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唯:「為什麼?」
曉諾:「有好多的原因。」
曉唯:「說給我聽聽。」
曉諾:「一、孟大哥答應了他的四個夫人,他只娶五個夫人,除了迥雪姐姐,他不會娶別人了。」
曉唯笑著說道:「那還有呢?」
曉諾:「咱們娘也不會讓我嫁給孟大哥的,她一直很瞧不起孟大哥,即便是現在孟大哥已經是杭州府的知府了,她也常常說和孟大哥擦肩而過的時候,可以聞到孟大哥身上一股死人味道。」
曉唯勸慰道:「不用擔心,你只要告訴姐姐,你想不想嫁給孟大哥就好。」
曉諾羞怯地點了點頭,曉唯笑了,道:「只要你想,剩下的事情交給姐姐來辦。」
曉諾驚詫道:「姐姐,不是爹和娘已經和赫家說好了嗎?」
曉唯笑了,道:「只要你一天沒有和那赫其進洞房,姐姐就有辦法,但是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爹娘和孟大哥,知道嗎?」
曉諾聽話地點了點頭。
翌日
孟天楚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嘈雜的聲音給驚醒了,扭頭一看,發現身邊的左佳音還睡著,這才稍微地放下心來,一夜幾乎是無眠,天亮的時候才微微睡著,最近雖然沒有什麼案子,孟天楚以為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卻發現哪裡有休息的時間呢,真是女人多地時候。是非也多了。一個晚上左佳音總是從噩夢中醒來,他被驚醒兩次後就無心再睡了,不知道這樣下去,這個家還像不像家地樣子了。
迥雪的信中說的也儘是相思之苦,幾個月了來,迥雪堅決不讓孟天楚去看她,因為說是孟天楚見不得這樣的白事,說是會觸眉頭。孟天楚倒是偷偷去看過她兩次,連門都沒有讓進,其實就是怕孟天楚再受什麼傷害,如今想一想,身邊這些女人都是愛自己的,包括那個溫柔。
孟天楚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由遠而近,想是找自己。擔心會吵醒左佳音。便趕緊起身下床披上外衣將門才打開,就見飛燕來了,孟天楚示意她遠些說話,將左佳音的房門關上,然後帶著飛燕在院子外面說話。
「怎麼啦,這麼急匆匆的,又出什麼事情了?」
「天楚,不……不好了,溫柔不見了。」
孟天楚一驚。道:「她又在做什麼?怎麼每次生氣都要鬧這麼一出?離家出走很好玩嗎?」
飛燕拿出一個紙條來,遞給孟天楚,孟天楚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我若歸去,後會無期。」
孟天楚長歎一聲。帶著飛燕往溫柔地院子走出。遠遠看見夏鳳儀和幾個丫鬟在說什麼,孟天楚走近。夏鳳儀說道:「我已經吩咐人去找了。」
孟天楚走到溫柔的房間看了看,發現衣服首飾都還在,床鋪也疊得十分整齊,應該一夜沒有睡覺。
孟天楚叫來溫柔的貼身丫鬟問道:「你昨天晚上沒有伺候二夫人睡下嗎?」
「回老爺的話,二夫人二更的時候都還沒有睡,一直坐在桌子前面,不哭不鬧,也不知道想什麼,奴婢一直守著,後來她讓奴婢去睡了,您也知道二夫人最近心情不好,奴婢也不敢多說,只好走了。」
孟天楚:「那是你發現二夫人不在的嗎?」
夏鳳儀走上前,道:「不是她,是我。」
孟天楚:「你?」
夏鳳儀點了點頭,道:「我想了一夜,總覺得溫柔是從小就嬌生慣養的,沒有受過什麼氣,昨天您當著那麼多人地面掃了她地面子,她未必想的通,所以天一亮,我就叫人給她熬了些燕窩,我自己端來的,敲門半天不開,我擔心出事,就讓下人將門撞開了,撞開才知道。」
孟天楚看了看門閂,果然斷成了兩截,再在屋子裡仔細地瞧了瞧,沒有什麼異樣,便走到門口,發現門口的石桌上放著一個空碗,拿到手上聞了聞,有藥味。
「溫柔最近吃藥是誰伺候的?」
一個小丫環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老爺,是我。」
孟天楚看了看她,她趕緊低下頭去,孟天楚走近問道:「這碗藥你是什麼時候送到二夫人這裡的?」
小丫環:「二夫人一天是六次藥,兩個時辰一次,這個藥是昨天晚上二更的時候我送來的。」
孟天楚不禁皺眉,道:「那當時二夫人喝過這個藥嗎?」
小丫環:「我不知道。」
孟天楚:「你不知道?你伺候二夫人吃藥的,你竟然不知道?」
小丫環嚇壞了,趕緊說道:「老爺饒命,是二夫人自己讓我將藥放在桌子上,說是她會出來吃地,我就走了。」
孟天楚:「那這麼說,你四更的時候應該再送一次藥的,你怎麼沒有送?」
小丫環立刻跪在地上饒命,道:「老爺,饒了我吧,我這幾天都沒有睡好,昨天晚上睡過頭了,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趕緊出門這才發現大夫人已經知道二夫人不在了,老爺饒命啊,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夏鳳儀走到面前厲聲呵斥道:「小蹄子,讓你好生照料二夫人,你竟然睡過頭了,來人啦……」
孟天楚攔住夏鳳儀,道:「罷了,你讓她一個人守幾天是吃不消,再說了,小孩子的瞌睡本來就多,算了,現在關鍵不是懲罰誰,而是要盡快找到溫柔,她地身子還沒有好。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小丫環趕緊千恩萬謝。孟天楚讓她起來後,對夏鳳儀和飛燕說道:「你們讓人分頭去找,不要錯過任何一個地方,讓柴猛去一趟四個城門分別問問,看她是不是天沒有亮就出城了,對了,問了門廳嗎?」
飛燕:「問了,一般門廳都是辰時開正門。但沒有看見溫柔出去,我這就去問問側門和偏門。」
飛燕疾步走了,孟天楚道:「大家不要圍著了,擔心去找找。」
夏鳳儀憂心地看著孟天楚,孟天楚拿著藥碗在四周看了看,然後又看了看碗地四周,說道:「這碗藥溫柔應該是喝了地。因為四周沒有看見潑濺地痕跡。你去看看溫柔的錢有沒有在。」
夏鳳儀:「都看了,都在。」
孟天楚不禁心裡一沉,道:「你在家裡照顧著佳音,我也去找找。」
夏鳳儀:「天楚,你去哪裡找啊?溫柔在杭州無親無故的,會去哪裡呢?」
孟天楚走了幾步,轉身說道:「不知道,但活要見人,死……。唉!死要見屍吧。」
夏鳳儀一聽,頓時愣了,看著孟天楚匆匆地走出東院,自己還愣在原地。
孟天楚叫了屠龍,兩個人正要出門。在門口遇到了正要進門的殷素素。見孟天楚和屠龍神色匆匆,一身輕裝打扮的她大概也是才料理完自己哥哥和可兒的喪事從殷家山寨回來。風塵僕僕的樣子。
「孟大人,您這是急著去哪裡啊?」
孟天楚拱手施禮,說道:「出去一下,你才回來嗎?事情辦得還順利吧?」
殷素素淡然一笑,道:「還好,死了的人,都已經死了,我們活著地人不是還要繼續好好地活下去嗎?」
孟天楚心裡一緊,道:「也是,那姑娘也休息吧,我先急著出去辦事。」
殷素素見孟天楚著急,也不多言施禮過後,兩個人擦肩而過,突然殷素素停住腳步說道:「你是不是去找二夫人啊?」
孟天楚聽罷立刻停了腳步,驚訝地說道:「姑娘如何得知?」
殷素素見真的是,便趕緊走到孟天楚身邊,道:「我也是回來的路上,因為是隻身騎馬速度比較快,我在路上見到一個女子,孤獨一人,貌似溫柔,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心想那個時候,溫柔應該在家睡覺的,怎麼可能……」
孟天楚:「姑娘是在哪裡見到她的?」
殷素素見孟天楚如此著急,便道:「大概是在一個時辰前在從山寨回城的必經之路上。」
孟天楚想了想,道:「屠龍,走我們去追。」殷素素追上前來,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那個路上我比你們熟識一些。」
孟天楚:「姑娘一路辛苦,還是……」
殷素素卻道:「好了,時間不等人,我還不確定是不是可以追上她呢,我們趕緊吧。」
孟天楚感激地看了看殷素素一眼,殷素素對門廳的下人說道:「給換匹馬,我和孟大人他們出去一趟,我地馬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下人正要去,身後有人說道:「騎我地那匹追風吧。」
大家回頭一看竟然是成梓義,自從上次孟天楚見過成梓義和解子涵在相思湖亭子上上演的那一出之後,孟天楚自己見他都有一些不好意思。
成梓義:「看我做什麼,我都知道了,追人要緊,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人在哪裡,就趕緊去追吧。」
下人為難地說道:「大人,您的那匹馬可是你的寶貝,是您的戰馬啊?」
成梓義道:「哪裡這麼多廢話,救人要緊。」
孟天楚拱手正要說話,成梓義道:「去吧,先將人救回再說。」
孟天楚只好轉身帶著殷素素和屠龍出去了。
成梓義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禁長歎一聲,轉身一看,見曉唯正看著自己。
「曉唯,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曉唯笑了笑,讓王公公和陳星鵬退下。自己走到成梓義身邊。道:「爹,您還是這麼早就起來了啊?」
成梓義親暱地拍了拍曉唯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道:「是啊,俗話說的好,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後睡不著,我都四十幾歲了,已經過了睡不醒地年齡。倒是你要好好地睡覺,女人之後睡好了,才看起來年輕呢。」
曉唯笑了,道:「難得回來一趟,怎麼可能就在床上將大好的時光給浪費了呢?」
成梓義點了點頭,道:「也是,你一直很勤奮。這個我知道。」
兩個人在院子裡慢慢地走著。邊走邊聊。
曉唯:「您剛才在看什麼呢?」
成梓義:「孟天楚的二夫人離家出走了,你不知道?」
曉唯聽罷,先是一愣,繼而笑了,道:「我知道她會離家出走的。」
曉唯這麼一說,倒是讓成梓義很是驚訝,道:「你看見她走的?」
曉唯搖了搖頭,道:「我何須親眼見她走啊,昨天我和她聊了聊。我就知道,她會離開這個家地。」
成梓義:「為什麼?」
曉唯笑了,道:「好了,爹,我們不說她了。那是他們孟家地家務事兒。我們還是少管的好。」
成梓義看著自己地女兒,道:「曉唯。你好像變了。」
曉唯笑著看著自己的父親,道:「是嗎?我怎麼不覺得?」
成梓義:「昨天晚上你娘這麼給我說的時候,我還不覺得,今天我也發現你好像變得理性和穩重了。」
曉唯將頭靠在父親的肩膀上,說道:「爹,您要知道進了宮,一切都不是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了,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萬歲爺是個剛愎自用非常自負的男人,女兒必須步步為營才可以活下來。」
成梓義見一個十七歲的孩子竟然說出這樣一番滄桑地話來,不禁摸了摸自己女兒地頭,道:「曉唯,我就一直很捨不得你進宮,外面的日子無論你嫁給誰都比進宮的好啊,可是我竟然一直想不通你怎麼就會喜歡上了萬歲爺呢,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唉,不提了,已經過去了,好在萬歲爺對你也很好。」
曉唯停住腳步,鄭重地對成梓義說道:「爹,有句話我一直想問你,雖然現在已經不可能了,但我還是想問一問你。」
成梓義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既然你今天問了,那我就告訴你,我一直很喜歡孟天楚這個孩子,聰明穩重而且善良,雖然退回從前來說,讓你給一個師爺做妾,我真是心有不甘,但只要你願意,你堅持,我也不會反對的,因為我知道他會有出息,最關鍵的是,你幸福就是當爹的最開心的事情了。」
曉唯聽罷,緊緊地靠在成梓義的懷裡,成梓義摸著曉唯地頭,兩個人就這樣站著,久久沒有說話,不遠處一個孤獨的身影看著他們,落下淚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曉唯的娘,成夫人。
與此同時。
孟天楚帶著屠龍、殷素素三個人各騎一匹駿馬,馳騁在去往殷家山寨的官道上,孟天楚不明白,這條路並不是回京的路,溫柔而是朝著相反地方向在走,而且,溫柔身上分文沒有,路上該如何是好呢?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嗜好出走呢。
太陽已經出來了,孟天楚他們離相思湖也越來越近,孟天楚心想,沒有幾個人知道離開這條官道不遠處有一處人間仙境地相思湖,溫柔更加不會知道的,但是一路上根本誰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兒,孟天楚地心情越發沉重了。
殷素素:「孟大人,剛才我就是在不遠處看見二夫人的。」
孟天楚一看,正是相思湖的入口處,但是那個地方沒有路,一般的人是不會知道那裡面還有一個什麼湖的。
孟天楚騎馬過去,看了看入口處,不過就是一個小路,因為前日自己和曉唯還有成梓義和解子涵才去過,所以草被踩到了不少,他猶豫著,這個地方是沒有人知道的,自己要不要去找,若是去了,那豈不是將成梓義和解子涵私會的地方公之於眾了呢?
孟天楚正要猶豫著,屠龍說道:「要不大人就在附近找找,我和殷姑娘在跑遠些看看,走路不會走得太遠,而且現在太陽這麼大,二夫人想是停下來休息了。你就在附近找好了,千萬不要上山,我想二夫人也一定不會上山的,您找了之後就在路邊樹蔭下等我們吧,我們很快就回來。」
孟天楚心想,這也好,便答應了,屠龍和殷素素騎著馬朝前面走去,孟天楚將馬牽到一個大樹下拴著,讓馬兒獨自吃草,自己朝著相思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