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難過地搖了搖頭,喃喃地說道:「怎麼會是這樣我們老爺理所應當應該為那楊氏做些什麼似的,她怎麼就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說了就可以的,天啦,我差點將文謹給弄丟了……」說完就要伸自己的耳光。
孟天楚趕緊將她攔下,說道:「鳳儀,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再說這種事情如果他們真要去做,我們也是防不勝防的,你說呢?再說,你已經叫人去注意了,你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讓奶媽給抱走了,你不要自責了,沒有你什麼事情的。」
左佳音也牽著夏鳳儀的手說道:「鳳儀姐姐,和你有什麼關係呢?你一個人要管這麼大個家,還要照顧我們每個人的飲食起居,這已經很辛苦了,老爺說的沒有錯,你何必責怪自己呢?」
這時在飛燕襁褓裡的孩子突然醒了,扭動了幾下,飛燕還沒有反應過來,孩子已經哇地一聲就哭起來了。
奶媽趕緊起身要抱,左佳音一把將奶媽推開,怒目而視地說道:「晚娘,你要做什麼?從今天開始,我們孟家不要你做孩子的奶媽了,你給我走。」
奶媽著急了,說道:「三夫人,你即便是立刻就不要我了,我也不會說什麼,我知道我做錯了,開始瑾兒是餓了才會哭的,求你讓我給孩子餵奶,我求您了。」
左佳音回頭看了看孩子已經哭得是滿臉通紅,汗水都哭了出來,這哭聲一聲一聲地象刀子一樣刺著當娘的心。
溫柔走到左佳音身邊說道:「佳音。先讓瑾兒吃奶。好不好?孩子不能這樣哭,知道嗎?」
左佳音一下沒有了主意,溫柔見左佳音不說話,便將孩子抱給奶媽,奶媽趕緊接過孩子,走到涼亭上背對了眾人掀開衣服給孩子餵奶,孩子立刻就不哭了。
孟天楚:「飛燕。你先將佳音送回去休息,她已經站了很長時間了。」
左佳音身邊的丫鬟走上前說道:「我送三夫人回房休息好了。」說完,小心地扶著左佳音柔聲地說道:「三夫人。我們回去休息吧。」
左佳音眼淚汪汪地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道:「佳音,別想那麼多,孩子不是安全地回來了嗎?你先回去躺著。我們將事情處理好了,就來告訴你結果,回去吧。」
丫鬟扶著左佳音離開後,孟天楚吩咐兩個丫鬟站在奶媽身邊看著,其他人進了大廳。
坐下之後。孟天楚留下李琳靜、朱昊、柴猛,將別地下人和丫鬟退下。
孟天楚:「溫柔。給我們說說吧,怎麼回事情?」
溫柔淺酌一口清茶,然後說道:「一早您和鳳儀姐姐走了之後,我就去佳音地院子,本想和她說說話,沒有想到去的時候她還沒有醒,所以我就準備離開,突然就見奶媽剛剛給瑾兒喂完奶,從房間裡出來,我就隨口問了一句,說少爺呢?她說睡下了,然後好像有些著急著要出去的樣子,我當時沒有多想,後來我準備出去買點繡花線,剛剛走到巷口,就見奶媽和楊氏在一顆大樹下嘀咕什麼,我正要上前去打招呼,身後就被人拉了一把,將我拉到巷子裡去,我回頭一看,卻是朱昊。」
孟天楚:「怎麼朱昊又鑽了出來?」
朱昊:「我昨天去醫院看我的手,看完之後出來,就見奶媽和楊氏在一個集市的茶水攤上坐著,他們沒有看見我,人家是兩個婦人,我也不好上前打招呼,於是便從她們身邊埋頭走過,突然聽那楊氏說,孟家的少爺是他們的命根子,如果偷了去,他們以後什麼都要聽她地話,雖然聲音很小,但我一聽孟家二字就留了一個心眼,然後找了一個背對著她們的桌子,緊挨著她們坐下,這才知道了她們的陰謀,為了不打草驚蛇,所以我今天一早就一直暗中跟蹤奶媽,後面見二夫人來了,擔心被她們發現,所以就將二夫人拉進了巷子。」
孟天楚:「幸虧朱昊聽見了,若是沒有聽見,真是不能想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飛燕:「難怪我昨天眼皮就開始跳,心裡總是慌慌地。」
夏鳳儀:「我左挑右選,還是找了一個讓人不能放心地,這個奶媽是絕對不能留下了,否則後患無窮,我真是瞎眼了。」
孟天楚見夏鳳儀又在責備自己,便勸慰道:「鳳儀,瞧你又來了,人的好壞又沒有寫在臉上,誰能夠看出好壞來?」
溫柔:「是啊,鳳儀姐姐,你就不能自責了。我們現在該想的就是將那楊氏和奶媽告到衙門去,告他們拐騙孩子,關起來就放心了,然後再趕緊給孩子找一個新地奶媽才行。」
夏鳳儀趕緊點頭道:「溫柔說的是,必須要將她們告了,太可怕了,這樣的女人真是惡毒得很。」
孟天楚站起身來,在大廳裡來回地徘徊了幾個來回,這時徐渭走到門口,見大家都在大廳裡坐著,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嚴肅的樣子,因為自己之前在房間裡休息,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孟天楚焦躁地樣子,便說道:「出什麼事情了嗎?」然後再看看連下人和丫鬟多退下了,應該是在商量什麼重大的事情。
「我方便進來嗎?」
孟天楚連忙招手示意徐渭進門說話。
徐渭坐下後,孟天楚簡單地將事情給他說了一遍,徐渭一聽也甚是驚訝,說道:「竟然還有這樣惡毒地婦人,我看就應該將她和她的相公一起關起來算了,免得讓人放心不下。」
大家紛紛點頭,孟天楚道:「這個倒不是最重要的,這件事情倒讓我聯想起上次殷家的事情來了,怎麼最近我們家總是遭遇這樣的事情,不是大人被綁就是孩子被騙走。看來我這個師爺是不能.
許多地事端,這太不能讓人放心了。」
徐渭:「什麼殷家?難道那家的人也綁過家裡的人嗎?」
孟天楚:「徐兄這個一時半會兒也給你說不清楚,我只是覺得一個師爺算不了什麼,但若影響了家人的安全就不好了,讓我想一想……」
大家看著孟天楚在大廳裡繼續地來回走著。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孟天楚停下了腳步,道:「這個師爺我不幹了。我看誰還拿著雞毛當令箭。動不動與我孟天楚為難。」
大家一聽愣住了,沒有想到孟天楚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都很意外地看著他。
徐渭倒是很高興。說道:「乾脆將家搬到京城去算了,這樣我們哥倆兒離的近了,喝酒也方便了很多,再說以賢弟的聰明才智隨便謀個什麼差事都不比在仁和縣當一個小小地師爺強啊」
孟天楚:「就這麼說定了,說不當就不當了。我立刻給大老爺遞上辭呈,先將這個師爺辭了再說。」
溫柔有些憂心地看著孟天楚。道:「天楚,你想好了嗎?」
孟天楚堅定地點了點頭,道:「想好了,以後我就是一介草民,我看誰還拿我說事兒。」
夏鳳儀:「那殷家和賀丁的事情?」
孟天楚笑了笑,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如此是耶!」
大家見孟天楚不像開玩笑,反正他都決定了,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那當師爺的年俸也不及皇上每年給左佳音撥地銀兩地零頭多,所以不干就不幹了,哪怕是做個小生意也比現在動不動就遭遇綁架挾持的好。
這時丫鬟將孩子抱了過來,夏鳳儀接過孩子小心地抱在懷裡,大概是孩子還沒有吃完就已經睡著了,嘴角還有奶水溢出,夏鳳儀用香帕輕輕地將奶水擦去,孩子還砸吧著小嘴,露出了一絲微笑。
夏鳳儀對丫鬟說道:「奶媽呢?」
丫鬟:「回大夫人的話,還在門外候著。」
飛燕:「直接拉去衙門牢房好了。」
丫鬟看了看孟天楚,孟天楚道:「飛燕說地是,就這麼著吧。」
丫鬟便出門去了,徐渭道:「當真要治罪的嗎?」
夏鳳儀:「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心軟了,即便是天楚有心想要放過,我也要告的,不管衙門最後怎麼治罪於她們,我都不能放任這些婦人因為我們天楚不能滿足她們的要求就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這時我們孟家地血脈,是孟家的骨肉,我真地不敢想像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我該如何面對天楚和佳音,他們為了瑾兒都差點賠上刑名,告,我一定不能放過她們,放過她們,就是對天楚和佳音的不負責任。」
溫柔點點頭,道:「鳳儀姐姐說的對,這次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心慈手軟了。」
徐渭聽罷:「行,大夫人說的也有道理,就這麼也是可以的。對了,天楚,你既然決心辭了這師爺的事情,那不妨真的考慮到京城來,我一直說要送你和三夫人還有孩子一份禮物,如今你若是真的決定了要同哥哥去京城,我就在京城置辦一處宅子,也算是送給你們全家的一份薄禮。」
孟天楚:「徐兄的禮未免太重了一些,再說,我也只是這麼一想,即便是真的不做著仁和縣衙門的師爺了,我也未必真的就決定去京城住著,再說吧,徐兄的心意我領了。若真是有那麼一天我決定去了再說也不遲。」
這時,老何頭走到門口說道:「老爺,我已經叫人將奶媽帶走了,您看是不是我去一趟,給王捕頭說一聲?」
孟天楚看看柴猛,說道:「你就別去了,讓柴猛去好了。另外辭呈的事情,柴猛先給大老爺透個意思,待我明日再將辭呈親自交給大老爺便是。」
柴猛領命而去。
夏鳳儀看著懷裡熟睡的孩子,說道:「又要給瑾兒找奶媽了,這才是當務之急的事情,我們要趕緊去做。」
徐渭:「現在就算是分頭找,也未必一下可以找到啊,孩子一醒就要找娘要奶吃的。」
夏鳳儀一聽急了,孟天楚道:「乾脆在城門口貼個告示,那裡來往的人多,我們將要求標準寫上,人家見了,若是中意自然就來了,我們在從中挑選中意的,不就可以了嗎?」
徐渭笑著說道:「還是天楚有辦法,我看可以。」
十天之後。
孟天楚一時興起,將這師爺的差事說辭就辭了,蔡釗自然是千萬個不願意,又是加薪又是苦苦挽留,但孟天楚去意已定,蔡釗只好忍痛准了他的辭呈,說是只要孟天楚想回來,仁和縣師爺的位置隨時給他留著。
再說那殷家聞風便也立刻叫蕊娘來了一趟,表面上說是看看左佳音和孩子,其實也就是想打探一下虛實,真的是見孟天楚已經辭去了師爺一職,除了遺憾,也沒有多說什麼,送了一些上好的補品做為給孩子和佳音的禮物,落寞地離去了。
賀丁一案也正式移送到了知府衙門,正如孟天楚所料,蔡釗擬定的絞監候被柯乾認可了,這個案子到了刑部,還真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孟天楚曾去牢房見了賀丁,之間他一夜之間頭髮已經完全變白,加之生病,看起來蒼老憔悴了很多,對於楊氏情急之下做出的蠢事,賀丁也是慚愧不已,根本沒有為自己的妻子說半句求情的話,而是要孟天楚他們嚴懲,當孟天楚告訴賀丁自己已經沒有當師爺了,賀丁也為孟天楚覺得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