起鵝毛大雪來,孟天楚陪著簡麒吃過飯後繼續下棋,簡檸卻和曉諾說貼己話去了,

    孟天楚和簡麒在書房裡悠閒著喝茶下棋,屋子的香爐裡放了一些定氣安神的檀香,香氣氤氳,暖爐和火盆裡的火將房間裡烘烤得十分暖和,屋子裡的一些植物竟然在隆冬季節還依舊開著花朵,讓人覺得十分愜意。

    簡麒棋落一子,漫不經心地說道:「天楚啊,我這樣叫你不會覺得不妥吧?」

    孟天楚認真對看著棋盤,應付著下一步地戰術,故笑著說道:「簡大人,剛認識卑職地時候,不是就這樣叫嗎?不礙事的,這應該是卑職的榮幸才是。」

    簡麒笑了,見孟天楚已經走出一步,自己並不著急,端起茶碗來淺酌一口,拿著蓋子輕輕地敲打著茶碗的邊兒,看著棋盤說道:「嗯……看不出來,天楚的棋下得很好啊。」

    孟天楚淡然一笑,也拿起自己的茶碗來喝了一口,見簡麒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便道:「簡大人,有話要說?」

    簡麒將茶碗小心地放在桌子上,低下頭去看自己的黑子,孟天楚不再說話,等簡麒半晌後,棋子落下,簡麒這才抬頭看著孟天楚說道:「天楚,你我同朝為官,私下我地檸兒還是你府衙地書吏……」

    孟天楚趕緊說道:「簡大人,萬萬不能說簡姑娘是什麼書吏的話,不過是萬歲爺知道簡姑娘冰雪聰明有過目不忘地本事,這才叫來給卑職幫忙,布政使大人的千金如何也不會是書吏了。」

    簡麒大笑,道:「其實也就是說說,唉……我這個姑娘啊,說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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