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多的時候,她幫著我洗菜、切菜,一起做了午飯。
很平常的菜,我們卻吃得特別香。大概,生命真正的快樂正是來自那種其樂融融的溫情吧。
吃過午飯,時間還早,我並不急著去上班。我坐在沙發上,嘉麗坐在我的床邊。東一句西一句閒聊著的時候,她不經意地拿過我亂丟在床上的衣服疊好,又鋪平了我的床單,把床頭櫃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整齊。
我看著她輕柔的動作,很自然很隨意的樣子,心裡卻突然升起一股暖流。
我覺得好感動,對她的感覺也突然親近了好多。也許,女人最能誘惑一個男人的並不是她美麗的肉體吧,而是那種暖暖的柔情。
我突然想起讀初中的時候,每天下午我總發現我的書桌被整理得乾淨整潔。我忍不住好奇,卻不願去打聽。我知道這是屬於某一個女孩純潔的秘密,從來不願在別人面前談起,我怕她會覺得難堪。
有一天中午,我穿了同學的外套躲在教室後排角落的位置裝睡。沒過多久,一個瘦弱的身影輕輕走了進來,坐在我的位置上開始整理我的書桌。
我悄悄看著她輕柔而專注的樣子,突然覺得那麼感動,心也亂跳了起來。
我悄悄地走了過去,坐在她的對面。她一驚,抬起頭來。我連忙真誠而友善地衝她一笑。
她見是我,臉驀然變得通紅,把手從書桌上縮了回去,嬌羞地低下頭來。
我一直都以為,那是我見過最美麗的樣子。
我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嗓子卻有些啞。
心中有一種柔情驅使著我輕輕地幫她把額前散落的頭髮掠向耳後,拉過她的手緊緊地握著。
我愛上了她,儘管有些漂亮總是不無醋意地在故意在我面前說她並不怎麼漂亮,然而我還是願意和她在一起。她的柔情深深打動了我,俘獲了我的心……
現在想來,也許那正就是那種被稱作女人味的東西吧。
每一個至情至性的男人都會被深深感動,當一個女人真正對他好。
嘉麗不經意的動作勾起了我的記憶。混亂荒唐的這幾年,我把生命中那些彌足珍貴的感情全都忘了。莫非,這就是我的心變得這樣空的原因嗎?
我常常覺得很自己冷漠,和一具行屍走肉無異了……
這一刻,那些沉重的繭殼被揭開了,一種微酸微甜的感覺電流一般擊中我的身體。我的心在猛然間醒了,整個生命又變得澄澈透明起來,那麼明亮而乾淨。
我覺得很溫馨,甜蜜地笑了起來,說「謝謝!」
嘉麗愣了一下,「什麼?」
我指了指那些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已經好久沒有人幫我疊衣服了……」
「淑芬沒有幫你疊嗎?」
「她只會纏著我撒嬌,說一些很可愛的話!」
嘉麗嬌嗔地橫了我一眼,撅起嘴唇說,「你們男人啊,總是想我們女人做牛做馬地服侍……」
我笑了起來,「有那麼嚴重嗎?你可是自願的哦,我又沒有逼你。」
嘉麗可愛地吐了吐舌頭,「也沒什麼啦,我總是閒不住,喜歡把身邊的東西都放得整齊些。」
我沒有想到成熟風騷如她,居然也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不禁看的有些發呆。看來有人說世間最能誘惑人的是天使的放蕩和純情的舞女,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看來還是你們女人好啊,閒得無聊了還能整理整理家裡,我們男人一無聊了,就只會喝得醉醺醺的,把家裡弄得亂七八糟。」
「正好互補嘛!不弄亂,哪裡需要整理啊?」嘉麗笑了起來,「不過現在女人也學會泡吧了哦!現在女人也很放蕩的……」
我輕笑了起來,「比如說你?」
說完我立刻就後悔了。上床這種事情,畢竟是只能在曖昧中進行的。一旦可以開誠佈公地討論,就怎麼也不會發生了。
我知道嘉麗來的目的,不禁覺得有些愧對她了。只好以後再補償了。
「你覺得呢?」嘉麗微微地笑著,有一些曖昧,卻又有一些矜持。
她拿起那本《乘著歌聲的翅膀》。我早上看過後,就把它扔在了床上。
「這是你喜歡的書呀?乘著歌聲的翅膀,這名字真好……」
「是小蘭姐給我的,不過我也很喜歡。我覺得海涅的詩很好的,很柔情很真誠的那種。有時候覺得心很亂很亂,隨便翻翻,看著他那些清麗自然的詩句,就覺得特別寧靜而美好了……」
「真好!你還能看詩……」她信手翻動著那些書頁,「我就不行,我什麼都看不進去……」她有一些懊惱。
「那有時間我讀給你聽啊!我聲音可是很有磁性哦。」
「好啊!現在就讀吧?嗯……這一首……」
我坐了過去,看她指著的正是那首我也十分喜歡的《乘著歌聲的翅膀》。
我微笑了起來,默默看了幾行,醞釀了一下感情,輕輕讀了起來
乘著歌聲的翅膀,
心愛的人,我帶你飛翔,
向著恆河的原野,
那裡有最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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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紅花盛開的花園,
籠罩著寂靜的月光,
蓮花在那兒等待
它們親密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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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羅蘭輕笑調情,
抬頭向星星仰望;
玫瑰花把芬芳的童話
偷偷地在耳邊談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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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過來暗地裡傾聽
是善良聰穎的羚羊;
在遠的地方喧騰著
聖潔的河水的波浪。
/
我們要在那裡躺下,
在那棕櫚樹的下邊,
吸引愛情和寂靜,
沉入幸福的夢幻。
…………
……………
嘉麗認真地聽著,感受著那美妙的意境,而又似乎想到了其他甜蜜的事情,所以幸福地笑了起來……
甜蜜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又該去我上班了。
我依依不捨地和嘉麗道了別,「有空常來玩啊!」
「嗯!」臨出門時,她回過頭來嫵媚地笑了一下,那般風情萬種。
洗了個澡,換了衣服來到「帝豪酒家」,小蘭姐已經等在那裡了。
「星麟,今天要學兩個姿勢。沒問題吧?」她淡然地說。
我一愣,「為什麼?」我可沒那麼好的體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