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撥打趙欣手機的時候,電話通了,她柔美的聲音讓我幾乎察覺不出她暗藏的鋒芒。
「親愛的,本來想從香港回來後就給你打電話,但是手頭的這件事比較緊急,所以需要馬上處理一下。」
我對趙欣突如其來的曖昧是有防備的,我的求知慾望慫恿著我去瞭解這個女人,我總覺得在上一次與她交往之中,她是有過真情流露的,儘管很短暫,但還是被我很好地把握住了。可是趙欣身上游離著太多的神秘分子,這些神秘分子不是因為僅僅把她的衣服脫光,甚至與她交合就能看得清楚的。這就是女人,征服了她的身體卻未必能夠征服得了她的心。
我在電話裡應道:「我這兩天正好有空,你住在香港哪裡,我去找你。」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傳來了趙欣膚淺的笑語:「是不是想我了,你要過來的話,小心踩地雷哦。」
我說:「刀山火海我也得去啊,你肚子裡有我的孩子,怎麼說我也得負責啊。」
「好了,不說了,我要過關了,你要真來的話,就到萬豪酒店找我,房已經定了,但不知道房號是多少,我會在前台留言的,再見,親愛的。」
掛上了電話,耳邊還殘存著趙欣那夜鶯般的聲音。
我想,如果真要去香港,得去找一下中銀的錢經理,上次A廳的反洗錢行動,和他有過業務上的往來。如果藍大在香港有分支機構,說不定僅僅從這個分支機構的賬目交易上就能發現一些端倪。但藍大的錢就一定放在中銀嗎?也許要碰碰運氣了。
回家拿護照的時候,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婚照,心裡有種被刀割的感覺。我越來越怕回這個家了,任何熟悉的景物都可能會觸景傷情。
從A市馬不停蹄地趕到香港的時候,這邊已經是燈火闌珊了。我就像是夜行的孤客,沉默地坐在地鐵車廂的座椅上,搖晃著,冥想著。車廂裡的電視正在播著香港當地的新聞,是香港慣例的七一大遊行,從新聞的公開和透明度就能感受到這裡充滿著自由的氣息。
在金鐘站下車,步行來到萬豪酒店,通過酒店前台得知「我的太太」住在1508。
我不知道這個冒然之舉會讓趙欣有怎樣的反應,但我有種直覺——她一定會把她隱在身後的牌攤出來一些,並且我們之間也一定存在著利益的交換。也許正是我的電話改變了趙欣這次獨自前往香港的計劃,她也許需要用到我的身份乃至人脈。她甚至想在某種場合讓我來扮演她丈夫,因為在前台小姐給我答覆的稱謂中就已經先透露出了這種意圖。這次香港之行,我儼然是以她丈夫的身份出現的。這是一個喜劇性的變化,雖然很膚淺,但卻透露著某種信號,那就是趙欣這個女人開始有意與我合作,且態度比上次要誠懇得多。
趙欣打開門,房間裡居然有個男人,我心裡有些不快。
趙欣解釋道:「這是香港A保險公司的陸經理,本來我們是要出去談的,但是為了等你,所以就改在房間裡談了。」
這位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上前與我握手:「是張先生吧,久仰啊,張太有筆錢要做財產保險,所以約我上來和她談談細節,如果張先生有朋友也可以介紹啊,我們的費用是全香港最實惠的。」
我一下子便聽出了門道:「哦,你說的是地下保單吧,變相洗錢嘛!」
中年男子惶恐地說道:「不能這麼說,只是合理避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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